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了將近一刻鐘楊凡還是沒有動手,這讓后面的人都是神色凝重,天卦門和火流門同屬九陽宗初級據(jù)點,是為數(shù)不多的專攻煉器的門派,煉器一道因為分心過重,修為會和一般宗門相去甚遠,所以兩派一直未能躋身正道殿的正式宗門序列,不過在煉器上也頗有名氣,這楊凡更是其中青年一代的佼佼者,連此人都如此鄭重,可想而知此事的難度,當(dāng)下就有不少人選擇了放棄,不過也有些人被激起了斗志,從四周找來木棒石塊,開始以這些作為材料先行雕刻,準(zhǔn)備用這種方式熟悉符文的路線。
又過得半刻鐘,楊凡將手中的模板拋給青年,嘴角翹起,從元雙手里拿過火玉,“起”隨著楊凡一聲輕喝,這火玉騰空而起,隨后就見一條紋路宛如電光般蔓延,火玉飛速旋轉(zhuǎn),很快,九十息過去,楊凡手中一動,火玉落在手里,眾人看去,就見火玉上紋路游走,和模板一模一樣,紋路沒有潰散,說明這符文是刻畫成功了。
火流門的三人見狀臉色都是有些難看,不過老者還是保持著鎮(zhèn)定,從楊凡手里接過火玉,仔細端詳了片刻,開口道:“符文雖然完成了,不過其中有三處結(jié)點氣息出現(xiàn)波動,并不均勻?!?p> 楊凡聞言眉頭一皺,不過他自己也知道老者說的是實情,主要是有時間限制,而且這符文他也是第一次見到,時間上掌控不得當(dāng),這才出現(xiàn)了一點瑕疵,不過既然這符文沒有崩碎,就說明基礎(chǔ)的功能是已經(jīng)具備了,無非是差了一點而已,這一點隨著不斷的熟練是很容易彌補的,當(dāng)下展顏一笑道:“按照先前的規(guī)矩,我這可算是完成了,有諸位道友作證,前輩可要說話算話。”
“哼,我火流門一向言出必行,從不行那背信棄義齷蹉勾當(dāng),這點你大可放心,不過這符文有瑕疵也是實情,若是有人能劃出比這個完美的符文,你學(xué)藝不精,那可就怪不得老夫了。”老者也是有些惱怒,言語之中似乎另有所指。
青年也不以為意,符文刻畫可不是一朝一夕,就這些人,給他們?nèi)烊挂膊豢赡芡瓿?。?dāng)下開口道:“那是自然,前輩若是愿意,在這里擺上一個月晚輩也沒有意見。”
“一天之內(nèi),如果沒有人能畫出比這個完美的符文,自然就是你勝出了。”老者說道。
一天,青年聞言,心中當(dāng)即放心下來,夜長夢多,他還真怕這老頭犯渾,在這里擺上十天半個月的。
老者其實也是有苦說不出,鳳飛天的組建每耽擱一天,風(fēng)險就多出一分,他實在是耽誤不起,最多只能有一天的時間,實在不行,到時候也只能讓這楊凡上手了,自己小心盯著就是。
此時很多人都已經(jīng)放棄,不過還是留下了看熱鬧,天卦門和火流門可一直是死對頭,如今火流門找人,竟然招了一個天卦門的弟子,這真是讓人噓噓,回去之后也是一大談資。
項貞默默看著這一切,漸漸的也看出了這件事情背后另有隱情,他此行的目的是前往隱門,實在不想節(jié)外生枝,不過機會稍縱即逝,只有先進入伏鳳谷在做打算,當(dāng)下上前一步,正要嘗試的時候,又有一個人搶先一步,將手中的一塊雕刻好的石頭扔在地上,抱拳道:“散修錢貴,想要一試,望前輩成全?!?p> 老者看了看錢貴扔在地上的石頭,眼中還是有些失望,不過有人嘗試總是好的,當(dāng)下又取出一塊火玉交給錢貴,錢貴鄭重接過,調(diào)息了片刻開始刻畫,讓人失望的是,他不過剛剛開始便因為真元控制不得當(dāng),火玉徑直飛了出去。
老者迅速將火玉收回遞給元雙,錢貴此時已經(jīng)是面色通紅,這正式刻畫和用石頭雕刻完全是兩回事,真元的控制只要有一點紊亂,符文當(dāng)即就會破碎。
楊凡輕笑一聲,臉上滿是譏諷。
錢貴見狀逃也是的離開了,這一變故讓很多手里拿著木頭石塊練習(xí)的人心生絕望,剛才錢貴身旁的人可是看的清楚,此人在雕刻石頭的時候幾乎是一氣呵成,一連雕刻三個以后才上前嘗試的。
人群再次陷入寂靜,項貞見沒有人在嘗試,這才撥開人群,緩緩的走到最前面,微微施了一禮,開口道:“散修項吉,想要一試?!?p> 項貞從始至終,行為和言語都是表現(xiàn)的極為穩(wěn)重,這讓老者眼前一亮,其身后的元雙也是面露喜色,不知怎么的,項貞給他的感覺就是極為靠譜。
老者點點頭,朝身后的青年開口道:“把模板給他看看。”項貞剛才雖然站的靠后,不過在場的沒有伏鳳國本地的男子,所以項貞還是比較突出,老者雖是沒有特意觀察,但也知道項貞剛才沒有用木塊石頭嘗試過。
青年將模板遞上,項貞搖了搖頭,緩緩道:“不用了,直接給我火玉吧?!?p> 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的觀察,項貞已經(jīng)確信自己沒有遺漏什么關(guān)鍵之處,這就是依樣畫瓢的簡單操作,這對他來說并不是難事。
老者聞言有些狐疑,要知道楊凡剛才可都是拿著木板端詳了許久,這符文乃是他特意挑選,他很確定此前沒有人刻畫過,當(dāng)下有些懷疑的看著項貞,此人要么是胸有成竹,要么就是搗亂來了,胸有成竹似乎不太可能,除非是那些正式宗門的煉器弟子,可要是正式宗門的弟子,又何必來此,要知道鳳飛天的搭建工作在他們眼里是香餑餑,但在那些正式宗門眼里,其實也就和泥瓦匠相當(dāng),算不得什么好差事,要不然也輪不到他們這種不在冊的宗派,可看項貞的神情,此人也不像是來搗亂的,一時間也有些糊涂了。
“還是看看吧,更有把握些。”元雙此時也是緊張?zhí)嵝训?,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眼前這個人就是她們唯一的機會了。
項貞還是笑著搖搖頭,一旁的楊凡見狀心頭也是冷笑連連,這小子只怕是裝逼過頭了。
元雙臉上忽然露出一抹失望,她覺得項貞可能就是消遣來了,說不定還是帶著情侶,只是想表現(xiàn)一番罷了,說著還朝剛才項貞剛才站的地方看了看,不過并沒有看到有什么女子的身影。
“雙兒,還不給他?!?p> 隨著老者一聲輕喝,元雙神情一震,這才回過神,將手中的火玉交給項貞,項貞點頭接過,只是打量了一眼,隨后真元催動,這火玉在掌間翻滾,神情云淡風(fēng)輕,也剛好恰在九十息的時候停下,將手中火玉遞給老者。
從項貞動手的時候,老者面色就是一喜,隨后就是震驚了,項貞操作的整個過程可以說毫無凝滯,就好像吃飯喝水般自然而然,第一時間查看了項貞刻畫的符文,老者臉上更是大喜,開口道:“紋路飽滿均勻,難得,難得啊?!?p> 楊凡此時面色難看,顧不得其他,上前一步就像強過老者手中的火玉,老者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楊凡身子一顫,蹬蹬退了幾步,這才面色慘白道:“前輩恕罪,晚輩只是想觀摩一下這位朋友刻畫的符文。”剛才那一刻,他可是真正感受到了一絲殺機,在境界的壓制面前,就算他背后再有靠山,那一瞬間只覺通體冰寒。
“你想看看孰優(yōu)孰劣,老夫自有辦法?!崩险哒f著,將項貞和楊凡刻畫的火玉同時拋出,就見兩個火玉在空中忽然生出一對翅膀,只見項貞刻畫的那一枚雙翅閃動,在四周不斷盤旋,宛如一只火鳥,身姿輕盈,反觀楊凡那一枚火玉,雖然也生出了雙翅,可兩邊明顯大小不一,在空中飛行高低起伏,飛的片刻,更是“碰”的一聲破碎開來,而項貞的那一枚,足足在空中飛行了百息,這才化為一團火焰騰空,火玉墜地,被老者伸手召回。
不用詳說,就算是對符文一竅不通的人,也能一眼就能看出優(yōu)劣,楊凡想到這次失利,目光陰冷的看了項貞一眼,轉(zhuǎn)身快步離去。
“哼,雕蟲小技也敢來丟人現(xiàn)眼。”元雙看著楊凡的背影大聲道,極為解氣,同時看著項貞的目光又是極為欽佩。
“修的胡言,這楊凡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刻畫符文,這份實力火流門內(nèi)無人可比,你們更要勤勉才是。”老者嘆了一口氣道。
元雙和那青年聞言都是神色一暗,紛紛躬身稱是。
“還有人想要試一試嗎?”老者問道。
老者這一問只能說是禮貌性的了,沒有人回答,剩下的人看著項貞,心中尤是震驚不已,甚至有人低語項貞可能是那個大宗門里面的弟子,對于這些目光,項貞心中苦笑,要是楚河在這里,少不得又要被其嘲笑一番了。
“老夫元龍,這位小友,還需要回去準(zhǔn)備什么嗎?”老者和藹問道,對項貞的身份,他也隱隱有些猜測,煉器畫符一道,從來沒有什么無師自通一說,無不是經(jīng)年久月的積累方可有所建樹,項貞如此年紀(jì)就有這番本事,肯定是有高人調(diào)教,多半是出生大宗門了,不可也有可能是被大宗門逐出宗門的弟子,不管怎樣,反正他只是借用此人一個月的時間,事成之后,便再無瓜葛,此人是好是壞倒也不怎么在意了。
“不用了?!表椮憮u頭道。
“好,那我們這就入谷吧,詳細的等入谷之后老夫在與你細說?!痹堈f道。
項貞點點頭,雖然不是正式宗門,但火流門應(yīng)該是在伏鳳谷備案過,守谷之人并未阻攔就直接放行。
谷內(nèi)都是赤紅色巖石,入谷處是一條近五里長的筆直大道,也全都以赤紅巖石鋪就,道路一旁,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個盤膝而坐的修士,項貞只是掃了一眼,心中便是一凝,這些人的修為竟然都是開竅境,以開竅境的弟子來把守道路,這可以說是極大的手筆了,這伏鳳谷的實力只怕遠在自己想象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