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泉是唐國最著名的鑄劍谷之一,也是張家后代的所在。
潘陽相信伏魔功升級下去,有一天達(dá)到極限,可以憑鋼鐵肉身碾壓一切,橫推一切敵。正如煉氣的絕頂高手,手里有草木也可成利劍。
可現(xiàn)階段,他肉身還不夠硬,還需要武器。
一般兵器,在他手里用幾次,就會(huì)廢掉,所以他沒有別的選擇,必須要加強(qiáng)版重刀。
張鴨子是大唐鑄造高手,他的鑄刀價(jià)值連城,可震兇邪。如果此行順利,拿到神龍?zhí)频?,金剛伏魔?唐刀的組合,會(huì)讓他無往不利,不畏懼更強(qiáng)的妖魔。
路途無聊,好不容易挨到龍泉。
偌大一個(gè)村鎮(zhèn),坐落在山谷,背靠礦山,經(jīng)流潺潺溪水。走進(jìn)村子里,到處都有火爐、鐵條,都是打鐵和淬火的聲音。
張宅在村尾,房子三進(jìn)三出,不過看上去,已被敗家子賣的所剩無幾。
通報(bào)姓名,過了小半個(gè)時(shí)辰,潘陽見到張鴨子的長子張小吉。
這個(gè)皮膚黝黑,渾身沒有二兩肉的瘦子,怎么看都不像一代鑄劍大師的后代。只見他端著那張契約,翻來覆去地看了十幾遍,一臉苦相。
潘陽一手端茶,眼睛半睜半閉,等著看張小吉的出色演技。
果然,沉默了兩炷香的時(shí)間,張小吉忽然捶胸頓足,嗷一嗓子,開始大哭:
“潘爺小人苦啊——小的愛賭牌九,欠了不算好外債。老爺子留的東西都拿去抵債了,您看這么大家業(yè),都被人搶光了!老婆帶著孩子跑了,小人悔不該當(dāng)初,恨不得剁下這兩只賭錢的手!張家啊,算是完了!”
邊說邊哭,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潘陽看到大男人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就問他:“那把刀也沒了?張家一點(diǎn)都沒剩下?”
“都快揭不開鍋啦——”張小吉嚎啕大哭,渾濁的眼淚在又油又褶的臉上,不要錢似的滴落:“不瞞您說,小人娘胎里就帶絕癥。好不容易活到四十歲,最近又連日嘔血。家里就剩下三天的米,仆人、老婆全跑了,家里什么都沒剩下。潘爺,小人要是敢騙你,叫天打五雷轟、出門讓車撞死、死無葬身之地!”
“真的嗎?”潘陽問,張小吉用力點(diǎn)頭,潘陽卻笑了:“我不信!”
張小吉邊哭,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白布,捂嘴開始咳嗽。
“讓小人死了吧,都是好賭把一個(gè)……咳咳咳咳…..好好的家咳咳咳…..醫(yī)生說……咳咳咳…..”
張小吉哭了一陣,突然左手捂胸,胸腔里似有什么東西淤著,脖子向前一嗔,在手絹上吐出一塊血塊,血塊落在白手絹中心,上頭還有烏黑的黏血。
“看樣子不像假的…..”潘陽偷眼瞅著張小吉吐血,臉色蒼白無色,的確像是重病之人。
“張家真的是沒了啊——”張小吉鼻涕和眼淚,流到手絹上:“…..一點(diǎn)錢、一把刀……都沒了…..”
潘陽夸張地嘆了口氣:“我不信.....”
張小吉還要解釋,潘陽掌根在水曲柳桌面重重一擊,一整張桌子嘩啦啦塌了下來,粉塵和木屑碎了一地。嚇得他原地一蹦,屁股落回椅子。
“少跟我玩這套,我是來扶貧的嗎?我是要賬的!”
“兩個(gè)時(shí)辰內(nèi),我要見刀?!?p> “兩個(gè)時(shí)辰拿不到刀,我剁你條胳膊,把你連房子一起燒了。要刀,還是要命,你自己選。”
張小吉面如死灰,咬牙啟齒。
換成別人,他未必這么慫。但潘陽是開元府的人,他得罪不起!
潘陽瞇著眼一揮手:“現(xiàn)在,你可以滾了?!?p> 張小吉不敢動(dòng)怒,灰溜溜走出去,臨走還帶上了房門。
潘陽冷笑幾聲,他百分之百肯定,神龍?zhí)频毒驮趶埿〖掷?。張小吉貪婪無信,張鴨子死后,他生前作品都成了絕版,價(jià)格絕對飆升了不少。
舉起茶杯,抿了口涼茶,潘洋打量空冷的大堂:“怎么這么冷呢?”
不知過了多久。
窗外天色漸暗,潘陽枯坐在木椅喪,覺得手腳冰涼。
他忽然睜開眼睛,死寂的大堂里空無一物,腳下是陳舊的黑石板,兩道慘白的光線落在腳下,慘白慘白的。
嘗試活動(dòng)了一下手腳,冰涼透骨,找不到一點(diǎn)熱量。
“我中計(jì)了!”
潘陽抓過茶杯,里面還有半杯茶葉,水已冰涼。
“我看張小吉是想死!”
就在此時(shí),房間窗戶外,閃過一道黑影,同時(shí)傳入幽幽的哭泣聲。
“咚!”
潘陽雙掌震開房門,到處轉(zhuǎn)了兩圈,什么都早不到。
他只好回到大堂。
哭聲仿佛跟定了他,忽東忽西,忽南忽北,繞著他幽幽嘆氣。
隨著呼吸吹在后頸上的酸爽,那冰冷刺骨寒意,從潘陽的關(guān)節(jié)縫和骨髓里,慢慢滲透出來。
“你看得到我嗎……”那聲音,就在潘陽身后,近的像是趴在他耳邊說話。
“找死!”
潘陽突然出劍,連著劍鞘斜刺了出去,全力一擊,卻刺了個(gè)空。而且隨著這一擊刺空,他身體內(nèi)的一部分體力,也莫名其妙的流失了。
后脊背一片冰涼,轉(zhuǎn)身一摸脖子,皮肉冰冷麻木的不像自己的身體。
“我在你背上,你甩不掉的……”
“去死!”
潘陽再也受不了了,奮力擲出劍,砸向聲音傳來的角落。
鏘得一聲響。
劍鞘和石板撞擊、摩擦,刺耳難聽,在大堂內(nèi)回蕩不休。
“嘿嘿嘿嘿…..急了,他急了…..”
怪異的聲音在嘲笑他的無盡狂怒
哭聲驟然化為笑聲,尖銳詭異,令人心里發(fā)毛。
“笑個(gè)屁!你出來,打不死你!”
譏諷的笑聲纏綿不絕,但沒有征兆地,嘲笑又變成了啜泣:“你就要死了….帶著你的刀去地獄吧…..黃泉路上也背著我…..要咬你的耳朵啦…..”
啜泣和喜悅斷斷續(xù)續(xù),果然在潘陽耳朵很近的位置,似乎是趴在他后背上說話。
耳邊汗毛根根直立,潘陽快速轉(zhuǎn)身,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狗飛速轉(zhuǎn)圈,但那聲音就是甩也甩不掉,仿佛真有個(gè)鬼趴在他背上。
“我就在你背上…..你背著我甩不掉……”
屋子內(nèi)的空氣逐漸變得陰冷,潘陽生出來的熱汗剛從皮膚里出來,就立刻變成冷汗,冷汗刷刷直下,像大霧天出門洗了個(gè)涼水澡。
潘陽真的憤怒了,
“滾出來!”
“再不出來,我操你祖宗!”
“我們一起哭!嗚嗚嗚嗚……”
瘋癲一陣,潘陽兩個(gè)拳頭握緊,憤怒的表情隨即成為猙獰一笑。
氣沉丹田,全身肌肉繃緊。
“獅吼功!”
潘陽挺直上身,猶如初生咆哮的雄獅,雄渾狂暴之聲震蕩了整個(gè)邪魅迷亂的黑夜。
“哈!”
吼聲聲振屋瓦,梁上灰塵簌簌而落,
房梁上,一個(gè)蝙蝠狀的怪物,從天跌落,在地上抽了兩下,除去兩個(gè)肉翅膀,身體完全像只扒了皮的大老鼠。
這家伙的臉部,還有兩個(gè)膜狀球體,伸縮擴(kuò)張時(shí),就能發(fā)出怪異的動(dòng)靜。
“叮,殺死菊吊馬頭蝠,陽氣+35”
被獅吼功震蕩受傷的,不止一只邪崇。
獅吼功是無差別傷害,普通人只要在聲波攻擊范圍內(nèi),受傷是必然的。
房屋側(cè)上方,一個(gè)人影搖搖晃晃地站里不定,便似醉酒一般。
他先是吐了口血,邁開步子就想跑,然后又吐了兩口血。
潘陽眼神一凝,大跨步過去,一拳重?fù)粼谀侨说南掳蜕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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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斗龍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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