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們四人,分別結(jié)成兩個兩儀劍陣。我和歸信對付那小子;大哥和歸智對付那個叫阿雪的。剩下的人全力干掉那個叫林菁霜的,把那玉簫給奪過來。如果你們進行的順利再過來幫我們將那小子分尸。”周歸義幾乎是咬著牙說完這一切的。
周歸智拍手道:“這兩儀劍陣的威力就是僭主大人也是贊不絕口。那小子能有多少能耐?這次一定要讓他死在這劍陣之下?!边@兩人口中的兩儀劍陣自然也是金縢策典里的武功,只不過雖然以劍陣為名,可是周家祖先從一開始便將其歸為劍法而非陣法。
這兩儀劍陣之所以為兩儀不單是由兩人同時使用更是因為劍法之中便已分出陰陽來:或以剛為陽,以柔為陰;或以疾為陽,以緩為陰。
其中陰屬劍法共有一百零八招,而陽屬劍法也有一百零八招。當兩人發(fā)動劍陣時一人使動陰劍,一人便使動陽劍,如此這般便如陰陽魚一般陰中有陽,陽中有陰。更為奇妙的是,這陰陽配合一經(jīng)推演便有一萬多種變化,真的便是往復循環(huán)生生不息。
當初趙懷真有一次看到周歸義演示此套劍陣時便由衷地稱贊不已,而且還對周歸義道:這劍陣既然以剛,疾為陽,以柔,緩為陰,如果倒陰為陽,倒陽為陰,說不定別有一番景象。
趙懷真之所以能當上僭主所依憑的不僅僅是朱雀,玄武兩院的支持,還有他的治理手腕和絕世的武功。經(jīng)過趙懷真指點之后,這兩儀劍陣在他手上算是又有進益了。
當然也正是因為是金縢策典里的劍法,這套劍陣便也只有周家的人或者嫡派弟子才能習練。周歸義之所以要讓歸仁,歸智兩兄弟來也正因為這。
且不說他們四人在那里籌劃,岳麟禹三人也確實如周歸義所探聽的那樣坐著一輛馬車出發(fā)了。他們之所以這么出發(fā)并不是因為朱棣的任務急迫。朱棣雖然急切地想知道朱允炆的下落,但他也不是完完全全不通情理之人。
他知道朱允炆這次出逃如果不是為了東山再起便只是厭倦了朝堂上的打打殺殺。要是前者朱允炆必定不會永遠沉寂下去,你不去找他他也會來找自己;可要是后者大明國土廣大,億兆子民要找一個刻意隱藏身份的人可真的是大海撈針一般。
所以朱棣下達給胡濙和岳麟禹的詔令說是尋找仙人,一來當然是為了隱藏自己真實的目的,二來也是告訴天下神仙行蹤不定,這仙人尋個一年兩年當然不為過,可是要尋個十年二十年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之前岳麟禹受傷之后林菁霜就曾經(jīng)以岳麟禹的名義向朱棣寫過告病奏疏,而朱棣也十分體貼地回書讓岳麟禹慢慢將息不必著急。
“麟哥哥,你的身子真的沒關(guān)系么?早上替你換藥的時候還見到有些血印在繃帶之上了。大夫說你受的傷雖然都是外傷,可是萬一不小心傷口重新崩裂了卻是麻煩的緊。”阿雪扶著岳麟禹的身子,皺眉道。
岳麟禹拍了拍阿雪的手背道:“我的身子我自然清楚,要是全好估計還要五六天樣子。這幾天你要教霜兒武功,我卻只能呆在床上發(fā)呆。與其這般百無聊賴,還不如坐著馬車即使不動彈也至少能看看路邊的景色呢。”
阿雪見他雖然臉色依舊蒼白可是神完氣足的樣子便放下心來,隨即嘻嘻一笑道:“想不到麟哥哥也有吃醋嫉妒的時候?!闭f著就雙手摟住林菁霜的腰,贊許道:“說到武功,霜妹妹可聰明了,我教的那些妹妹一學就會了?!?p> 林菁霜的臉一紅低聲道:“雪姐姐又取笑我了,這幾天來我也只是學了十幾招樣子,再多就學不會了?!?p> 岳麟禹微笑道:“霜兒,我看過你所使的那些招數(shù),雖說還有些生疏,不過也確實能十分到位了。只要假以時日也會小有所成,至少遇到一般的惡徒應該是不懼的。”
說著他握著林菁霜的手柔聲道:“再說你有我們兩個,又有華胥盟保護你,一般的惡徒也不會招惹你啊。不過雪兒教你的都是宸樞劍法中的基礎武功,她自己的有些忍術(shù)你也是可以學一點的么?”
阿雪聽完便白了他一眼,不滿道:“你要是嫌我教得不好就自己教好了,你的那些招式我也只是對練的時候記住了幾招而已,當然不如你使得好。至于我的那些忍術(shù)有的太過陰毒,霜妹妹花朵一般的姑娘學我那些武功做什么?”
岳麟禹哈哈笑道:“你也知道你的忍術(shù)陰毒么?”可當他迎面看到阿雪略帶薄怒的臉色時就立即改口道,“不管是武功還是忍術(shù),當然是為了防身殺敵用的。我們又不是要在江湖上成名立萬,用什么武功有什么區(qū)別么?像周家那樣武功雖然堂堂正正,可是以多欺少,這要是在江湖上不也是為人不齒的么?”
阿雪這才“哼”了一聲道:“算你有良心,否則就讓你看看陰毒的招數(shù)怎么打得你哇哇亂叫的。”
岳麟禹當即低聲叫道:“女俠饒命啊不要打痛我啊……”臉上也露出夸張求饒的神情。
雙姝見他這般神情頓時“噗嗤”一樂,阿雪啐了一口道:“真不要臉,就你這樣還算是當過三品的指揮同知呢。皇上降你的職看來一點都沒錯?!?p> 岳麟禹一副恬不知恥的樣子道:“這有啥,那個怕內(nèi)人成名的房玄齡還是從二品的尚書仆射呢,從三品就不能不要臉了?”
林菁霜也在一邊笑道:“好啦,你這么沒正經(jīng)的。讓車夫聽見了,這要是傳揚出去看你的老臉往哪里擱。”
岳麟禹假裝正色道:“雪兒,那車夫是你的人,你到時候囑咐他一下,別把我們在車上的事傳揚出去,否則你的臉面上也不好看?!?p> 阿雪美目瞪了他一下,作勢便舉起了手像是要打落一般,不過嘴角上揚卻是笑意盈盈。
岳麟禹很夸張地指著她的手道:“我的傷可還沒好,把我打殘廢了,你可要養(yǎng)我一輩子啊?!?p> 阿雪啐了一口道:“那就直接打死算了,省得老是在眼前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惹得我心煩。”
三人就這樣在車上打鬧了一番,岳麟禹的傷畢竟還沒好,胡鬧了一番后便覺得身上的傷口又隱隱作痛起來,便連連擺手道:“好了好了,不鬧了,該說些正事了,你說周歸義他們現(xiàn)在到底怎么樣了?”
三人到底是熟悉至極,岳麟禹這么一提,雙姝也全都一本正經(jīng)起來。阿雪便將趙懷真下令夏綾妍不能再參與玉簫的行動,以及歸仁,歸智兩兄弟已經(jīng)與周歸義匯合的事都說了出來。
“綾姐姐只是不能插手了……看起來還是比預想的好一些,我還怕周歸義敢拉著綾姐姐去趙懷真那里對質(zhì)呢?”岳麟禹點了點頭舒了一口氣道。
“看來夏,商兩家在華胥盟中的實力確實不一般,就算是趙懷真,周歸義對夏綾妍起疑也不敢隨隨便便便對她下手。”林菁霜沉吟道,“不過即使不下手綾姐姐也未必就是安全的,恐怕只要趙懷真奪得玉簫后,夏、商兩家恐怕也將是在劫難逃了。”
岳麟禹和阿雪自然清楚林菁霜這句話的意思:如今夏綾妍無論如何都一定要站在自己這一邊了,而與以往不同的是,夏綾妍以及其背后的夏商兩家這次已經(jīng)再沒有選擇了。
“不過綾姐姐無法插手,那周歸義他們的動向我們就無法掌控了?!卑⒀鷳n道。這點也正是他們現(xiàn)在所面臨的問題,畢竟沒有了夏綾妍在一旁推動,這四兄弟私底下商量的事情旁人是無從得知的。一旦對方行動如果無法預知,那許多對策就無法想定,只能等對方有行動了自己才能見招拆招,作為防守的一方他們確實很被動。
這確實是個問題,不過有一點卻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四兄弟一定會找到他們的,無論是為了玉簫還是為了報仇。
岳麟禹忽然笑道:“雖然現(xiàn)在表面上看是我在明敵在暗,看似對我們不利,不過他們應該還不知道我們的底細,即使沒有綾姐姐他們的幫忙,如果出奇兵的話,也未必沒有一戰(zhàn)之力。”
雙姝見到他這模樣還以為他已經(jīng)有什么計策了,阿雪急忙問道:“麟哥哥可是有什么法子了?”
哪知岳麟禹卻笑嘻嘻地說道:“沒有啊,我現(xiàn)在也是一籌莫展啊。只不過是見你們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振奮一下士氣而已?!?p> 他這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的確十分討厭,這下不但是阿雪,就連林菁霜也啐了他一口。
卻見岳麟禹接著笑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不殆,與其我們在這里枯坐冥想還不如多收集一些周家兄弟的一些情報,到時候事起倉促的話也可以隨機應變。至于情報么,盡可能的詳盡,最好連周家兄弟幾歲開始有房事也知道……”
雙姝一開始聽著還跟著點頭,哪知道最后居然說到“房事”二字,不由得都面紅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