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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世仵作

第三十二章 獻(xiàn)計獻(xiàn)策

絕世仵作 隱暮云端 3025 2020-05-19 14:37:58

  盡管砒霜無疑是一種“一級”毒藥,但它也并不是一無是處,歷史上,曾有記載將它用來治療梅毒或者肺結(jié)核病的一種輔助藥物。

  沈舒窈神情嚴(yán)肅地望著蕭玄奕,道:“尹朝安已死,我擔(dān)心他身邊的兩名女子恐遭不測,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盡快找到她們,否則一旦被滅口,此案難有轉(zhuǎn)圜余地?!?p>  四周是一片枝繁葉茂的樹林,曦光穿過樹枝的縫隙,篩下一條條跳動的光暈映照在腐臭熏天,蛆蟲綠蠅的尸骸上,顯得異??植涝幃?。

  風(fēng)拂過,衣袍舒卷,蕭玄奕抬眸望向密林深處,云淡風(fēng)輕道:“去辦?!?p>  沈舒窈知道歷代皇子皆有私養(yǎng)暗衛(wèi)的習(xí)慣,不由自主地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聽樹枝發(fā)出“颯颯”的響聲,根本未見半個人影。

  等沈舒窈和蕭玄奕趕到義莊,斂尸人早已等候多時,看到緩緩而來的蕭玄奕又是一通俯首行禮,點頭哈腰,之后得到他的同意,兩人才心驚肉跳地離開義莊。

  沈舒窈二話不說就開始解剖尸體,她慶幸自己有隨身攜帶解剖刀的習(xí)慣,眼下當(dāng)真是一點也不誤事。她的速度極快,幾乎是手起刀落,快刀斬亂麻,沒過過久她驗看完,并從義莊的守尸人那找來針線,開始從容淡定地縫合尸體。

  當(dāng)一切都忙完后,她才松了一口氣,緩慢走出義莊大門,蕭玄奕負(fù)手站在枝條婀娜的垂柳下,聽到動靜慢慢回身,問:“忙完了?”

  “沒有?!鄙蚴骜荷斐鲆桓种笓u了搖,神秘道:“還有一樁大事要辦,不知王爺可感興趣?”

  微風(fēng)徐徐掠過,那一縷縷婀娜多姿的綠絲絳,在半空中輕輕飄蕩起來,遠(yuǎn)遠(yuǎn)望去就想一個個風(fēng)姿綽約的亭亭少女,在跳躍優(yōu)美的舞姿。

  蕭玄奕輕輕揚(yáng)眉,意味不明的目光注視著她,似笑非笑道:“既是大事,倒是可以聽上一聽。”

  沈舒窈唇角露出一抹,幾不可見的笑意,一字一頓道:“抓,鬼......”

  夜霧襲來,萬籟俱寂,一陣長風(fēng)從西北呼嘯而來,刮著樹枝發(fā)出“簌簌”的響聲,落葉蕭蕭,除了偶爾聽到幾聲鳥叫,隱約傳來的一兩聲狗的廝吠,林子里沉寂得陰森駭人。

  沈舒窈和蕭玄奕分坐樹干兩頭,目光都不約而同投向巨石下,兩座萱草環(huán)繞的孤墳。

  在蚊蟲肆虐縈繞,百無聊賴之中捱了一個多時辰,下面始終毫無動靜。沈舒窈無所事事,折了樹干上初發(fā)的枝丫用來趕蚊子,她看著蕭玄奕,問道:“你說,這一宿該不會讓咱們白等吧?”

  蕭玄奕靠在樹干上闔眸養(yǎng)神,聽到沈舒窈的聲音,好半天才睜開眼眸,漫不經(jīng)心道:“這誰說得準(zhǔn),不如你去問問那只鬼?”

  “嗖”,枝丫準(zhǔn)確無誤地砸在了蕭玄奕的頭上,他抬手緩緩取下,反手朝著沈舒窈擲去,只聽“啊”的一聲低叫。少頃,無數(shù)枯枝落葉,密集如長箭般齊刷刷朝蕭玄奕射去,他身軀稍稍一偏,盡數(shù)躲過襲擊。

  偷襲失敗的沈舒窈白了他一眼,單手伏膝靠在樹干上,揉著鼻翼打著哈欠,淚珠漣漣。就在她控制不住眼皮耷拉,即將昏昏欲睡之際,山里深處響起似有若無的“窸窣”聲。

  沈舒窈登時醒過神,翦水雙瞳圓睜,目光斜睨到蕭玄奕,發(fā)現(xiàn)他卻悠閑地欣賞,照亮漆黑夜空的那一輪殘月,身心放松,毫無戒備之姿。

  她抓住樹干的雙手下意識收緊,她倒想看看到底是誰在裝神弄鬼,清輝下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鬼緩緩漂移,在忽明忽暗婆娑的樹影下顯得尤為詭異。

  女鬼慢悠悠漂移到孤墳前,發(fā)出嚶嚶陰冷刺骨的鬼魅抽泣聲,聲音悠長婉轉(zhuǎn),回蕩在森林之中,令人汗毛倒豎。

  沈舒窈攀著樹干慢慢往下滑,隱隱月華下摸索到一根約莫兩指粗的樹枝,躡手躡腳地朝女鬼靠近,突然踩到枯枝,發(fā)出了聲響,女鬼察覺后轉(zhuǎn)身就要溜走。

  沈舒窈高舉著樹枝,以暴風(fēng)驟雨般的速度追趕著逃跑的女鬼,樹枝摔打在它身上,頃刻便讓女鬼匍匐在地,發(fā)出凄慘的求饒聲。

  她抓著女鬼衣裳后領(lǐng),用力一扯,將她覆在臉上的頭發(fā)撩開,蒼白可猙,幾息之后,冷笑道:“果然是你。”

  蕭玄奕這才從樹上縱身躍下,撩了衣角,踱步而來。

  “看來你已洞悉整個案件的始末?”

  沈舒窈漠然掃了他一眼,扔掉手中的樹枝,淡淡道:“本案從頭到尾,若非王爺配合,怎可進(jìn)展得如此順利?”

  “沈姑娘亦功不可沒?!笔捫韧艘谎叟吭诘厣系呐?,所有所思道。

  絢爛的朝霞映照在碧波鏡湖之中,擠擠挨挨的碧荷中一顆顆晶瑩閃爍的水晶,在清風(fēng)中搖曳多姿。少女手捧一把菡萏,淹沒在這錦繡山河之中,驀然回首,醉了水墨丹青。

  嬉笑聲蕩漾在碧波中,映了菡萏別樣紅,微風(fēng)送香繞人鼻息,岸上男子廣袖風(fēng)華,柔情似水的眸光望著她,朝她伸出一只手。

  少女笑顏如花地看著他,徐徐伸出手搭在上面,玉足從淤泥中抽出,隨他到小溪邊洗凈沾染的草屑淤泥。

  季慕白接過那一把菡萏,將鞋子遞給她,笑道:“正好我書房有一只天縹色的花瓶,將菡萏養(yǎng)在里面放到你房中,定會讓你沉醉其中,夜夜好夢。”

  “好??!”沈舒窈穿好鞋回頭看他,嫣然一笑。

  季慕白執(zhí)起她的手,道:“舒窈,過些時日我要出一趟遠(yuǎn)門,上次我跟你提的婚事,你考慮得如何?”

  沈舒窈瞧了一眼,兩人交握的手,抬眸凝望著他,道:“三日,三日后答復(fù)你。”

  廣袤無垠的天際,灼灼燃燒的霞光,斜穿過層層薄云,別有一番風(fēng)姿。

  沈舒窈獨倚在回廊欄桿上,賞庭院之中清風(fēng)徐徐,鳥語花香。許是太過專注,連身后何時站了人都毫無察覺,直到她起身撞上那堵人墻,才后知后覺。

  “啊!”沈舒窈抬手推開蕭玄奕,心有余悸地捋了捋胸口,道:“嚇?biāo)牢伊?,麻煩你下次走路弄出點動靜,這樣悄無聲息地站在背后,容易把人嚇?biāo)馈!?p>  他今日的心情仿佛格外愉悅,唇角難得地勾起一抹弧度,若三月雨后初晴的陽光,分外溫和迷人,“你連死人都不怕,還會怕活人?”

  沈舒窈瞪了他一眼,反問:“王爺蒞臨寒舍,不會是想與民女掰扯閑聊吧?”

  “當(dāng)然不是。”蕭玄奕輕拂衣擺,肆意地坐到欄桿上,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沈舒窈偏著腦袋靠在柱子上,他在她面前不止一次露出這種笑容,但凡如此定不會有好事。她雙臂環(huán)胸,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道:“你又在盤算什么陰謀鬼計?”

  “明日隨我一同進(jìn)宮?!笔捫群喲砸怦?。

  沈舒窈微微一詫,目光直視他,道:“這件案子我已經(jīng)替你查清楚了,此舉意欲何為?”

  “此案牽連甚廣,你必須在皇上面前過明路,方可自保?!笔捫鹊?。

  沈舒窈柳眉微挑,沉吟了一下,問:“此話何意?”

  “沈姑娘這么聰明的人,又何必明知故問?”他緩慢抬手接下空中徐徐飄落的一片粉色花瓣,輕輕一吹,花瓣隨風(fēng)遠(yuǎn)去。

  案件披露后,負(fù)責(zé)調(diào)查的是晉王,朝野之中即便有人想要報復(fù),亦會忌憚他的權(quán)勢,不敢輕舉妄動。而沈舒窈則不同,不過一個小小仵作,渺小若螻蟻,殺她一個泄憤,簡直易如反掌。

  與其謹(jǐn)小慎微,躲躲藏藏,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到皇帝面前陳述案情,定會打?qū)Ψ揭粋€措手不及。骸骨案乃皇帝親自過問,若是有人敢造次,無異于藐視皇權(quán)。

  如此,反到得了護(hù)身符,若此刻還有人敢取她性命,無異于挑恤皇權(quán),只能落得個萬劫不復(fù)的境地。

  庭院徐徐垂落的葉片,紛紛揚(yáng)揚(yáng),沈舒窈眸中薄涼漸起,許久之后,冷道:“朝堂之事豈容一個女子置喙,晉王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如今卻要她以一介女子之身,公然在皇帝面前揭露這些朝堂官吏的罪惡,豈不是如墜深淵,摔得粉身碎骨。

  “你可以對外宣稱,你是我為這起案子專門聘請的男仵作——沈越,這樣一來不就多了一重保障?!笔捫葟臋跅U站起,邁步上前俯視著她,一副“我為你設(shè)想周到”的悠然態(tài)度。

  這番話乍聽起來確實是為她考慮,若是有人敢動她,亦如與整個晉王府作對,以晉王在朝中的局勢,若有人敢正面與他作對絕不會有好下場,但深究起來便是,今后都要依附這個高高在上的王爺。

  長風(fēng)卷起落葉,紛繁蕭瑟,沈舒窈諷刺的笑了笑,道:“看來我在晉王眼里,當(dāng)真是半分秘密也沒有,連我的乳名帶個月字,都被你調(diào)查得一清二楚?!?p>  一縷縷金色的光線橫斜在長廊中央,將二人隔絕開來,蕭玄奕似乎很滿意,嘴角微勾,慢悠悠道:“你要知道,晉王府的暗衛(wèi)可都不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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