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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恩妃

第19章 暗箭

承恩妃 假啞人 3235 2020-05-05 11:58:27

  鼓聲大起,虞昭開球,后與劉晚柔稍微周旋一圈,先輸一籌。緊接吩咐紅隊領頭的少女纏住她,自己則轉(zhuǎn)換了目標,只緊貼著追著虞瑤。

  見她此舉,虞瑤幾次試圖擺脫,都沒能如愿,有些慌亂,拼命揮鞭想甩開她。卻始終拉不開距離。

  坐席上觀戰(zhàn)的眾人都看不懂這是何打法,皆疑惑,唯獨虞大夫人面色漸而變?yōu)橥辽?,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目光驚惶而焦急,忽聽站在高處警惕巡視的護衛(wèi)大喊一聲:“娘娘小心!”

  聚神于聽信號,那聲音響起那一刻,虞昭迅速俯下身子,及時避過了一只弩箭,那鋒仞飛速而過,擦著虞昭的衣服過去,又直直穿入與虞昭處于齊平位的虞瑤的肩膀。

  出此變故,人群驚呼,第一反應都慌亂地左顧右盼想看那箭是誰射出的,竟尋不見人,瞬間散亂成了一鍋粥。

  大批護衛(wèi)緊隨著涌入,像是早有準備,聽從在望塔上巡視的兵士的指認,直奔過去,將偽藏在人群中射弩箭之人拿下了。

  手忙腳亂的眾人這才回轉(zhuǎn)看場上,被中箭摔下馬的虞瑤嚇到,連忙扯嗓子焦急喚場上自家的女兒趕快回來。

  “我的瑤兒啊?!庇荽蠓蛉税Ш恳宦?,再顧不得其他,摔下了看臺,連滾帶爬跑到場上,坐地將地上的虞瑤抱著,又哭又喊口齒不清喚著。

  這邊卓姚剛才帶著護衛(wèi)穿過混亂的人群,將虞昭牢牢護住,沒來得及等到虞昭發(fā)令,就聽那邊喊道:“刺客自盡了!”

  虞昭聞聲,連忙快步趕過去看,眼睜睜看著那人匕首入心沒了氣,暗罵一聲大意了。轉(zhuǎn)而對場上眾人命令道:“場中出了刺客,大家先散了,回自己營帳里好好待著?!?p>  發(fā)生這種事,所有人都提著心吊著膽,聽虞昭發(fā)話,連忙一窩蜂散了。劉妃怕牽連提議比賽的劉晚柔,也趕快拉著好奇觀望的她匆匆離去。

  待眾人都散盡,虞昭走至虞大夫人和虞瑤面前。

  “惡果自食,可算讓你們嘗得報應二字為何物了?!?p>  “賤人,不得好死的賤人!”

  只見大夫人滿眼通紅,帶著恨意看著虞昭。虞昭不懼與她對視,冷聲吩咐:

  “拿下看好,活罪未受夠之前,別讓死了?!?p>  兩人如同破抹布一般被人拖走,大夫人嘴上喊著些不堪入耳的咒罵。虞昭從袖子里拿出被自己收買的虞夫人侍女給自己傳的信條再看了看,慶幸自己警覺,心有余悸舒了一口氣,而后交給卓姚?!澳銕е巳?,待會兒陛下回來了給他看,問問該如何定奪?!?p>  卓姚接過,應命退下。

  這一去,卓姚傍晚時分才回來,卻說還是沒能讓大夫人說出實話。此期間,虞昭冥想了良久,得到此結(jié)果,也并不在她意料之外,便隨口應了句好,讓卓姚下去歇息一會兒再去審,這才騰出心思焦急自己后背上那一絲銳疼。

  營帳之中空無一人,虞昭十分費力才給背上的傷上好了藥,雖只是一道淺淺的劃痕,到底見了血肉,藥物撒上去的刺痛感,還是逼得她咬牙倒吸冷氣。

  將將完畢,虞昭把周身的衣服由里之外換了一套,誰知外衣還未合好,卻見那門簾開了,楚子凱急急地一陣風似的闖入,驚得虞昭手忙腳亂,本能正要發(fā)怒呵斥。卻見楚子凱滿面急切,壓根不在意她還未系好的衣帶,疾步過來只問:“你受傷了?”

  “沒有。”虞昭惱怒答道,情急之下,把衣帶系了個死結(jié),起身若無其事道:“我們?nèi)ヒ姳菹?,一同商議?!?p>  楚子凱皺眉不動,狐疑掃視一圈,眼尖發(fā)現(xiàn)墻角被虞昭藏起來的寢衣,立刻上前看,果然帶著血跡,拿到她面前來。“你為何要瞞著我?”

  “無大礙,已經(jīng)上藥了。”

  虞昭說完,想繞開楚子凱往外走,被他拉住?!拔艺f的是虞家大夫人請刺客想殺你一事?!?p>  “殿下也知道,她一介婦人,怎會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安插賊人進入圍場?!?p>  全然不似楚子凱帶著私情,虞昭一心只在意正事,一本正經(jīng)與楚子凱分析道:

  “我懷疑與她聯(lián)合的人,或許與齊行有關系,藏在暗處。想查出來,必須如他們所計劃的那樣,才不會打草驚蛇?!?p>  告知后,虞昭又遺憾地嘆了口氣?!翱上覜]看住那刺客?!?p>  楚子凱依舊還糾結(jié)虞昭以身試險一事。“你不該如此莽撞,你有發(fā)現(xiàn),可以說出來,同我,同父皇一起想法子,可卓姚姑姑竟都是在我們走后才知曉?!?p>  “我有分寸?!逼鋵嵎执缥幢厥怯?,而是虞昭心知肚明,若提前讓卓姚知曉,源帝那就瞞不住,楚子凱自然也知曉了。一旦讓楚子凱知曉,這冒險的計劃,怕是不會順利進行。

  見虞昭這嘴硬倔強的樣子,楚子凱生氣中帶著無奈,又因心疼不忍再說她的不是,于是拉著她讓她坐下,默對一會兒后,神色躊躇道:“流了這么些血,傷口就算不深,也長,若不好好處理定然不行,你……你……能不能……”

  虞昭黑著臉,手摸住了桌上楚子宜的花布老虎娃娃。

  “能不能只破了傷口那塊衣服讓我瞧瞧?!?p>  話一出口,楚子凱就被那布老虎呼了一臉。

  虞昭臉微紅,也許是被氣的,指著門口:“出去!”

  楚子凱嘆氣,厚著臉皮不理會逐客令,在虞昭面前坐下,告知道:“卓姚帶著人審了一天了,虞大夫人死咬著說只是她恨你,請的刺客來謀殺,虞大小姐和被你收買的那侍女都挨了不少嘴巴子,也都是此說法。”

  虞昭搖頭:“不會這么簡單,她應該是怕牽連得太多,故并未將計劃完全告知虞瑤和其他人。”

  苦惱此事最關鍵的豁口,那個刺客已經(jīng)殞命,沒了線索想要繼續(xù)查太過棘手。想到此處,愁得虞昭眉頭微皺,轉(zhuǎn)頭問楚子凱:“陛下做何打算?”

  “父皇與我也知事情不會如此簡單,他只說現(xiàn)在不在京州,確實不宜打草驚蛇?!甭晕⑼nD了一下,楚子凱再開口時,語氣滿帶歉意:“再一個,懲罰是必須的,但父皇說,虞程暫時有用,需要穩(wěn)住。”

  “可以?!痹缇土系搅?,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虞昭明白此理,就不覺自己受的委屈是憋屈,且明白虞程為了自保,虞瑤母女兩下場也好不到哪里去。思及此處,還有一絲痛快涌上心頭,更無失落之意了?!澳俏胰ヒ娨娪莩蹋p他兩顆甜棗?”

  “不必如此著急,”楚子凱連忙把她按住,安撫道:“你現(xiàn)在只安心待卓姚回來,讓她好好看看你的傷才是?!?p>  這樣一說,虞昭覺得傷口確實疼得難受,聽楚子凱如此勸說,點頭應下,以休息之由,又將楚子凱請出了自己的營帳,往塌上一趴,閉目繼續(xù)想著。

  出了事的圍場今晚卻依舊熱鬧,所有人好容易出來一趟,都想好好玩,故不愿將此事鬧大,所以一應的活動照常進行。此刻人們正圍著一團團篝火分享著今日首獵得到的野物。

  虞程灰頭土臉從源帝的營帳中走出,被罵得垂頭喪氣,一點也融入不進外面的熱鬧,本想直接回去收拾家里那兩個愚蠢的女人,轉(zhuǎn)念駐足,又拐去了旁邊虞昭的營帳。

  聽卓姚來報,虞昭強忍心間不耐煩,起身正坐,語氣平靜的吩咐著讓人請虞程進來。率先出言免了他的禮。

  “父親坐吧,不必多禮了?!?p>  虞程依然坐下,先是一臉關切問候幾句,虞昭便打手勢讓卓姚下去了,果然,虞程話風瞬間一轉(zhuǎn),故作語重心長道:

  “娘娘啊,今日那賤人對你行此可惡之事,確實不對,但娘娘不該如此莽撞,本應壓下風聲先和臣商議著解決,怎能鬧得眼下這樣沸沸揚揚的,咱們自家的事,其實不應該讓陛下知曉讓旁人說道。”

  話說得輕和,但虞程里面怪罪的意思,還是不難察覺的,虞昭內(nèi)心無瀾,與他周旋道:“父親教訓的是,您說的,我自然是知道的,但后來想起一樁事,便……父親也許不知,大夫人,她……恐怕也沒把虞府上下,當做自家人了,包括父親?!?p>  聞此言,虞程不解,抬眼看著虞昭?!澳锬镞@話什么意思?”

  虞昭慢慢答道:“當日在刑司審得,云昭容給五殿下投毒,原是得了我與父親會面時的交談內(nèi)容后的倉促之舉,可兩件事相差,不過兩個時辰。而后我便一直覺得疑惑,試問府中誰有這個本事如此快將消息傳出?思來想去,只有一種說法說的通”

  “當真?”

  細細想來,虞程緩緩梳理著虞昭話里的可信之處,自虞昭在源帝面前得臉,從那時起,他就不屑大夫人母族依一派勢力了,而后又出了虞瑤口出狂言不敬圣上一事,他因謹慎,又為與虞昭示好,對待大夫人與虞瑤確實不如往常親厚,有時甚至不如得虞昭看重的虞珠。

  先一段時間,大夫人總是埋怨耍潑,可不知為何,又安靜下來。其次,虞程又想起虞昭省親當日,大夫人殷勤親自上來奉茶,后退下,誰知她是否在暗處偷聽。送虞昭走時,卻不見了人影。

  如此一分析,虞程心里更是起了疑,更不覺虞昭那話無道理,無需探究真假,只憑這一點疑心,當即就氣得咬牙切齒?!叭粽媸侨绱耍冶亟羞@個吃里扒外的賤人生不如死!”

  “身子要緊,父親也別太生氣,”

  虞昭單手扶額,做頭疼樣,懊悔道:

  “如今聽了您的勸,我才發(fā)覺,此事我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我原是不敢確認,本想今日等陛下走了抓個現(xiàn)形偷偷探清虛實先找機會封口,不曾想笨手笨腳,竟沒成功不說,還鬧得這樣大?!?p>  說罷,虞昭把控住分寸,轉(zhuǎn)而變成一副和他商議的語氣。“如今那刺客死了也并非全然都是壞處,父親也別聲張,若是陛下知曉,保不齊也會疑心父親也有結(jié)黨營私的干系。先順著大夫人的話應下,咱們暗中審問便是,我如何其實不要緊,務必保全虞府上下才是。”

  “娘娘也切莫自責了,此后這類事,您只管與我說,我自會護您周全,不必勞累您親自動手?”

  那番顧全大局的話,簡直說到虞程的心坎上,他也好似明白了虞昭的苦心,不再怪罪,還好聲好氣的關心她幾句,便告辭,怒氣沖沖走向關押著虞瑤母子的地方……

  跟著源帝楚子凱待了些日子,自己好似被這對父子同化了,怎越來越會唱戲了?看著虞程帶著怒氣離去的背影,虞昭驚覺著如是想到……

  半夜子時傳來消息,虞大夫人被罰杖責一百,駁了誥命之尊,虞程為與源帝表痛心歉疚,不顧夫妻恩情,親自上手對其施以吞炭酷刑,后將其夜送回京州虞府幽禁。虞瑤也同被罰杖責三十,一齊被遣回。

  杖責一百,這四個字,聽得虞昭心中爽快,或許死不了,但大夫人那腰以下的部位廢定了。算是報了當年虞陸斷腿之仇。虞瑤運氣不好可能會瘸,運氣好,那弩箭也傷了她肩上筋骨,右手從此也是個擺設,加之罪名纏身,此生翻騰不出怎樣的水花。

  不過為了應源帝所言,需穩(wěn)住虞程,虞昭忍住快意不外露,還假意求情,保住了大夫人兒子虞峰的差事,給了虞程一顆糖衣藥丸定心。

  這件事讓人們議論了兩天,又很快被淡忘,圍獵依然繼續(xù)著,隊伍中加入了些芳華女兒,更是添了趣兒。但虞昭負傷,不能參與,只得好好養(yǎng)著等過幾日在跟著去。

  有人卻惦記著她不能去,怕她悶得無聊,總弄些稀奇活物過來送她。鹿,野兔,狍子,也不知道楚子凱用何法子活抓住的。虞昭皆以不喜歡推辭,此刻他又帶著虞昭去看新抓的東西。“這大貓兒你肯定喜歡,狡猾得很,我?guī)е畮兹瞬哦伦 ?p>  一路聽他介紹,終于到了地方。

  “你……管這叫貓兒?”虞昭有些驚愕地看著前方籠子里舔爪子的猞猁,不知該做何評價。

  楚子凱無謂答道:“差不多,挺漂亮的,你喜歡嗎?”

  猞猁見人走近,立刻炸著毛縮在籠子一角呲牙低吼。虞昭這才看清,原是只肚子鼓鼓揣了崽子的,于是駐足就隔著距離打量。毛色鮮亮,精神奕奕,確實漂亮。

  見她直盯著看,楚子凱就知道她喜歡,又道:“圍獵還有好幾天,放回去估計也難逃其余人的飛箭。又懷著崽子不能殺,不如養(yǎng)著?”

  正要開口回應,只見楚子宜好奇得緊,嬤嬤一不留神沒看住,他抱著只兔子蹭蹭蹭走到那籠子面前看著,虞昭連忙過去將他拉住。楚子宜不慎手一松,懷中兔子趁機奮力一躍,幾下跳進了那籠子里。

  恐驚著了那猞猁,它一口就將入籠的兔子咬死了。

  虞昭覺得不妙,上手捂住楚子宜的眼睛,沒能來得及,淚水頃刻就從虞昭的指縫里滲出,哭聲隨之而起。

  楚子凱覺得冤枉,不知為何,他每次都會無意傷害到楚子宜,只得蹲下同虞昭一起哄著。

  見他許久止不住哭,虞昭不去管那猞猁了,想帶著他離開這個傷心之地。楚子凱知道今日這大貓怕是又送不出去了,嘆了口氣跟上,錘頭思量對策。

  好在小孩子好騙,拿了只一模一樣的兔子扎兩個洞,再包扎一下,抱過來告訴他救回來了,楚子宜就信了,急忙抱著過來給虞昭看?!澳稿ネ米印??!?p>  原是剛才老嬤嬤哄楚子宜時告訴他,明日他母妃也要去圍獵,會給他再抓一只回來。楚子宜記著了,故現(xiàn)在就迫不及待過來纏著要。

  虞昭看他臉上淚水都沒擦干凈,連連答應著,哄著他笑了,才將他帶出去。

  外面歡笑聲一片,源帝帶著人也坐在篝火旁與人談笑著,楚子宜蹣跚邁著小步子出來,源帝將他摟過抱著逗樂。虞昭無心湊熱鬧,自拿著弓箭自去旁邊的練場找了找手感,見背上傷口并不影響射箭后,才欲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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