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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島

第5章 我是誰

驚島 溫順的螞蟻 2133 2020-04-06 17:48:50

  “奶奶?奶奶?”

  我回到家奶奶卻不見蹤影,我頹喪坐在地上。

  “衛(wèi)純祎,我知道你奶奶在哪兒,你開門我告訴你。”

  屋外有人大聲道。

  我一聽立即欣喜蹦起來去開門,探頭去看是個身穿藍色西服,手里還拎著公文包的男人,這種打扮一看就是外來人,我們區(qū)的人都以耕田為生,幾乎不這么穿。他大概二十七八歲,身材偏瘦,目測一米七左右。

  “你真的知道?”我沒有讓他進來,對他的話持懷疑態(tài)度,并且警惕的看著他。

  “當然知道,我叫馮紹青,是你奶奶托我來帶你去找她,她現(xiàn)在不方便?!?p>  “你不信我還有這個呢?!闭f著他又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銀手鐲:“吶,這是你奶奶的吧?”

  確實是,我打消了一半懷疑,而且他看起來也不像壞人。

  “跟我來?!彼次掖蛳艘尚?,走在前頭帶路。

  我握緊手中的藥瓶,一路跟著他出了村進了一棟密封性很強的房子。

  里面有六個人,除了那個三十多歲的大叔,其余都是和我同齡的少女。

  一看到我進來,她們都愣了一下,隨后又繼續(xù)喝茶吃餅干花生笑談。

  帶我來的馮紹青放下公文包對我說:“你先坐這等一下,我去喊你奶奶過來?!?p>  “嗯嗯。”我點頭。

  馮紹青關門走后,坐我身邊的一個女孩邊剝花生邊湊過來道:“嗨,你是哪條村的?你也是來領補助的吧?”

  “不是。”我搖頭:“領什么補助???”

  “島主補助的油和米呀,帶我們來的人是這么說的?!彼齺G一顆花生米進嘴里繼續(xù)說道:“都等了快一個小時了,一直說再等等,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才發(fā),屁股都快坐生瘡了?!?p>  她吃完花生拍拍手解下膠圈重新去扎頭發(fā)時我不經意間看到她右手臂內側有塊小小的胎記,我收回要撓撓頭的右手,靜靜坐著觀察四周。

  果然,我又發(fā)現(xiàn)對面的女孩右手臂內側同樣有一塊胎記。

  十六歲,女,右手臂有胎記,這些都和我吻合。

  疑云越來越多,我開始坐立不安。

  按耐住不安等了兩分鐘,我騰地站起來走過去開房門。

  打不開,我又重試了幾遍,還是打不開。

  “門打不開嗎?”房里唯一一個成年男人林雁走過來問。

  “開不了?!蔽易岄_位置給他。

  林雁試了一下,果然是,他皺眉道:“鎖上了。”

  “什么?鎖啦?”五個少女團團圍過來。

  “怎么鎖住啦?!?p>  “我們是來領補助的,不會是騙我們的吧?!?p>  “肯定是剛才那個男的鎖的,剛才就他一個人出去。”

  “喂,快來人啊,我們被鎖在這里啦。”

  “開門,開門呀。”

  ……

  任由這些女孩怎么喊,外面都沒有人應。

  我嗅嗅空氣的怪味,問道:“你們有沒有聞到煤氣的味道?”

  “好像是煤氣?!币粋€女孩說。

  另一個女孩害怕道:“不會是想毒死我們吧?”

  這話一出,五個女孩瘋了一般狂砸門。

  “走開,讓我來。”林雁舉一把他從家里帶來的大刀,原本是想領完補助后去砍竹子的,現(xiàn)在派上用場了。

  我想起來了馮紹青的公文包還在這。

  我沖過去拆了公文包,里面有一疊A4紙,我拿出一看,上面記錄著我所有的身份信息,出生年月,照片,性別,家庭背景,還有右手臂胎記。

  我再看第二張,第三張……

  全是同齡同胎記無親生父母的女孩。

  我想起了奶奶說要殺我的話。

  現(xiàn)在我不得不承認,奶奶也許真的要殺我。

  這時林雁已經砍爛了木質的門,妙齡少女們爭分奪秒逃出去。

  林雁轉頭看到還有一個女孩眼神呆滯的蹲在滿地紙張的地上一動不動。

  “還不快走?!彼姹菦_過來拉起我就跑。

  拉我出了外面,林雁和其余少女四散跑回家。

  我茫然站在路中間不知要走向何方。

  我要跑嗎?

  跑去哪里?

  回家?

  我還有家嗎?

  我……到底是誰?

  “純祎?!?p>  正當我迷茫然無措之際,我聽到了奶奶親切的呼喚。

  我欣喜回頭,果然是奶奶。

  剛想一頭扎進她懷里,卻突然想起她是要殺我的。

  我及時剎住腳步。

  “怎么了,快過來奶奶這里?!?p>  薛云霞笑得溫柔又慈愛。

  這樣的笑容足以迷惑半小時前的我,卻無法迷惑現(xiàn)在的我。

  沒有猶豫,我拔腿就跑。

  薛云霞緊追其后。

  沒想到,原來奶奶身體這么好,好到快能追上我的步伐。

  慌不擇路,我跳進了干涸的河床里。

  薛云霞站在上面笑問:“你跑什么呀,出去一天餓了吧?快跟奶奶回家吃晚飯。”

  我盯著她不說話,她以前從來不會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也幾乎不笑,唯一的親人視我為空氣,所以我很羨慕別人家被父母疼愛的小朋友,為此我小時候總是偷偷躲起來哭泣。

  “快,回家了?!毖υ葡家廊恍Φ么葠勐潞訙?。

  如果忽略綁在她手臂的上匕首的話,這樣的笑容真的無懈可擊。

  在她下來的時候我又爬上去,絕不讓她近身。

  “你怎么這么調皮啊,別玩了乖,聽話,快跟奶奶回家?!?p>  我警惕盯著她不說話。

  薛云霞終于斂了笑容拔出匕首。

  她一爬上來我又跳下去,如此重復循環(huán)。

  即使她體力再好也終究是老了。

  不等她體力透支我卻崩潰了。

  試想,被自己唯一的親人追殺是怎樣的悲哀?

  再次站在河溝里,我不逃了。

  她雙手掐住我脖子。

  “你掐……死我吧?!蔽伊髦鴾I強忍著呼呼困難不掙扎,反正,活著也沒意思。

  也許是我滾燙的淚水滑落在她皺褶枯槁的手上,又或者是從我手里掉落的咳嗽藥令她動搖了,總之,她松了手。

  我撫著胸口蹲在地上咳嗽,大口大口地呼吸,瀕臨死亡的感覺極度難受。

  她把一卷東西塞我手里,第一次飽含真情輕輕撫摸我的頭發(fā):“走吧,快逃,有多遠走多遠,不要再回來了?!?p>  “那你呢?”我含淚問道。

  “我啊!”薛云霞輕嘆抬頭仰望灰蒙蒙的天空:“我不走了?!?p>  當我爬上岸再次回望時,奶奶依舊保持征征望著天際的姿勢。

  我跑出一段路又折返回頭。

  卻看到令我永生難忘的一幕。

  奶奶胸口插著匕首倒在河床里,永遠閉上了眼睛。

  她帶來殺我的匕首反而插在自己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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