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城市里的路燈,大亮通通的照著一切,讓人有種安心感。
陳是跟小女孩在亮堂堂的無人的馬路上往前走。
小女孩想先回自己的組織部。而陳是則想先回家。
兩個人打算不同,但是只要打到車,問題都不大。
可是,一直沒有找到出租車。兩個人的手機一類的東西又都不在身上。
所以兩人只能沿街往前走。白色的路燈很亮。
陳是一直在問關于這個網頁造成人昏迷的事情。雖然他現(xiàn)在已安全了,但身邊認識的人昏迷過去。這跟以前聽說某個陌生人出事不一樣。
小女孩,“…我只能跟你說一部分信息?!?p> “有人會突然昏倒。然后就一睡不起。變成了植物人。這是因為涉及到學生,我們才會重點去辦理的,調查這些人的共同點就是都點擊過那個網頁?!?p> “那你還點進去?”陳是也有些后怕,早知道這么危險,他是絕對不會點擊進來的。當然也對這個小女孩有點另眼相看??偮犝f向這些除靈師報案需要排三個月隊?,F(xiàn)在倒發(fā)現(xiàn)他們其實一直在努力工作。
“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了,主要是情況變得太緊急了。而且我們忽然有了一些新發(fā)現(xiàn)?!?p> “什么發(fā)現(xiàn)?”
“這不能對外說?!毙∨⒁贿呁白咭贿呎f,“說一些可以說的吧?!幸淮挝覀兘拥搅艘粋€特殊投訴。嗯,就是一個學生的家長說他的孩子昏迷了一下午,送醫(yī)院醒過來了?!?p> 她回頭跟陳是說,“有人昏迷后醒過來,這不奇怪,奇怪的是,那個孩子就跟換了個人一樣。”
“他的性格變得非常暴力和陰霾。而且學習成績也變差了許多。用家長的話說,就是跟過去完全是兩個人?!?p> “當家長的往往是最了解孩子的。當他們說孩子變了的時候,孩子肯定是出了問題的。”
“我們去跟這個家庭接觸的時候。就很吃驚的發(fā)現(xiàn),那個孩子點擊過那個彈窗頁面。而且他是醒過來了的那種……這是我們第一次發(fā)現(xiàn)有人點擊過這個頁面后,還會醒過來的。”她說到這兒回頭看了陳是幾秒,似乎在表達她當時的震驚。
小女孩用手在街道的路燈光下比劃著說,“他的父母是高校的老師,對孩子從小的學習習慣很注意培養(yǎng)的那種人。他們非常強烈堅定的跟我們說這不是他兒子。因為他很多學習習慣都不正確,雖然這孩子記得,但是并沒有養(yǎng)成正確的習慣?!?p> “用他們的話說:這是一個有著原來的記憶和外表,但是完全不是原來那個人的‘人’。”
接著她說,“但是我們在他身上一直沒有調查出什么……。他看起來很正常。沒有什么問題。除了他的父母說他不對勁之外,怎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有什么問題?!?p> “我們問他關于過去的事情,比如小時候的一些事情,包括一些只有他父母和他才知道的事情,他也都記得?!?p> 說到這兒她搖了搖頭,“這就好像你發(fā)現(xiàn)一個東西,對著他調查卻什么問題都沒有發(fā)現(xiàn)…但是又總覺得哪里不對。”
“另外…,他還有一個非常奇怪的地方。就是他對于昏迷那一天發(fā)生的事情,完全不記得了。而且昏迷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他也說不記得了?!?p> 說到這兒她沉默了一會,然后說,“從那時起,我們開始警覺,這個世界上是不是還有很多這種人——,只是父母家人沒有發(fā)現(xiàn)而已。畢竟不是每個父母都很注意孩子的細節(jié)?!?p> 他的話讓陳是的心有點兒亂跳,“點擊過那個頁面的人,醒來的就會變成不是他自己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一個,但是我們查到的基本都是…”小女孩在黑暗中看不清楚臉色,她嗡嗡的說,“我們調查了三年內的那種突然昏迷記錄的人員,其數(shù)字遠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多。也有不少父母親人都起過疑心,但是最終以為是孩子到了青春期性格有點兒叛逆了之類的,最后都沒往最壞的方向想。”
她說到這兒停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然后說,“以我們統(tǒng)計到的數(shù)據(jù),這些清醒過來的人的比例大約是一比九。也就是說,有最少十分之九的人再也沒有醒過來了,有十分之一的人雖然醒來了,但是卻變成了其他人……”
夜里偏藍的路燈光下,一切顯得干凈而冷清。
“到你們學校來的時候,其實我們收集到的昏迷不醒者,已經有上千例了……”
“我也是被迫做出決定進入到游戲中的,因為最近的受害者突然變多。我們認為已經觸發(fā)了某種臨界點問題?!?p> 她說到這兒停下來,“可是,我點擊頁面后,卻出現(xiàn)在你們學?!@更像是一個惡搞。以我的猜測那個背后的靈體肯定知道我們在研究它,它比我們想象的聰明的多?!?p> 兩個人往前走,一邊看路邊有沒有可能打到車。
街兩邊的店鋪有不少外面還亮著藍紅色的燈光,但是門都是鎖著的,有些門外則停著汽車電動車之類的。
夜幕下的城市遠處倒是偶爾會聽到汽車駛過的聲音很生活氣息。但就是一直沒有看到出租車。
兩個人一直走,半個小時后。
那個一直走在前面帶路的小女孩,這時忽然站住了在路燈下回過頭對陳是說,“你覺不覺的奇怪,我們一直都沒有看到有車經過?!?p> 陳是看了看周圍,“畢竟是半夜了,沒車也算正常吧。”
夜里的風在空曠的街道上打著旋,吹在身上有點兒冷。
小女孩,“但是,到現(xiàn)在為止,我們連人都沒有看到一個……就算是半夜,也不會說真的幾條街連一個人都沒有吧…多少總會有幾個人的…”
說到這兒她停頓了一下,“你覺不覺得,這個城市,好像…除了你和我,就沒有其他人了……”
她的話,讓陳是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zhàn),“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他摸了摸口袋,醒來的時候身上就沒有手機,這時候也根本沒有辦法驗證什么。他是不太相信,這樣真實的城市會是虛構出來的。
小女孩也不走在前面了,跑回來跟陳是湊在一起。
“我們再往前走一段吧?!标愂峭懊嬲f,“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小區(qū),一般小區(qū)外面晚上總會有出租車在哪兒等客的?!?p> 兩個人接著往前走。
但是要找個小區(qū)的想法一直沒有實現(xiàn)。
陳是本身平時比較宅,每天上學放學的路熟,但是學校周邊他其實不太熟,小女孩也對這邊不熟。
兩人只能一直的往前走。
這么走了也不知道多久,陳是覺得太累,腿很酸的時候看到了路右邊有一家亮著燈的招待所。
門頭上是那種紅色燈帶,用金色寫著“安平招待所”幾個字。
招牌下有滾動字幕,“有客房,代客泊車…”
他跟小女孩說,“要不,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來,明天白天再說吧?!彼怯悬c兒實在不想再走了的感覺。那小女孩,應該也差不多,抬頭看了一眼門口的招牌。
一般招待所一樓門口是有人看著的。負責登記什么的。
但是陳是和小女孩進去的時候,里面沒有人。那個空空的木質柜臺和登記電腦后面,是一把空空的黑皮椅。
陳是原本想好了怎么跟人家說話,他和小女孩身上都沒有帶錢。
這時只能跟老板交流一下,先賒欠一晚上的住宿費,第二天自己坐這兒,讓小女孩去拿錢。理論上兩個人穿的也不像無業(yè)游民,老板應該不會拒絕。
而且這個時間招待所也不會有什么新的生意了。房間空著也是空著,老板不會想不開的。
但是,柜臺里沒人。
其實這種局面更讓兩個人有些不安。
陳是嘀咕,“這種夜里生意更好的店鋪,晚上不應該沒人守夜的…”
兩人在柜臺外面張望,如果是平時,陳是肯定會大聲喊。但是這個鬼地方實在讓人覺得不對勁,他最終還是選擇先安靜的等一會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