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周子衿?”
面前的人遮去了她的陽光,將今日新拿到的書放了下來
眼前的男人一身中規(guī)中矩的裝束,斯斯文文的氣息,眼睛上那副金框眼鏡倒格外引人注目
“你好”周子衿神色平靜,眸光淡然
朝他點點頭禮貌回了一句,對面那雙精明的眼睛自始至終未曾離開過她的臉,上下打量搜索著,之后便客套夸贊她一句:
“你本人比照片還要漂亮”
“謝謝”依是不溫不熱的回答
“你喝什么?”他拿起一旁的單子,邊看邊問道
“咖啡吧,小鎮(zhèn)上也沒什么好喝的,兩杯咖啡好了”沒等到周子衿回答,便將單子遞給一旁的服務(wù)員,做完這些自顧自的四周開始打量起來,問道
“這家咖啡店裝修還不錯,新開的?小鎮(zhèn)上能有這樣干凈的咖啡館也很不容易,可是你覺得以這里的消費能力能撐多久?”
聽到這些,周子衿將手放在剛才那本書上,那雙看去面前人的琉璃眼睛此刻瞇出一條縫隙來,卻用指尖一下下輕輕敲打著書面
“哦,我叫……”他這才想起自我介紹這回事,只是周子衿似乎并未在意。
“形狀像橒樹,但葉子像麻葉,開白色花朵而結(jié)紅色果實…可治療浮腫病”當真有這奇草,周子衿內(nèi)心滿是思量,那雙淡若琉璃般的眸子一動不動,她在出神!并未聽清面前的人嘴巴一張一合在說些什么
“我聽錢姨說你幾年前也在上海待過,而且工資待遇都非常不錯,為什么又回來了?”男人身子突然向前湊近她,這一湊周子衿本能的向后退了退,與他拉開些距離,手卻仍舊放在那本書上,只是眸中凌厲的光芒又讓他本分的退回了座位上做好,接著便扶了扶鏡框依舊淡定自若般再次開口
“若真是那樣,那我們見面也無需如此麻煩,說不定啊,我們早就見面了在上海,這樣想想可真是太可惜了….”
“接下來到底寫了什么?”周子衿一門心思全然在那書中,全然未聽清他在說些什么?
“那子衿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工作?”
“種樹”接上話來便悠悠回了句
“種樹,女生種樹?倒是稀奇?什么樹?利潤如何?年收入多少?”見她不回,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上依舊清冷,男子咽了咽口水,端起剛送過來的咖啡喝下一口來
“嗯,比不上,真的比不上大城市的咖啡,子衿你覺得呢”那人吐槽般說了句,轉(zhuǎn)而詢問她的意見來
“我聽錢姨說子衿弟弟是在國企工作,今年家中還在城里為他添了房子?那子衿家在鎮(zhèn)上還有房子嗎?哦,錢姨還說了子衿家是開店鋪的”
“…”周子衿拿起旁邊的清水喝下一口,那張漂亮的臉上依舊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在聽他說著別人!
“你知道,我們也是要了解一些情況不是嗎大家都是成年人是吧?況且大家把情況敞開了說,也省去些不必要的探究了不是”扶了把金邊眼鏡框,眼珠跟著轉(zhuǎn)了幾下,精明異常
“要不我們先加一下微信吧?”他掏出手機擺放在桌面上。周子衿似乎被這個要求問的愣住了,沉吟了半響,才回了一句
“…我沒帶”
“什么?!”聽了這話,金框眼睛男都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滿臉不可思議加震驚,之后舔了舔嘴唇,譏諷般出口
“你拒絕別人,也用些新鮮的方法”
“手機?”經(jīng)他這么提醒,周子衿才想起,是真沒帶!是就沒帶來小鎮(zhèn)上,絕非故意,而且是他如今說起,周子衿才猛然想起來這個物件!
“現(xiàn)在誰的手機會離身啊,現(xiàn)在是信息社會,智能…”面前的人漲紅著一張臉,周子衿心想怕是已經(jīng)認為自己很不禮貌了吧?
“對不起,我去下洗手間”說完便起了身,順道帶上桌上的書,轉(zhuǎn)身離開了座位,她實在好奇那本書中接下來的情節(jié)!顧不上什么基本禮貌?況且這次見面本就考慮不夠周全了。
等到周子衿抱著那本書從洗手間走出來,卻發(fā)現(xiàn)小小的咖啡館已經(jīng)亂了套,她之前坐的那個位子,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旁邊幾個少年往周子衿這里瞧了一眼后,趕緊用手去拽著正在悶頭打架的少年
“老大,出來了,她出來了”
疑惑的往人群中看去,只見一頭扎眼的黃毛男孩,騎在一個男人身上,一下下?lián)]舞著拳頭,口中罵罵咧咧,而被打的男人正是和自己相親的金框眼鏡男
“高飛,住手”周子衿還是這么些年來,第一次如此大聲呵斥,聽到這聲音,那些圍觀的人群立刻為她散開了一條通道,目光也全部轉(zhuǎn)移到她身上來。
那少年約摸15歲,頂著一頭惹眼的金黃色頭發(fā),稍顯稚氣的臉上五官卻是立體有力,聽到了聲音,舉起拳頭回過頭看了眼周子衿,那雙眼睛里盛滿憤怒,皺著眉頭思考片刻后,還是落了下去。
“我讓你嘴巴臭哈,亂說話”對著地上的人又是重重的兩拳,卻依舊不解恨,周身滿滿的戾氣。只見癱在地上的眼睛男縮著身子,抱緊頭顱,嘴中發(fā)出喊叫!周子衿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將他從那人身上拽下來,
“夠了,讓你住手,聽不到我的話嗎?”
可高飛本就年少氣盛,此時發(fā)起怒來那蠻力更是大的驚人,掙脫著困住自己的雙手,可能感覺拉住他的人因為自己的掙扎竟有些站不穩(wěn),怕誤傷了她,秉著粗重的氣息,穩(wěn)了穩(wěn)心神后,這才聽了話順著周子衿的力道從那人身上下來
見周子衿淡漠的臉上此時竟有些怒火,那少年便聽話的壓著怒火攥著拳頭乖乖立在了周子衿身邊
從地上爬起的男人甚是狼狽,慌忙整了整自己的衣裝,扶了扶已被打歪垂下鼻梁的金框眼鏡又抬手擦了一把已經(jīng)滲出鮮血的嘴角,膽怯的朝著周子衿身旁看了一眼
“你還敢看,信不信我戳瞎你的雙眼”見這人依舊不長記性,還敢去盯著周子衿。高飛又要揚手打出去,被一旁的少年截了下來
“你,你,小流氓,沒家教,周子衿,沒想到你看起來清清純純的,竟會認識這種無賴…”
“媽的!你要再吐一個字,我拔了你舌頭,周子衿名字也是你叫的,你這個猥瑣男….”話未說完,高飛便又像一頭發(fā)了狂的小獅子,不是他身旁的少年們抱著拽著,隨時又準備撲過去咬上一口
周子衿掃了他一眼,高飛立刻停下了欲動的身子,只是那雙冒著火的雙眼依舊死死盯著眼鏡男,半點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見高飛這模樣,金框眼鏡也著實怯了,抓起一旁的外套,踉蹌溜了出去
“今日,今日就算我們沒見過”
“我告訴你這小鎮(zhèn)是我高飛的地盤,你給我記住了,從今以后在這鎮(zhèn)上我見你一次便打你一次”用手狠狠的指著那人,高飛放起了狠話!
周子衿怒瞪著身邊這個依舊暴躁的高飛一眼,收到她的眼神后,高飛這才慢慢收回指出去的那根手指,垂下頭顱悶不做聲了,可那周身的火氣卻扔未見消逝。
轉(zhuǎn)過身來走向收銀臺,高飛迅速跟了上來,緊挨住她,周子衿從身上掏出錢來放在收銀臺上,十分抱歉的說道
“對不起,這是店里損壞物件的賠償”
老板見了連連擺擺手,這些尊佛送走就好,這小店剛開張自己可不想再惹出什么大亂子
“哎呦,沒事,就打破了幾個杯子,也不值什么錢”
“可是畢竟擾了你做生意”周子衿雙手將錢遞過去,白皙的臉上滿是歉意,高飛見那老板依舊推脫,將那錢一把拍在桌上,神氣道
“我說你這人,子衿給你,你就收下,這么多廢話做什么?”
“道歉”周子衿瞪著他咬著牙齒說道,如果眼神可以當劍來使,這死小子今日怕早就被萬劍穿了心!
“對不起”眼看著她已經(jīng)在發(fā)火的邊緣,高飛還是不情不愿向著老板鞠了一躬,再起身時,周子衿已經(jīng)抱著書本徑直走了出去,高飛連忙追了上去拉住她要解釋
“子衿,子衿,你聽我說”
決計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打開車門便發(fā)動了車子,高飛趕緊拉開副駕駛的門溜了上去。
周子衿駕著車子,沒有再回鎮(zhèn)上的家,直接回了桃林
“你知道那臭小子在你去廁所的時候,不知跟誰在打電話,都說你什么嗎?算了,想到這就想再追回去打他一頓,那猥瑣男就欠揍,知道嗎?他知道你與我高飛什么關(guān)系嗎?肯定不知道,這鎮(zhèn)上竟然有人不認識我高飛,竟然還有人敢來打你的主意”一路上高飛都在喋喋不休。半點沒有認錯的意思!
“你生氣了,誰讓你來相什么親?還相了這種人?”提到這更是來氣,若不是自己看到她的車,跟了過來,以她那打死不說一句的個性,今日定要吃了那猥瑣男人的悶虧,她就這么識人的,那男人一看就不是一個好貨色??!
“高飛,你做事什么時候能不沖動”周子衿滿臉無奈,聲音卻依舊平靜,是她以往說話的風(fēng)格了!
“沖動,我可由不得別人說一些話來污染你”高飛振振有詞道
“污染?”這都是些什么詞。都誰教給他的?
“子衿,你不生氣嗎?你看那人勢利眼還有那副色瞇瞇的樣子,去他媽的,又想去揍他了”想到剛才他看子衿的眼神,未下去的怒火便又燒了起來
“和一個今后都不會出現(xiàn)在你生命中的人,何必計較”周子衿說
“那子衿你沒看上他”稍滯片刻后,控制不住笑意又掛回了臉上,他就說周子衿眼光沒那么差!
“大人的事小孩子瞎攙和什么?你真的不打算回去讀書?”不是在開車真想一巴掌抽過去
“我說了我和學(xué)校八字犯沖,還有既然不喜歡何必強求自己來應(yīng)對這種無聊的事,你想活成什么樣子,就照著自己的心思來,像我不喜歡學(xué)校我就不去,子衿就呆在桃林,那里才適合你啊,你干嘛出來禍害人間!”那理所應(yīng)當欠揍的樣子又飄出來了,什么事情從他嘴中說出來就是如此討揍
“小屁孩懂什么?還隨心所欲”周子衿認真的看著前面的路,小心駕駛著汽車,真想知道他這都是從哪學(xué)來的詞匯!也是,周子衿心里默許著,高飛的詞典卻是和他同齡人不一樣!
“好,好,我就是小孩子,不懂事,竟給你惹事,行了吧”他坐正身子,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那稚嫩的臉上此時堆滿了怨氣
周子衿轉(zhuǎn)頭看著突然安靜下來的人,無奈的搖搖頭,也不再責怪了
高飛是如今難得能賴在她桃林中的人,不到十五歲,個頭卻比周子衿高出許多了,本是上學(xué)的年紀,可是中考后,便再也不愿踏進校門,說要出來懲惡揚善。他爸爸是他們小鎮(zhèn)上的鎮(zhèn)長,每日忙于工作,疏于管他,至于媽媽,高飛從不愿提起,只說過是和哥哥從小被寄放在姨母家,哥哥名叫高揚,出去讀了大學(xué),如今工作后,高飛也是難得才見他一面。
就這樣街頭稱霸的日子直到一年前遇到周子衿后便隔三差五到桃林里蹭吃蹭喝,讓她原本平靜的生活,時不時的雞飛狗跳起來。因為行為語言上都透著討打,也是如今唯一一個能讓周子衿隨時可能發(fā)火的人。
至今未將他清出桃花林主要是因為奶奶格外喜歡高飛,如今都覺得那疼愛高出了她的親孫子周立蘅。說是小浩現(xiàn)在大了,沒高飛可愛和嘴甜討喜,還說這小浩從小就乖,事事聽話,諸事優(yōu)秀,也再未見過如此搗蛋的猢猻,多惹人心疼,是啊,周子衿這些年那一向平穩(wěn)素凈的脾性也時不時會被惹急了,足以見其有多會挑事
奶奶說:任何有意或無意出現(xiàn)在生命中的人,都是恩賜
周子衿聽了,便笑著搖搖頭,確定高飛的出現(xiàn)不是討債,他那在哪都是如坐針氈般,絕對呆不過五分鐘的人,倒是極愿賴在桃林,即使在桃林,他那閑不住的個性,可是就差沒砍她的桃樹了,有他在,桃林的家禽鳥蟲們都得離林出走幾日!
至于自己是如何招惹上這個“討債鬼”的?
高飛則說初見周子衿她就像女俠降臨般,她冥思苦想后依舊對那天與他相遇的發(fā)生的事毫無印象,話到這,高飛便抓狂起來
“怎么會不記得?那日,我和我那些弟兄抓小毛賊,那廝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偷別人錢包,還撞我高飛的手上”他在她面前有模有樣的比劃著,張牙舞爪的摸樣像個三歲半的孩子
“那小賊跑的倒快,眼看著我們都追不上了”周子衿更是疑惑的看著他,都說到這里了,這到底關(guān)她什么事?
“說來遲那時快,只見子衿你伸出一條腿擋住了他的去路,還把他摔了個狗啃屎,哈哈哈哈”那日老槐樹下的回憶,高飛笑的前俯后仰,周子衿則一臉問號?她竟然還當真攙和過這一腿!
“子衿你那時路見不平,拔腿相助的樣子,簡直帥呆了”他坐回她身邊的藤椅上,聲情并茂的描述著
那日,高飛說的這些,真沒什么印象,只記得自己是在看書,可能內(nèi)容過于吸引人,她好像忘記了那路上發(fā)生過些什么?
與這臭小子第一次見面?好像是
“嗨,你叫什么名字”抓了她的手腕,拿下她遮住了臉的書,那張滿是驚奇的眼睛和稍顯稚氣又有些欠揍的臉就這樣放大的出現(xiàn)在她眼前
“……”周子衿皺了下眉頭,從他手中拿回自己的書,翻開來繼續(xù)看,繼續(xù)走,她向左,他便向左,她往右,他跟著往右,這樣來來回回,周子衿微微嘆了口氣,慢慢合上書,淡定如常的將那書卷成一卷,啪的一聲她打掉前面張開攔住自己去路的手,漠然越過他來
“脾氣還不是很好”身后的人帶著笑意的語氣說道
殊知這次相遇會讓自己之后的生活如此不平靜,她當時應(yīng)該再多打幾下來著
可聽高飛這么一說,她只能想著難道那日讀的是金庸先生的小說?還是古龍先生的?只是那日之后的桃林中便多了這么個搗蛋蟲和討債鬼
“反正那日的子衿帥氣極了”對于周子衿高飛從來不缺拍馬屁式贊美
可對于周子衿來說,高飛就是一個天天要討打的弟弟般,比作弟弟,大概在周子衿心中所想的弟弟,應(yīng)如高飛般,找茬挨揍,日日闖禍,可是周立蘅卻是從小優(yōu)秀,也從未和自己鬧紅過臉,懂事貼心的像個哥哥般
“你今日還不回家?”周子衿問他
“反正沒人會管我的,我是個自由之人,多快活”說到這高飛總是揚著頭顱,一臉得意模樣
“隨你”周子衿央央回道
“不如,我之后就在你桃林搭個帳篷好了,不然你就把你閑置的那間東屋租給我好了”高飛側(cè)著身子對著她撒起嬌來
這樣的話,高飛每次都會說,周子衿不以為然,繼續(xù)開著車子,已經(jīng)離村子不遠了
“我知道東屋是你姑姑們回來要住的,那就那間破舊的西屋總可以吧,將里面的雜物收拾下,我絕不嫌棄,還是可以湊合的!”
周子衿駕駛著車子看著前方,依舊不搭理他,那雙琉璃色的眸子卻突的一下明亮了起來,一腳踩下油門,車速提了飛快,高飛來不及反應(yīng)抓過車門上的扶手
“子衿,你干什么?我說著玩的不成嗎?你別開這么快”
“我錯了,錯了”怎么以往冷靜的子衿什么時候竟學(xué)會了飚車了,他又說錯話了?本來就在生氣了,他還在自討沒趣,高飛認命的閉上雙眼
周子衿腳踩著油門,直往桃林而去
車子剛停的穩(wěn)當,車門還未關(guān)嚴實,就見她往桃林深處跑了去,高飛剛剛松下口氣,看她那樣子,一口氣又卡在了胸間!
“周子衿,你到底怎么了?”高飛連忙下車追了上去
她粗重的喘著氣,目不轉(zhuǎn)睛的望著眼前這桃林
“呵”她這一笑出了聲,那眼中有高飛從未見過的喜悅,那神情也是高飛不曾見過的,因為他看到了噙在她眼中的淚花,她那雙好看的淡若琉璃的眸中此刻裝滿了淚花,透著他從未見過的溫柔….
“子…子衿你怎么了?”高飛捂著肚子上氣不接下氣,跟著擔心心疼起來
“全開了,都開了”不像是與自己在說話,這語氣低柔的漫不經(jīng)心
“什么?”
高飛出了口氣,直起腰來,這才看向周圍,眼前一樹樹桃花映入眼簾,粉紅的花色撲面而來,很是嬌嫩,晶瑩,清風(fēng)徐來,那朵朵桃花就像與他們招手般,格外耀眼迷人,他轉(zhuǎn)過身子,桃林的桃樹全部盛開了!
逃之夭夭,灼灼其華,每當桃花盛開的季節(jié)是她總能想起這句話
周子衿的桃林,除了房屋前面那十幾顆桃樹是在她十歲那年爺爺種下的,自那后那些桃樹便從未停歇的,直到如今依舊盡情盛開這,周子衿回到鄉(xiāng)下后,又在家邊四方開荒,在桃林的這幾年,她從無間斷將家的四面全部種上了桃樹。其中山桃樹這品種多了些
說起來,她獨愛這種品種,桃樹和花瓣的形態(tài)都給她一種干凈利落之感,也算是種得一種心境
“你看啊,多美”周子衿眼中閃著水光,溫柔卻清澈,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與誰訴說
高飛從未見過如此的周子衿,他覺得她就像個未解的謎團般,時而感覺她清晰,時而又像遮了層薄紗,掩蓋著一些他無法知曉的事情,子衿總說,她比自己多活了十年,當然比他知道和通曉的事情要多
聽到這高飛便問她,既然多活了那么久,那就說說都是怎么活的?他老愛拿這些來試探她,目的不過想多了解她,可是話語到這,她便又帶上了那層薄紗,多數(shù)是緘口不言,像極了一個沒有過去的人,為何如此說,因為在她臉上很少看到情緒,總是漠然的不像活在這世間般…可就算這樣,周子衿在他心目中依舊是最好的!
“是啊,好美”高飛未在去看眼前的桃林,只是目不轉(zhuǎn)睛的望著身旁的人溫柔的回了一句
……
已經(jīng)坐在摩托車后座那少年,依舊滿是正氣的臉,朝周子衿揮動著手臂,消失在桃林那一片映紅之中,周子衿回過身,家中的煙囪已經(jīng)升起了炊煙,她知道奶奶開始準備飯食了
走至家門前,相比村中這些年逐漸增多的樓房,她的家依舊是保持著七八十年代的房屋風(fēng)格,坐北朝南,紅瓦青磚的構(gòu)造,大門隔著寬敞的院子與之相對的兩間相連的主屋,一間爺爺奶奶居住,一間是曾經(jīng)爸爸媽媽的婚房也是她如今的臥室,主屋的東側(cè)也有間臥室,以前是姑姑們的閨房,現(xiàn)在也是她們每年回來住的地方,旁邊鏈接著廚房,主屋西側(cè)的屋子如今閑置著,放些雜物連接著洗手間和浴室,當然還有奶奶的雞舍,院子中還有子衿和爺爺栽培的上百盆植被花草,周子衿很是喜歡這房子,也從未在房子上動過更改它的念頭。
“高飛呢”奶奶此時正拿著菜刀正在對菜板上的雞動著手
抬眼望見剛回來的孫女進來了便問上一句
“回了”周子衿往奶奶身后挪著步子,從身后抱住了她
“你不是說他在這吃飯,給他做些愛吃的”奶奶柔聲道
這臭小子說起來就是討打,剛才一幫少年騎著幾輛摩托車闖入了桃林,高飛見狀便跳上了其中一輛摩托車后座,還跟她說有要事必須親自出馬處理,他這種時不時便想拯救世界的樣子,讓周子衿每次都想撬開他的腦袋看看里面到底裝了些什么?
“青春期的孩子總有些躁動的,毛糙的毛病”奶奶應(yīng)該聽到了那些嘈雜的摩托車聲吧
“您怎么不問我鎮(zhèn)上的事”周子衿問奶奶
“嗯,那子衿丫頭有想對我說的嗎?”奶奶反問她
周子衿沉吟片刻,好像真的沒有什么值得說的,或者她心中根本就沒有刻意記得很多事情
“如此便好了,沒有掛心的事,那我也不想問,因為值得提起的人你自己便會去說”奶奶繼續(xù)切著菜
“我來吧”伸手接下奶奶手中的菜刀
“哦,元元過幾日應(yīng)該會回桃林”
“倒是好”這個孫媳婦也能讓您歡喜的人,不是嗎?她看著奶奶頓時喜上眉梢的表情,心中便也開心起來
“奶奶,桃花全開了,吃完飯我陪您去桃林走走吧”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