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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是顏控啊

第三十六章 星云身世浮出水面

我真的不是顏控啊 有匪才子 3103 2020-05-07 23:53:23

  月落西山,斗轉(zhuǎn)星移,一片接著一片,從浮著云片的藍布上消失不見了。

  漸漸地,東方既白,出現(xiàn)了柔和的淺紫色和魚肚白,霞光映著朵朵云片,絢爛又多彩。

  今日又是晴朗明媚的一天,可相府頂頭卻是愁云密布,人心惶惶。

  昨夜,全府上下幾乎一夜無眠,各廂都燈火通明到天亮。天清明后,下人們干起活來亦是躡手躡腳的,生怕惹怒了在前廳坐了一夜,臉色不善的相爺,也怕驚著了臥于床的小姐。

  府中小道的下人們來來往往,但皆是輕手輕腳,目不斜視,直接忽視了跪在前院的顧總管,生怕與之對上視線,被事后算賬。

  “宸王殿下呢?”離羽攪動著白瓷碗里的海鮮粥,粥和著蟹肉蝦肉,肉質(zhì)細膩,香氣撲鼻,看著很是可口的樣子。

  “天未明,宸王殿下便離開了?!敝鹩傲⒂陔x羽身后,眼神時不時瞟向廳外,心不在焉地回著話。

  喝了一小口粥,如同嚼蠟,不知其味,離羽心煩地砸下勺子,揮手召來侍立在一旁婢女,將早點全部撤下。

  他倒是很顧她的清譽,以為他咬定了小宛是他的人,便全然不顧禮數(shù),會在她房里呆到天明,會毫不吝嗇給府里嘴碎的丫頭婆子增加說料。

  離羽攤開手掌,搓了幾把臉,試圖醒醒神。

  逐影見他眼底淤青厲害,精神頹廢,也不好太直截了當?shù)責┧?,躊躇半刻,終是開了口。

  “這大半個月,顧叔一直在外采購,走南闖北的,前些日子是陰雨天,聽說顧叔腿部的舊疾復發(fā)了,若是跪太久,屬下怕……”

  逐影話不敢點明,只是點到為止。

  天剛明,顧叔一回到府里,聽說起前夜夜里發(fā)生的事,就立馬抱頭痛哭起來。

  他出門采購前,將府里頭的人數(shù)又重新清點了一遍,皆分配好工作,各司所職,以免他不在府里時,府里會亂作一團。

  誰知,就在他出門的前一日,廚房的牛大姐不小心摔著了腿,為了不拖大家的后腿,她讓遠房表姐來幫工些時日。

  顧叔時間緊迫,他瞧著陳婦人身體健壯有力氣,又是牛大姐相識之人,且只是幫工而已,就不做考核,讓其入了相府。

  誰料想,他這是有眼無珠,引狼入室,禍害了小姐,若是小姐出了任何差錯,他就是萬死也不辭其疚。

  與往日的冷漠不同,顧叔今日跪地哀聲痛哭著,身子顫顫巍巍,逐影看著聽著心里都不是滋味。

  他與追風自小流浪孤苦,入了相府后,顧叔平日里對他們也是照顧有加,他實在是不忍心見他哭壞了身子。

  “這事算到底,本就是他的失職,且讓他跪著吧,他若不受點苦,誰心里頭都不好受?!彪x羽頓了下,看向外面日頭的走向,接著道:“去廚房看看小姐的藥熬地如何了,小秋也是一夜未睡,她若是累了,你換下她,記住,不要讓第三個人靠近藥爐。”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若不是他有事須得馬上去做,他定然不會讓其他人接手藥爐。

  人心隔肚皮,哪有誰比誰可信,只不過是誰比誰會裝而已。

  離羽收到惡人谷的信號后,急忙出府赴約了,只不過,等他趕到相約地方后,見到的人并不是陳年,而是陳年的左護法,木言。

  然而,木言并沒有如約給他找來蝕骨散的解藥,只是帶來了一個消息。

  十幾年前,有人曾在相國寺的后山見過西涼皇室特有的解藥瓶,或許,相國寺就有蝕骨散的解藥,而相國寺,惡人谷的人混不進的。

  離羽心有疑慮,相國寺乃南楚的國寺,怎會有西涼皇室人出現(xiàn),南楚與西涼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切斷了往來,兩國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

  雖心有疑慮,哪怕只有一絲希望,離羽也必須去爭取。

  巧的是,當他在相國寺碰上了蕭莫塵之后,心里頭那股疑團,立馬煙飛云散了。

  “看來,惡人谷真的是有些本事的?!笔捘獕m自顧坐下,率先發(fā)話。

  聞言,離羽嗤笑一聲:“天機閣才是名副其實的萬事通。”話音一落,撩袍在蕭莫塵右的手邊落了坐。

  自見第一面開始,兩人一見面氣氛都不太融洽,雖然此刻力都往著一處使,還是要唇槍舌劍一番。

  蕭莫塵不再理會離羽,只是端坐著,指腹輕輕摩擦著今日新?lián)Q的荷包,眼底神色不明。

  離羽也是安靜地坐在一旁,品著小師父端上來的云霧茶,斂起心神,靜靜地等著弘元方丈下早課。

  前殿師父們早課的誦經(jīng)聲隱隱可聞,兩人本來心如雜草,恣意叢生的心,隨著經(jīng)文聲漸漸安定了下來。

  時間一點一點地隨著起起伏伏的誦經(jīng)聲,過的很是緩慢。

  遠處磬鐘響了三下,不多時,弘元方丈攜著大殿里頭香火的氣息而來。

  兩人連忙起身,對著弘元方丈恭恭敬敬地作了一輯。

  由于兩人身份皆是貴不可言,弘元方丈第一時間扶起了兩人。

  三人寒暄幾句,離羽就簡單明了地說起來的目的。

  剛開始,弘元方丈聽聞離歌身中劇毒,臉色很是擔憂,畢竟,離歌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

  這孩子命途多舛,恐難善終,佛祖對她算是少了些福賜。

  但一聽到二人向他打聽西涼皇室的時候,臉色劇變,他閃著眸子,快速地轉(zhuǎn)動著手上的佛珠,小聲地念了幾聲經(jīng)文。

  蕭莫塵與離羽難得心有靈犀,兩人若有所解地對視了一眼。

  看來相國寺有西涼皇室血脈的密傳八九是真的。

  若是如此,是不是意味著蝕骨散的解藥就唾手可得的。

  此念頭一起,離羽迫不及待地問道:“本相想知道,此傳聞是否為真?”

  蕭莫塵沉默地站在一旁,細細地打量著弘元方丈的反應,出家人本著不打誑語的初心,弘元方丈每一細微的動作都在出賣著他。

  俊眉微微一挑,蕭莫塵心中了然。

  相國寺藏著西涼的皇室血脈不假,而弘元方丈不愿坦白此事也不假。

  果然,弘元方丈極速轉(zhuǎn)動的佛珠停了下來,斂去臉上其他表情,又恢復淡然脫俗的模樣,對著離羽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垂下眉道:“老衲在相國寺守了幾十年的佛,從來沒有聽聞過此等荒謬至極的傳言。相國寺每一位落發(fā)出家的弟子,身世皆是可尋的,何來藏著他國皇室血脈之說?!?p>  弘元方丈細細道來,聲音平靜,神態(tài)自若,若此刻換作他人聽了這話,只怕也不由得自主地去信服他,可蕭莫塵聽了這話,心里直笑他扯淡。

  身世皆可尋?那星云大師呢?就只用“江流兒”三字一筆帶過嗎?簡直是欲蓋彌彰,心虛至極!

  能讓弘元方丈出賣佛祖,出賣本心去護著他,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后,他定要遣人去西涼,將他這個“江流兒”查個透。

  關(guān)心則亂,離羽聽完弘元方丈的話,不做細想,還想與之爭論一番,卻被蕭莫塵拉住了。

  狹長的丹鳳眼似笑非笑,對著弘元方丈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既然大師說此傳聞是空穴來潮,那便是。況且,此事關(guān)乎歌兒的性命,大師仁愛,更是沒有理由要欺瞞于我二人。”

  離羽聽完蕭莫塵的話先是一愣,而后瞧到弘元方丈眼中一閃而過的促狹,便什么都明白了。

  他穩(wěn)下聲音,說道:“殿下言之有理,是本相關(guān)心則亂,失了方寸。眼下時間緊迫,那本相就不打擾了,若是驚擾了大師,還請莫怪。”

  離羽說完,又是對著弘元方丈深深一輯。不過與之前的有所不同,離羽是面誠心不城。

  正是日頭正高時,陽光映在飛檐翹角上,如佛光萬丈。

  離羽與蕭莫塵一前一后離開了,留下身后人陷入無盡的懺悔之中。

  “殿下,此事你怎么看。”離羽一改之前的橫眉冷對的態(tài)度,等著身后的蕭莫塵,并與之并肩。

  蕭莫塵被樹枝落下的光線迷了眼,他抬手遮了遮,不以為然地說:“既是事關(guān)西涼,其中定是千回百轉(zhuǎn)復雜得很,要想查起來怕要費些時日。”

  “可是小宛等不了了那么久?!彪x羽打斷他的話。

  小宛?蕭莫塵半響才反應過來,離羽口中的小宛是離歌。

  這是他對她的愛稱?

  他眉頭不覺微向上挑起,一雙狹長的眸中不滿的神情幾乎稍縱即逝,旋即唇角勾起一抹淡笑:“離相放心,本王不會讓歌兒等太久,畢竟,宸王府還缺著宸王妃。”

  聞言,離羽沉默不語,任憑樹枝漏下的光點打在他臉上。

  “難得來一次,本王要去看看落芷?!笔捘獕m抬頭瞇著眼看了看日頭,接著道:“差不多該到歌兒服藥的時間了,相爺還不回去嗎?”

  聞言,離羽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想了幾個彎,他才曉得,蕭莫塵去找落芷真正的用意。

  與星云有關(guān)。

  “殿下!”蕭莫塵轉(zhuǎn)過身子,走了幾步遠,離羽突然喊住他。

  蕭莫塵停下,瞇眼回頭,不開口,等著他繼續(xù)往下說。

  “殿下心里頭,亦或是宸王府,能容下幾人?”

  蕭莫塵坦然一笑,接著認真回著話:“不巧,本王心里與宸王府都很小,一人即可。”

  看著蕭莫塵離去的背影,離羽心里的隱痛上去,臉色不禁帶有幾分郁郁,轉(zhuǎn)而又是無奈作笑。

  一生一世一雙人。

  你們都如愿了,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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