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穿過中堂,在主位落座之后,開口道:“諸位辛苦了,都坐吧?!甭曇魷喓?,十八人聞言小心落座。
“大家都不是第一次見面,這次國師府提前半年驚擾各位,明城在此表示歉意,不管你們帶來的是什么東西,在原有的價值之上,我都會加上一張聚火符。”
“國師仁德,我等惶恐,只怕手里這點東西污了國師雙眼,豈敢有更多奢求?!币粋€老者躬身致意道,其他人也是紛紛笑著點頭附和。
“呵呵,別的就不多說了,按照此前的承諾,如果你們的東西對我有用,一枚破脈丹將作為報酬,當然,如果不是我需要的,根據(jù)相應的價值,國師府也會用相應數(shù)量的符篆來換取。”
明城說完,一招手,一直在門口站立的老頭就走上前來,將眾人擺在身側(cè)茶幾上的盒子一一搬到國師面前的案桌上,十八個盒子大小不一,但材質(zhì)都古樸厚重。
老頭不用明城吩咐,一一將這些盒子對著明城打開,明城的目光隨著一個個箱子移動,期間沒有絲毫表情,眾人都是凝神靜氣,在開到自己盒子的時候都是面露期許。
很快,十八個盒子全部展現(xiàn)在明城面前,都沒有上手,明城直接對著其中的十個盒子指了指,那老頭當即把箱子合上。
“四張聚火符,四張治療符,四張輕身符?!泵鞒堑f了一句,老頭當即將十個盒子一一拿起,走到對應的十人面前,從懷里分別掏出十二張符篆遞給這些人。
接到符篆的人面色都有些黯然,剩下的人心中則是緊張不已,畢竟桌上可還有八個箱子。
整個過程明城目光都沒有朝下面的眾人撇上一眼,顯然對他來說只關(guān)心東西,對于眾人的心思根本不在意。
伸手在剩下的八個盒子里摸了摸,明城再次指了指其中的五個,說道:“每種符篆增加兩張。”
老頭將盒子合上,再次走下來將相應符篆交給其中五人。
馬元坐在左手邊的第二位,此時心中狂跳,因為他的盒子現(xiàn)在還是打開的,三分之一的概率,他還是很有把握的,畢竟龍三的兄長可是彩云國的大將軍,加上龍三本身的勢力,找到的這件東西可是不可多得的寶物,為此他屈尊降貴答應了龍三一些條件,甚至在來的路上還不惜答應幫助龍三行那茍且之事。
“剩下的三個盒子里,都是好東西,可惜和我的預期還是有些差距?!泵鞒堑恼Z氣有些失望。
剩下的三人聞言頓時緊張起來。
“當然,為了公平起見,按照此前的約定,我是一定會選出一件東西用破脈丹交換的,不然你們該說我貪墨了你們的東西?!泵鞒抢^續(xù)說道。
“國師言重了?!比嘶炭制鹕淼?。
其他人都是極為好奇,剩下的三個盒子里面到底是什么東西,畢竟自己拿出來的已經(jīng)是自認為絕頂?shù)暮脰|西了,但還是被國師毫不猶豫的放棄,那么這三件物品又會是什么。
明城面露思索,猶豫了良久之后,將手緩緩抬起,徑直朝馬元的盒子里面伸去,這個動作意味則什么所有人都很清楚,不少人都是目光復雜的看著馬元,這老頭摳了一輩子,終于在關(guān)鍵時刻起到作用了,那可是破脈丹啊,即便只是有那么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但至少也讓馬元有了那么一絲可以踏上仙路的機會。
明城的手很慢很慢,似乎還在猶豫,又好像在等著什么,果然,就在他的手要觸碰道馬元盒子的時候,馬元對面的一個老道忽然起身施了一禮,開口道:“國師見諒,既然三件東西都沒能達到您的預期,那吳虛就斗膽,舍下這張老臉,想請國師鑒定一個東西,只是這東西價值幾何,吳虛也不敢確定,所以先前不敢拿出來,就是怕國師怪罪?!?p> 明城會心一笑,淡淡道:“本就是一次普通的交換會,大家有什么東西都不妨拿出來,藏著掖著有違我們尋道的本心啊?!?p> “國師教訓的是?!眳翘撝t恭說道,同時手中遞出一個玉匣,明城身邊的老頭上前接過,將其放在明城的面前。
還沒有打開,眾人就看到明城眉頭一揚,面露一絲喜色。
馬元見狀更是心涼了半截,本以為勝券在握,塵埃落定,沒想到還是出了岔子,這些人果然都不是好東西,既然在國師面前還敢耍這種小心思。
打開匣子,眾人明顯感覺整個房間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明城幾乎是脫口而出道:“醒神丹?!?p> 吳虛聞言這才開口道:“國師既然這么說應該是不錯了,此丹是我從一個云游的老道手中換來的,只是我看那老道形容枯槁,所以不敢相信這真的是醒神丹?!?p> “這丹藥已是仙家之物,如果吳真人愿意,那么我愿意用破脈丹交換?!泵鞒巧裆黠@有些壓抑不住的興奮。
吳虛聞言那還會多說,當即道:“此物能入得國師法眼,已讓吳虛深感榮耀,只要國師不嫌棄,吳虛只當遵從。”
“好?!泵鞒堑脑捯魟偮?,一臉糾結(jié)的馬元也是站起身來,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道:“國師恕罪,馬元手里也有一枚丹藥,此前也不敢確定是何物,馬元冒昧,也想請國師鑒定一二。”
在其他人眼里,馬元這可就是落了下成,套路和吳虛如出一轍,就算是想動點小心思,那也換一個啊,可眾人不知道的是馬元這話說的可是實實在在,他是真不知道這丹藥倒地值不值錢,他很清楚,國師雖然說的隨意,但要誰要是真想那個破玩意來給他鑒定,那是自尋死路,他之所以遲遲沒有拿出,一是在他眼里這丹藥和泥丸也相差不大,如果拿出來怕國師怪罪自己褻瀆之罪,二是他不知道項貞三人的打算倒地是什么,是尋仇還是另有所圖,如果是尋仇,那自己可就被牽連在內(nèi)了,他本想自己如果能得到破脈丹之后,在私下里和國師說明一切,但眼下事情到了這種地步,眼看到手的東西失之交臂,他實在是心有不甘,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yī)了。
“哦,馬真人也有東西,不妨一起拿來看看吧?!泵鞒菍Υ说故呛敛辉谝?,這種結(jié)果正是他想看到的。
馬元的手都有些顫抖,從懷里掏出一枚小指肚大小的黑色丹藥,眾人只是眼睛一撇,當即心中冷笑起來,這馬元只怕是昏了頭了,這樣的東西也好意思拿出來,而且竟然就這樣掏出來,連一個盛裝的盒子都沒有,這東西的價值也就可想而知了。
明城見狀眉頭也是鄒了鄒。
馬元見狀心中更是緊張到不行,甚至在老頭來接丹藥的時候手中一抖,丹藥都是直接掉在老頭的手里,這一刻,馬元的心里忽然有些后悔了,可惜話已出口,事情已經(jīng)成了定局,無法挽回了。
明城接過丹藥,仔細端詳了片刻,臉上也是有些狐疑,開口道:“這丹藥你從何而來?”
馬元心中驚駭,但想到項貞三人的詭異難測的實力,小心開口道:“是在下師門的三個晚輩手里得到的?!?p> 明城聞言,沒有說話,良久之后,這才開口道:“如果我沒有記錯,馬真人的師門在二十多年前已經(jīng)解散了吧?”
馬元聞言,走出一步直接跪了下去,口中連道:“馬元已經(jīng)離開師門二十余年,這些年對其他師兄弟發(fā)生的事情并不清楚,因為這次交換會的緣故,馬元多方打聽,恰遇了這三位晚輩,他們手里卻有當初一位師弟的信物,只是這丹藥,我是真不知道是好是壞,如今褻瀆了國師,還請國師恕罪啊”。
“何罪之有,快起來,我說了這就是一次普通的交換會?!泵鞒堑馈?p> 馬元聞言,有些狐疑的起身,確定國師沒有動怒,這才放下心來,小心落座,死里逃生讓馬元此時對于國師和不和自己交換,已經(jīng)完全不在意了。
“如果我沒有看錯,這丹藥有一層藥衣包裹,精氣內(nèi)斂,不知道是什么丹藥,我也不好判斷價值幾何,不過……如果能多有幾枚,試一下這丹藥的藥效就好了,不知道馬真人手里還有沒有?”
“我那三個晚輩就在外面,我這就去問問。”馬元起身就要出去。
“哦,能傳下如此丹藥,你這晚輩只怕也不簡單,既然也在這里,那就是冥冥之中的緣分,不妨將他們都請來?!泵鞒堑恼Z氣不可置否,馬元只得應了一聲。
“金童,你去把馬大師的三個晚輩請進來吧?!泵鞒菍项^吩咐一聲道。
國師府外面,金童在門口張望了一會喊道:“請問馬大師的三位同門何在?”
廣場上的人聞言面面相覷,和馬元一起來的有六個人,這六人此時正好分列兩堆,龍三不少人都知道,絕不是什么馬元的同門,于是目光都是紛紛朝項貞三人看來。
金童隨著眾人的目光,也很快鎖定了項貞,項貞見狀,對金童微微一禮道:“在下就是?!?p> 金童點點頭,其在外面等候的人則是疑惑不已,這三人一看也和大家一樣,就是跟著長輩來見見世面的,怎么還能有資格進的國師府呢?
很快,金童便帶著三人來到屋內(nèi),項貞平和,離墨雪淡然,楚河則是東張西望,這讓在做的不少人都是心中冷笑,三個涉世未深的小毛孩,見了國師這番模樣,這不是找死嗎。
“你叫什么名字?”明城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對走在最前面的項貞問道,臉上帶著笑,語氣和藹。
項貞拱了拱手,回道:“項吉見過國師。”
明城莞爾一笑,繼續(xù)道:“我聽馬真人說你來至他的師門,這丹藥是你從哪里得到的?”
項貞朝國師手里看了看,又看了看馬元,這才說道:“家?guī)熞彩菬o意之中獲得,具體的晚輩并不是很清楚。”
明城見項貞回答的模棱兩可,便也不再兜圈子,直接問道:“你手里還有多少?”
“我手里還有三枚。”項貞回答道,并沒有如實說。
明城聞言有些失望,僅憑有藥衣包裹,他已經(jīng)能斷定這東西多半是出自官面上的,但如果不能確定丹藥的功效,這價值就不好衡量了,三枚的數(shù)量也不多,如果貿(mào)然用一枚來做實驗,實在有些不值得。
項貞看到國師的模樣,直接道:“來時家?guī)熃淮^,這丹藥雖然談不上是什么絕頂?shù)臇|西,但換一個進入散修聯(lián)盟的資格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