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中,顏寧兒有些疲累,拖著沉重的身子,緩步挪到榻上坐下。
樓景初滿眼歉意地柔聲道:“今日起的早,又累了一晌午,睡會兒,我讓月吟月棠來守著。”
顏寧兒笑著拒絕,搖了搖頭:“雖說我乏得很,眼下卻也睡不著,雖說我平日沒心沒肺慣了,可今日這事事關(guān)你的安危,王府的前程,我咋能獨(dú)自安心睡下?”
樓景初原想再勸勸,緩解顏寧兒的憂慮,只見顏寧兒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后,拉開椅子坐下,拿出適才珞玉塞給她的紙鶴,放在手中細(xì)細(xì)端詳。
紙鶴折得極為精致復(fù)雜,可表面上沒有任何留言,就算是啞迷,顏寧兒一時半會絞盡腦汁都猜不到紙鶴二字和此事有何關(guān)聯(lián)。
“或者打開來看看,看里頭是否寫了些什么?”樓景初也想了一會兒,提示道。
顏寧兒小心翼翼地打開折好的紙鶴,里頭依舊空白一片,連黑色的墨滴都沒有,更別說一個字了。
她搖了搖頭,蹙眉困惑。
“紙鶴,鶴,鶴,或是誰的名字有個“鶴”字?”顏寧兒繼續(xù)喃喃自語地猜測著,又不斷地自我否決了所有的猜測,“景初,宮中可有人的名字中帶了一個“鶴”字?”
樓景初想了一會兒:“印象中,沒有,鶴也是南平皇族的圖騰,幾乎無人敢在名字中取一個“鶴”字,那可是犯了禁忌。”
“圖騰?”顏寧兒歪著頭重復(fù)了一邊。
樓景初回了一個確定的眼神。
“陛下的龍袍秀的是龍,我記得太子有幾回穿的是......”
“鶴!南平只有皇族之人可以穿帶了鶴的衣衫。”樓景初突然恍然大悟,將話頭接了過去。
“那我們猜的沒錯,此事,必定是梁貴妃與太子做的,為了栽贓家伙?!鳖亴巸赫f道,將紙揉在手中輕輕捏著,“不過,珞玉這個提示說了等于沒說,我們都已猜到,卻依舊無法幫你找到證據(jù)洗清嫌疑?!?p> 樓景初的目光直直地落在這張紙上:“可否將紙拿過來給我看看?”
接過顏寧兒遞過來的紙,他快速地移動到窗前,在透過窗戶紙的光線下繼續(xù)觀察了好一會兒。
半刻功夫后,樓景初扯了扯嘴角,恍然大悟地苦笑了一聲。
“可是又發(fā)現(xiàn)了什么?”顏寧兒見樓景初的表情,問道。
“這紙中撒了大遼進(jìn)貢的金粉,若在陰暗的屋內(nèi),是看不到這層金粉的,可在陽光下卻是亮眼的很,珞玉著實(shí)費(fèi)了一番功夫。”樓景初收回紙頭,緊蹙的眉頭稍稍舒展開來,似乎心中有譜了。
“金粉?可與鶴又有什么關(guān)系,珞玉大動干戈到底是為了告訴我們什么消息。”顏寧兒打著哈欠不解。
“你第一回來行宮,自是不太清楚。離行宮不到半個時辰處,是南平的一家皇家寺廟,又名金鶴寺。”樓景初分析了起來,“鶴是太子,這事一定與他脫不了干系,金粉又撒在一張折了鶴的身上,定是指金鶴寺了?!睒蔷俺跤猛ㄋ滓锥脑捳Z耐心分析道。
“金鶴寺與這案子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我猜太子是雇人暗殺的訓(xùn)鷹的那位公公,約莫并非是死侍,大概送去了外面,那么金鶴寺是這方圓幾百里內(nèi)最安全又能藏一個大活人之處了?!?p> 話音剛落,樓景初便急急地打開屋門,跑了出去。
“月吟,換男兒身,跟我走?!彼蜷_屋門嚷道。
月吟也不敢多問,求助的眼神望向顏寧兒。
顏寧兒笑了笑,用手指指指樓景初,對月吟用口型說道:“護(hù)好王爺性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