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季安安真的看見了與她近在咫尺的顧斯謹(jǐn)。
顧斯謹(jǐn)恨恨地摁著她,幾乎是咬牙切齒般說著話,“你的心怎么這么壞,你居然敢把舒顏推下水?”
季安安怔然,隨即用力掙扎,“我沒有推她,顧斯謹(jǐn),我沒有!”
“呵,你沒有?!鳖櫵怪?jǐn)似乎被季安安的掙扎激怒了,他摁著季安安手臂的力氣驟然加大,他俯首在她的耳側(cè),用著最纏綿悱惻的語氣,說著最殘酷的話語,“季安安,你沒有男人是不是會死?”
季安安瞳孔放大,掙扎越來越激烈,“我沒有,顧斯謹(jǐn)我沒有!”
“你就這么喜歡秦遠(yuǎn)臣,被我碰下都覺得臟?”顧斯謹(jǐn)?shù)哪樕缋子昵暗奶炜眨难凵癃q如荒野的狼。
“季安安,你惡毒,還不守婦道……”
“但是你必須知道,你是我的,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尸,你這輩子都要留在我身邊還債!”
夜半,雷雨忽至。
劈里啪啦的雷聲和雨聲,把世間所有的聲音,悉數(shù)遮掩。
那一場波折之后,季安安累得受不住,終究是睡著了。
她是掛著淚痕睡著的,睡得不安穩(wěn),醒來時,顧斯謹(jǐn)還在。
她的臉緊緊貼著他堅實胸膛,那股溫暖淆亂了季安安對夢境與現(xiàn)實的分辨。
這是夢嗎?
抱著她入睡的場景,在過去的記憶里出現(xiàn),或者,在夢境里。
她這幾日,老是夢見他擁住她入睡,醒來時,旁側(cè)空無一人,手摸著床榻,溫度冷得驚人。
季安安捏了一把自己,是疼的,是真的。
昨夜的記憶也如數(shù)涌上她的腦海,季安安面色一白,仰首看向顧斯謹(jǐn),撞進他深沉的墨眸的那一刻,顧斯謹(jǐn)也將她推了開。
回溫不少的心臟,一瞬間降至冰點。
男人掀開被子,起身到一半,他的手被季安安抓住。
季安安閉著眼,一字一頓地道:“顧斯謹(jǐn),我求求你,恢復(fù)我爸的治療……我爸禁不起折騰了?!?p> 顧斯謹(jǐn)微微愣了愣,但很快他道:“季安安,你做夢?!?p> “做夢都沒有可能?!?p> 顧斯謹(jǐn)看至季安安眼中深深的痛楚,心臟刺痛了一下,他抿緊了唇,起身離開臥室。
卑微的請求被顧斯謹(jǐn)踩在腳下踐踏,季安安麻木得連悲傷都成了奢侈,她摸到床頭的手機,找到一個電話號碼,遲疑稍許時間,撥了出去。
“媽媽,我是安安,我可不可以,求求您……”
季安安打電話給了顧夫人,一個完美詮釋了什么是歲月靜好的女人。
顧夫人在電話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溫聲道:“安安,媽會盡力?!?p> 打給顧夫人的電話下午就見了效,下午三點,顧斯謹(jǐn)回了別墅,他看著季安安,唇角牽起嘲諷的弧度,“季安安,媽讓我?guī)氵^去看她。”
像顧斯謹(jǐn)這么聰明的人,怎么會不知道顧夫人要見她是她的手筆。
上午她的請求被他拒絕,接著顧夫人打電話要見他們兩個。
季安安苦笑,如果不是沒辦法了,她也不會出此下策。
顧夫人多么可憐,中年喪夫,兒子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