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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羅天火劫

第二十三章 壽宴(二)

云羅天火劫 妖巡 4274 2020-06-17 20:11:09

    慶安街上,擁擠著,文武百官的馬車早早便等在了乾坤一落園外。

  周玨仔細(xì)檢查著官員的身份,元卿看的清楚,他很仔細(xì)……

  等到官員一個個都上了觀樓,太陽很高了,陛下還是沒有出現(xiàn),元卿掩飾著自己的緊張……

  得意樓里,小廝一五一十的與相春秋交代了他離開后發(fā)生的事。

  “這么拙劣的嫁禍……倒頗像是刻意掩蓋其他的事……”相春秋自言自語道,“所有人都在質(zhì)疑他的目的,所以,都堅(jiān)信了他的身份……”相春秋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前往乾坤一落園。單單元卿一個人,確實(shí)太危險了。

  正在他走出得意樓時,眼前飄過了一片火羽……

  “九弟這是怎么了,怎心神不寧的?”元卿沒有察覺到元韜是何時來的。

  “大哥怎么這么早來了?”元卿隨便搭了一句。

  元韜則微微皺著眉摸了摸他的額頭:“九弟是不舒服嗎?”

  元卿抬起頭看著他:“沒有?!?p>  “這都正午了,父皇還未來,周玨將軍已經(jīng)派人去接了?!?p>  “派人去接?他怎未告知我!”元卿有些急切。

  “今日父皇壽宴,本就該周玨首領(lǐng)護(hù)送而來???”元韜疑惑道。

  元卿趕緊跑下觀樓,此時,相春秋迎面走了過來,他笑著說:“九殿下這么匆忙干什么?”他像是在提醒著什么。

  元卿說道:“周玨去皇城尋陛下了。”

  “周玨首領(lǐng)去接陛下,殿下還不放心嗎?”相春秋拉起元卿的手腕向觀廊走去,臺階很長,像幽幽洞道。

  相春秋小聲與她說:“切勿慌張,一切見機(jī)行事?!?p>  元卿想再說什么,相春秋只是抓緊了她的手腕,這一刻,元卿忽然明白,玉元忍可能并未走遠(yuǎn)……

  周玨入皇城,讓侍奴去請陛下,左等右等不見人來,眼看馬上時過正午了。

  這時有一個侍奴跑過來有些慌張的說:“奴才尋遍陛下常去之處,不見人影?!?p>  這時,其他侍奴也跑了過來:“首領(lǐng),奴才找遍皇城,不見陛下蹤影……”

  “好。我知道了?!敝塬k微微皺著眉轉(zhuǎn)身離去了:這個玉元忍,又想搞什么……我籌謀許久只等今日,他卻不來……專門為猛獸準(zhǔn)備的牢籠……他不在,很可能變成我的牢籠......我們之間若斗便是生死之斗。

  正在周玨一籌莫展之時,火羽緩緩而落......這時他的腳步更加沉重了......

  三位舊國王侯緩緩登上觀廊,他們只是靜靜的坐在屬于自己的位置上,只是遠(yuǎn)山侯飛花他淡淡的笑著環(huán)視四周,好像對發(fā)生的一切并不驚訝。眾人對陛下久未出現(xiàn)之事議論紛紛,這個未知之時,他如此冷靜悠然倒真是奇怪。

  “九弟,陛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安王元道小聲的問元卿。

  元卿盡量保持著淡然:“沒有?!?p>  “刺客之事懸而未決,赫十方逃走,北境不穩(wěn),三哥又不知可否擔(dān)住北境大任,皇后與元初公主新喪......又有如今壽宴犒賞天下......這一切都是陛下親力親為,你們這些皇子皇孫們,過的太輕松了,遠(yuǎn)不知陛下的辛苦。”相春秋站在元卿旁邊說道。

  皇室對相春秋是尊重的,遠(yuǎn)道微微低頭恭敬的說:“相先生說的對,我等確實(shí)太沒用了?!?p>  元韜此時走了過來,他扶著觀廊冰冷的圍欄,眼望乾坤一落園的入口處,人煙了了,不見玉元忍的影子。像他那樣的人,是無法在人群中隱藏的,因?yàn)樗砩嫌泄?,有別人終其一生都無法擁有的東西。

  “周玨回來了?!痹湔f道。

  相春秋悄悄握緊了她的手腕,元卿握緊了拳頭......

  只見周玨大方入園,像往常一樣,他踏上觀廊對元韜說道:“陛下有要事,暫時不能來,煩請大殿下主持壽宴了?!?p>  “首領(lǐng)找錯人了,我深居皇城,早已不問朝堂世事,這等重責(zé),我可做不來?!痹w說完,走去觀廊上獨(dú)屬于他的位置坐了下來。

  相春秋微微一笑對周玨說:“首領(lǐng)在玉都多年,還是不了解皇城中事,大殿下早已如超脫之人。”

  周玨冷冷的看著他問:“相老板市井之人,又怎熟知皇城中事?!?p>  “得意樓人來人往,多多少少知道些。周玨首領(lǐng)常在陛下身邊,也是當(dāng)局者迷,哪有我這旁觀著清啊?!毕啻呵锏男ο袷峭高^周玨心里的刀子,讓周玨不得不小心。

  “那相老板作為旁觀者,誰適合主持這次壽宴呢?”

  相春秋把手往元卿肩上一搭:“自然是九殿下了,九殿下聰慧,定能不負(fù)陛下?!?p>  “九殿下最近可給陛下惹了不少麻煩?!?p>  “首領(lǐng)注意自己的措辭,這畢竟是皇族之人,首領(lǐng)不該不恭敬的?!毕啻呵锞训馈?p>  周玨向周圍看了一眼,大皇子元韜坐在桌前淡然飲酒,安王懦弱膽小,好像除了元卿,他沒有別的選擇......周玨極不情愿的對元卿說:“請九殿下主持陛下壽宴?!?p>  元卿轉(zhuǎn)過身來命令周玨道:“請首領(lǐng)務(wù)必守好乾坤一落園,陛下這次壽宴的目的,是犒賞天下,他會晚些來,望首領(lǐng)不要讓陛下失望。”

  “是?!敝塬k極不情愿的應(yīng)和一聲,離開了觀廊。

  元卿站在了觀廊之上為陛下準(zhǔn)備的座位前:“陛下政務(wù)在身無法及時趕來。此宴陛下犒賞天下,各位大人可不必拘謹(jǐn)?!?p>  元卿話音剛落,觀樓內(nèi)側(cè)的石臺緩緩升起,升至觀廊位置而后瓊漿盈,玉杯漂浮其上,元卿對文武百官說道:“各位大人,可飲瓊漿暢談四方。”

  眾人默然。

  此時飛花扶在圍欄上,伸手取玉杯舀瓊漿,一飲而盡,言之:“好酒!”

  頓時,大家的戒備都放了下來,轉(zhuǎn)眼,觥籌交錯......

  元韜的侍從為他帶來了他的琴,琴音幽幽,配上杯盞清脆碰撞與歡聲笑語之聲,宛如盛世大同之景......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這會是玉元忍想要的嗎?

  元卿站在觀廊安靜之處,清點(diǎn)著百官賀禮,多是些珠玉金器,要說玉器雕琢,無人及北翡人的工藝,與之想比,這些俗物真的是太敷衍了。忽然一個很小很輕的盒子吸引了元卿,她小心翼翼的打開盒子,里面的禮物,讓元卿心驚......是一片火羽......那個怪異的似人非人之物沖入了元卿的腦海......

  “千里送鴻毛......此人真是有心了?!毕啻呵锞従徸哌^來意味深長的說道。

  元卿趕緊查款賀禮名單,她一個個對照著,唯獨(dú)這個盒子沒有記錄在冊,是憑空多出來的,她憂心的問相春秋:“昊龍軍檢查的仔細(xì),這個東西怎會沒有記錄?”

  “這樣的小的盒子,藏起來也并不困難。或者能自由出入乾坤一落園的人早就準(zhǔn)備好這個東西了。”

  “我曾被這個東西傷過,它到底是什么?”元卿問相春秋。

  “火羽.....一個已經(jīng)消失的國家死灰復(fù)燃后的火?!?p>  元卿好似明白他的話:“南方沙上之國,不是早就滅國了嗎?”

  “國滅了,人還在......”

  此時有昊龍將士來報:“九殿下,赫十方已被首領(lǐng)控制,如何處置?”

  元卿驚異的合上手中名單問昊龍將士:“他在哪?”

  “觀樓下暗室?!?p>  “帶我去?!痹浯掖译S昊龍將士離開,相春秋站在原地,困惑不已,赫十方已經(jīng)逃了,為何還回來。

  元韜手里的玉杯空了,他卻低著頭看著空空的杯子,在思考著什么。

  酒意微熏的眾人,早就忘記為什么來這,愿意還是不愿意。

  觀樓一層,有一個長長的臺階通往地下暗室,元卿在昊龍將士的帶領(lǐng)下,急匆匆的走入暗室,那是建在水下的牢,很潮濕,在堅(jiān)固的欄桿里,赫十方渾身綁著鐵索,身上還穿著她送給他的白衣。

  昊龍將士把牢門打開后離開了,元卿走了進(jìn)去,赫十方看著她的眼神很平靜。

  “為什么回來?”元卿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枴?p>  “身為陛下親封的護(hù)國大將軍,他的壽宴,我怎能不來?!焙帐狡届o的說。

  “那你為什么要逃?”

  “我跟你說了,是有人救我出去的?!?p>  有人救他?皇城的機(jī)關(guān)牢房不精通機(jī)關(guān)術(shù)的人根本不可能逃出來,他逃出來時悄無聲息,還是周玨自己發(fā)現(xiàn)的,會不會是他自己放出了赫十方,再借此做實(shí)赫十方不忠罪名,借陛下的手,消除自己的絆腳石......

  “九殿下知我無罪,可否,把這鐵索給我解了,我好為陛下賀壽?!?p>  赫十方的話讓元卿清醒過來,元卿狐疑的看著他:“你還是好好在這呆著吧。等我問過陛下,再決定放不放你?!?p>  元卿走了。

  赫十方倚墻而坐,他感受不到鐵索束縛的痛苦,他又沒有知覺。

  此時,一個黑影靜悄悄的出現(xiàn)在他身前,赫十方抬頭一看,那人裹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只能偷過黑紗看到他雙目透出的冷光。

  “閣下來找我所謂何事?”赫十方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

  黑衣人很奇怪,這個人明明是赫十方,卻好似變了一個人。

  “你已經(jīng)逃了,為何還回來?”黑衣人冷漠的問。

  “我逃只會被通緝,倒不如回來自證清白?!焙帐捷p松的說。

  “自證清白?你清白嗎?”

  “我拼死保玉國北境,震元軍只剩我一個人,其實(shí)我完全可以銷聲匿跡,讓赫十方這個名字從這個世界消失,反正你們所有人都會認(rèn)為我戰(zhàn)死沙場......可是我沒有,我騎著父親的老馬一人一騎回玉都,是因?yàn)楦赣H對我說過,要對玉國皇帝忠誠?!彼哪抗馄届o,提到赫震時,現(xiàn)出一抹悲傷。

  黑衣人只覺得心在被什么東西捏著,他冷冷的對赫十方說:“你知道震元軍覆滅的真相嗎?”

  “知道?!焙帐娇粗?,平靜的眼睛里藏著黑衣人都不敢窺視的深淵。

  “呵......所以,為什么還回來?”

  “父親也曾說過,殺人誅心。我站皇帝面前,他的心就已經(jīng)被千刀萬剮了。”

  “你在賭他的善良?”

  “不,是愧疚。”

  “他是帝王。你太低估他了?!焙谝氯宋⑽@息著說了一句,而后轉(zhuǎn)身離去。

  赫十方卸去力氣,倚靠這冰冷的石墻:“呵......他是帝王,也是人,我就不信,他真的無情.....”

  元卿回到觀廊,眾人微醉,元韜的琴聲正酣,此時,宗瀾來了......

  宗瀾恭敬的對元卿說:“臣為父親守靈,所以來晚了。”

  “無妨。”

  “陛下呢?”

  “陛下......”

  只見玉元忍一身拖地黃袍,緩緩登上觀廊,眾人驚異,趕忙跪地行禮,飛花放下手中酒杯,緩緩跪倒在地,目光微冷。

  他步履堅(jiān)定走過百官之中,身上帶著淡淡的香氣。

  金龍小冠后綴著三串珍珠,光下他是那樣高貴無比,讓所有人都不敢抬頭。

  元卿看著他大步莊嚴(yán)完好無損的走來,不知怎的,她竟然流出一滴淚來......

  元卿欲跪地行禮,玉元忍握住了她的胳膊說道:“不是告訴你,不用跪的嗎?”

  “是,父皇?!痹湮⑽⒌椭^心潮起伏不敢看他。

  在場的人都看到了這一幕,他們的酒瞬間醒了......

  在場的,還有一個人不用跪,就是相春秋,他深深舒了口氣,倚靠著觀廊的圍欄,看著這逐漸凝固的氣氛......

  此時,跪地的宗瀾忽然站起身來,他身行如電手握匕首向玉元忍背后刺去,玉元忍背后升起一道無形的力量抵抗著鋒利的匕首,匕首漸漸融化,此時周玨飛身而來,他從背后狠狠刺了宗瀾一劍,瞬間將他的尸體丟去乾坤一落園下,他對觀樓下的昊龍將士命令道:“把此人鎖起來!”

  “周玨首領(lǐng)......他已經(jīng)死了......”這個時候,那個最不該出現(xiàn)的人出現(xiàn)了,赫十方站在觀樓下的木橋上,他輕而易舉的提起了宗瀾的尸體,不,他提起的不是尸體......而是那副尸體的皮囊......

  玉元忍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周玨氣急敗壞的說:“誰把這逃犯放出來的!”

  昊龍將士緘默,玉元忍則緩緩走到觀廊邊低頭看著赫十方手里的那副皮囊:“是朕把他放出來的?!?p>  周玨即刻跪在玉元忍身后:“陛下,此人是逃犯,為何放他,他若對陛下不利......”

  “他今天是客人,不是逃犯。周玨首領(lǐng)不如先解釋解釋,那披著人皮的傀儡是怎么回事吧?還有這乾坤一落園隱藏的機(jī)關(guān)兵......”

  “乾坤一落園是臣受陛下旨意所建,機(jī)關(guān)兵也是為了保護(hù)陛下以備不時之需?!?p>  “不時之需......”玉元忍冷冷的看著天上飛奔而下的一個赤羽人,元卿驚異,這就是那日在小巷子里襲擊她的似人非人之物......

  相春秋冷冷看著那個東西,輕道一句:“巫雀......”

  周玨抬起頭看火羽片片飛落,他此時,好似沒有退路了.......

  頓時,觀廊上忽然爬滿了銀色蜘蛛,百官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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