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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橫刀伴酒

第二十八章:一抹紅衣

我有橫刀伴酒 星河無舟 3126 2020-05-17 16:15:42

  兩人在船上用過晚飯后,來到甲板上躺下乘涼。

  望著天上掛著的璀璨星河,感受著吹過全身的濕潤江風(fēng),一臉的滿足愜意,若是此刻有佳人相伴,這就更好了。

  吳冕遙望著星空,很自然就想起那個雙眸清澈,愛吃糖葫蘆的少女。

  印象中為數(shù)不多的離別,唯獨那一次最纏綿揪心。

  未見情深,已種情根。

  很多時候有些人其實相識相處的時間并不長,但牽掛已經(jīng)深深地埋在心底。

  不知她是否已經(jīng)到了龍泉劍宗,不知是否過得很好,不知還能否再見?

  大船劈波斬浪,江水滔滔作響,空氣中有時傳來胖子打嗝的聲響和腹中食物的氣味,吳冕陣陣發(fā)笑。

  其實自己一路走來,已經(jīng)是很不錯的運氣了。

  有慈愛有趣的師伯師父,有肝膽相照的朋友,有令人羨艷的習(xí)武經(jīng)歷,作為一個從小無依無靠成長在市井中的少年,吳冕都已經(jīng)知足了。

  月明星稀,正是感慨唏噓的好時候,趁著這清涼的江風(fēng)拂面,吳冕沉沉睡去。

  元江的名字取自道家典籍中的“大哉乾元”,也就是大的意思,船行數(shù)日,兩人終于能在船依稀頭眺望到元江北岸。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在水中行船亦是如此,等到接近對岸渡口的時候,已經(jīng)快到日落時分。

  遠(yuǎn)遠(yuǎn)看見岸上圍著密密麻麻的一圈人,胖子指著笑道:“吳冕,你看岸邊這么多人,像不像在歡迎咱們?”

  吳冕正在收拾行囊,被胖子突然一問,順著他的手指向渡口望去,只見渡口已經(jīng)沒有其他船只停泊,里里外外圍著不下百十人,明火執(zhí)仗殺氣騰騰,正盯著他們的座船。

  第一次見這個陣仗,吳冕也是一頭霧水,卻不像胖子一般心大,冥冥中好像有些不妙的預(yù)感,看這陣勢,可不像是歡迎的場面。

  如果是漕幫之間的恩怨,對面這么多人,自己乘坐的船總不至于兀自未停,仍舊朝對岸駛?cè)?,那么如果不是?p>  莫非?

  吳冕這時候腦袋里閃過一個念頭:會不會是謝鎮(zhèn)那小子假裝沒看見自己,其實暗地里已經(jīng)通知對岸的人來個守株待兔?這倒完全是謝鎮(zhèn)陰險狡詐的行事風(fēng)格。

  只是遠(yuǎn)看這幫人根本就不是銅章的打扮,會不會是自己太敏感了?

  吳冕不置可否地對胖子說道:“胖子,我看這幫人不像是歡迎的陣仗,哪有拿著這么多兵器歡迎的?等船靠岸,咱們看準(zhǔn)了才下船?!?p>  大船正在緩緩靠岸,吳冕回頭看見甲板上忙活著落錨收帆的船工,也是如他們一般茫然,船老大盯著岸上的圍著的人,也是神情古怪。

  岸上那幫人看船已經(jīng)靠岸,便開始上前靠攏,一位領(lǐng)頭模樣的人騎著一匹高頭大馬,抬頭看著大船一臉的趾高氣揚,那張胖乎乎的大臉上掛著獰笑。

  在他一聲令下,岸上的嘍啰們開始緩緩亮出兵器。

  船老大一看不得了,以為是要來殺人越貨的歹人,站在船上對著那位領(lǐng)頭的大喊:“岸上的好漢,在下四海幫趙四九,不知好漢咋個稱呼?”

  四海幫是漕運大幫,實力名聲都在外,趙四九是江里走船的老手,早年間也碰到過類似這種此路是我開的事情,今天看來應(yīng)該也差不多。

  不過自打入了幫,遇上這類糟心事只要報上四海幫的大名,管你是山中王還是水中蛟,都得捏著鼻子乖乖讓行,免不了事后一聲聲道謝和相互稱兄道弟。

  江湖不就是這樣?跟紅頂白,趙四九心中明鏡一般。

  這次料想也一樣,趙四九大聲報出四海幫名號,正等著岸上作出預(yù)料中的反應(yīng)。

  可不曾想,岸上鴉雀無聲,兵器也不曾收起,只是領(lǐng)頭的那個輕輕嗤笑了一聲,陰測的目光死死盯著大船,并不搭理趙四九。

  趙四九有些狐疑,這么多年了難不成今天碰到硬茬了?一時間他也拿不定主意,只道是對面沒聽清楚四海幫那三個字,就又對著他們重新喊了一次。

  面對還是端著各式兵器卻依舊沉聲不語的眾人,趙四九咽了口唾沫,心中來回思量,饒是這么多年的浮沉經(jīng)歷,這時看著明晃晃的兵器,也是不免緊張得冷汗直流。

  見對面鐵了心今天要他們好看,趙四九也不墨跡,下令讓船上的幫眾進(jìn)艙拿出兵器嚴(yán)陣以待,只是心中納悶,對面這一大幫人不知到底什么來頭。

  對面領(lǐng)頭的魁梧胖子見船上的開始操家伙了,看了一眼身邊簇?fù)碇陌偈坏苄?,騎在馬上冷笑不止。

  他仰起頭對船舷上盯著他的趙四九喊道:“船老大,今日不與你為難,交出船上的我們聚星門要的人,姑且放你們一條生路,否則的話,我譚均管你是什么四海幫還是五湖幫,今天就把你們通通宰了扔進(jìn)江心喂魚!”

  此時雙方正是劍拔弩張快要見血的時候,被對面喊了這么一嗓子,趙四九一怔,原來是兗州聚星門的人,領(lǐng)頭這個正是聚星門里人稱通天浮屠的譚均。

  這聚星門上下其實并無品級高手這類的定海神針,就是特別會鉆營,早年間不知怎么的依附上了江湖鬼見愁一般的銅章衙門,拿著金字招牌狐假虎威,背地里也仗著銅章的勢力干過不少殺人絕戶的缺德事,在兗州一帶不斷壯大,聲名狼藉。

  想到此處趙四九額頭上不禁浮現(xiàn)出一絲陰霾,難怪敢打四海幫的主意,原來是仗著銅章衙門這個主子,耀武揚威來了。

  只是不知聚星門要的究竟是船上什么人,但趙四九也是四海幫的老人了,幫里什么規(guī)矩,他再清楚不過。

  趙四九清了清嗓子,對岸上的譚均正色道:“譚爺,在下不知你聚星門的規(guī)矩,卻知道咱們四海幫的規(guī)矩,無論是誰,既然還在四海幫的船上,那咱們拼死也要護(hù)著,斷沒有送出去的道理。”

  譚均聽了哈哈大笑道:“早聽聞四海幫名頭響亮,沒想到竟是這般榆木腦袋,今日便是你們想護(hù),你看今日這陣仗,是你們這二十來號人護(hù)得住的嗎?”

  趙四九冷笑道:“行走江湖,俠義當(dāng)頭,就這點事就把人交了,傳了出去,四海幫以后如何讓能在江湖中立足?”

  譚均一聽搖了搖頭,大手一揮,手下們得令,提著兵器涌上碼頭,把船團(tuán)團(tuán)圍住。

  胖子一聽這話小聲對一旁的吳冕說道:“沒想到這船老大這么仗義,之前收咱倆這么貴的擺渡錢,我還罵他來著呢。”

  吳冕神情凝重附和道:“漕幫從來都是水上刀頭舔血,水下力搏蛟龍,四海幫能成為漕運大幫,光靠好勇斗狠絕對成不了這樣的大氣候,但我料想沒那么簡單,一會兒亂起來的時候咱們見機行事?!?p>  胖子被吳冕說得一頭霧水,見他沒理解透徹,吳冕又把自己對謝鎮(zhèn)的擔(dān)憂還有對面要的人其實就是自己的推測告訴了胖子。

  胖子一聽嚇一大跳:“那咋辦?這對面,百十來號人呢,就咱們倆,不夠一碟菜??!”

  吳冕沒有答話,看著里三層外三層圍著的人群,心中著急思索退路。

  聚星門顯然也是還沒有打算一心想跟四海幫徹底撕破臉,只是把船團(tuán)團(tuán)圍住,施加壓力,讓四海幫交人而已,卻沒成想碰上趙四九這種不懂得變通的鐵秤砣。

  而船上的四海幫眾人,雖然絕大部分都是第一次見這種事情,可都不傻,知道今日雙方實力懸殊,若沒有一方妥協(xié)當(dāng)真火拼起來,自己這邊一點勝算都沒有。

  只是無論因為苛刻的幫規(guī),還是因為旗子上四海幫這三個平時引以為傲的大字,都不允許他們在這種情況下后退妥協(xié)一步。

  雙方對峙得寸步不讓,氣氛好像凝固了一般,船上四海幫人人緊緊握刀,指關(guān)節(jié)微微發(fā)白,趙四九面沉如水,額頭開始微微冒汗。

  江水依舊滔滔,欄桿上的旗子在江風(fēng)中獵獵作響,可他只聽得見越來越重的呼吸和心跳的聲音。

  譚均本就不是謹(jǐn)小慎微的脾性,今日出門前門主說過,若不是十分必要的情況,盡量避免與四海幫直接結(jié)怨,在他看來,剛才已經(jīng)是自己給足了四海幫面子,見對面船上依舊是紋絲不動,他僅有的那一絲耐心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就在譚均忍不住下馬拔刀準(zhǔn)備親自帶隊沖上船抓人的時候,只見那艘大船的第一層船艙轟然破出一個大洞,沒等眾人看清,船艙里有一道紅色身影伴著紛飛的木屑直直沖出。

  趙四九和四海幫眾們看著也是大吃一驚,座船艙壁用的是厚重杉木做的底子,外附一層細(xì)致綿密的海柳木,這一沖而出一個大洞,該是有多大的勁道?

  只見沖出的那人拔出佩劍旋轉(zhuǎn)向前,速度快得讓人看不清楚,到了聚星門眾人面前的空中仍是兀自不停,揮劍橫掃一式,瞬間暴漲至六尺的劍氣在擁擠的聚星門陣型里撕扯出一大團(tuán)猩紅血霧。

  那人拔劍殺人后回身收劍,動作行云流水,落地時,那團(tuán)血霧還未散去。

  渡口上雙方目瞪口呆,這橫掃一劍,劍氣所致,觸之即死,且鮮有囫圇完整的尸身,只輕輕一劍,便已血流成河。

  聚星門眾人齊刷刷后撤一步,有些個腿腳不利索的直接被擠下渡口,大家都是面面相覷,大氣都不敢喘,悄悄咽了口唾沫,驚愕之余再定睛一看,這般出手狠辣凌厲的高手竟然是個……女子?

  吳冕心中咯噔一聲:

  一品高手?

星河無舟

啊!我回來了,被人罵死了,那咱接著講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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