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審問錢五
錦衣衛(wèi)的問題，遠遠超出了沈安的想象。
因時間過長，問題由上到下，可以說腐爛到了骨子里！
當然，這也和錦衣衛(wèi)特性有關(guān)。
錦衣衛(wèi)主要負責搜集調(diào)查，打小報告，栽贓陷害等等-----大多數(shù)錦衣衛(wèi)，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最重要一點，領頭的沈公公也不是個好東西------
上行下效，整個錦衣衛(wèi)都爛透了。
錦衣衛(wèi)下屬兩大鎮(zhèn)撫司，分別為南鎮(zhèn)撫司和北鎮(zhèn)撫司。
南鎮(zhèn)撫司管理錦衣衛(wèi)的經(jīng)常事務，而北鎮(zhèn)撫司卻只管詔獄。
詔獄，傳說中的人間地獄。
沈安特意去參觀了一番，惡臭撲鼻，甚至有未寒尸骨，簡直觸目驚心。
這些錦衣衛(wèi)，披著虎皮，濫用職權(quán)，敲詐勒索，手段殘忍，屈打成招-----
怪不得沈公公的茶葉買賣如此紅火，此等地獄，誰敢不從？
想到這一切源頭都是沈公公，沈安恨不得抽自己幾巴掌出氣！
為了解決這些問題，他特地任命沈棋為錦衣衛(wèi)指揮使（正三品），沈書為錦衣衛(wèi)同知（從三品）。
并提拔了一批正直，肯干事錦衣衛(wèi)僉事（四品）、鎮(zhèn)撫（從四品）等。
正當所有人以為，沈公公又要開始搜刮財務之時，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他干的第一件事情，竟是平反冤假錯案。
作為錦衣衛(wèi)指揮使的沈棋主導，錦衣衛(wèi)同知沈書主負責，開始全力平反冤假錯案。
可是，更大的問題擺在沈安面前。
錦衣衛(wèi)是特務，有很多職能，包括臥底，搜集情報，散出去的人太多，范圍太廣。
有多少人？又有多廣？
西北青海、西南云南、東北境內(nèi)------五湖四海都有錦衣衛(wèi)的人。
在冊人數(shù)，超過了五萬！
沈安很清楚，這個數(shù)字有水分，可即便有一半水分，也有上萬人。
特務機構(gòu)人數(shù)如此眾多，著實嚇了沈安一跳。
轉(zhuǎn)念一想，沈安又想通了。
錦衣衛(wèi)實際屬于兵部，算是其中一個兵種，有這么多人，似乎也正常。
也進一步說明，皇帝非常怕有人謀反，對所有官員的不信任。
可是，自己該如何處理？
這不是幾百人，是幾萬人！
人數(shù)如此眾多，范圍如此廣，自己處理不妥當，很可能引起不必要的動亂，甚至反噬！
不可能別人在五湖四海，將他們?nèi)倩貋戆桑?p> 古代又沒飛機、電話，等消息傳出去再回來，沈畫都生二胎啦。
正所謂鞭長莫及！
更何況，自己也沒有。
O(╥﹏╥)o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一個好的領導，能徹底改變一個團隊。
聽取了身邊人的意見，沈安決定只解決千戶（五品）、百戶（六品）等部分領導，起到一個震懾的作用。
至于千戶以上的錦衣衛(wèi)干部-----已經(jīng)全被沈安換了一波！
一場由上到下的變革正式開始。
平反冤假錯案的同時，沈安也沒有放松對錢五的審問。
這事情很重要，不能拖，時間越長可能性越多，越危險。
近來要平反冤假錯案，也為了給錦衣衛(wèi)樹立不濫用重刑的光輝形象，沈安決定不對錢五用刑，審問采取正常手續(xù)。
相當于做一個典型案例，給大家參考學習。
牢房里，錢五被綁在刑具上，披頭散發(fā)，模樣凌亂，但身上并無傷痕。
沒有沈安的準許，沒人能輕易見到他，更別說對他用刑。
落座于距離錢五兩丈遠的對面，沈安身后站著，近來提拔的錦衣衛(wèi)所有官員。
濫用職權(quán)，濫殺無辜的沈公公竟然要親自審問，而且不用重刑-----
即便剛被沈公公提拔，受到了他的恩惠，錦衣衛(wèi)們也是不信的。
在他們看來，即使再斷案如神，有時也不得不嚴刑拷打。
不是所有犯人都是普通罪犯，特別是錦衣衛(wèi)詔獄，關(guān)押的都是些重型罪犯，亡命之徒。
他們早已將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一般的審問對他們毫無作用，好言相勸只會換來對方的一陣冷嘲熱諷。
再說了，錦衣衛(wèi)為何濫用重型，不正是沈公公帶的好頭？
聽說他要主動審問罪犯，本就已經(jīng)夠令人詫異，還不用重型------
不是大家看不起他，在一眾錦衣衛(wèi)官員看來，即便是自己都不一定能做到！
落座后，沈安低頭著，整理一番衣著，出聲道：“錢大人近來可好？”
“嚇嚇嚇-----”錢五披頭散發(fā)，發(fā)出冷笑：“終究是忍不住了？”
“如你所見。”沈安抬起頭，雙手一攤，露出笑容：“錢大人就招了吧，免得大家都麻煩?！?p> 站在沈安身后，錦衣衛(wèi)官員們有些無語，要是斷案如此簡單，那大理寺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沈公公終究是外行?。?p> “錦衣衛(wèi)審問不先來個十大酷刑？不屈打成招，改審問了？”錢五仰起頭，哈哈大笑：“真是天下第一奇聞。”
“錢大人恨他嗎？”沈安問出一句毫無相關(guān)的話。
“錢公公待我不薄，我為何要恨他？”錢五雙眼怒瞪，大聲反駁，被綁著的身體激烈掙扎。
“錢大人切莫激動?！鄙虬沧旖俏⑽⑸蠐P，眼角帶著看穿對方的笑意，“咱家可未提錢公公?！?p> “你詐我？”錢五拼命扭動身體，太陽穴和脖子上青筋冒起。
“并非如此。”沈安不緊不慢，一臉自信與篤定，指了指錢五心臟位置，笑道：“錢大人心有所想罷了?！?p> “呸！要殺要剮隨你！”
沈安面色沉穩(wěn)，又隨口問道：“錢大人作為錦衣衛(wèi)千戶，掌控東廠，身居要職，現(xiàn)如今已過而立之年，為何還無子嗣？”
身后，除了沈棋和沈書，所有錦衣衛(wèi)官員心里只剩無奈。
我的沈公公喲，您是審問還是聊家常？
也許，他只是心血來潮吧。
陪沈公公玩玩吧，誰讓他提拔自己呢。
不同于錦衣衛(wèi)的無奈，錢五死死盯著沈安，像是要吃了對方，卻堅決閉口不言。
此刻，他心中方寸大亂。
眼前此人太過可怕，他看似問得隨意，可像是猜透了自己心中所想，試圖引誘自己失去理智。
眼看對方閉口不言，沈安也不著急，繼續(xù)緩緩自說自話。
“錢夫人懷胎兩次，幾位小妾懷胎數(shù)次-----可為何最后都胎死腹中？”
“聽聞三年前你在江南養(yǎng)了一女子，可不知為何，后來女子和肚中八月大胎兒一同消失了？”
“如此多的女人，懷胎次數(shù)，最后卻一個子嗣都沒有，錢大人不懷疑嗎？”目光鎖定頭發(fā)凌亂的錢五，沈安幽幽道：“亦或者，你假裝不知情？”
直到此時，一眾錦衣衛(wèi)官員才看出一點端倪，沈公公還真不是聊家常，他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