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菁霜厲聲喝道:“你入我華胥盟中的時候難道玄武院的人沒教過你們?nèi)绻韵路干蠒艿绞裁葱塘P么?”
“你是什么東西,居然對我說以下犯上?”那人暴躁起來罵道,“看來你是選擇后者了,兄弟們給我……”
這“上”字還沒說出口,就聽見一陣破空之聲傳來,緊接著那人手下的四人胸口的要害之處已經(jīng)各插著一兩支箭。而且箭的力道太大,那些人居然飛出一兩尺遠(yuǎn),有的撞倒在了樹上,有的則釘在了地上。而那人舉起的那只手的手腕也中了一箭,手腕被射斷,手掌飛出好遠(yuǎn)。
那人慘嚎了一聲另一只手握住了斷腕之處,臉因為突如其來的劇痛而扭曲著,雙目露出驚恐的神色四處尋找著什么。這時從林中閃出七八個人來,將那人圍住。
那人一看那閃出來的七八個人怒道:“你們青龍院的人居然敢背叛華胥盟,僭主大人一定不會饒了你們?!边@話他說得斷斷續(xù)續(xù),想來這傷口極是嚴(yán)重。
林菁霜冷冷地看著他道:“既然你已經(jīng)看到我拿著玉簫難道就沒想到我會是華胥盟的圣主,你們這些宵小之徒居然敢對圣主無禮,還意圖弒主,按本盟戒律該受‘?dāng)嘀珖怼蹋 弊詈罅忠蛔忠活D,語氣冷若冰霜。
那七八人聽聞此言異口同聲道:“是,圣主大人!”可其中一人剛要抽出刀來砍向那人時,那人卻一躍而起直撲林菁霜,怒目圓睜,口中吼道:“奸賊,休想亂我華胥盟。”
那人這下暴起,眾人都沒有想到,待要上前阻止卻已經(jīng)是來不及了。這么短的距離那人已經(jīng)掐住林菁霜的脖子,這人雖然一只手掌被射斷,另一只手卻是完好,如果奮力一搏林菁霜仍然有危險。
眾人驚呼聲中待要上前阻止時卻見那人雖然得手,雙目依然圓睜,可是眼神之中不再是怒意而是滿滿的錯愕和痛苦之色。緊接著卻見那人緩緩地松開了那手。
眾人這才看清林菁霜的玉簫的簫管正抵著那人的左肋,而他的左肋正以肉眼可見的程度在腐爛擴散,那人漸漸地軟癱于地,雙目雖然還是圓睜卻早已經(jīng)了無生氣。
林菁霜花容失色怔怔地呆在當(dāng)場,那人這下暴起出乎她所料之外,震驚之下根本想不起躲避,只是握著玉簫的那只手本能地進(jìn)行抵擋,正巧不巧抵住了那人的左肋。
眾人趕緊過來半跪問安,林菁霜這才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她“嚶”了一聲強顏笑道:“沒事了,我們?nèi)蛶退麄儼?。?p> 當(dāng)林菁霜帶著那七八人又重回戰(zhàn)場的時候,岳麟禹正奮起神威沖壞周歸禮所結(jié)的陣,而阿雪也因為林菁霜的逃出免去了后顧之憂正將她所面對那六人殺得手忙腳亂。
阿雪將一柄刀插回身后,順手拿出兩枚手里劍。她一手挺刀刺向面前的敵人時,另一只手卻將剛才拿的兩枚手里劍依次向身后射去。她這招“犬神白兒”忽然使出,就是武功最高強的人也不一定能躲得過。
果然隨著一聲慘叫,其中一人喉部中了一枚立斃當(dāng)場。剛才是怕這一招萬一有所閃失會累及還在陣中的林菁霜,所以才遲遲不用。而現(xiàn)在居然能夠奏效也是大出她的意料之外。
這一下兔起鶻落,事出突然,這本來已經(jīng)岌岌可危的陣法因為少了一人頓時混亂起來。阿雪見有機可乘,根本不等他們重整,手上一晃兩柄短刀又重新拿在了手上乘勢向剛死那人旁邊同伴刺了過去。
那人大驚,原本阿雪這一招應(yīng)該由旁邊的人來抵擋,可身邊那人已經(jīng)倒斃,他一下子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等到驚覺的時候左肋處已經(jīng)多了一柄刀柄。那人哼都沒哼一聲也是仰面而倒。
阿雪并沒有立即將刀從那人的身上拔回,而是順手放開,從懷中摸出了一柄苦無。猱身又沖向了剩下的那四人。
不過是片刻時光,阿雪借助身上的那些武器,只用了一盞茶的功夫便將六人斃于當(dāng)場。也就在此時岳麟禹也將周歸禮擊倒,正想過來幫忙卻見雙姝都安好地站在那里望向他,雙姝剛看了一眼便同時都驚呼了一聲,立刻朝他奔了過來。
見雙姝都沒事岳麟禹也是心中一松,這一松馬上便覺得渾身上下都劇痛無比,雙膝一軟便跪倒在地。此時卻聽得阿雪叫道:“麟哥哥,小心身后?!?p> 其實岳麟禹也早已察覺到身后有危險臨近,只不過他受傷不輕,剛才又是動用真力拼斗。此時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本來站著都已經(jīng)打晃了。他待要轉(zhuǎn)身抵擋只覺腦袋猶如炸裂一般,眼前一黑便再也人事不知……
等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躺在床榻之上,渾身上下幾乎全都被白布包扎起來。他剛一動便覺全身猶如撕裂一般疼痛,像這樣的傷勢對他來說也不是第一次了,似乎已經(jīng)有些習(xí)慣了。
不過身子不能動他也只能看著床榻的帳頂,只看了一會兒便覺無聊于是又閉上了眼睛潛運內(nèi)力。他在體內(nèi)將真氣運行了一周后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任何阻滯這才放心,看來除了外傷以外,并沒有受什么內(nèi)傷。
正在這時忽聽開門之聲傳來,有兩位女子一前一后的進(jìn)來。岳麟禹一聽她們的腳步聲便知道是雙姝進(jìn)來了,他反正全身動彈不得,于是童心忽起,依舊閉著眼睛裝作仍然昏迷之中。
兩人來到他的床榻旁邊后坐下,其中一人用手比了比他的額頭后說道:“燒是退了,可還是沒有醒過來。這都一天一夜了可怎么辦呀?”語氣之中帶著傷感,聽這話音卻是林菁霜的。
果然聽得另外一人道:“沒事的,霜妹妹,大夫只是說他雖然傷得不輕,但都是皮外傷,將息幾日便會好的。你不用太擔(dān)心了?!?p> 卻聽林菁霜“嗯”了一聲,接著岳麟禹便覺臉上多了一條濕巾,在輕輕地擦拭著自己的臉頰,同時聽見阿雪道:“周圍附近都已經(jīng)查探過了,再沒有發(fā)現(xiàn)有朱雀院的人。周歸義他們離這里還有幾百里遠(yuǎn),周歸禮的死訊應(yīng)該過兩天才會傳到他那里,就算他晝夜兼程地趕來怎么也要五六天之后的事了?!?p> “綾姐姐說她還有其他事情就先離開了?!绷州妓D了頓,然后動情地說道,“麻煩你了雪姐姐,要不是你說不定我昨天就死在那片樹林里了?!?p> 阿雪笑罵道:“說什么傻話,我們?nèi)爽F(xiàn)在是一家人,說這些話不是見外了?!?p> “要不是我什么武功也不會,什么也不懂,只會拖累你們。”林菁霜垂淚道。
阿雪用手輕輕地拭去了她臉上的淚水安慰道:“怎么說起這話來,妹妹你才智過人,要是沒有你的話,麟哥哥不知道會做多少傻事情。當(dāng)年要是沒有麟哥哥的母親,說不定他早就被大御所給殺了。”阿雪自從體會到這身軟甲的好處之后,便打心底感激岳麟禹和足利義滿。所以雖然遠(yuǎn)離日本卻仍然以大御所稱呼足利義滿。
提到岳麟禹,雙姝又齊齊看向了躺在床上的他來。林菁霜依舊垂淚道:“麟禹哥哥傷得那么重,昨天替他包扎的時候看到他那一身的傷口,現(xiàn)在想想就后怕?!?p> 阿雪心中也是心痛不已,不過還是強顏安慰她道:“麟哥哥以前受的傷更嚴(yán)重,最后不也沒事么?你就不要傷心了,要是麟哥哥醒過來的話也不希望看到霜妹妹這么傷心吧。”
阿雪的話音剛落,卻聽見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道:“我怕我不是傷重不治,很有可能是活活餓死的?!?p> 這個聲音來的突然,雙姝俱是一驚,“嚶”地一聲都從座位上蹦了起來,朝著那聲音的方向看去,卻看見床上的那人一臉壞笑地,忽閃著雙眸看著她們兩人。
雙姝見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醒轉(zhuǎn)過來,而且還是這么精神都是大喜過望。連忙都湊上去噓寒問暖。
雙姝見岳麟禹除了不能動彈以外精神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繼而想起這家伙說不定醒來已久故意裝作昏睡戲耍自己心中便是不憤,看他真的動彈不得便上去在他臉上輕輕地扭了扭。
岳麟禹無奈只能讓雙姝泄完憤之后才央求道:“好了,不鬧了好不好,我這是餓了一天一夜了,再這樣下去你們的麟禹哥哥就快成死哥哥了?!?p> 雙姝這才心滿意足地笑著轉(zhuǎn)身走開,很快阿雪端著紗布和草藥走了進(jìn)來,嘻嘻笑道:“昨天你發(fā)著高燒,大夫說只要給點水就行,等你燒退了才能煮些粥吃?!?p> 岳麟禹呼了一口氣道:“還好我醒得快,否則一定會活活餓死的。咦,那霜兒呢?”
阿雪扁了扁嘴嗔道:“就只記得你的霜兒,霜妹妹下廚煮粥去了。早知道你這么壞餓死你算了?!闭f著她小心翼翼地將岳麟禹身上的紗布輕輕地解開。不過阿雪的手勢雖然很輕,但還是牽動了他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