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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異界生活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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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異界生活遇見 鶴臣繁水 15095 2020-04-07 21:0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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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付大老鼠?」

  「硼酸丸子哪里有在賣?用毒藥?!?p>  「對付白鯨?」

  「我心目中的船長典范果然是來自于白鯨記的亞哈船長。用魚鉤?!?p>  「……對付我等尊貴的龍?」

  「因為是奇幻世界所以是有龍的吧,可是真的對上的話保證是束手無策。不過畢竟是一種浪漫,所以其實很想見上一面,這種矛盾心情去吃屎啦?!?p>  「不加多余的修飾就不會講口令嗎?是故意惹人生氣嗎?」

  門像是從內(nèi)側(cè)被踢破似的打開,不過有料到這點的昴早已退到后方所以沒有受傷。氣憤地從喉嚨怒吼出聲的,是個身高比入口還高,有著眼熟禿頭的——羅姆爺。他氣到面紅耳赤,血壓似乎急速狂飆。

  「太多血液沖到腦袋血管會爆開喔。以現(xiàn)代醫(yī)學的角度來看也頗危險?!?p>  「既然覺得對身體不好那就不要惹人發(fā)怒??!搞什么鬼啊你,今天不接待客人,滾吧!」

  「啊——抱歉,這家伙也是我的客人。雖然人很討厭,但就讓他進去吧?!?p>  躲在昴背后的菲魯特滿懷歉意地說,羅姆爺聽到后頹喪地垂下肩膀。沮喪的羅姆爺和吹口哨的昴,菲魯持來回看著他們?nèi)缓髧@氣。

  「小哥,你的個性真的很壞,客氣地說是超級惡劣。進去啰,羅姆爺。」

  穿過垂著頭的羅姆爺身旁,菲魯特以理所當然的態(tài)度進入贓物庫。

  尋求說明的視線被菲魯特忽視,羅姆爺朝昴投以困惑的表情。

  「我行我素的家伙就是這樣,真?zhèn)X筋。丟著我們這樣的一般人不管,對吧?」

  「從用字遣詞下定義那邊重新矯正比較……快點進來?!?p>  仿佛放棄一切的馬虎態(tài)度,羅姆爺縮著巨顆回到屋內(nèi),跟在他背后的昴也受到贓物庫內(nèi)充滿塵埃的空氣歡迎。

  一邊警戒一邊環(huán)視內(nèi)部,很幸運的,沒有發(fā)生艾爾莎或假莎緹拉先等在里頭的事。從容不迫地坐在柜臺上,菲魯特仿佛在自己家一樣擅自倒牛奶來喝。

  「什么嘛,這一瓶冷掉了耶,你都沒熱喔。」

  「太厚臉皮了,神經(jīng)大條耶你。我喝酒就好,老爺爺?!?p>  「你也一樣厚顏無恥啦!不給,絕對不給!」

  大步欺壓地板,巨軀跑到柜臺后方,保護那兒裝酒的木箱不被視線騷擾。內(nèi)心的憐憫油然而生,昴輕笑道。

  「開玩笑的啦。對了,老爺爺,因為浪費了不少時間,所以在離題之前我們快點進入主題吧?!?p>  「我覺得早就跑在岔路上啦……要干嘛?」

  「有玩意想讓你鑒定。為我?guī)淼摹毫餍恰还纼r,證明它的價值給菲魯特看?!?p>  知道是要商談生意后,羅姆爺?shù)幕疑讚饺胝J真。

  羅姆爺看向菲魯特向她確認,看到她點頭后才移回視線。

  老人的眼神傳達出他要什么,昴也從懷中拿出手機。金屬的外觀似乎引起羅姆爺?shù)呐d趣,然后用細膩的動作撫摸放在大到出奇的手掌上像玩具一樣的機器。

  「這就是『流星』。連老朽也是第一次看到……」

  「全世界八成就只有這一個。還有,這個機械格外纖細,所以使用上要注意。要是弄壞我就真的得去死了,是讓一切重來的意思?!?p>  屢次確認外表的羅姆爺,慢慢打開折疊式手機。一開始是啟動音引起驚訝,接著待機畫面誘發(fā)第二次的驚奇。

  「這張畫……」

  「我覺得時機抓得恰到好處。為了夸耀效果,我試著拿菲魯特的一天——來當待機畫面?!?p>  待機畫面是在小巷里拍下的菲魯特。因為是挑選拍得最可愛的照片,加上畫質(zhì)又好所以看起來就像一幅畫。

  羅姆爺頻頻比較照片和在身旁啜飲牛奶的菲魯特。

  「太驚人了,竟然可以畫出如此精細的畫?!?p>  「這可是切割時間封印在里頭的『流星』。人類畫的圖根本不能比吧?老爺爺要不要也來一張?」

  「老朽很有興趣,但卻覺得危險。生命不會被吸走吧?」

  「果然不管在哪個時代、哪個世界,看到照片都會有這種迷信呢……」

  羅姆爺?shù)姆磻喼本拖翊笳龝r代以前的人。昴對他露出苦笑,用「就算拍了也能活到八十歲」當開場白。豎起耳朵的菲魯特反應也很可愛,得到她的許可后讓羅姆爺看先前拍的照片,羅姆爺呻吟道。

  「唔嗯嗯,這的確很嚇人。要老朽來估價的話,圣金幣十五……不,最低二十枚。這個『流星』確實具備這樣的價值?!?p>  商人魂可能受到刺激,羅姆爺?shù)难劬Ω裢忾W亮。

  物品得到以銷贓維生并引以為傲的奇妙專業(yè)人士認證,直接得到價值上的保障。昴自豪地撐大鼻孔看向菲魯特。

  「怎么樣,我的手牌就是這么行。如他所說,是價值超過圣金幣二十枚的好貨。我想用這個以物易物,跟你交換你身上的徽章。」

  「你那張臉有事沒事就那樣,看了真的很火大?!?p>  事情如昴所預料地進行就不有趣了,菲魯特一臉不高興。但即使如此,自己內(nèi)心發(fā)暖的事是無法取代的吧。

  「哼,那個『流星』可以換錢這一點獲得了保障,坦白講我很高興。二十枚圣金幣這價格也毫無疑問,你的手牌我了解了?!?p>  「對吧!?那么,交涉成立啰。販售貨品是那邊的工作,加油!這樣一來事情就結(jié)束了,接下來先喝一杯慶祝大家都做成生意吧!」

  昴快步走向菲魯特,伸出手索求徽章。但菲魯特卻委婉地從上方將他的手掌推回去。

  「等一下,干嘛這么急?」

  「人生有限,每一秒都很重要,我想極力節(jié)省不浪費……」

  「啊——夠了夠了,那種事不重要啦,我是說……」

  菲魯特瞇起紅眼,冷淡的態(tài)度突然直搗黃龍。

  「說起來,小哥你為什么會想要這個徽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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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呃。呼吸不自覺地堵塞,被看到這樣的反應,昴領(lǐng)悟到自己的失策。

  現(xiàn)在才更該發(fā)揮剛剛那種俏皮話才對,但嘴巴卻說不出話。

  昴的沉默令菲魯特一邊的嘴角微微上揚。

  「委托我的大姊也不想說,小哥你也是嗎?」

  「……原本偷竊就是上不了臺面的事,不管是誰私底下都有見不得光的理由啦?!?p>  「不過你的理由特別黑呢。唉呀,冷靜點思考,從旁搶奪別人委托偷竊的物品實在很可疑耶。」

  宛如貓咪玩弄獵物般殘忍,萊魯特反覆進攻。

  「這個徽章到底是什么?其實它比外表還要有價值吧,所以才會大家都想要。也就是說,這玩意可以換到比『流星』還要多的錢?!?p>  「慢著,菲魯特,你那種想法很危險。順著話題走向大概猜得出來你會說什么,用電玩腦就知道……總之我是認真地要你打消那念頭?!?p>  看到菲魯特的守財奴計量表不斷攀升,昴邊冒冷汗邊制止。交涉繼續(xù)拖延下去,等著大家的就是BAD END的命運。

  「可以換二十枚以上的圣金幣,用這個成交就對了,不要再貪求更多!艾爾……委托你的家伙最多只能出二十枚圣金幣,她的財力就這么多而已!」

  「為什么你連那個都知道?」

  「呃……」

  「說溜嘴了吧,你也是相關(guān)人士。」

  我只是有「死亡回歸」所以才知道,要是能這樣主張就輕松了。

  然而,就算真的這么解釋,也沒有讓人信服的證據(jù)。

  菲魯特加深眼中的疑惑,看來昴的話在沒有對證的情況下,對她而言已經(jīng)毫無相信的價值了吧。事已至此,只能用蠻力奪走她手中的徽章。

  「要是那么做的話,那個肌肉爺爺會來亂……」

  「會被修理得很慘喔,小子。對比你小的姑娘這么無情。」

  「她是你啟蒙的吧?厲害到叫人想哭?!?p>  如果訴諸暴力,鐵定會被羅姆爺揍死。

  就算真的成功搶到,跑步速度也贏不過菲魯特。昴見過菲魯特移動時快得跟風一樣,根本就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菲魯特,拜托你……」

  「拜托也沒用。我認同你是交涉對象,但是沒問過委托人的意見就擅自賣出貨物太不公平了。如果說出徽章真正的價值,準備相應的報酬那就另當別論?!?p>  逼問的瞳孔里沒有絲毫同情或慈悲。

  少女的雙眸拼命想從昴的態(tài)度中挖出真實。但是昴想要徽章的理由和艾爾莎不同,單純只是為了報恩。

  菲魯特也知道昴拼命交涉的理由,是為了某個人。

  昴憋氣,然后說:

  「我會想要徽章……是因為想要還給原本的持有人?!?p>  「——啥?」

  所以,吐露真心就是昴的所有誠意。

  「我想還給失主,所以才想要那個徽章。就這樣?!?p>  面對瞪大眼睛的菲魯特,昴抬起頭重復說了一遍。

  紅色雙眸閃耀著敵意恐嚇昴,昴接受這威嚇保持沉默。沒有從容不迫的使壞,只有滿懷誠意的低頭。

  「……菲魯特,這小子看起來不像在說謊?!?p>  「羅姆爺,不要連你都被騙了。這一定是開玩笑吧?還給失主?不惜花大錢向偷東西的小偷買回來耶?愚蠢透頂。倒不如帶一個衛(wèi)兵來逮捕我,這樣不就解決了嗎?」

  這個辦不到。假莎緹拉對于遭竊一事,說什么也不肯讓衛(wèi)兵介入,所以昴才會拒絕萊因哈魯特主動說要幫忙的好意。

  違背假莎緹拉意愿的事,昴做不出來。

  這就是昴能竭力做到的誠意,也是他回報救命之恩的答案。

  「要撒謊也編個好聽一點的,就算你一臉認真我也不會被騙。不然的話,我……沒錯,我不會被騙的。」

  「菲魯特……」

  像要揮別什么,菲魯特擠出沙啞的聲音。

  擔心的羅姆爺知道她的心思吧?他的表情很沉痛。

  只是從那頑固的態(tài)度看來,可以知道菲魯特在禁止自己變心。

  也就是說,交涉以失敗告終。

  「——是誰?」

  就在這時,羅姆爺改變表情,瞪著贓物庫的入口。

  因交涉決裂的沖擊而呆掉的昴,對羅姆爺?shù)脑掃t了半拍才反應。

  「可能是我的客人,不過有點早。」

  菲魯特走向大門,怒氣未消的她將手搭上門把。

  昴察覺到急速上涌的焦躁感。

  贓物庫、敲門聲、菲魯特的客人——符合這些條件,導出的答案只有一個。

  「——不能開,會被殺的!」

  比預定的早到。窗外照進來的光線角度還很高,要說日落的話光芒還太強烈。

  在第一次和第二次的世界里,絕望都是在日落之后來臨。

  因為還有時間所以沒放在心上,但真的來得太早。

  ——我還沒完成任何一個改變世界的條件。

  制止的聲音根本趕不及,菲魯特用力推門。開啟的門外,夕陽光芒照射進來微微地驅(qū)散了贓物庫的昏暗。然后……

  「——我不會突然做出動手殺人這種事。」

  繃著臉嘟起嘴唇的銀發(fā)少女踏入倉庫。第五章『從零開始的異世界生活』 1

  「太好了,你在這。這次不會再讓你逃走了?!?p>  踏進來的少女——假莎緹拉令菲魯特說不出話,只能后退。

  菲魯特的表情很惱火,氣憤得扭曲嘴唇。

  「你這女人真纏人,也該死心了吧。」

  「非常遺憾,我是不可能放棄的?!蠈嵰稽c,我就不會對你怎么樣?!?p>  面對咬牙切齒的菲魯特,假莎緹拉的聲音極為冰寒。

  倉庫的氣氛朝危險的方向改變,昴忍不住發(fā)抖。

  ——為什么假莎緹拉會來這里

  才剛傍晚而已。在第一次的世界里,傍晚的時候連貧民窟的入口都還沒到,抵達倉庫應該是在太陽完全下山之后。

  「難道說如果沒有我,她其實可以這么早就到?」

  就算沒有觸發(fā)在巷弄內(nèi)治療昴的事件,莎緹拉憑自己就能抵達這里。

  穿越時空后再次證明了自己有多廢,心情低落到說不出話來。

  事態(tài)拋下倍感空虛的昴,片刻都在進行。

  后退的菲魯特已經(jīng)從房間中央移動到更里頭,假莎緹拉以自然的動作替換成堵住大門去路的姿勢,手掌朝向這里。

  空氣中響起微微破裂的聲音,因為假莎緹拉正以手掌為起點施放魔法。她擅長的是冰屬性魔法吧,空中產(chǎn)生冰柱,室溫跟著下降。

  「我的要求只有一個。把徽章還來,那是很重要的東西?!?p>  飄在空中的冰柱共有六根,尖端都圓圓鈍鈍的,重視的不是銳利而是重量帶來的威力。然而,要是命中的話,毫無疑問會造成猛力擲小石頭也無法比較的傷害。

  當然,自己也被列入攻擊目標。冷汗直流的昴,怕會刺激到她只能默默地注視。

  「……羅姆爺?!?p>  「別動。不但帶了麻煩事,連麻煩的人都帶來啦,菲魯特。」

  面對平靜的呼喚,羅姆爺繃緊巨軀搖頭回答。

  羅姆爺?shù)氖种胁恢螘r已握著棍棒,但握著棍棒的豪腕卻不是很可靠。似在迷惘又像困惑,握著的手反覆張開又握住的動作。

  「你不會是在干架前就先認輸啦?」

  「若只是區(qū)區(qū)魔法師老朽也不會退縮……但這個對手很棘手?!?p>  告誡挑釁的菲魯特,羅姆爺瞇起灰色眼睛,盯著假莎緹拉。

  他俯視假莎緹拉的雙眸——里頭充滿強烈的警戒和敬畏。

  「小姐……你是妖精吧?」

  羅姆爺顫抖嘴唇發(fā)問。聽到問話內(nèi)容,昴忍不住抬起頭。

  推測她是妖精只對了一半。昴在第一次的世界里,聽她親口說過自己的身分。

  面對羅姆爺?shù)陌l(fā)問,假莎緹拉閉目須臾,然后小口吐氣。

  「對了一半——我的妖精血統(tǒng)只有一半?!?p>  沉痛告白的口吻,令昴皺起眉頭。

  不過,剩下的兩人卻對假莎緹拉的告白產(chǎn)生很大的反應。菲魯特的反應格外劇烈,她邊扭動身體邊后退。

  「半妖精……而且還有銀發(fā)?。磕鞘恰?p>  「只是剛好而已!……我才覺得麻煩呢?!?p>  昴雖然聽不懂對話,但多少能感受到假莎緹拉是很不情愿的。

  但是,假莎緹拉的否定還不到解除菲魯特警戒的地步。不僅如此,菲魯特把臉轉(zhuǎn)向在場卻沉默的昴,紅色的雙眸充斥敵意。

  「小哥,原來你是來引我上鉤的?。俊?p>  「什么?」

  「還給失主。講那么奇怪的話,我就覺得很可疑。不讓我跟居民灑錢要他們礙事也是你的戰(zhàn)術(shù)吧?原來你們是同伙!」

  菲魯待灌注怨懟的追問,令昴知道她誤會了。

  但另一方面,他也看出了假莎緹拉能在短時間內(nèi)趕到贓物庫的原因。

  原本假莎緹拉是沒辦法在這個時間點抵達這里的。因為被菲魯特雇用的貧民窟居民會出面妨礙,拖累延遲假莎緹拉的腳步。

  但昴催促菲魯特的行為導致拖延時間事件沒有發(fā)生,于是假莎緹拉就直接來到這里。

  菲魯特的質(zhì)疑并非真實,但卻碰到了一角。而事實上,狀況正偏向昴期望的方向。要說真心話的話,昴是想親手拿回徽章,再還給假莎緹拉好獲得贊賞,但如果失主直接討回的話就不需要自己多事。

  要是能完成這條路線,也可說是不錯的策略吧。但是……

  「……?什么意思?你跟他不是同伴嗎?」

  看到菲魯特和昴的不和,假莎緹拉出聲發(fā)問。

  假莎緹拉困惑的態(tài)度,讓菲魯特嗤之以鼻笑道:

  「哈!不用演戲了,被逼到絕境的是我。你就堂堂正正拿回徽章,取笑我的愚蠢吧?!?p>  「太低聲下氣了吧。形勢只是對你有點不利就這么夸張。」

  「你就直說我著了你這個大小姐的道好了。啊——可惡,我被騙了!」

  粗暴地抓金發(fā)咂嘴的菲魯特,和對她那毫無少女氣息的態(tài)度皺眉的假莎緹拉,兩人之間微妙的誤會和險惡的氣氛令昴屏息,不由得視線游移。

  然后,昴注意到——假莎緹拉的左胸,有紅色的花飾在搖晃。

  「啊——」

  至今自己猶豫不決的一切,全都變成蠢事。昴忍不住發(fā)笑。

  假莎緹拉嚴厲的表情和態(tài)度,讓昴想起上一回被拒絕的經(jīng)驗而遲疑膽怯。但是,不管世界重來幾次,假莎緹拉的善心都沒有改變。

  ——幫助迷路女孩的證據(jù),證明了這一點。

  「好啦好啦,事情變得有點復雜了,不過不是剛好嗎?菲魯特就乖乖把徽章還人,然后莎提……你拿到了就快點離開這里,小心保護好別再被偷了?!?p>  「為什么突然這么親切?我完全無法釋然……」

  「無法接受的還有我。小哥,你到底是想怎樣?」

  雖然試圖轉(zhuǎn)變氣氛,但卻被混亂中的兩人集中炮火猛攻,說服因此失敗。昴用眼神向羅姆爺求救,可是……

  「敵人是魔法師的時候別魯莽亂來,急躁會誤事的?!?p>  被要求當心,但當心的點卻不一樣。真是沒用的老頭。昴壓抑內(nèi)心咋舌,歪頭思索該如何應付兩名女性的嚴厲視線。

  這時候——猶如滑行一般,黑色影子悄悄移動到銀發(fā)少女背后。

  「——帕克!防御?。 ?p>  嫣然的微笑化為影子接近,朝灑著滿頭銀發(fā)的白色頸項攻擊,動作輕柔地像是在涂抹。剎那間,少女的頭顱在昴瞪大的雙眼前飛起。

  ——原本的未來應該是這樣發(fā)展吧。

  清脆的聲響。不是鋼鐵切斷骨頭的聲音,而是宛如鋼鐵擊碎玻璃的聲響振動耳膜。假莎緹拉微微前傾,后腦杓展開了一道藍白光輝的魔法陣。

  魔法光輝止住刀刃前端,勉強保住銀發(fā)少女的性命。

  假莎緹拉跳開后回頭。在飄逸的銀發(fā)間,站著一只灰毛的小動物。粉紅色的鼻子得意地哼哼作響,帕克瞥向昴。

  「好驚險,真是千鈞一發(fā)呢,得救了?!?p>  「贊啦,帕克!得救的反而是我們,謝啦。」

  面對小貓豎起拇指的動作,昴也跟著激動地豎起拇指。

  現(xiàn)在太陽還沒下山——也就是說,假莎緹拉的強力后盾還在上班。

  雖說看到就馬上出聲,不過帕克的防護網(wǎng)比想像中還來得扎實。

  然后,奇襲被防御的襲擊者說:

  「——精靈,是精靈啊。呵呵呵,太棒了,我還沒剖過精靈的肚子呢?!?p>  兇刃舉至面前,神情一臉恍惚。是眼熟的殺人鬼——艾爾莎。

  突如其來的造訪者,讓昴和假莎緹拉同時警戒。但先對艾爾莎有所反應的卻是其他人。

  「喂!你想怎樣!」

  大聲叫喊,往前踏出一步破口大罵的人,是菲魯特。

  菲魯特指著艾爾莎,從懷中取出徽章。

  「你的工作應該是來跟我買這玩意吧!竟然想把這里化作血海,你是不是搞錯了?。俊?p>  「購買被偷的徽章確實是我的工作,但把失主帶來生意就不用談了。所以我決定變更預定?!?p>  氣得滿臉通紅的菲魯特,在艾爾莎被殺意浸潤的注視下倒吞一口氣。艾爾莎憐愛地俯視菲魯特的恐懼。

  「殺光在場所有有關(guān)系的人,之后再從血海里頭回收徽章?!?p>  露出慈母的微笑,冷酷地告知后她歪了一下頭。

  「——是你沒能圓滿完成工作,就算被砍死也無話可說。」

  「——唔!」

  菲魯特的表情痛苦,那是有別于恐懼的感情。

  不知道艾爾莎的話觸動了她哪根心弦。雖然不知道,但那成了觸怒昂的原因。

  「王八蛋,不要開玩笑了——??!」

  他忘記實力差距對艾爾莎大聲怒吼。

  艾爾莎貌似驚訝地看向昴,菲魯特、羅姆爺和假莎緹拉也不例外。但最震驚的不是其他人,而是昴自己。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氣到發(fā)狂。

  因為不知道,所以他決定任由情感泉涌,全部一吐為快。

  「欺負這么小的孩子有什么好高興的!你這個喜歡腸子的虐待狂女人因為預定亂了就整個翻桌全部取消,你是小孩子嗎?給我珍惜生命!你不知道被開膛剖肚有多痛吧?我可是清楚得很??!」

  「……你在說什么?」

  「讓自己內(nèi)在出乎意料的正義感和俠義之心彈劾這個世界的歪理啦!對我來說的歪理,就是放任你在這個狀況下為所欲為!」

  聽完昴意義不明的吼叫,艾爾莎難得厭倦似地小聲吐氣。被艾爾莎莫名的態(tài)度傷害,昴就著口沫橫飛的氣勢大喊:

  「好,爭取時間結(jié)束——上啊,帕克!!」

  「真是難看得想留給后世觀賞呢。就順應你的期待吧。」

  飄飄然的聲音回應用力跺腳的昴。艾爾莎驚覺不對,抬頭觀望。

  在她站著的時候,周圍被超過二十根、前端尖銳的冰柱包圍。

  「我還沒自我介紹呢,小姐。我的名字是帕克——只有名字也好,帶著赴黃泉吧。」

  接著,來自全方位的冰柱宛如炮擊般撞向艾爾莎全身。

   2

  「——!」

  交錯的冰柱掀起白霧,在低溫風暴中蓋住穿著黑色大衣的身影。

  冰柱的速度遠遠超越在巷弄內(nèi)看到的速度,勉強才能用肉眼追上命中的瞬間。銳利的前端可以輕易貫穿人體,鮮血會染紅透明的彈頭吧。

  而且冰柱實際算來少說有二十根,命中的話勢必會受到致命傷,但是……

  「干掉了嗎???」

  「為什么這時候要說那種臺詞——!?」

  明明之前都保持沉默,卻在關(guān)鍵時刻用最討厭的話插嘴的禿頭。

  像是呼應昴的叫喊。

  「——還好有事先準備。原本我嫌太重不想帶,但穿著來是正確的?!?p>  仿佛劃破白煙,艾爾莎舞動黑發(fā)跳進視線里。

  揮舞庫克力彎刀,踩著身輕如燕步伐的身體未見負傷。脫去披著的黑色大衣后,全身就只爽著黑色緊身衣,除此之外跟方才看起來沒什么兩樣。

  「該不會那件大衣本身就很重,所以脫掉后動作變靈活了!?」

  「那樣解釋也很有趣,不過事實更單純。我的大衣是用僅能驅(qū)魔一次的術(shù)式織成的,所以才撿回一命。」

  禮貌地回答完昴的疑問,艾爾莎放低姿勢,架刀朝正面沖刺。

  刀刃直指剛放完大招的假莎緹拉。

  彎刀筆直地刺向假莎提拉的胸膛。昴忍不住要叫出聲來。

  但是——

  「不要小看使用精靈術(shù)的人,與之為敵是很可怕的?!?p>  假莎緹拉雙手在胸前合十,在正面展開多層冰盾,輕而易舉地擋下艾爾莎的彎刀。被擋住一招的艾爾莎立刻后滾翻回避。

  宛如追著艾爾莎,地面接連插下尺寸較小的冰柱。

  追擊的人是站在銀發(fā)旁邊,猶如指揮者揮舞手臂的帕克。

  「分開攻擊和防御的工作——實質(zhì)上是二對一的狀態(tài)?!?p>  「那正是精靈使者的麻煩之處。一方攻擊另一方防御,一方可以視情況用簡單的魔法爭取時間,另一方就施放大招……所以很難纏。因此戰(zhàn)場上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遇到精靈使者就放下武器和錢包快逃吧?!弧?p>  站在感嘆的昴身旁,緊握棍棒的羅姆爺語重心長地低語。

  聽了這話昴老實點頭。原來如此,精靈術(shù)師的連招沒那么輕易瓦解。

  「是說,老爺爺你打算做什么?」

  「逮到機會就幫妖精姑娘一把,敵人似乎還沒察覺。」

  「慢著慢著慢著慢著給我慢著!打消這念頭——你絕對只會變成絆腳石,落得右手和脖子被砍斷的下場,所以給我老實待著不要動!」

  「不要說那么不吉利的話,講得好像真的會被砍斷似的!」

  實際上,是真的看過兩次被砍下來的場面,所以說出來才充滿真實性。在別的次元被一刀兩斷的感覺傳過來了嗎?羅姆爺按著手臂和脖子。

  在對話進行的期間,戰(zhàn)斗依舊持續(xù)著。

  詼諧規(guī)勸羅姆爺?shù)牧硪环矫?,事實上如火如荼的激?zhàn)根本沒有見縫插針的機會。

  ——無數(shù)的冰塊接連出現(xiàn),盡情自在地在室內(nèi)飛舞。

  然而,置身在那樣的冰塊暴力中,艾爾莎的動作遠遠超越了人類領(lǐng)域。

  旋轉(zhuǎn),身子貼地到像趴在地面,有時無視重力在墻壁上奔跑閃避。若判斷即使如此也無法躲開,就用別刀擊碎冰塊,粉碎白色結(jié)晶使之煙消云散。以壓倒性的技術(shù)應付對手的攻擊,戰(zhàn)斗技巧精湛得無與倫比。

  「你很習慣戰(zhàn)斗呢,明明是女孩子?!?p>  艾爾莎的表現(xiàn)只能用神技來表達,連攻擊她的帕克都不禁感嘆。

  「唉呀,我好久沒被當成女孩子對待了呢。」

  「在我看來大部分的對手都像嬰兒。不管怎么樣,你實在很強,強到很可憐?!?p>  「能被精靈夸獎真是不敢當。」

  老實為稱贊歡喜,艾爾莎的彎刀同時擊碎圍剿過來的冰塊。

  發(fā)射出去的冰塊數(shù)量應該已經(jīng)將近上百,但除卻一開始的先發(fā)攻擊外,沒有一發(fā)能夠直接命中艾爾莎的身子。

  「繼續(xù)用這種數(shù)量進行消耗戰(zhàn)的話就能贏……但我很不安?!?p>  「那個黑衣姑娘的動作非比尋常。話雖如此,可別以為二對一就不會輸……精靈可以現(xiàn)身至何時方是勝負關(guān)鍵,沒了精靈形勢就會一口氣逆轉(zhuǎn)?!?p>  「嗚哇,你說得對……差不多要五點了吧!?」

  在第一次的世界里,帕克是在日落后再過一下子才入睡。

  戰(zhàn)斗自傍晚開始,雖然還沒過多久,但像這樣使用魔法進行消耗戰(zhàn),不就是在大量耗用儲存起來的瑪那嗎?

  「好不容易快樂起來,要是心思不放在這可就無聊了?!?p>  艾爾莎一邊扭轉(zhuǎn)身體避開冰柱一邊低喃,肯定了昴的掛念。接收她的話,帕克用手輕彈自己的胡須。

  「受歡迎的雄性真是辛苦,因為女方都不讓人睡。不過熬夜對皮膚不好喔?!?p>  將艾爾莎的挑釁四兩撥千金,但帕克的話卻不帶否定。

  果然快到極限了嗎?焦躁感燒灼昴,不過艾爾莎的動作突然停住。

  帕克用黑溜溜的眼珠靈巧地朝不動的艾爾莎眨眼。

  「差不多也該落幕了,同樣的戲碼也看膩了吧?」

  「腳嗎——」

  正要踏出去的瞬間,艾爾莎身子前傾無計可施。她的右腳被黏在凍結(jié)的地板上。

  破裂的冰塊碎片落地累積,達成絆住艾爾莎腳步的任務。

  「我可不是漫無目的地亂灑冰塊喲,喵?!?p>  「……中你的計了?」

  「這是經(jīng)驗的差距,但我還是不得不稱贊你。晚安?!?p>  帕克挺起胸膛,在少女肩膀上的小小身體微微搖晃。

  簡直就像是施展必殺技的姿勢,雙手前伸,然后集中至今未曾使用的最大等級魔力——被照射的昴也看見了。

  魔法已不再是冰的形狀,單純是以純粹的破壞能量發(fā)射出去。

  藍白光線凍結(jié)路徑上的一切,一口氣將贓物庫染成白色。

  能量穿越艾爾莎射中贓物庫入口。搖搖欲墜的大門被擊飛,凍結(jié)的余波超乎水準,波及到外部。

  極光通過之后只留下結(jié)冰,贓物、家具和柜臺全都被連根冰進凍土之中。

  當然,要是被直擊的話,人類也免不了變成冰雕。

  不過——

  「騙人的吧……」

  「不是騙人的喔。啊啊,太棒了,我還以為會死呢?!?p>  那是指直接命中的話。

  「……你畢竟是女孩子,這種作為我沒辦法佩服?!?p>  絕招被閃掉,但帕克說的話卻不包含超出字面的憤怒。他的口氣是純粹不滿艾爾莎的行為本身。

  ——血液滴在凍結(jié)的地板上,微微冒著蒸氣。連昴都看到了。

  鮮血的源頭是艾爾莎的右腳。稍微偏離冰結(jié)魔法路徑,光著腳站立的她,右腳正在大量失血。

  這也難怪,畢竟她的右腳腳底板被整個削掉。

  「忙中有錯,不小心切掉了,不過剛剛真危險。」

  「就算是那樣,也很痛吧?!?p>  「嗯,是啊,好痛喔。不過太棒了,這就是活著的感覺,而且……」

  在帕克關(guān)懷的語言下,眼神恍惚點頭的艾爾莎毫不猶豫地將冒血的腳用力壓在旁邊的冰塊上。空氣的龜裂聲讓艾爾莎的喉嚨響起艷麗的音色,緊接著又揮舞刀子削砍冰塊表面。她就這樣用冰塊堵住腳底,完成粗暴的止血法。

  「動起來有點不順,不過夠了?!?p>  敲著硬質(zhì)的腳步聲,穿上冰靴的艾爾莎笑得越發(fā)愉悅。

  毫不避諱自殘的戰(zhàn)斗成癮癥,已經(jīng)讓昴震驚到說不出話來,但打擊最大的是與她為敵的假莎緹拉。

  「帕克,還行嗎?」

  「抱歉,我好想睡,有點小看她了。瑪那用完我就會消失。」

  回應少女低聲問話的帕克,聲音首次失去從容。

  銀發(fā)旁邊,站在肩膀上的小貓——身體發(fā)出微弱的光芒,看起來模糊不清到仿佛要消失,這意味著時間到了。

  「再來我自己會想辦法,你今天先休息吧,謝謝?!?p>  「要是你有什么萬一,我會遵從契約。如果很緊急,就算擠出歐德也要叫我出來。」

  留下忠告,帕克的身體突然霧化消失。

  昴咬唇看著他脫隊。但是,有人比昴更失望沮喪。

  「——啊啊,消失了,這真是太遺憾了?!?p>  正是方才以命相搏的艾爾莎。

  重新掄起庫克力彎刀,艾爾莎踩著高亢的腳步聲走向假莎緹拉。

  與之敵對的假莎緹拉周圍陸續(xù)出現(xiàn)冰柱,但數(shù)量和帕克相比減少許多。

  即使對上機動力減弱的艾爾莎,勝算也只有五成吧。

  「差不多了,不能只是在旁邊看著。」

  眼見狀況不利,羅姆爺握緊棍棒嚴正以待。

  「勝算有多少不知道,但既然默默地看著只是錯失機會的話……你知道的吧,菲魯特?!?p>  「知道了啦,我不會逃的,也該是有所作為的時候了?!?p>  一開始被艾爾莎恫嚇之后就沒再說話的菲魯特開口了。

  她站到羅姆爺身旁,看向昴。

  「剛剛那個……有點得救了?!?p>  「——?。俊?p>  「只有一點點而已喔。是說,不準說我是小孩子,我好歹也十五歲了,和小哥你差不多吧?!?p>  「……我今年十八,可以開車也可以結(jié)婚了。」

  「看不出來!太娃娃臉了吧你,稍微在臉上刻畫一下人生啊?!?p>  ——以平凡生活為口號,一直悠然自得地活在治安良好的日本。

  被人嘲笑沒有覺悟,昴窩囊地垂下頭。

  現(xiàn)場最弱的人是自己,而且欠缺的還不只是戰(zhàn)斗力。

  「腳抖到不會動……這就是所謂的覺悟不夠?!?p>  論有沒有參加資格之前,昴根本就無法和這場戰(zhàn)斗扯上邊。

  羅姆爺有腕力,菲魯特有腳力,假莎緹拉還能靠魔法君臨戰(zhàn)斗。但艾爾莎的異常卻凌駕于他們之上。而現(xiàn)在……

  「開始失勢了。」

  羅姆爺?shù)闹攸c感想說明一切。

  盡管冰塊彈幕毫不停歇地施放,但在艾爾莎的劍舞面前全都被打個粉碎。以冰盾防御艾爾莎宛如舞蹈的斬擊,假莎緹拉施以連擊,同時冰凍腳下滑行,以毫米之差回避攻擊。然后再度用冰柱彈幕拉開距離,但無法否認已居于劣勢。

  要改變狀況,勢必要有援助。

  「上啰——!」

  和昴想的一樣,羅姆爺大吼一聲之后加入戰(zhàn)線。

  舉起的棍棒虎虎生風地揮下,艾爾莎蹲下閃避,棍棒稍微碰到她后腦杓的頭發(fā)。

  「唉呀,硬是加入舞蹈中,太不知趣了。」

  「這么想跳的話老朽就讓你跳個夠!來,跳用力一點!」

  帶刺的棍棒往前推進,攻擊范圍由線轉(zhuǎn)點。奇特的攻擊立刻朝艾爾莎的喉嚨沖過去——結(jié)果卻讓羅姆爺喉嚨僵硬。

  「這、這怎么可能——?。 ?p>  「因為你力氣大,所以我才做得來喲?!?p>  艾爾莎輕巧地站在挺出的棍棒前端。

  唯有具備超現(xiàn)實的平衡感,才能完成的技藝。在絕妙的均衡瓦解之前,艾爾莎的刀朝旁一揮。

  位置高度在羅姆爺?shù)念~頭。直接命中的話,腦袋就會被砍飛。

  「休想稱心如意!」

  鏘!投擲出去的小刀敲中橫斬。

  來自正下方的沖擊稍稍打亂了艾爾莎刀刃的動作,刀腹高速打中巨軀的頭部。一聲鋼鐵擊中骨頭的沉響,羅姆爺?shù)纳眢w像反彈一樣倒下。

  「壞孩子?!?p>  「——啊?!?p>  輕盈落地后,艾爾莎轉(zhuǎn)身用視線看向菲魯特。

  解救羅姆爺免受致命一刀的,是菲魯特帶在身上的小刀。本來是瞄準艾爾莎的手臂吧,在危機時刻鎖定的目標竟如此天真。

  這次的情況,可以說是勉強救了羅姆爺一命。

  「沒有覺悟也沒有戰(zhàn)力,既然如此,就該躲在屋子角落縮得越小越好?!?p>  踏步聲高高響起,艾爾莎的黑影像滑行一樣瞬間來到菲魯特眼前。

  羅姆爺被打中頭部昏了過去,假莎緹拉拉開距離結(jié)果反而趕不及援救。而菲魯特又處在被蛇盯上的青蛙狀態(tài),完全無法動彈——

  「嗨咿噠啦——??!」

  能夠在瞬間從旁抱住她身體的,只有縮在旁邊的膽小鬼。

   3

  朝菲魯特的腰部飛撲過去后,抱著輕小的身體在地面打滾。

  撞擊到地面之前,鋼鐵掠過后腦杓的觸感叫人寒毛直豎。但懷中的重量就是勉強自己的理由,他順勢滾動拉開距離。

  艾爾莎一臉驚訝地凝視立起單膝回過頭的昴。仿佛從艾爾莎那兒取得一分,昴用痙攣的笑容夸耀勝利。

  「你沒事吧?。课液芷疵?,所以就算碰到奇怪的地方請別追究啰?。俊?p>  「你不講話我本來會老實道謝的。是說,為什么救我?」

  「不知道啦!身體自己動起來了!就算講了你也不知道,反正欠你的我還了!給我記??!」

  放開菲魯特,昴握緊拳頭。

  在第二次的世界里,菲魯特從艾爾莎的兇刃下救了昴。雖然那個記億在這個世界毫無意義,但還是還了這份恩情。

  ——蒙受的恩情不會消失,還有該做的事也是。

  「你給我聽仔細了,菲魯特。從現(xiàn)在開始,我會跟羅姆爺一樣用赴死的態(tài)度爭取時間,說什么都會做出一個空隙,你就抓緊時機全力逃跑,好嗎?。」

  「——!不好啦!你是要我夾著尾巴逃跑嗎???」

  紅色雙陣仰望,昴湊近臉接受這惡狠狠的瞪視。

  而且沒有看漏在昴的氣概下,菲魯特瞬間膽怯的表情。

  「沒錯,就是夾著尾巴逃跑。其實可以的話,我本人想擔任這個角色,因為我一秒都不想待在這種暴力空間內(nèi)?!?p>  昴用力撫摸眼前少女的金發(fā),深吸一口氣。

  「不過,你十五歲我十八歲,你八成是我們之中年紀最小的。既然如此,當然選擇生存機率最高的你,這很正常?!?p>  「什、什么嘛……別開玩笑了,你明明到剛剛都還在發(fā)抖耶!」

  「剛剛是剛剛,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我現(xiàn)在沒在發(fā)抖就好了!總之,我會在回想起恐懼不能動彈之前先動手。所以說,你要快點逃跑?!?p>  按住還想反駁的菲魯特的額頭讓她安靜,昴一邊伸展身體一邊站起來。倒在腳下的是羅姆爺放手的棍棒,雖然很重,但不至于揮不動。

  正面是在假莎緹拉的冰之彈幕中舞蹈的艾爾莎,她的動作毫無窒礙。原本就沒有實戰(zhàn)經(jīng)驗的昂,根本就不知道那個超人有沒有露出破綻。能做的就只有在確認到艾爾莎的意識離開兩人時,不出聲地進行奇襲而已。

  一根格外大的冰柱被斬落,在昴的身影完全進入艾爾莎視野死角的瞬間,連呼吸都忘記的昴飛奔過去,把棍棒用力朝下?lián)]舞。

  發(fā)揮出火場精神的怪力,棍棒的速度超乎想像,切開風直直朝艾爾莎的后腦杓過去——

  「——狙擊的時機很完美。不過漏出太多殺氣,根本是叫人注意你,可惜啊?!?p>  「殺氣嗎!誰知道要怎么藏啦!」

  對于來自正后方的打擊,艾爾莎用刀鋒敲擊棍棒,使軌道偏離進而閃避。在那瞬間,昴齜牙例嘴地吶喊。

  「就是現(xiàn)在!沖啊,菲魯特——?。 ?p>  「——?。 ?p>  像反彈一樣,菲魯特矮小的身軀乘風奔馳。

  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橫過室內(nèi),化為風的少女沖向出口。

  「你以為我會讓你走嗎?」

  從旁阻擋菲魯特急馳的,是艾爾莎從懷中拔出扔過去的刀子。

  回報菲魯特剛剛礙事的一刀,造型簡單的刀子筆直地射向菲魯特的背部。但是……

  「想讓她走的人可是我!」

  昴踢起旁邊的桌子。扔出去的刀子被飛起的破爛桌子打到,全都放棄了任務。

  「我超強!不過腳尖比想像的還要痛……噗呼嘎嚕?。俊?p>  是火災現(xiàn)場的怪力,還是死了三次都沒覺醒的覺醒時刻終于到來?

  然而,他的側(cè)頭部被修長的腿踢飛,贊美自己的話語中斷,整個人用力撞向墻壁。在強大的威力下暈頭轉(zhuǎn)向,昴吐出遲來的痛楚和鮮血的味道。

  「真難得我會有點火大?!?p>  「火大是嗎?太爽了!哈哈哈——活該啦你,讓一個人逃掉了吧!」

  站起來后擺出豪氣萬千的姿勢,昴為了吸引艾爾莎的注意力不停煽動挑釁她。似乎察覺到他的意圖,艾爾莎微笑,逃跑的菲魯特完全被摒除在她的意識外。

  「好啊,就稱你的意吧。相對的,可別讓這支舞無聊了?!?p>  「事先聲明,和我跳舞可要有覺悟,我沒啥教養(yǎng)步伐都踩得很用力。」

  從嚴重撕裂的嘴巴吐出血塊,昴重新握住沒有放手的棍棒。

  機會少得可以,只有在迎擊接近的艾爾莎時才要灌注心力揮擊。

  「別忘了我這個對手!」

  冰之飛石從背后急襲。

  看都不看后面就舞刀擊墜每一顆石頭。艾爾莎超越人類的感官,令昴無法再多嘴快舌。

  「這場游戲也差不多看膩了……但似乎還能再取悅我?」

  問話低沉,微笑帶著血色??吹桨瑺柹钊吮臣拱l(fā)寒的笑容,昴瞥向假莎緹拉,兩人目光交流。

  「如果有藏著什么真正的力量,我覺得趁現(xiàn)在使出來比較好喔?!?p>  「……是有絕招,但使用后除了我以外沒人可以活著。」

  「自爆技能就饒了我吧。明白了,可惡啊。算我求你可別一著急就使出來喲?」

  決定揮別膽小自己的昴開了個玩笑,但個性非常認真的假莎緹拉認真答覆??吹缴钌钔職庀露Q心的昴,她微啟紅唇開口說道:

  「我不會用的。因為你這么拼命努力,我會掙扎再掙扎,找出一條活路?!吘箍坑H人戰(zhàn)斗是最后的手段?!?p>  看到假莎緹拉萬分無奈這么說的表情,昴的心中突然點起一把火。

  那是快要放棄的臉,是快要接受自身弱小的表情。

  在昴的心里,假莎緹拉是無論置身在什么苦境都絕不低頭的少女。正因為她是這樣的人,昴才會為了一睹她的微笑而努力至今。

  死了好幾次,可是為了幫助假莎緹拉,昴還是來到了這里。從開始走到現(xiàn)在的路程,可不是為了目擊少女如此虛弱的表情。

  「剛剛,我什么都沒看到?!?p>  「——咦?」

  「剛剛的對話取消,全部不算數(shù)!我終于想起為什么我會在這里,不就是要做該做的事嗎?我這個笨蛋,我絕對不會讓你使出絕招的!!」

  伸出手指,朝假莎緹拉和艾爾莎兩人宣告。踏腳跺步,朝旁吐口水,順從情感,靈魂發(fā)出吶喊。

  「揍飛你,然后迎接Happy End。沒人找你,快點滾回去吧!」

  「……你的精神似乎多到有剩呢?!?p>  「干勁也多到滿出來喔。這次的我處在頂峰,氣勢可不同了。」

  棍棒直指身子微微前傾的艾爾莎,昴的姿勢就像棒球選手放話要擊出全壘打一般。

  艾爾莎嫣然的微笑融入黑暗。從爬行似的低姿勢,用宛若滑行的動作迫近。看著光芒暗沉的刀子,昴全力揮舞棍棒。

  毫不留情的全力揮擊,懷著撲殺覺悟使盡吃奶的力氣。

  可是艾爾莎以洗煉的動作將姿勢壓得更低,以幾近舔地的移動閃過。

  「你這蜘蛛女——!」

  「那你一定是被蜘蛛絲捆住了?!?p>  看到朝上伸過來的刀刃,昴立刻將身體往后倒,但卻逃不過刀刃的攻擊范圍??謶譀_上背脊,昴什么都沒想膝蓋就往上踢。

  沒有瞄準就踢出去的膝蓋,擊中正前方的艾爾莎身體。刀刃的行進路線稍微偏離,銀白光輝介入兩者之間,高亢的聲音隨之響起。

  「冰盾!Nice防御!」

  「你該不會擅長營造被狙擊的機會吧!剛剛你危險到差點就變冰雕了!」

  「不是我,是那家伙喲???」

  昴邊道謝邊講俏皮話,同時往后跳。假莎緹拉再度使用冰之彈幕牽制艾爾莎。

  「長翅膀的蟲子變得礙眼起來了呢?!搲嫷亓藛?。」

  「喂喂喂,不要小看蟲子喔,被叮到的話搞不好會起疹子咧!」

  「站在安全地帶卻自以為很偉大的樣子。」

  集中精神閃躲彈幕的艾爾莎,以及用挑釁擾亂她集中力的昴。

  原本想混進彈幕中攻擊艾爾莎的背,但要是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彈幕擊中,所以昴不敢隨便踏入。

  假莎緹拉的援護在昴發(fā)動攻勢時會變得薄弱,也是這個原因吧。亦即,臨時組成的戰(zhàn)線是問題所在。

  用目光追隨彈飛冰塊的動作,偶爾加入戰(zhàn)局重復一招打帶跑。昴對越來越不利的狀況咬牙切齒。可是很明顯的,只要艾爾莎有那個意思,昴早就像羅姆爺那樣被一招滅頂。

  之所以看起來像是「勢均力敵」的樣子,是因為艾爾莎的意識并沒有完全集中在昴身上。艾爾莎的注意力,放在方才消失的精靈再度出現(xiàn)的可能性上。她對那的警戒造成的影響就是這么大。

  若要再補充,昴的膽小促使他不敢踏入致命范圍,也可以算是主要原因之一吧。

  如果昴是個勇猛果敢的門外漢,應該只要一刀就會了結(jié)這個均衡。話雖如此,這樣的小心翼翼也無法有效發(fā)揮功用。

  斬擊的威力越來越厲害,來不及緊急回避的昴,身上的割傷開始增加。

  兩只手臂、小腿肚、腋下,連脖子都開始出現(xiàn)淺淺的傷口,灰色運動服上的血跡變得顯眼起來。

  「痛啊,可惡!既然如此,這招怎么樣!!」

  含淚忍痛,大罵之后施展回旋踢。從一直采用的棍棒攻擊模式轉(zhuǎn)變?yōu)楦穸芳?。但是…?p>  「嘿,抓到了。」

  「呿!」

  踢出去的腿不但被悠哉躲過,還被艾爾莎輕輕抓住。往上揮的庫克力彎刀瞄準昴的鼠蹊部。彎刀的速度和銳利,足以俐落切斷大腿。

  大腿根部被切斷造成的失血和痛楚,導致震驚而死——眼前仿佛看見BAD END 4這些字。

  ——判斷失誤!

  雖然立刻旋轉(zhuǎn)棍棒防御,但單腳站立的姿勢相當不利,防御根本趕不上。

  假莎緹拉發(fā)出不成聲的哀嚎,斬擊毫不留情地抵達昴的腳。劇痛、鮮血的預感就如字面上的意思,即將發(fā)出凄厲到要吐血的喊叫——

  「——到此為止?!?p>  ——貫穿屋頂,贓物庫中央燃燒的火焰降臨。

  火焰帶著兇猛的陰氣席卷室內(nèi),連艾爾莎都停下了野蠻的行徑。

  腳被放開,踩空的昴不禁一屁股坐倒在地。

  在眼前噴發(fā)的滿室煙霧中,看到了火紅炙熱的光輝。

  「看來是千鈞一發(fā),有趕上真是太好了。來——」

  「你、你是……」

  火焰搖晃,朝前踏出一步。

  令昴和假莎緹拉,連艾爾莎都表情凍結(jié)的存在感。

  集室內(nèi)視線于一身,卻絲毫沒有動搖的絕對意志。

  藍色瞳孔中映出純粹的「正義感」,青年微微一笑。

  「拉上舞臺的布幕吧——!」

  將紅色頭發(fā)往上梳,只身前來的英雄放聲宣告。

   4

  化成風沖出入口的瞬間,菲魯特感覺自己從絕望中解放。

  身后的大氣結(jié)凍聲、鋼鐵蹦裂聲飛舞散落,還有鈍器毆穿空氣,不時還有「嘿??!」或「呼哇!」這類不像樣的回避聲。

  戰(zhàn)斗還在持續(xù)。

  逃跑的雙腳搖搖欲墜,菲魯特搖頭否定自己的混亂思考。

  待在那里,自己一定會沒命。

  敵人連羅姆爺都能一擊打倒,菲魯特連報仇的一丁點機會都沒有。那個銀發(fā)半妖精也一樣,沒有精靈的支援根本就無法與之較量。

  昴更是廢柴沒用到不用看也知道下場。

  外表明顯就是個未曾戰(zhàn)斗過的門外漢,看起來也很不習慣戰(zhàn)斗場面。手指平滑干凈,應該是連武器都沒握過,整潔的黑發(fā)和肌膚八成連受傷的經(jīng)驗都沒有吧。

  他就是所謂的溫室花朵,應該是個身分高貴,完全不需出戰(zhàn)的人。

  而且還拿著昂貴的「流星」,這么一想就很合理了。

  只要覺得痛快就行了。不知人間疾苦,憑著一點俠義之心做出不自量力的舉動,自己只要嘲笑他的有勇無謀就行了。

  昴是因為想耍帥才讓自己逃跑,逃跑的人一定可以得救,一定可以——

  「——來、來人幫幫忙??!」

  腦子雖然說選小路比較好,但菲魯特的腳卻沖進貧民窟通往大馬路的主要道路。一臉被逼到走投無路的表情,氣喘吁吁的菲魯特視線泅游不定。

  好奇怪的感情,菲魯特用力擦拭淚眼婆娑的眼皮。如果是羅姆爺就算了,那個剛見面沒多久的少年死了又怎樣。

  可是,他卻因艾爾莎的話憤怒地替自己出頭,剛剛也為了讓自己活下去而自愿當棄子。

  不明所以的感覺,可是菲魯特的心正因這樣而拔腿狂奔。

  自己從少年的行動中感受到了什么。因為那個「什么」在不斷渴求熱情,所以菲魯特懷著想叫喊出來的激情持續(xù)奔跑。

  然后,在穿越好幾條通道后,她——

  「——拜托,幫幫忙。」

  「知道了,我來幫你。」

  遇到猶如紅色火焰的青年——改變了世界的命運。

   5

  「……萊因哈魯特?」

  「正是在下。昴,又見面了。不好意思來遲了?!?p>  回看坐倒在地的昴,紅發(fā)美青年——萊因哈魯特滿懷歉意地淺淺一笑。

  連拍去塵埃的動作都洗煉無比,和在巷子里面對頓珍漢三人組不同,昴感覺碰觸到他本質(zhì)的一部分。

  萊因哈魯特以毫無破綻的舉動看向前方,凝視對自己滿懷敵意的黑衣麗人。突然,那湛藍的瞳孔像是想起什么而瞇起。

  「黑發(fā)黑衣,手持彎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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