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休辭,你看……”
何存風(fēng)似乎對這個年輕人挺感興趣,在坐的也都一臉期色看著他,似乎把他這個煉丹師還當(dāng)成會辨別病癥的醫(yī)者似的。
修仙者的眼睛不同凡人雙眼,即便距離甚遠,也能看到細微之處,這與修為高度也有很大關(guān)系。
李休辭站在那具“尸體”五步外的距離,單從表面看,他伸出在唇外的獠牙隱隱發(fā)黑,面部十分灰暗,經(jīng)脈無比清晰,看上去十分猙獰。
指甲也有延伸,這很像是僵尸。
但僵尸會吸人精血,但依照城主描述,他們并不是僵尸,他們只會攻擊人,撕咬或是抓撓。
他暗暗凝聚靈氣,化作一把炎刃之刀,出現(xiàn)在指間,輕吐一聲,“去!”
那“尸體”的手臂立刻翻卷出一道口子,他控制的很好,口子不深不淺,甚至未傷及經(jīng)脈。
一股似成黑色的液體溢出到傷口,卻并未流下來。
正常情況,這么大的口子,血是要流不少的,可這卻流不下來,他體內(nèi)的血已經(jīng)不能再稱之為血了。
他又用靈氣過了一遍他全身經(jīng)脈,神識所感應(yīng)到是他身體經(jīng)脈八成都被堵死,只有少量血在維持運轉(zhuǎn)!
“執(zhí)事!這種招數(shù)極為陰險,這些人,即便當(dāng)時沒死,最多五日也會死去,他全身經(jīng)脈八成都已堵死!”
李休辭怒聲道。
“這么說,不是毒?這人應(yīng)該活不了,不如將還魂丹就與他身上一試!”
剛有點頭緒的線索,被李休辭這么一說,何存風(fēng)感覺又回到了原點,眼見著天就要黑了,那些“人”就會傾巢而動,可他能做些什么?
李休辭取出裝有還魂丹的玉瓶,先以靈氣催使其坐立,再取一枚還魂丹送入其口中,隨著掌中靈氣輕輕一震,那還魂丹便落入其腹中。
他退到后方,和大家一樣,關(guān)注著他的變化。
還魂丹的藥力很快便散發(fā)出來,那人睜開了眼睛,遍布黑絲的眼球瞪的老大,大概是體內(nèi)突然多出的靈氣讓他十分痛苦,他朝著離他最近的一名修士撲了過去。
那修士飛身一躍,大堂其余人也紛紛退到了堂外,不知是誰還設(shè)了一個低階的陣法,將其困在當(dāng)中,大家這才重新落座,繼續(xù)觀察此人變化。
李休辭心想,有沒有可能還魂丹的靈氣會打通其被封死的經(jīng)脈呢?
陣法內(nèi),那名凡人越發(fā)進入癲狂,猙獰的表情和萬般痛苦的高呼之聲令在場之人無不心生悲憫。
約一刻鐘后,此人爆體而亡……
黑色的液體迸濺,若不是有那陣法隔絕,這大堂已然是一片污穢。
李休辭不忍再看,轉(zhuǎn)身出去。
盡管這個人已經(jīng)注定要死,可他原本可以死的不用這么痛苦。
何存風(fēng)心中也有不忍,但也不后悔這樣做,排除了還魂丹,就繼續(xù)想辦法,總是要救人的,如方禹陽所言,必要的犧牲在所難免。
“大家分散開來,兩人或三人一隊,去襄安城尋找,趁著天還沒黑,看看這些人藏身何處,幾時會出來活動,路邊的尸體暫不處理,你們也盡量避開一些,現(xiàn)在還未知這是毒還是邪,各位都當(dāng)小心為上。”
隨著何執(zhí)事一聲吩咐,眾人立即兩兩一隊,接連飛出城主府,他們在大堂坐了半天,一直干坐著,早已急不可耐。
卻是無人理會在門外站立多時的李休辭,他落了單。
“你,一個人可以嗎?”何執(zhí)事走到他跟前,輕聲道。
李休辭啞然一笑,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只剩下他一人,他還能如何,難道守在這城主府什么也不做?
只是有些想不通為何無人邀他一起,明明何執(zhí)事說兩人或三人一隊……
罷了,一個人,還省得許多麻煩。
“多謝執(zhí)事關(guān)心,我沒問題的!”
說完,李休辭便飛身躍出城主府。
襄安城的景象,實在凄涼,空無一人的街道,橫七豎八的尸體,烈日的陽光映射著大地,暖風(fēng)裹著一絲腐氣,之草木卻依舊生機薄薄,花兒依舊艷麗,鳥雀依舊歡悅,端端讓這座城變的更加詭異……
李休辭緊鎖的眉頭在地面搜尋,能藏身大批人的地方,一定不會在城中吧?除非這城中有地下堡壘。
可惜他的修為遠不足以穿透地面看到地底下面的情況,只能一寸寸在地面搜尋,看到大的堂屋,宗祠,都會進去查探一番。
瘋魔之人未見一個,卻意外的讓他找到了一名女子,她躲在廟宇的香案桌底,李休辭進來時,香案顫抖不停,他驚喜的以為自己找到了,卻不想用靈氣掀開香案,一名滿臉怯色的女子朝他抬起驚恐的目光。
“你……”李休辭一時間不知如何發(fā)問。
那女子見來人器宇不凡,此時還敢在城內(nèi)隨意走動,想來是襄安城請了援助,她也不是普通女子,是金家排行最小的女兒,因家族內(nèi)斗,她父母已亡,金家無她容身之地,唯恐被害,才躲進了這里。
論見識和才華,她都有過人之處,可偏偏因為她學(xué)起毒術(shù)天賦極高,族中其他人生怕傳承之技落到她一小小女子身上,一直都對她暗中打壓不止,她忍氣吞聲許多年,可父母的死給她打擊不小,失去父母羽翼,她在族中孤立無援,留下,也是死路一條。
“小女子金亦萱,求大哥救小女子一命!”金亦萱跪在地上,十分響亮的磕了三個頭。
“起來吧,我就是為襄安城之事而來,你為何藏身在此?不去城主府?”李休辭問道。
“我……說來話長,不過這件事,我能提供一些消息,前提是你們得保護我周全。”
金亦萱站直了身姿,雖然衣衫發(fā)髻有些狼狽,但那張布滿淚痕的娟秀面容卻透著一股清冷傲氣,眼底滿是堅毅,完全沒有她初說話時的楚楚可憐之態(tài),褪去怯色,眨眼間便如同變了個人。
李休辭倒沒有注意到這些,只道:“金姑娘請放心,我一定將你安穩(wěn)送到城主府,那里是整個襄安城現(xiàn)在最安全的地方,姑娘若是知道什么,還請詳細告知于我,但愿能早日解救那些苦難之眾?!?p> “好,我不急著去城主府,我要帶你去個地方,你武功怎么樣?我得確保你我能安全進退。”金亦萱問道。
李休辭不好意思的笑笑,旋即掌前出現(xiàn)一團烈火,朝著廟宇外的空地猛然砸下,發(fā)出一聲巨響,石塊鋪就的地面出現(xiàn)兩人多深的大坑。
“六成功力,姑娘看如何?”
金亦萱不禁捂嘴,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個俊朗秀逸的男子,仿佛周身都圍了一層光……她木木的點點頭:“夠……夠了……”
何止是夠!把他帶回去,分分鐘毀了金家的一切都不在話下??!她的大仇……有望可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