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柳望著她,淡淡的笑了笑,沒做回應,便繼續(xù)帶著她往前走了。
回到?jīng)鏊?zhèn),弱水一直在心里罵自己,色令智昏,美色誤人啊,我怎么就跟著他走了呢??粗约侯^上蓋著他的外衣,心中一陣無語,什么時候蓋得?好像奔喪有木有?可若水也知道,自己的斗笠不在身邊,白發(fā)太顯眼,也就只能這樣了。
“店家,勞煩給準備一間上房。”
“好嘞,公子。”,小二應承著,“一間上房!”
易容后的問柳帶著弱水來到客棧。
問柳幾乎一路都在抓著弱水的手腕。兩人“拉拉扯扯”到了房內(nèi)松開手,弱水的手腕已經(jīng)被抓出一層薄汗。
弱水坐下活動了幾下手腕,突然,全身都不能動了,一看就知道被人定了穴。“公子,你要對我做什么?”弱水真的慌了,畢竟自己現(xiàn)在手無縛雞之力,若面前這個人真要對自己做什么,自己也只能束手就擒。
看著猶如受驚的小鹿般的弱水,問柳笑了笑說:“這么怕我嗎?你先做,我去去就來?!?p> 注視著問柳出了屋門,弱水先暗暗松了口氣,可又想到自己接下來還不知道面對什么,便又不安起來。
怎么辦,怎么辦,他會不會直接把我丟在這兒不回來了,萬一別人發(fā)現(xiàn)我怎么辦,我沒有靈力啊。不對不對,他要回來怎么辦,會不會對我做~咦~~柳若,想什么呢,這公子一看就不是這種人,可他會不會直接報官抓我,就算不會這樣,他會不會。。。。。。弱水不敢再往下想了,只希望自己識人還準,這公子不像是干這些事的人。
“叩叩叩”
“別進!”
門吱呀被推開,問柳右手托著一盤吃食,左手提著一壇酒走進門,笑著說:“禮貌的敲一下門,別當真?!比跛畡傁胝f的話便被他懟回去了。
問柳解開了她身上的定身術(shù),坐在了她對面先吃了一口飯菜,說:“餓了吧,先吃飯吧,里面沒毒。
弱水看著桌上的飯菜,后抬眸看了他一眼,便大方的吃起來。不是她信問柳,而是她早已百毒不侵??吹阶郎线€有酒,問了聲這是什么酒,便拔開了酒蓋。一陣沁人心脾的酒香撲面而來。
“桃花釀?沒想到這里還有桃花釀?!比跛老仓瑒傁刖椭茐?,就有一只“不速之手”伸了過來。問柳舉著一個酒杯,一邊對弱水解釋道:“此地桃花釀性烈亦醉,急飲傷身?!?p> 弱水在他的目光下,給他杯中倒?jié)M。
只見問柳將手中的酒放到了弱水身前,隨即,弱水便一臉問號的聽到問柳說:“慢飲?!?p> 弱水呆了呆,又拿起一個酒杯,倒?jié)M酒,放在了問柳面前。
“嘿嘿嘿,小仙官,你是小仙官吧,怪不得生的這么好看,可我,隔,我在天上沒見過你呀,說,你是不是犯事情了,嘿嘿嘿,我就是犯了事,被王母娘娘給打下來了?!比跛眭铬傅暮詠y語著,什么仙子王母的都扯了出來。
弱水的酒量是一般的,像這種烈性的酒喝了三杯便開始神志不清了。反觀我們酒量極好的問柳公子,神色清明,眉目間不見一絲醉態(tài)。
“咦?公子你是誰???”
“問柳?!?p> “問柳?這是什么名字,真好笑,問~柳~,你為什么叫這名字?”
“很好笑嗎?”問柳沉思了一會兒,“因為一個人。”
“什么人?”
“重要的人?!眴柫⒁曋跛馈?p> 弱水突然間向前伸長了身子,伸出手揉了揉問柳的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問柳,神色眷戀。
“你長得~好像我的一個故人。他和你一樣好看?!?p> “誰?”
“呵,誰啊,嗯~秦沐笙,你認識嗎?”弱水突然苦笑起來,“應該不認識吧,他都死了,你說,若是不死,他怎會不來找我?我們都約好的??!”一行清淚沿著弱水的臉頰滑落。
問柳看著她,心中五味雜陳。
若若,我認識秦沐笙,我就是??!若若,對不起,笙哥哥來晚了,你是不是在怪我?若若,笙哥哥終于找到你了,可我不敢認你,我好怕你怪我。
弱水抿了一下眼角的淚,眼眸似清醒了幾分,對問柳說:“我剛才竟從你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抱歉,我失態(tài)了?!?p> “我認識他。”問柳看著眼前的女子回應了一句,“他還活著?!?p> 空氣瞬間凝固了,弱水手中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她滿臉的不可思議,又夾雜著滿滿的驚喜望向問柳語無倫次道:“真的?那~他~你能帶我去找他嗎?”
“能。”
若若對不起,再給我?guī)滋旌脝??我怕你會離開我。給我三天,證明笙哥哥一直記得若若,好不好。
幾個時辰后,弱水睡熟在床榻上,問柳幫她塞了塞被子便起身去了外間打坐。
床上的弱水突然睜開了眼,淚水浸濕了眼眶。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打更人敲著手中的鑼,順著街道邊走邊喊。
屋外,皎潔的月懸于遠處的高閣,陣陣清風刮過,柳葉被吹的沙沙作響,幾縷風悄悄溜入屋內(nèi),夾著屋內(nèi)空氣中的淡淡酒香,充斥著弱水的鼻腔,縈繞在弱水的心間。
笙哥哥,是你嗎?
翌日
弱水迷迷糊糊的起來后,第一件事就是喊,是的大喊?!皢柫樱俊?p> 不見人,繼續(xù)喊。
“問柳哥哥?!?p> 直至問柳端著早食站在外間應聲了,方才作罷。
弱水懶散的穿上了昨日穿的紅裙,三千銀絲被發(fā)繩隨意的綁在腦后。
問柳見她這般模樣不自覺的咳了兩聲,慍聲道:“身為女子,這般成何體統(tǒng)?”
弱水被說的莫名其妙,直道:“昨天我也是這樣啊,你怎么不說我?!?p> 問柳不想多說,直接把吃食放在桌上,便把弱水帶到梳妝鏡前,輕輕摘下那根和頭發(fā)攪在一起的發(fā)繩,拿起梳子利落的梳著。梳畢,弱水注視著鏡中簡單的雙平髻怔了怔神,而后唇邊揚起一絲微笑,贊道:”真好看。”,又沖著問柳笑了笑道:“好看吧?!?p> “好看?!?p> 吃完飯,問柳又出去了,每次出去,問柳只說有事,具體什么事,弱水不問,問柳自然也不說。
半個時辰后
問柳回來了,只見他一手拿著一件新買的白色斗笠,一手托著一件女式粉白襦裙。都遞給了弱水,說:“換好衣服,我在門外等你?!?p> 弱水莫名其妙地接過衣裝,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紅裙,裙袂處沾滿了污漬,膝蓋處還劃破了一個小洞。弱水自我嘲諷道:真邋遢!還搖了搖頭,以示自己對自己的不滿。
待弱水換好衣服,戴好斗笠,蓋住了一頭惹眼的白發(fā),問柳也易容成了一位相貌平平的小公子,兩人就徒步離開了客棧。
涼水鎮(zhèn)外
弱水手里挑著一根長長的狗尾草,腳下不時地驅(qū)一驅(qū)擋路的小石子,眼睛時而看看腳下,時而看看遠處的山,好似忘記身邊人的存在一般。
問柳早已解開了自己身上的易容術(shù),就這樣看著她,目光所致,溫柔至極。
忽然,走在前方的弱水回過頭來,狀似隨意地問問柳:“接下來,我們?nèi)ツ睦??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喲?!?p> 問柳沖她溫柔一笑說:“去陌城如何?”
弱水怔了怔,失神地望著西邊,除卻層層疊疊的樹,什么也沒有,嘴角噙起一絲苦意,說:“陌城嗎?好久沒去過了,走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