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冷!
靈夢第一次如此切實的感受到“冷”這種東西。
她慘兮兮的睜開眼,眼前霧氣騰騰,白茫茫一片。
好歹有過做人經(jīng)驗,靈夢發(fā)現(xiàn)了,她現(xiàn)在在一個冷庫里。
難不成她是冷庫的工作人員?
靈夢低頭看自己的身體。
校服?
靈夢看到校服上的字。
榮仁第三中學(xué)
這是個中學(xué)生,中學(xué)生怎么跑到冷庫里來了?
這么冷的地方,躺著太難受了,冰冷的地板貼在背上,骨頭縫里都冷。
她嘗試坐起來。
哎,起不來。
靈夢折騰了半天,都快把自己折騰出汗了,還是起不來。
這具身體怎么個情況?。?p> 爾凡,爾凡,小魂淡,快出來!
依舊毫無回應(yīng)。
靈夢就這么躺在地上,身體漸漸失去知覺,意識發(fā)散……
……
熱!熱!熱!
誰啊這是,跟她玩兒冰火兩重天呢?
靈夢煩躁的睜開眼,發(fā)現(xiàn)她四周都是火。
什么情況?!
她連忙跳起來,看著一個男人把一具具尸體往爐子里推。
火葬場?!
等等!
我怎么覺得視線不對。
靈夢低頭,發(fā)現(xiàn)自己正飄在空中,那么柜子里的就應(yīng)該是她的尸體了。
她現(xiàn)在是靈體狀態(tài)。
不應(yīng)該啊,爾凡說過,她用的身體都是自己的,按理說不應(yīng)該存在融合不好的情況。
那是為什么呢?
現(xiàn)在,木已成舟,她不可能把那具尸體再救回來,爾凡也消失不見。
走一步看一步吧。
靈夢飄出房間,對著玻璃看了看,什么都看不到。
她現(xiàn)在連自己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
唉……
前路漫漫啊。
靈夢又飄回去,守在自己尸體的爐子前,眼看著工作人員把灰扒拉到罐子里,標上號,放在旁邊的架子上。
13號
嗯,很吉利。
靈夢一屁股坐在旁邊的床上,上面躺著一位面色鐵青的老大哥,靈夢瞅了他一眼,然后回頭托著腮專心盯著自己的罐子。
這可是她破解身世之謎的關(guān)鍵。
這么一等,靈夢就等了一夜。
第二天,沒人來。
第三天,沒人來。
第四天,沒人……不,有人了,來了兩個警察叔叔。
兩個警察一老一少,年紀大點的有四十來歲,方方正正的臉型,一身正氣,年輕的也就二十來歲,還帶著點剛?cè)肷鐣闹蓺狻?p> 兩人走出門去,年輕的警察抱著骨灰罐子,臉上滿是憤怒。
“他們怎么能這樣,他們還是人嗎?自己的孩子,連收尸都不愿意?!?p> 年紀大的嘴里叼著根煙,深吸一口呼出氣來,遮住了沉痛的眼神。
“小楊啊,清官難斷家務(wù)事。”
楊文昊激動的說。
“呸,這算哪門子家務(wù)事,自己孩子在冷庫被活活凍死,他們做父母的一句不追究就算了?!那是條人命啊,劉叔,這是謀殺吧!”
聽了他的話,劉志勇正色道。
“別亂說,這話別再說了。”
楊文昊攥緊了拳頭。
“我們就這樣算了嗎?這警察當?shù)囊稽c意思都沒有!”
劉志勇停下腳步,看些他手里的罐子。
“怎么沒有意思……”
楊文昊也低頭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骨灰,紅了眼眶。
“劉叔,我出錢把她葬了?!?p> 劉志勇點點頭,沒說話,兩個人又并排往前走。
走到大街上,劉志勇掐滅了手里的煙,背起手。
“這個姑娘活著的時候命苦,死了倒碰上了好心人。我比你多吃了幾年糧食,見慣了這種事情,比這還缺德的有很多。人心吶,最臟了?!?p> 靈夢跟了一路,沒聽出自己的具體身份,倒是知道了一些背景資料。
這個地方叫榮仁縣,縣上有三所中學(xué),原主所在的第三中學(xué)就是其中一所。
原主今年十七歲,上高二。
一周前,尸體被冷庫工作人員發(fā)現(xiàn),然后報警。
冷庫是一家食品廠存放罐頭的,食品廠與原主的學(xué)校僅一墻之隔,平時,也會有逃課的學(xué)生翻墻從食品廠出去。
學(xué)校屢禁不止,總不能封了人家的食品廠吧,索性沒出過什么大事,學(xué)校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原主的尸體被帶到警局,當天就聯(lián)系了學(xué)校,學(xué)校聯(lián)系了原主的父母,原主父母連面都沒露,直接在電話里囑托了“后事”,讓警察局代為火化。
原主身上沒有任何毆打搏斗侵犯的痕跡,通過調(diào)查得知,原主平時雖然在學(xué)校不學(xué)無術(shù),飛揚跋扈,但是她從不主動欺負人,同學(xué)們不喜歡她,卻也不會恨到想殺了她。
最重要的是家長都選擇不深究,警察也有心無力。
當初負責(zé)接警的就是劉志勇和楊文昊,所以負責(zé)處理后事的也是他們。
劉志勇和楊文昊湊錢在公共墓地買了個位置,把原主的骨灰盒放上,燒了些紙錢。
楊文昊臉上還帶著深深的不甘,靈夢也看出了劉志勇眼中的無力感。
是兩個好人呢!
對了,原主叫于靈夢,跟她的名字一樣呢。
靈夢飄去了原主的學(xué)校。
高二七班。
靈夢飄在門口。
還沒下課,講臺上的英語老師在講語法,下面的同學(xué)有的認真聽講,有的把手藏在書洞玩手機。
最后一排靠近后門的位置有一個空位,上面亂七八糟的堆了一摞書還有空白的試卷。
這應(yīng)該就是原主的位置。
“呼~”
后門吹起了一陣風(fēng),第一本書的書皮被吹起來,露出下面寫著名字的一頁。
于靈夢
字體工整娟秀,一點都不像一個小太妹寫出來的。
原主的同桌也是個小太妹,紅紅綠綠的顏色染了一頭,鎖骨上有一朵帶刺的玫瑰。
據(jù)靈夢觀察,十有八九是貼上去的。
厚厚的書摞在桌上把她擋的嚴嚴實實,雙手在書桌里盲打。
靈夢湊過去看她的手機。
親親愛愛的一屏幕,靈夢看的膩歪,趕忙飄走了。
下課鈴響起,教室里鬧騰起來,但是沒有一個人提起原主,好像這個人從來沒有存在過。
也不算無功而返,最起碼靈夢知道了原主或許并不像她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
靈夢飄到校園里,在告示欄看到了原主的處分。
于靈夢同學(xué)拉幫結(jié)伙,在校園尋釁滋事。
于靈夢同學(xué)晨讀曠課。
于靈夢同學(xué)考試作弊……
壞事好像都被原主做凈了,一周七天,全是原主的通報。
拉幫結(jié)伙?
哼~
靈夢飄出了學(xué)校。
接下來去哪兒呢?
要不再回去找找學(xué)校有沒有原主的家庭住址?
靈夢扭頭看著身后的學(xué)校,然后,扭回頭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