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詩妍聽了這個消息,感到十分震驚,心中安安感嘆,李斯密啊李斯密,到底是你陰魂不散,還是咱倆是冤家路窄?看來咱們又要交手了。自己是一定要參加這次競爭的,否則如果李斯密上位,就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
陳詩妍很了解李斯密,既遇強敵,陳詩妍格外謹慎,她將自己和李斯密做了全面的對比,若論專業(yè)知識,陳詩妍覺得自己肯定勝過她,但李斯密比自己大了二十歲左右,實際工作經(jīng)驗遠比自己豐富,這樣兩人各有優(yōu)勢。
一個想法從陳詩妍的大腦中冒出,李斯密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她的人際關(guān)系背景深不可測,提拔任用高管,向來是黨委組織部負責的,而總行CEO高鶴翔同時兼任黨務(wù)一把手,聽別人說高鶴翔對自己的印象一直不錯,在自己拉到巨額存款后,他還曾親自到支行約見過自己一次,擠兌事件發(fā)生后,多虧了他為自己說話才免于罷職,自己何不去拜訪一下他?
陳詩妍暗暗后悔,自己早就應(yīng)該去拜訪他的,在聽聞他為自己網(wǎng)開一面時,就應(yīng)該登門拜訪表示感謝,目前正在公開選聘之際去找他,算不算臨時抱佛腳?
陳詩妍前思后想,經(jīng)過再三考慮,決定還是去試一試,主動去找高鶴翔,跟他表明決心,設(shè)法拉近關(guān)系,這樣才有勝算。為了見高鶴翔,陳詩妍特意準備了一番,頗費心思撰寫了一份計劃書,寫明如果自己有幸當上市分行行長,將實施的一些列工作舉措,還精心準備了見面時的話術(shù)和衣著。
萬事俱備,就在陳詩妍準備去見高鶴翔的路上,突然接到了母親的電話。
母親輕聲問道:“詩妍,上班呢吧?忙不忙?”
陳詩妍滿腦子都是一會要見高鶴翔的事情,心不在焉地說:“媽!我正忙著呢,晚點有時間再打給你好不好?”
母親的聲音更小了:“等你有時間,別忘了回來陪陪你老媽?!?p> 掛了電話,陳詩妍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母親的聲音聽起來特別沒精神,難道母親遇到什么事情了?
陳詩妍將車停在了總行大樓的停車場,旁邊的車子降下車窗,一個女人摘下墨鏡對陳詩妍微微一笑。
陳詩妍心一驚,是李斯密?她一定也是來找高鶴翔的,看來還是讓她早了一步。
“你好,陳行長,我們又見面了?!?p> “幸會,沒想到能在這遇到你?!?p> “是呀,咱倆來總行的目的應(yīng)該是一樣的吧?在幾天后的競聘會上,我很希望能見到你,你一定要好好備戰(zhàn),咱們一決高下?!?p> “好,咱們一定會再見的?!?p> 陳詩妍深呼了一口氣,準備上樓去找高鶴翔,可是她的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了母親剛剛的聲音,那聲音讓陳詩妍心里十分不安,她決定打完電話再上樓。
“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說?”
“沒事?!?p> “不對,我總感覺你今天怪怪的,你肯定有什么事瞞著我!”
“等你有時間,回家媽再告訴你?!?p> 陳詩妍急了:“不行!你現(xiàn)在就告訴我,你丫頭的好奇心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快告訴我,是好事還是壞事?是家里的事還是我弟弟的事情?”
電話里,陳詩妍清晰地聽見母親嘆了一口氣:“是我的事情,我病了?!?p> “什么病?去醫(yī)院看了嗎?”
“癌癥,大夫說已經(jīng)晚期了?!?p> 陳詩妍感到有些天旋地轉(zhuǎn),一時間怔住了,這是她萬萬沒想的,一時間震驚、害怕、內(nèi)疚、自責都涌上了心頭。
陳詩妍咬了咬牙,淚如雨下,哭著喊:“媽!你在哪?”
陳詩妍是在市醫(yī)院的病房里見到母親的,母親臉色如紙,嘴唇干裂。
見到陳詩妍后,母親微微地笑了,陳詩妍卻哭的不成樣子。
“媽!你怎么不早告訴我?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樣子了?”
母親像是做錯了事,低著頭說:“兩個月前,我感覺吃什么都沒胃口,還經(jīng)常惡心、嘔吐,我也沒太當回事,以為是累的,隨便吃了點藥,想著過幾天就會好。結(jié)果不但沒好,還越來越嚴重,直到咱們家小店里你張姨拉著我來醫(yī)院檢查,我才知道自己得了肝癌,并且還是晚期。”
陳詩妍緊緊握著母親的手:“媽,你別擔心,我就是賣了房子,也一定給你把病治好?!?p> “別費力了,醫(yī)生都說了,我身體的情況非常不樂觀,讓我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媽也知道癌癥晚期就是絕癥,是治不好的,人的命不是錢能決定的,你就是把錢都給醫(yī)院,他們也無能為力?!?p> “我不信!我不管!你千萬不要這么想,我一定要給你找最好的醫(yī)院和大夫……”
陳詩妍見了母親的主治大夫,大夫搖著頭說:“你母親來的太晚了,我們已經(jīng)檢查過了,肝癌是惡性腫瘤,目前癌細胞已經(jīng)擴散到肝臟以及骨骼,無法治愈,從患者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生存時間最多還有半年?!?p> 這一刻,陳詩妍如遭受了五雷轟頂,父親的去世就已經(jīng)留給了她無限的遺憾,而如今,母親的病情更令她悲痛萬分,母親才52歲?。∽约旱碾p親為何都要早早地離自己而去?
陳詩妍把剛剛參加工作的弟弟陳詩明叫了回來,弟弟聽說了母親的病情一時間不知所措,姐弟倆經(jīng)過一番商量,最后還是帶母親去BJ的一家醫(yī)院去做進一步治療。
可是結(jié)果卻讓陳詩妍和弟弟再一次絕望了,大夫與青城市醫(yī)院的大夫說法如出一轍,勸姐弟倆不要再徒勞了,好好陪伴老人,讓老人放松心情,幫老人實現(xiàn)未實現(xiàn)的愿望,愉快的度過生命中最后的一段時間。
陳詩妍坐在病床旁,假裝輕松地問:“媽,你有什么愿望和夢想?”
“我一個普通老百姓,有什么愿望?忙忙碌碌一輩子,還真沒好好想過。在你和詩明小的時候,我和你爸希望能把你們順利撫養(yǎng)成人,現(xiàn)在你們都長大了、工作了,我希望你們能快樂的生活,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別太忙、別太累?!?p> 陳詩妍含淚哽咽著說:“媽,這不算愿望,你再好好想想,你和我爸這輩子就是太忙了、太累了。為了這個家,你們付出的實在太多了,我和詩明永遠也報答不了,我和詩明現(xiàn)在特別想為你做點什么……”
母親撫摸著詩妍的頭:“傻孩子,千萬別這么想,父母是遲早都要離開孩子的,人生沒有不散的宴席。你要非讓說什么愿望的話,那我就說三個:一是我知道我的病是治不好的,不要再浪費錢了,以后你們用錢的地方還多著呢。二是希望你和詩明堅強一些,在我走后,你們不要太傷心。三是我希望你和詩明都能早日成家,我有段時間沒看見弈秋了,在走之前想看見你和弈秋領(lǐng)證……”
陳詩妍淚如雨下,大聲地哭了出來:“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