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鳶只是覺得,就不應該去無盡山,由著她胡來。
得到了那個什么必須得藏著的戒指?,F在就連自已也不是凝紫最重要的人了,凝紫好像……好像是喜歡上了那個人。
什么是喜歡,又何為喜歡,琉鳶卻是不懂。
她們在靈城本也住了幾日,如今都快過了一個月了,琉鳶想回家了,很想。
一場雨落下來,雨后天晴的陽光微弱,萬里長空,碧藍如洗,烏云還未完全退卻。
她這幾日找不到凝紫,正打開門預備再去何處尋。
見身著藍袍的天玄宗弟子,正要上樓?!吧賯b……師兄!”琉鳶快步走上前道。
藍袍弟子原離回頭。
“不知姑娘有何事!”言神倨傲,態(tài)度明顯不太好,
“噢……”琉鳶有些尷尬。
“只是這幾日不見我姐姐,不知道,是不是與你們大師兄在一處?!?p> “你找她作甚,她大概是不想見你的?!彼f著便要轉身,一個小廢物,整天又迷迷糊糊的,又不是親姐妹,犯得著嗎?
琉鳶忙道。
“師兄且慢!只因有重要的事需與她商定,煩請,還請師兄告知?!?p> “誰是你師兄!”他可沒有忘記,她非但不思進取,還拋棄他們先出來了。
可瞧見她那絕色的臉,朦朧了一層失落,緩緩低下了頭。
搞的像誰欺負了她似的。
“今晚城東有燈會,我大師兄會帶她去的。你可別說是我說的啊?!?p> 琉鳶笑道。
“謝少俠!”原離故意繃著臉,轉了身,才發(fā)現笑都藏不住??赡怯秩绾?,縱使她好看,也斷然不會與這樣的人為伍的,既自私自利又薄情寡性。
夜既,燈火輝煌,街上人來人往,從未見過如此熱鬧的景象。琉鳶蹦跶著,這兒瞧瞧,那兒也看看,一個人也玩的開心。
殊不知,人群中,淹沒了幾個黑衣人,藏匿其中,又不被人發(fā)覺。
琉鳶還是沒有忘記自已任務。
城東的燈火更亮,匯于寺廟處,煙火散開的那一瞬,璀璨絢爛。
她想予一人同看這一份,匆躍上空,絢爛一刻的感動。又想不起,自已還有哪些朋友。不知不覺就想到了救自已的那個男子,還不知……他叫什么名字。
轉眼走到了一處池塘,周圍架著木欄。自河對岸的臺階,向上望去,是一個寺廟,寺門緊閉。
大多都是男男女女,走在一處,買了河燈,站在池邊許愿。
瞧著那碧色水里倒映著的燈影,澄澄搖晃。
琉鳶站在人群中央,往左瞧去,見一個身著青袍的男子和一個身著紫裙的女子,挨在一處,可不是他們嗎?
“凝紫!”那人正在挑選天燈,肩膀一抖回頭看著她,語氣冷漠質問道。
“你怎么來了?”
琉鳶瞧了瞧她身側的人,正是宗齊,只是他看自已的眼神,有些怪異。
“我有數日未見你了,倒是有些話要與你說?!绷瘌S說著便拉著凝紫往回走。
凝紫扯開她的手。
“有什么話,就在這里說吧。”
“你我之間的事……”琉鳶看了看宗齊。
凝紫直道。
“他不是外人。”
“我想說……
琉鳶瞧著四周人又多,不太想在這地方開口。
“……要不我們一起吧?!?p> “你要是沒什么想說的,就回去吧?!蹦蠑[著冷漠的臉,口吻冰涼。
“回去你就會來找我嗎?”
“不會!”
“你到底還是因為那一日,又到底是因何事生我的氣?”
凝紫步步緊逼道。
“你還不明白嗎?我是受夠你了,從不思進取。我是你從小到大最重要的朋友,你都能見死不救?!”
琉鳶有些迷茫。
“你,你在無盡山瞧見的,只會是幻象!”
凝紫搖了頭有些無奈。
“那你先出結界是不是真的?!?p> “是,可那是……”
“我已經不想聽你解釋了,這些年來,我已經聽夠了。你哪回的事情,不是我替你解決的,你不行的哪一件事,又是不是我替你的?!?p> “那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宗齊抱住凝紫的肩膀,冷冷的看著琉鳶。
“我與她的事,何容你來置喙!”琉鳶輕喝,渾身仿佛生出了從未有過的氣勢。
凝紫的語氣不容質疑。
“如今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他的事!”
“你們何時,難道你……”琉鳶眸光里有些不肯置信,只是想問,難道你打算在外面一輩子嗎?
宗齊上前打斷了她。
“我知道你也喜歡我,可,我只喜歡凝紫,想你絲毫靈力修為也沒有。上神的傳承,想必也拯救不了你,還是趁早斷了念想好?!?p> 琉鳶就更震驚的。
這是什么神奇的邏輯。
“我只是覺得,你著一身青袍與誰相似而已……”怕凝紫誤會,她這樣解釋。
“你夠了!我?guī)瓦^你多少次,你卻任由我被紫鳥射傷,又在山中見死不救,先逃出山,自私薄情,更從未將你我之間的情義放在心上?!?p> 琉鳶突然笑了笑,頗有些自嘲的輕道。
“只怕是你吧……我明白了,”琉鳶退后了幾步。
“這些年來,你就是這么想我的?因為一個幻境?”
說著琉鳶開始掉眼淚了。
“我只是想回家了,問你回不回去而已。既然這樣,我們就到此為止吧,誰也不必依賴誰了?!?p> 宗齊竟道。
“你此刻扮柔弱給誰看?!?p> 說到這里,外面圍著的許多人,竟還覺得,她是搶人家心上人的女人?
她良久才反應過來,周圍許多人正在對她指指點點。也有說她忘恩負義的。
“給我看……”又是那低沉好聽的聲音。
轉而將琉鳶拉到身前。
“……不知道,你以什么樣的名義,詆毀我的人?。俊?p> 宗齊有些驚訝,一時說不上話來。這么說,她也是取過傳承的。
凝紫卻道?!澳闶呛稳??”
“你沒資格知道?!?p> 琉鳶擦了擦眼角的淚珠,抬眼瞧清了眼前的人。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俊甭曇衾锍翝M委屈。
“曦修塵!你便叫我修塵。”
“好?!绷瘌S軟糯的拽起他的衣袖,擦了擦自已的眼淚鼻涕。
“還委屈嗎?”琉鳶搖了搖頭。
“那我們走?!毙迚m抓住了她的手,便朝外圍走去。
眾弟子也在外圍,宗齊失了面子,一時心里面極其不平衡。
“不過是一個仰賴旁人生存的吸血蟲而已,沒有靈力沒有修為,有什么資格,于我們面前胡亂攀扯!”琉鳶聽見也當沒聽到。
身旁的人,卻不見了,他一身白袍,在月光下,白衣似雪,瞬移到宗齊的面前。
長劍直指他心口,幾乎一剎、一息間便完成了動作。
“適才沒與你計較,已是給了天玄宗三分薄面,若是日后再讓我聽見!想必本尊,不會有今日這般好的耐性?!钡〉恼Z氣,殺氣盡現,仿佛下一刻,就是狂風大雨的暴虐。
宗齊眼中驚懼,想說的話,一句都沒有出口。卻于修塵收劍的那一刻,還偏裝作一副孤傲的樣子揚著臉。
修塵扯了扯嘴角。
“哼……天玄宗一向如此?!?p> 等到他們走遠了,凝紫安慰他。
“你別生氣了,她一個人回不了家的,遲早,還會回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