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答應他們來提親了？你昨天不是還反對我跟他交往的嗎？”
“此一時彼一時，我看那孩子不錯。你年紀也不小，是時候該結婚了。女人年齡太大生孩子，身體不容易恢復?！蹦赣H說道。
為人父母則為之謀深遠，母親這回看的也夠遠的。
“我都還沒答應他求婚呢！”
“我?guī)湍愦饝?。只要他好好對你，我不反對?！?p> 我親愛的媽媽呀！這兩天的心情都夠唱一曲《忐忑》的了。
下午四點，林成民換了公司的一輛商務車把蘇珊和母親送回老家。到村里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
蘇珊的舅舅舅媽已經(jīng)在家里等候多時，前一晚接到姐姐的電話，兩人天不亮就過來收拾屋子。
“晚飯都準備好了，趕緊洗手吃飯?！本藡屨泻袅殖擅?。
一家人和和樂樂地吃了飯，洗洗睡下。
第二天，蘇珊帶著林成民和家人一起去給父親掃墓。
林成民拿鐮刀清理墓地的雜草，然后恭恭敬敬地上了一柱香，倒上三杯酒。
他給自己也倒了一杯，他舉起酒杯對著墓碑說，“叔叔，謝謝你把珊珊培養(yǎng)得這么好。我要和珊珊結婚了，我們想得到你的祝福。從今天開始，只要你不反對，這個家我管了?！?p> 說完自己干了那杯酒。
林成民的話發(fā)自肺腑，又是眼下這么個節(jié)氣，聽著特別煽情。蘇珊的母親和舅媽淚眼朦朧，又是欣慰又是思念逝者。
一陣風吹過，墓前那柱香的煙被吹得很遠。黃色的菊花也在移動，一步，兩步，像逝者的某種回應。
林成民笑了。
一行人往回趕，還未到家門口就聽到院子里鬧哄哄的，院門口還圍著一圈村里來看熱鬧的人。
蘇珊擔心出什么事，趕在前頭進了院子。
一輛貨車停在院子中央，占了大半個院子。車上栓著一頭牛，一只羊，還有被綁了腿的豬，院子里有三個陌生的男人在抓跑出來的雞鴨鵝。
“這車怎么停在我家院子里？這里不是停車場，不能隨便停車的?！碧K珊對手里抓著雞的一個男人說。
“這是蘇珊家嗎？”
“我就是蘇珊，你是？”
“我是盧勝集團旗下AL電力公司的技術員，是盧總吩咐我們把這些東西拉到你家來的?！睂Ψ缴斐鍪謥硪吞K珊握手，他看到自己手上的雞屎又縮了回去。
AL電力公司就在一座大型水庫的上游，離蘇珊家不遠。蘇珊沒想到盧總的生意做得這樣大，多個行業(yè)都有涉及。
“這是提親的聘禮，也不懂你們家的風俗習慣，所以就都買了。你看少了什么，我再讓他們?nèi)ベI?！绷殖擅窠幼〖夹g員的話說。
周圍的人聽了，笑得前俯后仰。
你這聘禮下得還真是壯觀?。?p> “都2020了！大哥！你這個形式搞得像個土財主一樣。你手機有度娘的呀！沒事多問問?！碧K珊哭笑不得。
得！這個笑話村里人能聊上好幾年。
“媽媽看過禮單的，她都沒說什么，你就將就將就吧！”林成民看蘇珊有點不高興，只好把鍋甩給丈母娘。
“媽，你的主意？”
“我當成是他們家外省的風俗，沒敢問。”蘇珊母親看著心里直樂。
“這些東西是我猜著買的，應該沒錯——吧？”
“是個好孩子，沒錯！就是這禮不好處理，你看還滿地跑呢！”舅舅出來打圓場，還打著趣。
“哞哞——”那頭牛叫了兩聲，拉出一大坨屎。三個牲畜像約好的一樣，同時轉過頭來。有驚喜！每個牲畜頭上一朵大紅花！
蘇珊也是醉了！轉身看林成民，他那個土得不能再土的平頭，越看越來氣，回到N市一起收拾！
牛屎傳來陣陣惡臭，眾人散開了。看著村里的大爺大媽離去的背影，蘇珊心想，這走的分明是一個個高能小喇叭。
明天周圍幾個村就都知道蘇家嫁女兒，聘禮是豬牛羊雞鴨鵝！
“滴滴——”兩輛豪華的轎車停在蘇珊家院子門口，盧總和林姐從車子里下來。
林成民跑過去打開另一輛車的車門，一對戴著眼鏡的老夫婦一前一后從車上下來。
林家姐弟像極了父親，蘇珊猜必定是林成民的父母。雖然是第一次見，可兩老的樣貌和藹可親，和大學里的教授一般無二。
蘇珊迎上去，“伯伯好，伯母好！”
“珊珊啊，總算見到你了！好孩子！”林家母親一眼認出蘇珊，拉著她的手。兒子、女兒、外孫先后得她搭救，那怕不是兒媳婦，也應該來這一趟。
蘇珊一副平時在老家的裝束，衣服褲子都是高中時的舊衣服，樸實無華。
林教授看著這個瘦弱的女孩子，實在想不到，她會是個敢和流氓斗的人。農(nóng)村的孩子不容易，不但勤勞，有一顆赤城之心。
“珊珊啊，其實我和林教授都見過你，而且是經(jīng)常見?！绷旨夷赣H說。
“你們在哪見過我？我怎么不知道?！?p> “豆豆和優(yōu)優(yōu)的書房有一個攝像頭，我們也退休了，沒事就連接攝像頭的視頻看。就像你們年輕人看直播一樣。”
“你說的是這個呀？”
“人比視頻里的漂亮，”林家母親笑著說，“也比視頻里的瘦。”
蘇珊笑笑不作答，蘇珊母親和舅舅走過來招呼他們進屋。
林教授看著這棟二層小樓，如果不是蘇珊家中道變故，林成民未必有緣能碰到蘇珊。
雙方長輩在屋里寒暄過后，切入正題。
林教授開了口：“親家母，大民下聘禮給你們鬧笑話了。你多擔待！孩子沒經(jīng)歷過事，你今后多教導他?！?p> 大教授的兒子讓我一個人農(nóng)村老太婆教導？說出去還不被人笑死。
“大民對珊珊好，我放心。沒有我要教導的?！?p> “親家母，謝謝你把珊珊交給我林家?！绷旨覌寢屇贸鲆粋€紅紙包，“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不多，希望你不要嫌棄。”
蘇珊母親看紅紙包裝的痕跡，應該是彩禮錢，不多不少。她看向女兒，又看弟弟。
“媽媽，你收下。等我和珊珊舉行婚禮，還有親戚要招待的。”林成民把紅紙包放在蘇珊母親手上，“這是我老家的風俗，你要是不拿就是不同意我娶珊珊。”
蘇珊母親拿著紅紙包說，“我給你們放著，哪天有用錢的地方，我給你們補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