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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鸞于飛

022 張機設(shè)井

鳳鸞于飛 吾生荒涼 2216 2020-04-26 13:44:56

  顏寧兒與月吟主仆二人調(diào)換裝扮,臨出發(fā)前,月吟塞給西苑掌事公公一張銀票,求公公網(wǎng)開一面,萬不可支聲,公公看在王妃這幾日在西苑也未曾惹事,再加上又非戴罪之身,便同意替她們瞞下今日的偷溜出去的事情。

  幸好月吟之前曾跟隨王爺來過幾次萬花樓,倒也駕輕就熟。因還未至酉時,白日里萬花樓是不開門的,月吟便直接帶著顏寧兒從后花園的偏門,趁四下無人之際,悄悄翻了進(jìn)去。

  不虧為城中第一樓,就連后花園,也別有一番風(fēng)味。院中布置,處處是江南園林的細(xì)膩,不輸西苑行宮。尤其那幾株凌寒傲梅,似女子額間花鈿,散落于皚皚白雪上,滿園暗香,清新氣爽,難怪金陽城中的公子哥兒夜夜流連忘返,過著歌舞升平的喜樂日子。

  二人在后花園中摸索,尋找入樓的偏門,正好遇見了坐在花園中石凳上看書的姑娘,看似又幾分面熟,顏寧兒卻怎么也記不得曾在哪兒見過她。

  姑娘看見二位,眉眼盈盈地走上前向顏寧兒恭敬行禮:“奴家水煙見過王妃?!?p>  月吟在顏寧兒耳旁小聲嘀咕了幾句,她這才略微憶起,原是那日在后院一起與“東施”娘子掛在王爺身上的姑娘,比起那日,她今日的妝容淡雅素凈,倒是非常稱她的氣色。

  細(xì)細(xì)打量下,這位水煙姑娘長得清純秀麗,說不上傾國傾城,可在金陽成內(nèi)也算是出挑的,怪不得,王爺對她有幾分另眼相看,很是器重的意思。

  月吟微微頷首,水煙繼續(xù)說道:“月吟姐姐與王妃請隨奴家來。”便引著二位悄聲從一處窄道中穿了過去,繞過萬花樓的主樓,直接到達(dá)了一處低矮,十分僻靜的瓦房中。

  瓦房不大,卻布置得別具一格,各處家具擺設(shè),都用了上乘的黃榆木,紋理細(xì)膩大氣,色澤柔和,在冬日的暖光映射下,多了幾分溫柔之態(tài),隱約散發(fā)出核桃香氣,如雨后的松葉林,芬芳馥郁。

  “麗媽媽可真是舍得花錢??!”顏寧兒感慨道。

  “王妃,這間屋子是王爺親自布置,砸重金包下的,平日里由奴家看管,奴家便索性從樓里的規(guī)格中搬了出來,住到了此處,也算有個清凈之處?!彼疅熚⑿氐?。

  樓景初為了一位花柳巷的女子,做到了這份上,想不到自己在后院給他辛辛苦苦洗衣服的那幾個月,樓景初跑到這樣的溫暖鄉(xiāng)里,聽著小曲兒,看看美女,可謂是樂得逍遙自在。

  想到這兒,顏寧兒也懶得藏著掖著,臉上流露出明顯的不悅神色,讓水煙看在了眼里,寬慰道:“王妃許是不知,王爺常來萬花樓耍玩不假,可每每來,都只在對面的樓中待上一小會兒,便來了此處與一些個兒文人墨客談經(jīng)論道,或是吟詩作對,奴家奉命守在院中,從未做過出格之事,王妃大可放心?!?p>  “王妃,王爺逛花樓是為掩人耳目,并非真心沉醉于花柳巷中?!痹乱鞲胶汀?p>  所以,樓景初是在......演戲?

  扮著風(fēng)流倜儻的德性,裝著日日爛醉于花樓之中,都只是他為了放松太子一黨的手段?

  顏寧兒有些驚,有些喜。驚的是樓景初城府之深,她始料未及;喜的又是他原非是她想象中那樣的不堪與浪蕩。油然間,心中又升起幾分隱痛,縱然他不像她那樣國破家亡,舉目無親,他卻也有他的不易,他的哀痛,他的舉步維艱。

  今次這忙,顏寧兒她下定決心是幫定了:“水煙,今日我與月吟是偷著出來,不便多留,來萬花樓是為看看是否能尋得一絲線索,解王爺燃眉之急?!?p>  “奴家猜到了,今日一早奴家便在后院中等著,原以為會是王爺,卻沒想到會是王妃愿意援手相助,當(dāng)真是奴家小人之心了,望王妃切莫怪罪?!彼疅熗裱缘狼?。

  顏寧兒冷嘲地笑了一聲,她冒冒然來到萬花樓,不為落井下石,卻是為了救樓景初,想必說出去任誰都不愿相信她會一心為了王府奔波。

  “我是相府女兒,不過,你無需將我當(dāng)成敵對之人,相府于我無養(yǎng)育之恩,我亦不會替他們做事就是了?!彼а勒f道,這些齷齪事本不應(yīng)道與外人知曉,可眼下救人要緊,也顧不得計較了這些。

  “水煙,我們時間不多,莫浪費在此種小事上。”月吟提醒她趕緊說正事。

  “是。奴家猜王妃因是想探得海榮的死因?”水煙問道。

  “是個聰明人。”顏寧兒繞著彎地半挖苦半贊賞。

  “海容的尸身是昨日晌午在一棵梅樹下發(fā)現(xiàn),衣衫頗為凌亂,死之前應(yīng)與人發(fā)生過激烈的爭執(zhí)斗毆?!彼疅熋枋銎鹆俗蛉盏膱鼍埃f得很是細(xì)致。

  “仵作如何說?”月吟又問。

  “仵作只道海容是被勒死的,死了約莫有三四個時辰??梢琅铱?,仵作許是被收買了?!彼疅燉久?,將一晚的心中疑慮說了出來。

  頓了片刻,繼續(xù)敘述她的看法:“王妃,奴家家道中落前,家中曾經(jīng)營藥鋪數(shù)百年,奴家自小跟著在藥鋪坐堂的爹爹學(xué)得些皮毛,因此能看出些端倪。”

  “你只管將你想一并說出來?!鳖亴巸杭贝俅叩?。

  “是。奴家查看過尸身,若是被勒死,絕不會雙唇緊閉,臉色發(fā)白,看似走得很安詳?shù)臉幼?。所以,奴家懷疑在勒死前,海容已然中毒,奄奄一息。?p>  “你可將心中疑惑說與了王爺?”月吟問道。

  “王爺昨日午后前來,奴家均已告知。奴家后來聽說王爺與嚴(yán)大人曾去追查仵作去向,卻未得任何結(jié)果,他家中早已人去樓空,想必定是收了人錢財,倉皇而逃了。清晨又聽說寅時左右,宮里下了旨,王府李姑姑明日午時處斬,奴家實是不明,就算連三歲小兒,都能看出這事中的怪異,陛下為何要這樣倉促定罪?”水煙是個大大方方的人,將自己所知毫無隱瞞地說了出來。

  月吟思慮片刻后,猜測道:“定是李姑姑相信了自己侄兒的話,一心認(rèn)罪,直接畫了押,坐實了罪證,人證,王爺即便有心維護(hù)李姑姑,替她脫罪,現(xiàn)今也無證據(jù)可尋,只得去求陛下開恩了?!?p>  “侄兒?奴家跟了王爺四年有余,據(jù)奴家所知,李姑姑確有一侄女,可不曾有過侄子?!彼疅煹脑挭q如當(dāng)頭一棒,驚醒了月吟,她一拍腦袋,為沖動之下答應(yīng)陪王妃出西苑之事后悔不跌,趕緊催道:“糟了,王妃,趕緊趕回西苑,萬不可再從出來了,怕是個圈套?!?p>  

吾生荒涼

樓景初發(fā)飆中:“讓你不要出去,你當(dāng)本王的話耳邊風(fēng)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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