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列車員室,葉流星見他哭喪著臉,便道:“詹兄,你怎么了,是不是收錢收漏了一個人?”
詹九峰嘆道:“唉,我覺得,我正在經(jīng)歷一個悲傷的事?!?p> 開玩笑,十萬兩銀子是什么概念,眼下的火車茶鋪,一天頂多賺個五十兩銀子,等賺到十萬兩,黃花菜都涼了。
系統(tǒng)啊系統(tǒng),你特么能不能抽出金子?。?p> 葉流星不知詹九峰在想啥,偷偷順了一把銅板放進自己包里,可能,這是他的習慣吧。
夕陽西下,累了一天,市集的人漸漸散去,最后一個客人,也下車離開了火車茶鋪。
葉流星有了錢,那還有什么好說的,告罪一聲,沖著情愛樓的方向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群持刀男子,雄赳赳氣昂昂走到車廂前,他們身著統(tǒng)一服裝,是衙門的捕快。
詹九峰一看他們,便知來者不善。
捕快頭子厲聲喝道:“詹九峰,跟我們走!”
詹九峰道:“在下所犯何事?”
捕快頭子冷哼道:“死到臨頭還嘴硬,弟兄們,給我搜!”
說著,好幾個捕快沖上綠皮火車車廂,沒多久,就在列車員室里,拿出了一個陶瓷瓶。
捕快頭子道:“這瓶西域碧螺春,你哪來的?”
詹九峰道:“在下自有門路進貨。”
捕快頭子大聲道:“還想抵賴,有人舉報你竊取好茶,這瓶西域碧螺春,就是你偷來的!”
詹九峰矢口否認,道:“捕快大哥,你們要是看上了這瓶碧螺春,盡管拿去就是了,不必在這惺惺作態(tài)假正經(jīng)了。”
捕快頭子大怒,招呼手下,把人押走了。
市集僅有的幾個小老百姓,看得目瞪口呆,卻又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行至一僻靜處,捕快頭子見四下無人,便把詹九峰推進了角落。
而在角落里,是一棵參天大樹,樹下俏生生立著一個女子,赫然是上午第一個上車喝茶的人,知府大人的女兒,藍語嫣。
捕快頭子對她抱拳道:“小姐,賊人已帶來。”
藍語嫣接過陶瓷瓶,晃了晃瓶里的西域碧螺春,似笑非笑道:“詹公子,你還不從實招來嗎?”
詹九峰道:“我不明白藍小姐是什么意思?!?p> 藍語嫣笑道:“你自己看看唄。”
她把陶瓷瓶翻轉(zhuǎn)過來,只見瓶底竟然用毛筆寫了一個“藍”字。
藍語嫣道:“詹九峰,你好大的膽子,偷東西居然偷到了我家!”
詹九峰心里把葉流星罵個半死,這狗屁探花,讓他去偷茶商,他倒好,竟還跑去偷了武昌知府的家。
一眾捕快早已退得遠遠的。
顯然,他們是聽藍語嫣的命令行事,至于藍語嫣要和詹九峰說什么,他們有著職業(yè)敏銳性,是不能聽的。
見詹九峰沉默,藍語嫣把陶瓷瓶放在地上,往前走了兩步,平靜道:“詹狀元,你是想死呢還是想活呢?”
詹九峰道:“想死怎么講,想活又怎么講?!?p> 藍語嫣笑道:“想死,那就把你帶回衙門,你盜取的西域碧螺春,乃是皇宮的貢品,是皇上賞給我爹的,你只有死路一條。”
詹九峰聽得啞然,心道葉探花還真強悍啊,偷了這么個燙手的好茶。
藍語嫣接著又說道:“想活,那就簡單了,只要你答應本姑娘一件事,此事就此揭過?!?p> 詹九峰道:“什么事?”
藍語嫣又往前兩步,道:“把你的火車茶鋪,轉(zhuǎn)讓給我!”
擦,你還真敢想??!
詹九峰聽得無語,你還真以為那是茶鋪啊,那是火車,是車!等老子建好車站和鐵路,我要把那節(jié)車廂搬到鐵路上去的,你拿來有啥用!
見他不答,藍語嫣哼道:“看來,你是想死了?”
詹九峰笑道:“藍小姐,不是在下舍不得,只不過,火車茶鋪給了你,你似乎沒什么用啊?!?p> 藍語嫣道:“那與你無關(guān)!說吧,你怎么選擇?!?p> 她雙手叉腰,盯著詹九峰,逼他就范。
而她身后地上的那只陶瓷瓶,此時此刻,一根細繩從上方的樹葉里垂下,那細繩套住陶瓷瓶后,提著瓶子慢慢上升,很快,陶瓷瓶就消失在了樹葉中。
藍語嫣背對著陶瓷瓶,是看不見的,但詹九峰卻把這一幕,看得真真切切。
“藍小姐,如果你真的想要,那我轉(zhuǎn)讓給你吧?!闭簿欧鍦喩磔p松了。
“真的?”藍語嫣大喜。
“只不過,這轉(zhuǎn)讓費……”詹九峰故意為難道。
“放心,本姑娘不缺錢,你報個數(shù)吧?!彼{語嫣微笑道。
詹九峰伸出了一根指頭。
藍語嫣問道:“一百兩?”
詹九峰搖頭。
藍語嫣道:“也是,一百兩怎么可能呢,一千兩對吧?!?p> 詹九峰又搖頭。
藍語嫣急了,嬌叱道:“一個破火車茶鋪,難不成還要一萬兩銀子的轉(zhuǎn)讓費?”
詹九峰嘻嘻笑道:“當然不可能是一萬兩了?!?p> “算你識相。”
“是一百萬兩!”
“噗……”
藍語嫣差點岔氣,狠狠一跺腳,怒目而視道:“詹九峰,你是在耍我嗎!”
詹九峰聳聳肩,無奈道:“我說了轉(zhuǎn)讓費,藍小姐你自己不接受,我也沒辦法了,告辭?!?p> 藍語嫣怒道:“你站住,既然你不想活,那就衙門見吧!”
“是么,你有什么證據(jù)呢?”詹九峰腳步不停。
“證據(jù),陶瓷瓶就是證據(jù)……咦,瓶子哪去了!”藍語嫣剛準備招呼捕快們前來抓住他,一回頭,卻發(fā)現(xiàn)自家那只陶瓷瓶,不翼而飛了。
“時候不早了,家里的貓兒等著我回去做飯呢,不陪你玩了。藍小姐如果還想見我,明兒到火車茶鋪來,我給你泡上好的西域碧螺春?!闭簿欧宕髶u大擺,在捕快們的驚詫眼神中,揚長而去。
藍語嫣氣得團團轉(zhuǎn),但陶瓷瓶憑空消失,她只能把氣,都撒在了捕快們身上。
捕快們噤若寒蟬,不敢開口,活生生被她一通訓斥。
回到悅來客棧,詹九峰剛進屋,就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體香味兒。
再一看桌上,那只陶瓷瓶就在那里,瓶身還纏著一根細線。
“出來吧,我還以為是葉探花干的,沒想到樹上的人,是你?!闭簿欧迥闷鹛沾善?,似乎對空氣自言自語道。
“詹狀元,你就是這么對救命恩人說話的?”簾子后面,閃出來一個紫色長裙的人,臉蛋高冷俊俏,不是紀紫薇又是誰。
“紀姑娘,你大晚上跑到一個大男人的香閨,似乎于理不合吧?!闭簿欧鍥]好氣道。
“你……”紀紫薇只想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