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殺生宴
陳小澈一臉配合的被帶著穿過了五座宮殿，十三棟閣樓，來到了之前望見的那高樓下方。
他也想不配合，但只是大腦在想著，至于身體受不受控制那他也沒辦法。
樓如其名。
“摘星！”
兩人一起踏入其中。
一眾賓客位列兩旁卻仿佛沒有看見進來的兩人一般，熱鬧的攀談著。
陳小澈細細的聽來，卻因為為實在太過嘈雜和方言的味兒太濃而分辨不清。
只好作罷。
他有些搞不懂這是哪朝的建筑，居然可以修到六層樓之高。
不過想想那些精準無比的歷法與記時，還有前世那一座座神器宏偉的建筑他就釋然了。
古人的智慧真的難以想象。
他被領(lǐng)著踏上了六樓。
一個大禮堂被布置的井然有序。
詭異的是這里卻一個人影也看不到。
外面喧鬧無比的聲音在這仿佛被阻擋住了一般，寂靜非常。
蘇巧巧的神情有些恍惚，似乎是在回憶什么。
他一臉懵逼的被拉著拜起了天地。
“一拜天地！”
不知從哪冒出來司儀的聲音。
“二拜高堂！”
陳小澈面前是兩張黑白的人物畫像。
比語文課本上那些還要抽象，看起來不像是名家所作。
他偷偷瞥了一眼蘇巧巧，帶著探尋的目光，被她回以顏色。
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壓力覆蓋了下來。
“夫妻對拜！”
陳小澈與蘇巧巧面對著拜下了這最后一拜。
霎時，廝殺聲大作。
原本的寂靜不復(fù)存在。
從高樓望下，一大隊威勢凌人的玄甲鐵騎似一條烏壓壓的河流，自正門奔涌而進。
來者不善。
他們揮舞著長槍短刀，在四散奔逃的賓客身上肆意的發(fā)泄。
一時間人頭滾滾，一隊鐵騎沒有正門參與廝殺，而是直沖高樓奔來。
“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為首的銀甲小將舉起了手中的尚方寶劍，高聲喊到。
麾下甲器精良，威武雄壯的士卒翻身下馬。
整齊的陣勢被擺開，直沖樓內(nèi)而來。
“殺！”
摘星樓內(nèi)頓時血流成河。
玄甲士卒一路從一樓殺到六樓，卻好似沒有看見六樓的陳小澈和蘇巧巧二人。
一番搜刮之后放下了一把大火。
沖天而起的火光，映紅了半邊的天空。
本就張燈結(jié)彩的這片建筑群，在地上鮮紅的血河，已經(jīng)熠熠的火光下，妖艷異常。
一股可怕的氣息在陳小澈身邊醞釀。
天空的云朵不知何時被染的血紅，向著摘星樓上匯聚。
陳小澈看向身邊的蘇巧巧。
她的樣貌神態(tài)已然大變。
一身紅裝一如既往的美麗，但之前靈動的眼里卻流出了血一樣的淚花。
她的笑容凄涼慘淡，讓人聽了有種心碎的感覺。
陳小澈看著樓下那已經(jīng)離開了的士卒們一個接一個的歸來。
雙目通紅的和身邊的戰(zhàn)友廝殺起來。
一刀一刀，沉悶的砍殺聲在高樓下不斷響起。
除了砍殺，連一聲感到疼痛的呼聲都不曾傳出。
這模樣和先前的周俊他們竟是一般無二。
瘋狂和無神。
是她？
陳小澈看著身旁眼神沉默肅殺的蘇巧巧。
場中的廝殺還在繼續(xù)，最后僅剩下之前那個發(fā)號施令的小將還留在場上。
蘇巧巧勾了勾嘴角。
那小將竟然活生生的用手把自己的頭扭了下來。
哪怕這樣之后，他依舊還屹立在場中。
他的手抓向了自己身體的其他部位。
下面是少兒不宜的畫面。
陳小澈回過了頭，不敢再看下去了。
身旁的蘇巧巧紅袖一揮，眼前的畫面全部消失。
一切變回了那些鐵騎還未來到的樣子。
他站在欄桿的邊上，靜靜的看著面前張燈結(jié)彩的宮殿。
她微微側(cè)過頭，似是看了陳小澈一眼，從高樓上一躍而下。
摘星樓再度燃起了熊熊大火。
陳小澈下意識的拉住了她的衣擺。
隨后被一股巨力帶著從燃著熊熊烈火的高樓墜下。
火焰是沒有溫度的火焰，
高樓躍下也沒有想象中的疼痛傳來。
……
“相公，你和從前不一樣了呢？”
蘇巧巧輕聲的呢喃在他耳邊響起。
是和從前不同了，她記得是在多年以前，有個同面前的人長著相似面容的人，親手將她從高樓上推下的。
方才如果將面前的這人燒死在那也挺有趣呢？
可是他怎么就跟著跳了下來呢？
“你怎么沒留在那被燒死呢？相公！”
蘇巧巧用平靜的語氣說著。
陳小澈聽著蘇巧巧的呢喃，緊閉著雙眼。
他開始相信狗系統(tǒng)的話了，蘇巧巧真的很可怕，居然想活活燒死他，都不給個痛快的方式。
他曾經(jīng)某個群里看過一則關(guān)于最痛苦死法的投票，其中被困在大火里被活活燒死，一直排在前三。
不過一想到方才那個將自己頭給扭下來，然后抓爛……
不想了，都可怕。
要不是他下意識的想要去拉住蘇巧巧。
他估計就得交代在那個鬼地方。
他裝出了一副熟睡的模樣，沒有把眼睛閉的死死的，那樣傻子才看不出來。
他盡力的把呼吸放的平緩，眼睛很自然的閉著。
就像是昏迷了一樣。
“我昏迷了，我昏迷了，我昏迷了?！?p> 他不斷催眠著自己。
按照電視劇和那些三流小說的劇情，現(xiàn)在他一但睜開眼就會被劇情殺。
他不能知道的太多了，雖然他好像已經(jīng)明白了什么。
他明智的做出了目前看來最正確的選擇，裝死。
別說慫。
在這個越來越可怕的世界。
還沒成為真正的大佬之前還是不要太莽，太頭鐵。
君不見外面的那些假大佬都不知涼成什么樣子了。
他想到了不知去向的天啟局一眾。
蘇巧巧纖細的手指滑過躺在木床上陳小澈的臉頰。
動作很輕柔，似乎是怕驚醒了他一樣。
接著，蘇巧巧的動作一頓，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輕輕的笑了起來。
木床上的陳小澈瑟瑟發(fā)抖。
下一秒她是不是就要變臉了，絕對是這樣。
陳小澈的意念已經(jīng)放在了空間了，一有不妙，他會立刻取出時之輪盤，哪怕多活個二十秒，事情也說不定會有轉(zhuǎn)機。
……
蘇巧巧沒有突然變臉。
那是瘋子才會做的事情，她沒瘋。
不知道為何，她突然地出現(xiàn)在了這個世界，這里的一切都和她記憶里的世界毫無關(guān)聯(lián)。
她之前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大群尨和貍奴，然后她就感到了自己莫名其妙擁有的可怕力量。
在動用力量的一瞬間，一種奇異的欲望將她支配，好似只要殺了面前的這些尨與貍奴之后，這種可怕的欲望就可以的要宣泄。
只有兩三只漏網(wǎng)之魚跑掉了。
但結(jié)果卻是他的欲望更加的茂盛了，她已經(jīng)完全被這種瘋狂的殺戮欲支配。
世界上沒有平白無故的獲得，所有命運贈送的禮物都在暗中標(biāo)好了價格，成為一個只會殺戮的機器也許就是她接下來的命運了。
接著她就被黑山村中的一行人所吸引，殺戮的欲望將她支配著接近了這一行人，她僅存的意識也快要消散。
但她的恐怖能力好像不能完全作用在這群人身上，有一種奇異的規(guī)則在冥冥之中束縛著她。
她看著一片又一片的迷霧出現(xiàn)。
她看著削弱了的能力被動用。
天啟者們開始自相殘殺了。
但當(dāng)陳小澈那張令他異常熟悉的面龐出現(xiàn)在她眼前的那一刻。
她體內(nèi)的奇異能量一陣翻涌，那種可怕的欲望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僅存的意識在這時終于得到了身體的掌控權(quán)，如果說沒有看到陳小澈，將來她也許會成為一個給所有人類帶來恐怖與絕望的厲鬼。
但當(dāng)她看著陳小澈那張異常熟悉的臉龐的時候一切都發(fā)生了變化。
她并不知道她已經(jīng)成為了狗系統(tǒng)嘴里的鬼王。
已經(jīng)沒有規(guī)則可以限制住她了。
她走到了陳小澈的面前。
一如多年以前那個走到她身前的少年。
他給了她最沉重的傷害，也給過她最快樂的幸福。
她想帶著這個再次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少年去將那條路再走一遍。
然后將他留在她記憶里的那個地方。
流火熊熊，終會燒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