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早晨,露西出門去了,且淺留在家里做瑜伽。
手機(jī)一震,一條信息滑了進(jìn)來。
“你好,我是的許亦坤的朋友任雪,你下午有空嗎,想約你出來聊聊?!?p> 任雪,哪個任雪,且淺想了半天也記不起來有這號人。
“請問我們認(rèn)識嗎?!?p> “KTV那次?!?p> 這么一說,且淺倒是有幾分印象。
“就是想找你聊聊,沒別的意思?!睂Ψ接盅a(bǔ)充道。
“好?!?p> 見面的地點就選在且淺住的地方附近,是一間安靜的咖啡小店。
剛進(jìn)店,且淺就認(rèn)出了任雪,姣好的身材和臉蛋,長發(fā)披肩,不同上大學(xué)那會,現(xiàn)在用溫文爾雅也不為過。
任雪也認(rèn)除了且淺,朝她招招手。
“你變得更漂亮了?!鼻覝\剛坐下,對方就一陣恭維。
“哪里,反倒是你,我差點都認(rèn)不出了?!倍Y尚往來是且淺一貫的作風(fēng)。
侍者過來點餐,且淺要了一杯拿鐵。
“不知道你找我是有......”
任雪一臉笑意盈盈,可且淺看了心里有些堵得慌。
“我懷孕了?!?p> 且淺剛舉起桌上的白開水,差點沒憋住。
“恭喜——”
“孩子是許亦坤的?!?p> 說這話時,任雪一直直勾勾地看著且淺。
且淺微微張開嘴,隨后又點點頭。
“這樣啊,那你們是要......”
“我還沒告訴他?!?p> 我為什么要來聽這些,且淺喝了一口拿鐵,醇香的味道滑向舌根部。
“我知道,他的心思全部都在你身上......”任雪停頓一會,“但是,我想留下這個孩子,但我不想孩子沒父親。”
“為什么要和我說這些?!鼻覝\終于忍不住。
“請你讓他死心?!比窝┑穆曇舻土讼氯?。
且淺不可理喻地笑了笑。
“我很早就和他說過我們之間不可能。”
“但是你還是繼續(xù)和他見面,給他希望不是嗎,你為什么不能狠狠地拒絕他?!?p> 那股無名的火再次在且淺心中燃了起來。
“我們是朋友,為什么不能見面。”
“你不過就是在享受這種被追求感,但是你這是害他,讓他無法從你這里真正解脫?!?p> 對方似乎越發(fā)咄咄逼人。
“那你呢,明知道這樣,還要硬和他在一起,這不是往坑里跳嗎?”
“我能怎么辦,我就是喜歡他,想和他在一起?!保窝┞曇衾镉行┛耷?,“這本來就是個意外,我知道他心里沒我,可孩子是無辜的......”
望著眼前無助的女子,且淺有幾分心軟了。
“孩子的事情,你一定要和他好好談,你們都是成年人了......”
“孩子的事,你別和他說,我會找個合適的機(jī)會告訴他。”
從咖啡館出來,竟然下起微微小雨,且淺松了口氣,可下一秒,任雪的話又回響在她耳邊。
“你不過就是在享受這種被追求感,但是你這是害他,讓他無法從你這里真正解脫?!?p> 是這樣嗎?
不是的。
可那段時間,她把自己完全封閉起來,是許亦坤不知疲倦地拉她參加活動,陪她到處散心,直到她撫平傷痕。
仔細(xì)想想,她的確仗著別人對自己的喜歡而有恃無恐,可彼此的友誼,她倒是很珍惜。
且淺不禁打了個冷顫,雨漸漸大了起來,沒帶傘的她只好一路小跑回了家。
到家時她渾身都已經(jīng)濕透,于是趕緊洗了個熱水澡。
追了兩集美劇后困意襲來,她翻了個身,下意識地看看明天的天氣。
上海,14度,多云。
還好,不會下雨,她最討厭工作日的時候下雨。
然后,目光不自覺地往下瞟,末端的城市——紐約,7度,多云。
這天氣也不錯。
窗外的雨聲一直淅淅瀝瀝,一陣陣微風(fēng)慢悠悠地吹來,且淺終于迷失在了夢境里。
狹窄且黑暗的隧道里,一束微弱的光就在不遠(yuǎn)處。
且淺奮力地奔跑,好似身后有東西在追逐她。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且淺嚇了一跳,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冒出一個熟悉的聲音,那聲音說待會我們老地方見。且淺撂下電話,飛奔出門,眼看著列車就要出發(fā),可就在她離列車越來越近的時候,一大波人群不知從何地冒出來,阻擋著且淺的去路。
她急了,努力地扒開人群,可以是人多,無論她怎么用力,人潮還是源源不斷地向她涌來。
她打電話給那個人,可他就是不接。
場景又跟著轉(zhuǎn)換了,他就站在眼前,可卻背對著她。
“因為你沒有及時趕上,所以我要走了?!?p> “你為什么不把頭轉(zhuǎn)過來。”且淺盯著他的后腦勺。
他卻沉默不語,背影猶如一座沉默的雕像,讓人窒息。
***
“轟隆隆”,飛機(jī)的轟鳴聲讓且淺從夢中抽離。
她緩緩睜開眼,上一刻夢里的情景依然讓她記憶猶新,就差一點,她就能看他的臉。這樣的夢,她已經(jīng)做過不下一次,不同的夢境,同樣的結(jié)局——永遠(yuǎn)見不到他的正臉。
雖然醒了,可且淺依舊躺著不動,做了一個晚上的夢,她的身體很累。
打開手機(jī),很多條信息滑了進(jìn)來,基本上都是千篇一律的生日祝福。
今天是且淺的生日。
露西又去帶團(tuán)了,留了一張便條貼在冰箱上——生日快樂,草莓蛋糕已經(jīng)在做好房子啊冰箱了,記得吃哦。
且淺打開冰箱,取出蛋糕,會心一笑。
一早水哥和許亦坤就計劃要給且淺慶生,地點就在水哥家里,大家聚聚吃個飯。
剛到水哥家,就見到他在廚房里忙碌著,許亦坤坐在沙發(fā)上打游戲。
看到許亦坤,且淺有點惱火,氣不打一處出。
“家里沒料酒了,我下樓去買。”水哥說完便出門了
客廳就只剩下且淺和許亦坤兩個人。
“昨天任雪來找我”
“她找你做什么”,許亦坤放下手中游戲。
見且淺不說話,許亦坤又追問,“她都和你說了什么”
“許亦坤,我知道你花心,但我沒想到你居然是.......”
且淺憋了好大一口氣,停下來,直直地望著他。
“是什么?”
“......”
“你倒是說話?。 ?p> “渣男。”
“趙且淺!”
“干嘛,敢做不敢當(dāng)?”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高。
“什么意思?我怎么敢做不敢當(dāng)了”許亦坤歪頭笑了笑,“是不是她和你說了什么?”
“你都把人家肚子搞大了還不敢承認(rèn)?”
許亦坤愣了,“你說什么?”
“你是聾了嗎?”
“她和你說的?不可能!”,他似乎在掙扎,“一定是她設(shè)的局!”
這回輪到且淺傻眼了。
“我現(xiàn)在就打電話給她當(dāng)面對質(zhì)”,說完許亦坤掏出手機(jī)準(zhǔn)備打電話。
且淺一把吧手機(jī)搶了過來。
“不管你們誰說的話是真的,以后拜托,麻煩,不要扯到我身上?!?p> 他幾乎是低吼出來的,“除了你,我對別人都沒興趣,你要我說幾遍才懂?!?p> “我也告訴過你,我不喜歡你,從前不會,現(xiàn)在不會,以后也不會!”
且淺有些歇斯底里,她不知道自己會爆發(fā)。
氣氛降到極點,許亦坤聽完且淺的話,緊緊地握住了拳。
“還是因為那個人嗎?”,他冷冷地說,“你就死了這個念頭吧,他不會再出現(xiàn)了——”
“啪?!?p> 一記清脆的耳光聲回蕩在房間里。
不光是許亦坤的臉上,且淺的右手也感到火辣辣。
眼淚劃過她的面龐,她像一直溺水的狗,不停地在水里無助地?fù)潋v掙扎。
“我回來啦——”水哥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你們怎么都站著?”
且淺抓起自己的包,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就走了。
“哎唷,你們兩個是怎么了,怎么才一會,就邊成這樣,許亦坤,你還不去追?”
許亦坤頹然地倒坐在沙發(fā)里,這下徹徹底底搞砸了。
只有水哥還在那里不停地嘮叨。
“今天是她的生日耶,有必要搞得那么僵嗎,我菜都買好了......”
“夠了,那些菜,留著我們吃”
一杯一杯的酒不停地下肚,許亦坤的臉映著發(fā)紅,他已有了幾分醉意。
水哥也喝了不少,“好的女人有的是,咱們不缺她這一個是不是”
“我就只要她...”
“你這又是何必呢?”
“你不懂?!?p> “好好好,我不懂,你最厲害了,接著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