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鏟除后患
溫路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荒唐,雙腿一軟,跪了下去。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忿忿不平:“若不是你,你那句姐姐,我怎會落到如此境地?”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傾瀉而出,幾分悔恨,幾分埋怨。
“姐姐這個稱呼向來沒錯,錯的是利欲熏心和偏執(zhí)善妒的你?!崩湓婢従彄u了搖頭,她真為阿琉和白印楓的死感到不值。
溫路被押了去,圣旨一下,謀害神女,罪無可恕,先上鞭打之刑,隨后斬立決。
行刑的那日,冷元真不顧半雙和憶香的勸阻,硬是去看了她最后一眼。
臟兮兮的麻繩把她那纖瘦而傷痕累累的身子五花大綁,往日整齊柔順的云鬢此刻散亂不堪,嘴角還溢出絲絲鮮血,好不狼狽。
溫路最終還是屈服于命運了,那雙眼眸失去了光彩,麻木不仁。身子上火辣辣的傷口到底比不上心口的刺痛,她無法接受自己做了這樣愚蠢的事情。
她掃視了一圈,發(fā)現(xiàn)了離人群不遠處的冷元真,直直望過去,眼神多了幾分清明,揚起一抹恬靜的笑容。
“時辰到,行刑!”負(fù)責(zé)實施的官員喊道。
就在劊子手即將手起刀落的剎那間,冷元真恍惚看到溫路嘴唇一張一合,對著她說了些什么。
“對不起。”
冷元真只覺得陷入了黑暗,耳邊是驚恐的尖叫聲,刺耳到快要穿透全身,使她止不住地戰(zhàn)栗。
“別看?!陛p柔低沉的男聲響起,一只手覆蓋在她眼前,另一只溫暖的大手使上巧勁將她的身子轉(zhuǎn)了過去。
下一秒,一張放大的俊臉出現(xiàn)在眼前。
那勾人的桃花眼和邪佞的笑容,不是凌君州又是誰?
“看來,有把我的話放心上。”他眼底微動。
“鏟除了后患,多謝提醒。”冷元真拍開他的大手,點點頭。
盡管鏟除這個后患,令人悵然若失。
“冷元真,呵。”房檐上一男子雙手而背,那雙霧藍的眼眸似毒蛇般陰毒,視線緊緊纏繞在遠處的冷元真身上。
隨后,他凌空而起,消失不見,似是從未出現(xiàn)。
“想不到,神女還挺招人恨?!绷杈莞兄绞裁?,那雙深邃而迷醉的眼掃過屋檐處,透出幾分冷意。
冷元真聞言蹙眉,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空空如也。于是她眨了眨那盈盈秋水的眼睛,小聲嘀咕道:“那王爺是恨我還是有所圖呢?”
凌君州自小習(xí)武,視聽靈敏,他的喉結(jié)一動,好看的桃花眼微瞇,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笑而不語。
冷元真自然不會天真地以為他方才沒聽見,這也是她小心翼翼的試探。瞧見他不準(zhǔn)備接話的樣子,她心下無趣,轉(zhuǎn)身正欲離去。
“殷初初?!鄙砗髠鱽泶判缘哪新?。
幾乎是出于本能的,冷元真聞聲回過頭去。待她意識到什么,瞳孔乍然一縮,寫滿了訝異和不安。
本是她試探他,卻被他試探出來了?
“王爺這是何解?”她強裝鎮(zhèn)定,衣袖下的小手卻是輕顫。
凌君州擺了擺手,輕輕拍了一下額頭,一副自責(zé)的樣子:“本王糊涂了,還請神女大人,莫要見怪?!闭f是如此,臉上的笑意越發(fā)玩味。
聞言,冷元真小小的手攥緊,眼中閃過惶惑和寒意。
越描越黑,不如不說。
她轉(zhuǎn)身離去,只覺心突突直跳,快要蹦出身體,面上卻是波瀾不驚,好似什么也沒發(fā)生過。
冷元真走遠后,一名男子現(xiàn)身,對凌君州單膝跪地。他面戴銀制面具,細看精致奢華,雕刻狼頭兇狠嗜血。
“主上,冷元真極為怪異。”方才那幕,他看得透徹。
凌君州那修長而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輕輕掃過劍眉,不緊不慢道:“仇敕,你聽說過幻影國嗎?”
仇敕蹙眉,臉上那可怖的刀疤觸目驚心,從眉骨延伸至面頰。
他似是想起什么,面上一副了然。
“主上為何提醒她?”仇敕面具下那雙銳利的眼神盈滿疑惑,他從未見過主上連續(xù)出手救下誰。
救一次,是看在皇上的面子。
這第二次,是為何?
“也許我們要找的東西,要從她身上下手?!绷杈葑匀徊聹y到仇敕心中所想,嘴角緩緩上揚。
“那主上,何必來這看這行刑,污了您的眼?!背痣伏c點頭,主子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其目的。
此言一出,凌君州微怔。方才猜測到她會前來觀看行刑,他便匆匆趕來,他似乎并不希望她看到血濺當(dāng)場的畫面。
“便當(dāng)是補償吧?!彼皇橇忌浦?,冷元真身上有值得他利用的地方,他不會錯失這個機會。
仇敕隱隱感到,他的語氣里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歉疚。
錯覺嗎?那個殺伐果斷,叱咤天下的男人第一次這般悵然。
夏元初
仇敕:真的是補償嗎? 凌君州:你敢質(zhì)疑本王? 冷元真:我看不是。 凌君州:娘子說的對。 仇敕: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