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菩薩低眉
“給我追!”
看著在巷道中倉皇離開的人,徐浪甩了一把刀上的血跡,冷冷的喝道。
“行了!”
這時候,御輦上的江小離突然開口阻止道:“窮寇莫追,這幫人來路不明,不要中了陷阱!”
“是,禪師!”
聽到江小離的話,本來動身的黑甲衛(wèi)又緩緩的退了回來。
而在御輦中,江小離咽了口唾沫,故作鎮(zhèn)靜的低聲說:“阿彌陀佛,這位施主,你要的吩咐我已經(jīng)做到了,可不可以把刀放下來了!”
“你讓他們帶我出城,等我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我會放開你的!”
身后的女人冷冷的說道。
那語氣中的寒意,似乎是咬著牙出來的。
江小離剛要說什么,突然感覺身下傳來一陣溫?zé)岬呐鳌?p> “不是吧!”
江小離心中一驚,難不成,我……我就這么被嚇尿了!
這么丟人嗎,只是一把刀橫在自己的脖子上就被嚇失禁了,這小兄弟也太不爭氣了吧!
不過很快,他發(fā)現(xiàn)身下的暖流似乎是從后面?zhèn)鱽淼?,隱隱的聞到還有一絲血腥味。
“是血?”
江小離小心的伸手在地上摸了一把,感受到那一點粘稠驚訝的問道:“施主,你受傷了?”
“這不關(guān)你的事兒,現(xiàn)在聽我的,馬上讓御輦出城!”女人冷冷的喝道。
“好的,那個……你看,我要不要順便給你找一個郎中啊!”
“閉嘴!”
女人傷的似乎很重,連噴在自己耳邊的口氣中,隱隱的都有了血腥味。
御輦外的徐浪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小心的聳了聳鼻子問道:“禪師,您受傷了嗎?”
“哦,沒有,我們出城吧!”
江小離急忙掩飾道。
“起輦,出城!”徐浪吩咐了一聲。
周圍旁邊的黑甲衛(wèi),伸手一抬,直接將御輦的橫木扛在自己肩上,穩(wěn)穩(wěn)的向前走去。
剛沒走兩步,巷道中竄出一群身著紅色重甲騎兵,在他們的身后還跟著一群灰甲軍士。
“停!”
徐浪看著周圍的人群冷冷的說道:“千牛衛(wèi),城防司!”
“沒錯,徐浪,咱們真是冤家路窄??!”
從眼前的騎兵中,一名身著輕甲的男人緩緩地策馬走了出來,正是剛才在花萼樓遇見的馮坤。
被安樂砸了一茶杯的腦袋已經(jīng)收拾好了,此時的他帶人惡狠狠的盯著徐浪。
城防司的人多,直接將徐浪手下的十幾名黑甲衛(wèi)堵在巷口。
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雙方剛一接觸便是劍拔弩張,看著不像是同僚,反而像是仇人一般。
“馮士郎,你想怎么樣,為何攔住我們的去路!”徐浪冷冷的問道。
“今天有賊人在長安城作亂,燃花燈在興慶宮放火,太子和公主殿下更是在花萼樓遇刺,我城防司奉命守衛(wèi)長安城治安,緝拿盜賊,現(xiàn)在這里尸橫遍地,我等自然要過問!”
馮坤緩緩的說道:“剛才在對面的巷道里發(fā)現(xiàn)了十幾名御輦轎夫的尸體,不知徐校尉發(fā)現(xiàn)了什么沒有!”
“剛才確實有賊人意圖劫持御輦,不過已經(jīng)被我等擊退,剛從那個方向逃走了,去追吧!”
徐浪隨意的指了指旁邊的一個方向說。
“哼,徐校尉,現(xiàn)在懷疑你們跟盜匪有關(guān),想將你們請回去問詢!”
“馮坤,我們可是黑甲衛(wèi),是皇城禁軍,你敢抓我們!”
“抓,自然是不敢說的,黑甲衛(wèi)身份尊貴的很呢,但是請你們回去問詢總不會不行吧,明天一早我會讓統(tǒng)領(lǐng)向陛下說明情況,想必圣人不會怪罪的!”
馮坤冷笑的吩咐道:“給我拿下他們!”
“刷刷……!”
聽到他的話,兩方人直接拔了刀。
對面的城防司的軍士也直接拉起了弓,無數(shù)閃著寒光的箭矢瞄準(zhǔn)他們。
“徐校尉,你若是抵抗,我就認(rèn)定你遇賊人有干系,刀劍無眼,兄弟們錯手你可不要怪我!”
馮坤冷冷的湊上前低聲說道:“可你若是不抵抗,咱們有一晚上的時間可以好好聊一聊,城防司的大牢你還沒見識過吧!”
馮坤獰笑的看著眾人,當(dāng)初被欺辱的坎兒,在他心里一直過不去,今天自己形勢比人強,這幫黑甲衛(wèi)落到自己手里,有的是辦法整治他們。
“大膽,我等護(hù)衛(wèi)的可是御輦,上面坐著的是陛下親封的大周佛師,御賜九珍袈裟,八寶錫杖,爾等敢放肆!”
“呸,你說佛師就是佛師啊,我還懷疑里面藏著一個賊人呢,黑甲衛(wèi)與盜匪勾結(jié)火燒花萼樓,行刺太子殿下,意圖謀反!”
“你……!”
徐浪大怒,馮坤的帽子扣的一個比一個大,準(zhǔn)備把他們往死里逼了。
這種情況更是不能被千牛衛(wèi)的人抓到了,雙方積怨已深,這要是找個理由屈打成招,到時候黃泥掉進(jìn)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而在御輦上的江小離心中一驚。
這孫子不會有透視眼吧,竟然能猜到御輦上竟然還有個人。
“你聽著,馬上想辦法把這些人滾開,否則,我要是活不了,臨死之前也一定會拉上你來做墊背的!”
身后的女人冷冷的說道:“我時間不多,想活的話就快點照辦!”
雖然女人話很硬,但是江小離感覺他身子卻越來越軟。
如果不是靠在自己身上,怕是就要撐不住了。
“墊背,唉,今天真是有些點背兒!”
無暇感受后背上那峰巒起伏的身子,江小離咽了口唾沫。
“馮士郎,還記得花萼樓上的事兒嗎?”
看著御輦外的城防司步步緊逼,御輦中的江小離大聲開口說道。
“哦,果然是禪師?”
聽著江小離的話,馮坤的腳步停了下來。
雖然他不大看得起大周佛師這種虛職的稱謂,但是聽說這了塵禪師跟魏閣老和圣人都認(rèn)識。
若是真的撕破臉的話,對馮家沒什么好處。
“徐浪是陛下給我的御輦護(hù)衛(wèi),剛才如果不是他們,小僧恐怕已遭不測,現(xiàn)在我要回開源寺去,請施主讓路!”
馮坤拱手說道:“禪師要走,我等自然不敢阻攔,我手下千牛衛(wèi)可護(hù)送您回廟,不過徐浪這些人必須留下來!”
“阿彌陀佛,既然施主要跟我結(jié)下這道因果,那小僧就應(yīng)了!”
“小僧不過是開源寺一普通的出家人,本無意得罪什么人,也不想沾染什么因果,但若有人步步緊逼,可知我佛門既有菩薩低眉,亦有金剛怒目?!?p> “哦,你想如何?”馮坤不在意的問道。
“我明日入宮面圣,要詢問一下圣人,馮施主的宣士郎不過八品散官,竟然可以調(diào)動城防司和千牛衛(wèi)的大隊人馬,甚至當(dāng)街?jǐn)r截御輦,隨意羈押黑甲衛(wèi)禁軍。
是不是這長安城內(nèi)外,天子腳下已經(jīng)都已經(jīng)姓馮了吧,他日馮家若是愿意,這大周朝都能改名換姓了!”
“你……”
聽到江小離的話,馮坤頓時傻眼。
老虎不發(fā)威,你當(dāng)我哈嘍凱蒂。
論到扣帽子,受多年宮廷劇熏陶的江小離也是不差,你丫的告我的人行刺,我還告你個孫子謀反呢,反正都是裝腔作勢,看誰能比誰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