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同被而眠
景逸辰?jīng)]有停留,專注而認真地忙碌著。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可是那也得看是什么事兒,至少在容皎月看來,他現(xiàn)在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嘴唇獲得自由的一剎那,她眸子放光,立馬嘟起嘴唇試了試。
景逸辰眸子從她臉上劃過,眼中的湛藍逐漸加深,幾乎轉(zhuǎn)變?yōu)樯钏{色。
他定定地伸手,手指在她臉上撫過。
“干嘛?”容皎月瞪了他一眼,叫道,“快點兒呀!”
她的身子還被布條綁著呢。
景逸辰勾唇,放下手,直起身。
“娘子,你太著急了?!?p> 說完,他就轉(zhuǎn)過頭朝外面走去。
“喂,你干什么?你回來,天吶!你快回來!”
誰知景逸辰卻連頭都不回,他走出去后還小心地掩住門,在外邊偷聽的兩個小嘍啰被他抓了一個現(xiàn)行。
景逸辰掃了他們一眼,兩個人齊齊低著頭,全身出汗,虛得慌。
“誰派你們來的?”
兩人對視了一眼,倒是沒有繼續(xù)隱瞞下去。
“回二當家,是大當家。這是例行監(jiān)視,二當家不必在意?!?p> “我知道。大當家是如何交代的,告訴我一聲?!?p> “大當家說,二爺既然與這個女子相識,憑二爺?shù)娜菝苍谶@京城中肯定是聲名遠揚的人物,然而卻一直沒有查到您在京城中的事,可能有貓膩,讓我們來聽墻角?!?p> 景逸辰微微點頭,神情暗淡地說:“原來他擔心這個。哪怕我為他滅了他的死對頭,用這個作為投名狀,他依然不能對我放心。難道過去真的那么重要嗎?”
這兩個人聽了,心里都為他感到傷心。
誰沒有過去呀?他們的過去同樣很難堪。大家都是立了投名狀過來的,本來以為到了這里就是自家兄弟了,沒想到老大還這樣猜疑他們。
本來他們覺得老大的話就是圣旨,是他們必須要聽從的,然而現(xiàn)在因為二當家的這句話心里卻生出怨懟來。
“罷了,你們繼續(xù)在這里聽著吧,我也沒有什么秘密可藏。對了,借我把劍,我先把她身上的布條劃開?!?p> 兩人恭恭敬敬地把劍用雙手遞上來。
景逸辰臉上沒有半分表情,很明顯是被老大的行為給傷透了,兩人對視一眼,紛紛低下頭。
景逸辰再次回到了臥室內(nèi),看到容皎月此時的動作,嘴角抽了抽。
容皎月在他走的這一段時間里,又恢復了剛才那機械性的動作。
滾,蹦,滾,蹦!
一連串動作下來,此時她已是汗流浹背,氣喘吁吁了。
景逸辰神態(tài)從容,姿態(tài)輕松地提著劍,微笑著從上而下地俯視著她。
容皎月百忙之中瞪了他一眼,又繼續(xù)自己浩大的工程。
景逸辰用劍尖挑起了她的下巴,揚唇,惡劣地一笑:“求我,我?guī)湍??!?p> “說完了嗎?”
“……”
“說完了滾!”
這人就是個人面獸心的渣渣,如果不是他那句話,那些不長腦子的人也不會把她捆成這樣,以至于她忙碌了近半個時辰都沒有解開。
景逸辰彎唇,瞇起的眸子帶著神秘和危險,他淡淡一笑,明白小丫頭這是生氣了。
可他忘了他自己,也不過是一個未及弱冠的少年。
“好了,我來?!?p> 這一句“我來”成功讓容皎月停止了動作,只不過她仍咬著唇,狠狠地瞪著,景逸辰能透過目光感受到她內(nèi)心深處的怨恨,但是因為這么一點怨,讓她如水墨畫渲染鋪陳的眸子里醞釀著一種勾人心魄的美麗。
景逸辰內(nèi)心深處極快地涌上了一種想要碾壓揉碎這種美麗的愿望。然而幾個呼吸之后,他終是平復了這種情緒。
揮劍。
布條被他精準地從中間劃開,并沒有傷害到容皎月分毫。
容皎月把那些布條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用力推開他,跳床下地。
景逸辰卻一把攔住她,輕聲說:“你現(xiàn)在不能離開。”
“我知道,我根本也離開不了,但是我不想跟你同在一間屋子?!?p> “我怎么你了?”
對上他那神仙般的面容,容皎月滿肚子的怒氣泄了一半,她只能低下頭,不去看他的臉。
“反正每次遇上你就沒好事!”
她恨恨地坐在床上抱緊雙膝,縮成一團。
心里默默想著:上次的事情就不與他計較了,畢竟她也沒有吃虧。
景逸辰淡淡掃了她一眼,伸手把她推開,她一個趔趄,摔在床上。
“……”
連個讓我表現(xiàn)自己怒火的機會都不給我?
什么人??!
“睡覺,你現(xiàn)在是我娘子,聽我的?!?p> 呵呵。
容皎月冷笑,憑什么?憑他是個掃把星?
景逸辰瞥了她一眼,伸出了手……
下一秒,容皎月乖乖躺下了。
不管他有什么打算,但是至少現(xiàn)在她沒有什么危險,睡在這里可比睡監(jiān)獄舒服多了。
她什么都吃,就是不吃眼前虧!
她往里面擠,只留給景逸辰一個后背。
也不知道是累了還是什么,她躺在那里,很快沉入了夢鄉(xiāng)。
景逸辰盯著她,嘗試著慢慢地躺在床外側(cè),她身邊。
她發(fā)上身上有淡淡的清香,縈繞在他鼻尖心上,讓他眸子一暗,眸底掀起萬丈狂瀾。
他伸手,長臂攬上了她的腰。
吹燈。
第二天清晨,她不是自然睡醒的,而是被身邊人的胡亂踢踹踹醒的……
扭頭一看,只見景逸辰似乎沉浸在一個格外恐怖的夢境之中,他全身濕透,鬢發(fā)都被汗水打濕,雙目緊閉,眉心皺得擠出了一條深深的褶子。他粗重地喘息著,雙手朝向空中,似乎在抓什么東西,卻始終抓不到,他張著嘴,嘴型明明是“不要”“不要”,卻喊不出來。
像被惡魔扼住了喉嚨,他就如溺水的人,找不到救他的那根稻草。
夢魘。
容皎月瞇起眼睛。
第一次見到他時,他被她拉錯了,她以為他是個世家公子,卻沒想是個登徒子。
第二次見到他,他卻已轉(zhuǎn)換了身份,變成了二龍山的二當家,一個精致絕美的皮囊掩蓋了無數(shù)心思。
他,到底是誰?
除了這兩次之外,她似乎還在什么地方見過他,可是卻總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