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城一片歌舞升平,即便是見到夸父這尊巨人也未曾有過多驚訝之處,城中就常有夸娥氏的巨人外出,況且這里是帝城,哪有神異敢在這里放肆,更何況這位也不是神異。
夸父幾步落在宮殿門口,聲如洪鐘。
“炎帝麾下神官夸父,求見黃帝陛下,南方有要事需要啟奏?!?p> 其他的神官見狀,立刻走上前來朝著夸父行禮。
“見過夸父大神官,不知夸父大神官何事需要啟奏,我等也好通知陛下?!?p> 夸父緩了口氣,立刻道“南方全境洪水肆虐,急需中原支援!”
那位神官立刻便朝著宮殿內(nèi)走去,還未走幾步,就見到黃帝從宮殿內(nèi)飛了出來,落在了夸父身前不遠(yuǎn)處。
“見過陛下?!?p> “免禮?!秉S帝抬頭看向夸父道“如今南方水患當(dāng)真如此緊急?”
“回稟陛下,南方水患如今已淹沒千萬里,數(shù)百城池被淹沒,百姓浮漂萬里,神異遠(yuǎn)離南方,如今當(dāng)真是沒有任何辦法,還請陛下盡快發(fā)兵支援,同時還請陛下下令,請黑帝與玄武出手相助。”夸父急切無比,南方的情況如今已經(jīng)刻不容緩了。
黃帝頷首,朗聲道“力牧何在?”
一人上前一步道“臣在?!?p> “立刻派遣軍隊和糧隊,將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糧草和物資送往南方,力牧,負(fù)責(zé)糧草物資的輸送,可有異議?”
“臣無異議?!?p> 黃帝又看向另一人道“大鴻何在?”
大鴻上前一步“臣在?!?p> “之前與諸多的水系神異商討過治水之道,在力牧輸送糧草時,你要請諸多執(zhí)掌水系的神異一同前往,速度要快一步進入南方,可有異議?”
“臣無異議?!?p> “這一次朕要御駕親征,朕不在的時候,風(fēng)后你來主持公務(wù),常先你來輔佐,可有異議?”
“臣等無異議。”
“出兵!”
僅僅十分鐘的時間,大軍已經(jīng)從黃帝城出發(fā),效率之快,令夸父感到震撼。
而此時,夸父已經(jīng)縮小了體型,坐在了太初的院子里,黃帝也坐在一旁,太初則是正在準(zhǔn)備飯菜,從夸父得到炎帝的命令以后,一刻也沒有停歇的往中原趕,連吃口飯的時間都沒有,如今早已饑腸轆轆,筋疲力竭。
太初做好了熱騰騰的飯菜,夸父也不客氣,張開嘴就開始吃起來,可是這哪夠啊,索性黃帝還讓人運了一批飯菜過來。
酒足飯飽以后,黃帝這才開口問道“夸父,南方的水患如今是何程度?”
夸父只能嘆息一聲“如今南方蠃魚作亂,暴雨連年,足有半數(shù)疆土被大水淹沒,蛟龍盤踞水中,夫諸站于水側(cè),數(shù)萬里不見一座山峰,四處飄著百姓的尸體,水患大到我們沒有任何辦法?!?p> 這讓黃帝都吃了一驚,他是考慮過南方的水患問題,可是從來沒想過居然已經(jīng)嚴(yán)重到了這般地步。
“天災(zāi),還是人禍?”太初開口道。
夸父搖搖頭“不知道,但是應(yīng)該是天災(zāi)?!?p> “我聽聞蠃魚處于邽山蒙水,且數(shù)量不多,有人嚴(yán)加看守,倘若禍害南方,蠃魚的數(shù)量少說需要百萬,如此數(shù)量的蠃魚從何而來?”太初繼續(xù)道。
這才是讓太初感到最不合理的地方。
蠃魚或許會引發(fā)水患,可是如此大數(shù)量的蠃魚出沒,那就很反常了。
太初曾與白澤有過一段時間的交流,熟知神異的特性,蠃魚一般不愿離開出生地,這種異獸生于何方便死于何方,故而并未造成過大的災(zāi)害。
南方的蠃魚卻四處作亂,這和太初所熟知的消息不對等。
百萬蠃魚,這個數(shù)量已經(jīng)多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從古至今的蠃魚加起來能不能達(dá)到這個數(shù)量還是另一回事。
夸父想起了蛟龍說過的話,于是道“我聽載我來中原的蛟龍說過,他曾經(jīng)聽越山那邊的蛟龍說過,這些蠃魚好像來自地下,但是具體來自哪里,它說等我回到南方以后,它會來找我?!?p> 太初微微皺眉“地下?”
“先生可有頭緒?”黃帝問道。
太初搖搖頭,有些疑惑罷了。
過了一會,太初開口道“既然南方水患已經(jīng)刻不容緩了,那我們即日啟程,前往南方吧,讓通曉水性的神異也都前往,姬云,可有通知顓頊?”
黃帝笑道“自然通知了,不日便可到達(dá),倒是先生居然要親自前往,讓我有點意外?!?p> “我懷疑,南方之事,并非天災(zāi)?!碧醮鸬?。
頓時黃帝和夸父兩人的眼睛都縮了縮,眉頭緊鎖起來。
不過太初并未講清楚,只是接著說“但是我并未見過南方的局面,不能蓋棺定論,所以我需要親自去一趟?!?p> 夸父起身朝著太初一拜,恭聲道“有勞先生了?!?p> “應(yīng)盡之責(zé)?!?p> 數(shù)個時辰后,黃帝和宮里的人說了一聲,便準(zhǔn)備和太初夸父一起乘風(fēng)而去。
臨行時女妭卻跑了過來,火紅色的頭發(fā)跳動著,眼巴巴的看著太初。
“太初叔叔,帶我一起去吧,我會乖乖的,保證聽話。”女妭拉著太初的手,可憐兮兮的看著太初。
黃帝頓時眉頭一皺,厲聲道“女妭,我們這可是去治水的,不是去玩,你添什么亂,快回去?!?p> “可是我好久都沒見過女娃妹妹了,我想去看看她?!迸畩傂÷暤?。
眼看著黃帝又要訓(xùn)斥,太初摸了摸女妭的頭,擦去了少女眼角的淚水。
“罷了,姬云,帶她去吧,南方雖有水患,可護住一個孩子卻也不難,況且身為黃帝的女兒,怎可久居廟堂,不見人間災(zāi)禍,帶她長長見識也好?!碧踺p聲道。
連太初都開口了,黃帝只能白了女妭一眼,倒也不好再說什么了。
女妭拉著太初的手,做出一個勝利的姿勢,這樣的動作讓黃帝氣的吹胡子瞪眼,而太初輕輕的敲了敲少女的頭,少女吐了吐舌頭,表示自己不敢了。
四人乘風(fēng)而去,飛速的趕往邊陲城,需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南方。
浩浩蕩蕩的車隊早已經(jīng)出發(fā)了,諸多水系的神魔也動身趕往南方,最多一日,它們便可以先一步到達(dá)邊陲城,然后進入到南方的地界。
炎帝城中,炎帝已經(jīng)回到了自己的行宮,格外的疲憊。
近日以來他沒有絲毫的停歇,通知各個城池撤退,與神魔修筑抵擋的防線,以便減緩大水的速度,但這些都是杯水車薪,在恐怖的大水之前,仿佛一切都是徒勞,暴雨一直在下,連絲毫的停歇都沒有,即便是呼風(fēng)喚雨的蛟龍都無法讓雨停下。
這大水太過兇險了,大水所過之處,連一絲一毫的生命都看不到了。
“夸父可傳回消息?”炎帝詢問道。
“回陛下,沒有?!鄙窆俅饛?fù)。
炎帝嘆了口氣,不由得揉了揉眉心,這大水究竟該如何治理。
聽訞從一側(cè)走了上來,輕輕的幫炎帝揉著太陽穴,以舒緩炎帝的憂愁,一個小女孩從一旁走來,也輕輕的揉捏著炎帝的肩膀,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炎帝。
炎帝勉強笑道“聽訞,女娃,你們怎么來了?!?p> 聽訞端起放在一旁的肉湯,輕輕吹了吹喂給炎帝,柔聲道“自然是見陛下多日未歸,想來國事勞頓,特來看看陛下?!?p> “女娃想爹爹了,便隨阿娘一起來看看爹爹?!毙∨⒋嗌拇鸬?。
炎帝將小女孩抱在懷里,揉了揉女孩的小臉,不由笑道“爹爹也想女娃了,你先隨母親回去吧,爹爹還有事情要處理?!?p> 女娃搖頭道“不嘛不嘛,女娃要陪著爹爹。”
聽訞摸了摸女孩的頭,將她從炎帝的懷中拉了出來,整理了一下炎帝的衣襟,朝著炎帝溫柔的笑了笑,便拉著女娃的手離開了。
炎帝舒了口氣,將肉湯一飲而盡,召集神官一起想應(yīng)對大水的辦法。
暴雨傾盆,山間的城主也看著這大水感到束手無策。
最靠近中原的申城已經(jīng)被大水完全淹沒了,只有城主和數(shù)千百姓勉強在距離申城千里之外的一座大山上度日。
洪水來的太急了,當(dāng)時城主和城中的數(shù)百修士只能勉強抵御一會,趁著這一段時間將城里的一部分百姓都挪移了出去,就這樣也有幾十萬的百姓不知所蹤。
申城是最靠近中原的城市,這里算是一個樞紐,百姓很多,大多數(shù)都是商賈在這里做生意,由于這里的物資充沛,且靠近中原,根本不用過多擔(dān)心百姓的生計問題,所以這里的修士反而并不是很多。
數(shù)千人蹲在山上由修士弄出來的一片干燥的地方,城主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正在幫助這里的百姓制作一個可以驅(qū)寒的陣法。
夜晚的寒氣著實令人感到痛苦,已經(jīng)有數(shù)位百姓因為寒氣而死去。
“城主大人,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一位神官問道。
城主抬起頭看了看黑壓壓的天空,看著這能夠壓死人的暴雨,半響才嘆了口氣,并沒有回答。
能怎么辦?什么都辦不到,這里的雨水太大了,洪水也來的太急了,只能等待炎帝城的支援,也不知道炎帝城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