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緊不緊，用不用松一松？”
“不……不緊，這樣挺好的?！?p> “你看上去……有點緊張？”
“第一次，難免的?！?p> “那……能不能麻煩您老人家不要用西服袖子擦汗，我仿佛都能聽到你的西服在罵你?！?p> 洛嬸松開了我的領帶，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面巾紙拍在我的腦門上。今天是電視辯論決賽的日子，我居然在層層選拔中活了下來，雖然只是個替補選手，但是至今我都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運，隊伍中有一個同學嗓子發(fā)炎，趙凱主任把我派去決賽了。
洛嬸周末去剪了一頭利落的短發(fā)，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小西裝，看上去就像一個商業(yè)精英女強人。
“等會到了地方，大家一定要注意安靜，千萬不要大聲喧嘩?！?p> 大巴車上，趙凱主任用麥克風強調著紀律?？吹贸鰜硭裉煲采晕⒋虬缌艘幌?，特意做了一個九十年代流行的中分頭型。
“大家出門就是代表著咱們慶外，不說英姿颯爽，至少也要有素質?！?p> “你們班怎么一個人都沒來，他們就這么放心你？”
四位選手都坐在大巴車的前排，我和洛嬸坐在一起，位置和去中考時的位置一樣。
“他們都在班里等著看直播呢，下午我逃了一節(jié)生物一節(jié)數(shù)學，大可威脅如果我不拿獎回去的話今天晚上生物作業(yè)超級加倍?！?p> “那就加油咯?！?p> 洛嬸伸出手，我笑了一下，輕輕的和她擊了個掌。
“喂，我說你們兩個，有必要這么喂狗糧么？”
少爺和勞韜和洛璨璨坐在我們后面，少爺和洛璨璨也是辯手，勞韜……據(jù)說純粹是為了洛璨璨才來的，否則他就留在班里趁著沒人用班里的電腦打4399拳皇了。
“咱們這個陣容也太奇葩了吧，三個二班一個六班，我都害怕你們欺負我?！?p> “歷鯤你一個人還打不過他們仨？他們仨加一起都沒你沉?！?p> 史老師從前面轉過頭來笑呵呵的調侃我，我清晰的聽到趙凱主任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老梁今天下午要去市里開會，所以就沒過來。不過提前就讓我教他怎么看直播，還囑咐我好好比，他在后方給我加油。
“您瞎說，我哪有三百來斤。”
我探過頭去，輕輕的在史老師的脖子上吹了一口涼氣，居然還嚇了她一跳。
“哎你個熊孩子，要不是等會你上電視，高底我得揍你一頓。”
“別的史老師，有話好說別動手。”
趙凱主任也轉了過來，加入了我們的扯皮。
“看見沒有，我和主任這堅不可摧的師生情……”
“等比賽完了，他要是拿不回獎我跟你一塊揍他?！?p> “……師生情啊老師，沒了！”
電視臺與學?？缌艘粋€大區(qū)，大概有十幾公里的車程。不過我們一路上有說有笑，很快也就到了目的地。
“好了同學們，穿好校服我們下車了?！?p> 大巴車拐進了停車場，趙凱主任站起來提醒大家穿好校服。我看了看外面的天氣，已經(jīng)十一月了，在東北十一月已經(jīng)達到了零度，雖然不至于滴水成冰，但是只穿一件西服還是會感到陣陣寒意。
“喏，給你，外頭冷?！?p> 我把校服遞給洛嬸，洛嬸接過后問我：
“給我了你穿什么？”
“我？我脂肪厚，不怕冷?！?p> “……好棒的理由，我竟無法反駁?！?p> 洛嬸把我的校服穿在身上，我知道洛嬸比較瘦小，但是不知道她居然比我瘦這么多，穿著西服穿我的外套袖子還長得跟唱京劇的水袖一樣。
“同學們大家組一下隊伍吧，拿廣告牌的，把廣告牌舉起來?！?p> 我們站在電視臺的大廳里，趙凱主任在前面整理寫隊伍。
“廣告牌？咱們還有這玩意？”
當看到印著我們形象的廣告牌時，我徹底瘋了。
“我靠，我這個表情也太鬼畜了吧！”
“行了，人家也盡力了，你那張臉能p成這樣已經(jīng)可以了?！?p> 洛嬸在一邊笑得花枝亂顫。
“來來來同學們，我們來給大家錄一個視頻作為等會直播的片頭。等會大家進場一定要跑進去，然后路過攝像機的時候一定要對著鏡頭揮揮手啊?！?p> 一位穿著小黑馬甲的工作人員拿著喇叭對我們說，大概是因為我離得太近了，那個聲音真是震耳欲聾。
“這還沒上場呢，耳朵先給震聾了?！?p> 我用手指在耳朵里摳了兩下。
“要不我?guī)湍憔鞠聛恚糠凑裁@了?！?p> “那我先把你腦袋擰下來，反正是人都會死?！?p> “緊張么，馬上要上場了。”
洛嬸悄悄的拽了拽我的袖子。我們跑過了攝像頭，走進了演播廳。對方學校的同學們已經(jīng)入座做好準備了，我也看到了我們的對手，看面相都是狠角色。我笑了笑，說：
“跟你一樣?！?p> “等會……加油啊?！?p> “肯定不能拖你們后腿，龍叔他們，，還在看我呢?！?p> 我們相視一笑。
“我們……要不要抱一下，加個油？”
我小心翼翼的問她。
“這個擁抱留到比賽之后吧。另外……我有一句話要對你說?！?p> “哎歷鯤洛瞳，馬上上場了，你倆干嘛呢?！?p> 榮少爺在一邊沖我們揮揮手，我們兩個趕緊走過去。
“馬上開始了，大家來加個油吧?！?p> 少爺伸出了右手，我們四個人和史老師趙凱主任一起把手搭上去。
“一，二，三！”
“壯哉我大美慶外，加油！”
“舌戰(zhàn)群儒，以辯會友，歡迎各位來到高中電視辯論賽的決賽現(xiàn)場！”
主持人站在舞臺中央富有感情的大聲念著贊助商給的廣告詞，我們坐在舞臺上的桌子前，聚光燈打在身上，我能很清楚的感覺到我的腦門上已經(jīng)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希望電視上看不到我腦門上的汗，不然申塵又要笑話我了。”
我心想。
“好的，我宣布第二屆電視辯論賽，現(xiàn)在開始！”
2
“感謝八位辯手的精彩表現(xiàn)，下面有請?zhí)匮钨e，龍慶教育電視臺中海老師為此次辯論點評?！?p> 對方四辯坐下的那一剎那，我突然有一種被泄了氣的感覺，像是緊繃的神經(jīng)突然被抽走，只想像一攤爛泥一樣癱坐在座位上。
“還好么？”
洛嬸悄悄的問我，大概是看到了我額頭上的汗，她剛想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面巾紙拍在我腦門上，突然想起來這是電視直播，只好作罷。
“還不錯，有點緊張，但是挺好玩的?！?p> 我輕輕地聳了聳肩，但是我知道，剛才我的心臟差點跳出來。說實話，這里坐的人還沒有在學校金色大廳打的那場人多，可是后面來回移動的攝像頭無時不刻的提醒我，我現(xiàn)在所說的每一句話，所做的每一個動作都會被轉播出去，轉播給龍慶市幾百萬人聽，幾百萬人看。
“這個老師還真對得起他的名字，這挖光锃亮的大腦袋?！?p> 洛嬸悄悄的對我吐槽，聲音壓的很低，只有我們兩個能聽到?？墒俏覅s沒有憋住笑了出來，肩膀一顫還嚇到了旁邊的少爺。
“感謝中海老師的精彩點評，讓我們再次以熱烈的掌聲感謝場上八位辯手的精彩表現(xiàn)。由于分數(shù)還在計算，所以我們注意一下，馬上回來?！?p> 主持人說完最后一句話，沖著導播比劃了一個手勢后，就示意我們可以先下場休息了。我站起來錘了錘已經(jīng)坐麻了的雙腿，洛嬸一個踉蹌沒站穩(wěn)，我趕緊伸出手去扶著她。
“怎么？緊張到腿都軟了？”
“沒，坐的太久，腿麻了。”
我扶著洛嬸一瘸一拐的走到觀眾席，史老師和凱爺已經(jīng)在那等候多時了，看到我們下來趕緊迎了過去。
“你們表現(xiàn)的不錯啊，尤其是洛瞳和歷鯤，一唱一和的配合的真好?！?p> 凱爺沖我們豎了個大拇指，我和洛嬸對視了一眼，很默契的笑了一下。
“那是，這倆人可是雌雄雙煞，豺狼虎豹?！?p> 少爺在一邊打趣到。我笑著對他做了個“滾”的口型，趕緊扶洛嬸到座位上坐好。
“怎么了這是，怎么辯個論還瘸了？”
史老師坐在洛嬸旁邊，關切的看著她。
“嗨，沒事，就是有點緊張加坐久了，腿有點麻，歇會抻一抻就好了?！?p> “嗯，看出來你們都挺緊張的，歷鯤就不用多說了，天天跟水洗了似的，榮大少爺都出了一腦門的汗。”
史老師拿出衛(wèi)生紙給我們，我們也已經(jīng)習慣了不跟她客氣。
“哎對了，璨璨哪去了，怎么沒看到她。”
史老師一說我們才想起來，下場之后就沒看到她，隊友少了一個我們都沒發(fā)現(xiàn)，也真是夠遲鈍的。
“不用找啦，她在那邊跟勞韜坐在一起呢?！?p> 少爺把衛(wèi)生紙團成一個球，環(huán)顧了一周沒找到垃圾桶，只好放在手里攥著。
“老師您覺得我們剛才怎么樣？拿獎有希望么？”
我坐在洛嬸身邊，岔開了話題。
“我覺得辯得挺好的，但是咱們也不是為了得獎來的，咱們沒那么功利?！?p> 凱爺頓了頓，繼續(xù)說：
“咱們都盡力了，給咱們慶外揚名了這就夠了。能得獎最好，得不了獎也沒事。你們的表現(xiàn)咱們學校老師同學們肯定都看到了，剛才謝龍老師還給我發(fā)微信呢，讓我好好夸夸你?！?p> 凱爺調出微信，我接過手機，看到龍叔發(fā)來的照片，笑得花枝亂顫：
“哈哈哈哈哈哎呀，他怎么拍的這張啊，看我那大腦門，出汗出的都反光了?！?p> “就你那腦門，啥時候不反光?！?p> 少爺在一邊壞笑著調侃我，我剛想伸出手去掐他的脖子，就聽到臺上主持人發(fā)話：
“同學們大家回到座位坐好吧，我們的直播繼續(xù)?！?p> “下面我宣布，獲得本次電視辯論冠軍的隊伍就是……龍慶市外國語學校代表隊，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恭喜他們！”
主持人在宣布的時候故意拉長了音，洛嬸在桌子下悄悄的抓住了我的袖子，能感覺到她很緊張，因為我的西服被她攥出了不少褶子。當主持人宣布完，洛嬸一下子就松開了手，僵硬的轉過頭沖我笑了一下。
“下面請龍慶市電視臺教育頻道中海老師為他們頒獎?！?p> 我們四個人，連同史老師和凱爺一同站在舞臺中央，凱爺捧著獎杯，我們每個人捧著各自的獎狀，對著鏡頭一起比了個大大的贊。小小的獎狀，現(xiàn)在在我手里卻像是有千鈞重。
主持人拿著麥克走到我的身邊，問：
“請問這位辯手，獲獎的感覺怎么樣？”
“非常好，但是好緊張啊?！?p> “哈哈，那你有什么話想要說么？”
我看著遞過來的麥克，突然陷入了沉思。雖然只一秒，可是這一秒?yún)s漫長的像一個世紀。終于，我做了一個決定，在所有人面前，不如大膽的放肆一回。
我輕輕地接過了麥克，深吸了一口氣，在所有人的注目中緩緩開口：
“我想說，很感謝學校給了我這次機會，讓我有機會在所有人面前把藏在心里許久的話說出口。”
我咽了一下唾沫，直視著面前漆黑的鏡頭，像是注視著深淵，可是心情平靜的像一潭靜水。
“這些話，我藏在心里很久了。我們認識了那么久，卻從來沒對你說過。這么多年我們瘋瘋癲癲，打打鬧鬧，在一起的時候笑得開懷，分開的時候哭的坦率。你說坐在我身邊會很安心，可是你不知道，當你說有你陪著我的時候，我開心得無法言語?！?p> 我轉過頭去，注視著洛嬸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說：
“你說等比賽結束了要給我一個擁抱，我想問你，這句話還做數(shù)么？”
場下先是安靜，隨后沸騰，我不敢看其他人的表情，只是呆呆地注視著洛嬸。她的眼睛顫抖，居然有淚滲出。
“洛嬸，你愿意給我個擁抱么？”
“我……“
洛嬸攥著衣角，低下頭咬緊了嘴唇。兩秒鐘后，突然笑著抬起了頭，流著淚抱住了我：
“我愿意?！?p> 3
“呦？回來了，挺快啊?！?p> 我們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jīng)開始晚自習很久了，林燦正坐在講臺上看著班級里晚自習的人。我頂著亂蓬蓬的頭發(fā)站在班級門口，跟我身上的西服絲毫不搭配。
回來的路上被洛嬸抓著頭發(fā)鎖喉，說我一套操作太突然，她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同意了，非讓我回到學校再來一次。凱爺和史老師坐在前面，時不時的轉過來慈祥的看我們一眼。
“啊？啊，回來了……”
“來吧，大家給歷鯤鼓鼓掌，表現(xiàn)的真不錯?！?p> 林燦帶頭鼓起掌來，上晚自習的人不多，可是掌聲依舊雷動，我居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個……低調低調哈……”
“咱也想低調，但是實力不允許啊。”
林燦在在我旁邊一邊鼓掌一邊賊溜溜的說，我笑罵著輕輕錘了他一下。
“好了，慶祝完了就好好上自習吧。大家小點聲啊，別把主任召來?！?p> 我回到后面，從柜子里取出我的校服和西服袋子，給林燦比了個手勢之后趕緊竄出教室。西服穿著緊繃繃的，跟校服比舒適度可是差遠了。
“行啊你小子，我們在電視機看你的時候可是激動壞了?！?p> 我抱著西服袋子回到教室的時候正好晚自習下課，申塵迫不及待的轉過頭來一臉興奮的看著我。
“你都不知道下午的時候咱們班激動成什么樣，你一上臺就大家就沸騰了，鼓掌鼓的噼里啪啦的?！?p> 思悅從桌肚里掏出一個面包遞給我：
“沒吃晚飯吧，給你，你最喜歡的毛毛蟲?！?p> “嚯，你們都不知道我當時有多緊張，還好鏡頭拉的遠，不然你們都能看到我一臉的汗都快化了?！?p> “其實……他們給你們所有人都有特寫，而且你那個特寫格外的清晰……”
于冕抬起頭，睡眼迷離悠悠地開了口。
“我……形象啊，沒了！”
我狠狠的咬了一口手里的面包。
“你還在乎形象？跟我們在一起這么久了你什么時候在乎過這種東西？”
林燦從前面走過來，跳上思悅的桌子坐了上去，順便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什么在一起這么久？我可是直的，你沒機會。”
“我……你沒機會，那我試試思悅？來嘛官人，想不想欣賞妾身的舞姿？”
看兩個一米八幾的雄性生物抱在一起，真是下飯，不知不覺一個面包就解決了。
“話說回來，我今天表白的時候真是緊張死了?！?p> 我把面包的包裝袋團成一個球扔進垃圾桶里，回頭發(fā)現(xiàn)幾個人的表情怪怪的。
“表白？你跟誰表白了？”
“洛瞳啊，就是結束的時候主持人問我有什么感想，我跟她表白了，她還同意了呢。”
我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小心翼翼的問：
“你們……不會沒看到吧……”
申塵和思悅對視了一眼，說：
“咱們……一直等到字幕了才關了直播的吧……”
我感覺像是被五雷轟頂了一樣，半天說不出話來。
“所以……你在鏡頭前對著洛瞳表白，結果人家把這段剪下去了？”
思悅的理解能力還是在線的，至少比剩下幾個吃瓜群眾強。
“是這個道理……”
我崩潰的趴在桌子上，好不容易大膽一回，卻得來這么個結果。
“你們在聊什么呢？”
門口響起了個熟悉的聲音，我趴在桌子上沒有抬頭，感覺到有個人在我的頭發(fā)上抓了幾下。
“咦你噴了多少發(fā)膠，都往下掉了?！?p> “洛嬸……現(xiàn)在是不是該改叫鯤嫂了？”
“去你的，起來，給我讓個地方。歷鯤這是怎么了，又喝咖啡上頭了？”
我抬起頭，看到洛嬸拉開了思悅，坐在了他的座位上。
“怎么了這是，你這什么表情?！?p> 按照思悅的話講，我現(xiàn)在的表情一定比哭還難看。
“那段……沒播出去……”
“我知道啊?！?p> 洛嬸翹起二郎腿，一臉無所謂的從思悅的桌子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放進嘴里。
“導播在后面比劃了一個結束的手勢，但是你那時候挺激動的沒注意。主持人……看你那么認真估計也沒好意思打擾你。”
洛嬸叼著棒棒糖，含糊不清的說。
“你怎么不告訴我呢。”
我在洛嬸頭上揉了幾下，卻被她毫不客氣的打了下去。
“我？我怕你受刺激神經(jīng)失常。哎呀，不就是想在全世界面前表白，結果發(fā)現(xiàn)全世界都沒搭理你嘛。沒事，以后姐罩著你?！?p> 說著，洛嬸伸出手摟過我的脖子。我順勢倒在她的肩膀上?？上耍恐稽c也不舒服。
“嘖嘖，這兩個人啊，郎才女貌啊?！?p> 思悅和申塵擠在同一個座位上，一臉鄙視的看著我們。
“郎才女貌？我看是豺狼配虎豹吧?！?p> 面包看不下去了，換了個姿勢把臉對著另一邊的墻。
“其實……我想給你一個轟轟烈烈的表白，這樣才對得起咱們認識這么多年?！?p> 我直起身子，很認真的看著洛嬸。
“可惜……對不起，讓你失望……”
話還沒說完，洛嬸就伸出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我沒有失望，你敢在這么多人面前說出口，我已經(jīng)很驚喜了?！?p> “那……你同意了？”
洛嬸嚼碎了棒棒糖，把塑料棒扔進垃圾桶里。
“我……我同意，不過不是現(xiàn)在。”
我有些懵，看著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我也喜歡你，但是我不相信高中的愛情。等以后，我們都有能力承擔對彼此的感情了，我們在討論這個問題，好么？”
我笑了，洛嬸還是一如既往的理性。
“不過這個擁抱，我可以補給你?！?p> 洛嬸張開雙手站在我面前，我慢慢地起身，突然張開了雙臂抱住了她。
“你愿意給我一個擁抱么？”
“我愿意，而且以后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