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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死了,本來以為去年跑完今年就不會跑了?!?p> 思悅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跟我抱怨。
“行啦怨婦,這不是都完事了嘛。來瓶水?”
我遞給思悅一瓶水,思悅也沒跟我客氣,擰開就灌進了嘴里。
今天是運動會第一天,去年的時候我還有心情買個氫氣球,今年……我還是有心情,可惜錢包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
剛才像去年一樣,舉著刀旗繞著操場好一通瘋跑。雖然才上午九點不到,溫度不是很高,可是思悅的t恤已經被汗打濕了。
“嘔嚯,你這是……早上洗澡沒干?”
林燦用兩個手指捻起他的衣角,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思悅趁林燦不注意,一整個抱住了他。雖然林燦一直在他懷里掙扎,但是……誰讓思悅有體型優(yōu)勢呢。
“哇你可真不當人啊?!?p> 我看著被思悅勒得奄奄一息的林燦,在一邊幸災樂禍的說。
“咋的,有意見?你也想試試?”
“別,一身汗臭味,別蹭到我身上?!?p> 我懶得跟他計較,舉起手機對準遠處的人群。昨天晚上跟龍哥視頻,告訴他今天學校要開運動會。所以受他所托,多幫他拍一些運動會的照片。
“我怎么覺得腦袋上這朵云這么黑,是不是要下雨啊。”
思悅用手遮在眼睛上面,抬頭望向天空。我放下手機,陽光刺眼,但是這朵云看著陰沉沉的。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我覺得思悅所說并不無道理。
“其實運動會下雨挺正常的?!?p> 林燦剛才還被思悅鎖喉勒得奄奄一息,這會突然滿血復活了。
“你們看運動會這三個字,里面都有云?!?p> 聽了林燦的解釋,周圍的人全都陷入了沉默。
“沒人為我這個偉大的發(fā)現喝彩么?”
“那個……冷笑話講的不錯?!?p>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給他比了個贊。
“請參加男子一百米比賽的選手速到檢錄處檢錄?!?p> 頭頂的大喇叭傳來廣播的聲音,聽聲音應該是筱北。他昨天晚上告訴我讓我?guī)兔懸恍┻\動會的加油稿,否則他在上面會很尷尬。
“所以呢,你給人家寫了么?”
思悅問我。
“當然寫了,東風吹,戰(zhàn)鼓擂,三千米跑道我柳晨怕過誰?!?p> 一圈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一定是被我的文采折服了。尤其是柳晨,表情扭曲的跟一朵爆開的菊花似的。
“不鬧了,于冕呢,我記得他報了一百米?!?p> “早就去啦,等你通知還不得遲到了?!?p> 我站起來抻了個懶腰,手不小心碰到了帳篷的支架。我還記得去年因為一場大風導致帳篷被吹飛了,所以我們只能在烈日下堅持看完整個運動會,曬得我差點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
“我去那邊拍點照片,你去不去?”
我推了推在我旁邊的思悅,他正趴在于冕的椅子背上,推了半天這貨才抬起眼皮回復我兩個字:
“不去。”
“他不去我去?!?p> 申塵從地上拿起相機包,我有些驚訝的問他:
“不是說今年運動會不用咱們負責了么,你怎么申請出來的?”
“這不是拍給學校的,是給咱們班的。而且……這是我自己的相機?!?p> “哦我的上帝呀,我的嘴里這是什么味道,居然是芳香的檸檬味。”
我很浮夸的學著美版《甄嬛傳》里華妃的英文配音,同時擺出了一個很做作的姿勢。申塵把目光從相機上移開,像看精神病一樣看著我:
“說人話,不然賞你一丈紅?!?p> “人話就是……我酸了,窮得沒錢買相機?!?p> 我俯下身子在思悅耳邊說:
“我倆溜了,等會龍叔問起來知道怎么說吧?”
每年的運動會都是按照年級劃分區(qū)域的,從主席臺看,操場左手邊是高中區(qū),右手邊是初中區(qū)??拷飨_的是高一,高三然后是高二,正好圍著操場坐了半個橢圓形,高二的位置基本上就是在主席臺正對面了。比賽期間跑道不允許穿行,所以我和申塵只能在外面繞大圈。
“今天怎么這么悶,不是什么好兆頭?!?p> 我們站在操場北邊的檢錄處旁邊,我從褲子口袋里掏出一包衛(wèi)生紙,遞給申塵一張又自己抽出一張擦掉額頭上的汗。
“怕什么,今年有帳篷了。如果是去年那可就太尷尬了?!?p> 申塵低著頭擺弄著相機鏡頭,時不時舉起來對著遠處試一試。
“呦,面包已經就位了?!?p> 雖然我的視力不太好,但是這么近我還是能看清的。面包正撅著屁股做好了起跑的姿勢,待孫總一聲發(fā)令槍響,一個沖刺就沖出了起點。
“然后呢?那他為什么這個德行回來了?”
思悅看著坐在座位上哼哼唧唧的面包,問我們。我和申塵對視了一眼,好吧我承認,這個故事后來的劇情和我講得有些偏差。
面包的確是沖出了起點,然而下一秒鞋子卻很迷幻的從他的腳上飛了出去。不得不說面包也是個人才,居然穿著襪子跑完了一百米,然后毫無懸念的贏了個第一。
倒數的。
“所以剛才我去終點扶他,申塵去起點給他撿鞋子。”
此刻面包正坐在座位上揉他的腳,然而用我的角度看……好一個猥瑣的摳腳大漢。
“大哥,你能不能注意點影響,別光天化日的就在這摳腳好不好?”
林燦有些嫌棄,但是了解了事情的經過之后憋不住的發(fā)笑。
“哇你們這些人有沒有點良心,我剛才可是穿著襪子跟他們比一百米,跑下來腳都快腫了?!?p> 面包穿上鞋子,一瘸一拐的往主席臺走去。
“唉你干嘛去?用不用我陪你?”
我在面包后面喊了一句。
“去洗手,我等會還想吃東西呢。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們……等會記得提醒柳晨去跑三千米。”
“嘖,看來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p> 見面包走了,思悅終于忍不住了,居然笑出了聲來。
“不好意思我實在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淡定,不過……為什么要忍?”
我們也忍不住了,笑得那個放肆,引得趙凱主任路過的時候看我的眼神特別奇怪。申塵看了看手表,說:
“好了好了,不鬧了,柳晨快開始了,咱們去給他加個油吧?!?p> 2
“說好的來給他加油,結果連他的影子都看不到?!?p> 這會起風了,吹在身上還挺涼爽。我打了個哈欠,申塵站在我旁邊擺弄著相機,林燦陪面包去醫(yī)務室了,據說他的腳腫的跟個豬蹄似的。而思悅……不知道他跑到哪去了。
“嗡嗡嗡。”
手機在褲子里振動起來,掏出來發(fā)現是龍哥打開的qq視頻。我趕緊接通,龍哥那張熟悉的大臉出現在了屏幕上。
“Hey boys,do you miss me?”
“No!”
我和申塵異口同聲的說。龍哥翻了個白眼:
“哇你們也太不是人了吧,大半夜的你們就這么對我?”
我掃了一眼手機上面的時間,BJ時間上午十點十分。我咂了咂嘴:
“你們那邊才晚上十點,別告訴我你現在就要睡覺了?”
“怎么可能,我現在在多倫多的街頭閑逛呢。怎么樣,這邊夜景不錯吧?”
龍哥把視頻調到后置攝像頭,給我們轉了一個圈。說實話,沒覺得有多繁華,倒是遠處的霓虹燈挺好看的。
“我就是個土鱉,欣賞不了你們那邊的洋玩意。相比之下我覺得還沒臺兒莊古城的夜景好看呢,咱們中國的雕梁畫棟多漂亮?!?p> 申塵湊了過來,因為愛好攝影,所以他對這些景色比較感興趣。
“你們這地方攝影應該不錯。你一個人大晚上的在外頭,注意安全啊,早點回去吧?!?p> “嗨,沒事,我都習慣晚上一個人出來溜達了。”
龍哥手里端著一杯星巴克的咖啡,順勢在街頭的一個長椅上坐了下來。
“大晚上喝咖啡,你不睡覺了?”
我調侃他。
“哎,我還真沒打算睡覺?!?p> 龍哥喝了一口咖啡。
“看你們發(fā)的空間,你們今天是運動會吧,正好我也來湊個熱鬧。”
“湊熱鬧?你要干嘛?”
“看直播啊,來來來鏡頭給我切換到賽場,我想看比賽,誰看你的大臉?!?p> 我真的很想把他屏幕里揪出來揍一頓,但是一想到手機挺貴的,所以就放棄了。我把視頻調成后置,我們所在的地方正好是所有徑賽的起點,鏡頭掃過我看到了柳晨,穿著一身黑色的速干衣在場邊壓腿熱身。
“那個是柳晨么?他報的什么項目?”
“3000米,跑完升天的那種?!?p> 龍哥眨了眨眼睛:
“牛逼,替我致敬。”
“嘖,愛情的力量。走,帶你過去跟他加個油?!?p> 柳晨正在壓腿,所以沒有發(fā)現我們站在他的身后,突然拍了下他的肩膀還把他嚇了一跳。
“哇,你們來了,是來專訪我的么?”
“呵呵,不是。有個人想見你?!?p> 我把手機遞給他,他一邊接過去一邊小聲的吐槽:
“干嘛,搞得像黑社會要殺人一樣……我去,這不是我龍哥么?”
柳晨對于屏幕上出現龍哥這張熟悉的臉顯然有點驚訝,不過很快就跟龍哥聊的火熱。我退出了畫面,因為我覺得我在旁邊可能就沒有柳晨什么畫面了。
畢竟我的臉比他大得不是一星半點。
但是也沒有龍哥的大。
他們沒聊多長時間,柳晨就被叫去起點準備了。他把手機還給我順便和我擊了個掌:
“加油,但是也注意別傷到了?!?p> “放心,等會去終點接我一下,我怕沒力氣走回來。”
柳晨沖我挑了下眉毛,我笑了笑:
“咋不讓程豫漱去接你?”
“因為……她扛不動我?!?p> “……”
“預備……跑!”
孫總發(fā)令槍一響,柳晨他們就離開了起點。長跑和短跑不一樣,所以出發(fā)時也沒必要沖的太用力。當然這些道理我是不懂的,是龍哥在視頻里像個話嘮一樣講給我的。
“像你和思悅這種八百年不運動的人,跟你們講了也是白講?!?p> 龍哥在那邊揉了揉眉心,給他比了個鄙視的手勢。
“對了,思悅呢,怎么不見他人?”
“他?誰知道他跑哪去了,很大概率是去找張松婷了?!?p> “重色輕友?!?p> “很中肯的評價。”
一陣風吹過,我打了個寒顫。這坨烏云越飄越近,感覺就在我們的頭上。
“哎,你們那邊是不是要下雨啊,怎么感覺天這么陰?!?p> “運動會下雨,老天爺的常規(guī)操作?!?p> 我聳了聳肩膀,抬頭看到柳晨從我面前跑了過去。我現在正站在終點,孫總在一邊注視著跑道上幾位累的大口喘粗氣的選手。
“要不帶你去跟孫總打個招呼?”
“算了吧,我覺得他在忙?!?p> 龍哥仰頭喝光了咖啡,隨手把紙杯扔進旁邊的一個垃圾桶里。
“柳晨現在是領先啊。”
申塵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了我的身后,嚇了我一跳。
“我靠,你妹的嚇死我了?!?p> “至于么,我剛才去拍照片的時候看到思悅了,你猜他在干嘛?”
我揉了揉肚子:
“通過我的十二指腸蠕動,結合地心引力和宇宙大爆炸論以及人類進化論,我猜這貨應該去找張松婷了?!?p> 申塵把相機掛在脖子上,舉起手給我鼓起了掌:
“你的十二指腸猜的真準。他在十一班那,還拍了照片你要看么?”
“看什么?吃了一肚子狗糧中午還吃飯么?”
“我先掛了啊,那邊有一群警察來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柳晨完事了記得告訴我結果?!?p> 龍哥把頭轉向一邊,表情變的有些凝重。我突然有些害怕,說:
“你可注意安全,早點回去吧。在那邊照顧好自己啊?!?p> 雖然我們兩個平時經常插科打諢,雖然我們嘴上不說,但是我知道我們還是很關心彼此的。
“放心,我沒問題。你們玩得開心點?!?p> 我剛想再囑咐他幾句,可是他已經掛斷了視頻。我只好嘆了口氣,把手機放進褲子里。
“別太擔心了,加拿大也是個講法制的國家?!?p> 申塵拍了拍我的肩,我點了點頭。大概是在中國呆的太久了,所以覺得國外很不安全。
也有可能是我太愛胡思亂想,也說不定。
“柳晨這是最后半圈了,已經沖刺了!”
周圍的人群開始躁動起來,申塵舉起了相機精準的拍下了柳晨沖過終點線的那一刻。
“牛逼!”
雖然不是我比賽,但是看到他沖過去的那一刻還是激動的叫出了聲來。
柳晨沖過終點線后就躺在了操場中間的塑料草坪上,腹部一上一下的大口喘著粗氣。我和申塵趕緊跑過去把他扶著坐起來。
“厲害厲害,能走路不?還是先歇會?”
申塵在他的后背上來回摩挲著想給他順順氣,柳晨擺擺手,可是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走不動就先在這歇會吧。這是上午最后一個項目了吧?中午回家歇一歇,下午還要繼續(x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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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騎車上學的時候差點把我累死,本來逆風騎車就是一件相當痛苦的事,加上我這個體積太大,迎風面積一大騎起來就更費力了。
雖然腿都快蹬斷了,但是好在比較順利的到達了學校。當然,是在忽略了下來推車走的那一段。走到帳篷的時候,發(fā)現思悅已經坐在里面了,手里橫著端著手機。我湊過去,發(fā)現他居然在打《王者榮耀》。
“我沒看錯吧,你居然也開始打這個了?”
“對啊,早上的時候看張松婷打,感覺還挺有意思的。她玩的叫……不知火舞?好像是叫這個名字?!?p> “嘖嘖,跟我們打你說沒意思,怎么換成女生你就來興趣了?你個重色輕友的?!?p> 我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用手指戳著他的腦袋,看他打游戲。講真,他這個打的……這么說吧,如果我是他對面的,我一定想穿過屏幕親他一口。
“哎呀,這也太難了吧。為啥上一把這個藍色的塔不打我,這一把把我打死好幾次?!?p> “你……這一局是在紅色方吧……”
“???啊,是吧……”
我真的是要被思悅氣吐血了,如果申塵在這,大概會把手機搶過來塞進他的嘴里吧。
“算了,冷靜。要不你歇會別玩了,嘮會嗑吧。你上午干嘛去了?龍哥發(fā)來視頻你都不在。”
“龍哥視頻啦,唉我上午去十一班找張松婷玩了,太遺憾了?!?p> 思悅尷尬的撓了撓后腦勺,重色輕友沒救了。
“張松婷跟我說她特別喜歡她們班主任,那位叫楊威威的地理老師。上午我看到了,是挺漂亮的,而且人特別溫柔,對學生特別好?!?p> “你夸這位老師我沒意見,但是你臉紅什么?”
思悅的臉莫名的紅了,但是跟他之前簡單陌生人紅的顏色還不一樣。如果那種是奧爾良烤翅的大紅色,那這種紅應該是……西瓜?水嫩嫩的淺紅色。
“哎呀,花癡一下啦?!?p> “嘖嘖嘖,你現在才高二剛開始,轉文還來得及。再說了,龍叔不帥么?”
思悅沖我眨了眨眼睛,我嘆了口氣:
“好吧,我明白了?!?p> “明白就好?!?p> “你們倆大神來的這么早?”
柳晨走進了帳篷,他下午大概是沒有比賽,換了一身很清爽的v領t恤。
“你才是大神,三千米第幾?是第一吧。”
我拉開旁邊的一把椅子,柳晨坐在我旁邊翹起了二郎腿。
“嗨,別提了,要死要活的跑第一,還不如跑個第二呢?!?p> 柳晨把手里的一個棕色的布袋放在我手上,思悅也把腦袋湊了過來。我打開布袋,里面是一個精致的手賬本。
“這什么?送我的?”
“想的美?!?p> 柳晨把本子從我手里搶了回去。
“第一的禮品,程豫漱想要的那個娃娃是第二的,想跟人家換但是人家還不同意。唉,難搞哦。”
柳晨把手放在腦袋后面,仰著頭閉上了眼睛。程豫漱來了現在他的身后他都沒感覺到。
“柳晨!”
程豫漱低下頭,兩個人的臉貼的很近,以至于柳晨睜開眼睛兩個人差點kiss在一起。
“哇,嚇我一跳?!?p> 柳晨摟過程豫漱,程豫漱順勢坐在柳晨的腿上。
“嘖,沒眼看啊?!?p> 我站了起來,順便揪著思悅的領子把他拽了起來。
“你倆在這待著吧,這空氣不好我倆換個地方?!?p> “別啊這地方沒陽光……”
思悅還沒說完就被我拽走了,我還回過頭悄悄的沖柳晨比了個“ok”。
當然,柳晨也回給我一個贊。
“干嘛,站著多累啊?!?p> 我和思悅站在寢室樓下,我狠狠地拍了他的后腦勺: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250瓦超亮電燈泡?”
“我……啊,明白了?!?p> 我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思悅才露出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行了,就在這等會吧。希望柳晨快點結束戰(zhàn)斗。”
“你這話說得好奇怪啊?!?p> 思悅在他的頭發(fā)上抓了兩下。
“不過我喜歡?!?p> “歷鯤……”
“有時候我真的佩服你?!?p> “咋了寶貝?”
“說話真是越來越靈驗了。”
申塵和我站在帳篷里,他看著帳篷邊緣的雨簾十分感慨的說。
“歷鯤這嘴絕對開過光?!?p> 林燦趴在我們旁邊的桌子上有氣無力的說。
下午的時候我就感覺妖風吹得不對勁,果不其然,在林燦結束了跳高項目之后就開始飄起了雨滴。這貨在跳高的時候把腰閃了,我剛給他噴了云南白藥所以只能趴在桌子上養(yǎng)傷。
“所以咱們現在要干嘛?運動會結束了?”
“同學們等會吧,等會雨停了應該還會有別的項目……林燦這是咋回事?”
龍叔打著傘走進帳篷里,剛收了傘就看到林燦以一個十分妖嬈的姿勢趴在第一排的桌子上。
“跳高把腰閃了,我剛給他噴了藥在這緩緩。”
我用校服蓋在他的腰上,當然用的是他的校服。云南白藥那么大味道,我可不想滿身藥味。
“年紀輕輕腰就不好,以后可咋整。”
龍叔坐在座位上,順手在林燦的腰上拍了兩下。
“嚯,班長腰不好可不止是這個原因?!?p> 面包在一邊壞笑,我聽出了他的話外音,這廝又在開車。
“閉嘴滾蛋。哎呦我的腰啊……”
林燦剛想起來回懟面包,結果他的腰就給他上了一課。
“好了好了,你趕緊趴好吧。聽說安排了同學等會給大家唱歌,大家先等等吧?!?p> 龍叔看了一眼手機,面包在一邊突然滿血復活:
“什么?唱歌?怎么不叫我?”
“哦,他們是想叫你來著,但是聽說你腳受傷了,覺得不忍心叫一個病號做苦力?!?p> 申塵低著頭擺弄著相機,頭也不抬的說。
“我……你們還真是人性化啊。”
“各位同學,由于天氣原因,請大家在各自班級的帳篷里坐好,等待下一步通知。在此期間讓我們有請高二十一班張松婷同學為我們帶來歌曲《微微一笑很傾城》?!?p> 操場上響起了一陣掌聲,聽到這個名字我虎軀一震,趕緊回過頭去找思悅。這貨不知道什么時候沖到了前排,舉著手機想拍照,可惜手機變焦不夠,放大了是一堆馬賽克。
“想拍照?求我啊,我這個能變焦。”
申塵舉著相機跟思悅開玩笑,思悅想了想,說:
“給你個愛的么么噠,幫我拍兩張好不好,小哥哥?”
“噫呀滾,再惡心我不幫你了。”
“愛你呦,么么噠?!?p> 思悅發(fā)完騷才發(fā)現龍叔在一邊一臉黑線的看著他倆,大概這一套操作思悅買龍叔心里的形象就徹底崩塌了吧。
“雨水滴在我的外套
思念浸透我的衣角
你給的暗號
微微一笑
出現的剛剛好
擦肩而過你的發(fā)梢
像是春風吹綠青草”
“她選的這首歌……是有目的的吧?!?p> 我把手搭在思悅的肩上。
“哇,你真是個小天才,我都沒發(fā)現唉。”
“這算是當著全校的面表白了?”
“那咱就不知道了,不過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給喜歡的人唱歌,真佩服她?!?p> 思悅有些感慨的說。
歌曲結束,天空也放了晴,運動會也照常舉行。我和申塵走過操場,他突然抬起頭。
“你干嘛,小心點地上有水?!?p> “我想拍一張雨過后的操場。”
申塵舉起相機,對著遠處拍了一張。后來我看到了那張照片,天空中有一道彩虹,彩虹下張松婷擁抱著一位女士。
“這個是張松婷,那位是?”
“你不認識么?”
申塵有些驚訝。
“她就是十一班的班主任,楊威威老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