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蘭連忙走過去扶起小公主,細(xì)細(xì)檢查一番。
她是容妃最得意的心腹,品性中正。故謝韻寧一出生,容妃將謝韻寧交給她照看,并曾叮囑不能讓謝韻寧受到一絲傷害。
直至確定公主并未受傷,素蘭才將目光轉(zhuǎn)向一旁的謝寰。
“大膽賤婢,竟敢意圖謀害公主?!?p> 謝寰驚訝的是:她站在公主對面,伸出右手去拍,若非受了其他外力,白貓不會落在小公主的左邊。
謝寰下意識回頭去尋,果真看見一抹白色衣袍消失在了拐角。
就在這時,素蘭一聲叫喚驚得她回了神,扭頭便瞧見她用力扇過來的手。
謝寰反應(yīng)極快,抓住那只手,眼里的森寒之意驚得素蘭一愣。
素蘭用力掙扎,誰想謝寰手勁極大,始終不曾掙脫開來。
“大膽賤婢,還不松手?!?p> 謝寰瞇著眼睛看向她,冷冷一笑。
“可惜,我謝寰并非你口中的賤婢?!敝x寰用力甩開那只手,力道之大,逼得素蘭后退一步。
威嚴(yán)的目光懾住幾個聞聲趕來的宮女太監(jiān),一時間無人敢動,而那個囂張的小公主也被嚇的許久都未回過神。
謝寰這個名字素蘭不可能不曾聽說過,這幾日宮里傳的最多的就是這個剛剛得了封號的公主。宮里見過謝寰的人并不多,素蘭并未懷疑她的話,那股仿佛從骨子里流露出來的威儀不是一個宮女該有的。
“那又如何,你敢謀害我家公主,容妃娘娘第一個不放過你?!?p> “謀害,笑話。我謝寰在水華宮內(nèi)十多年閉門不出,不曾見過深宮暗斗,心性純良,哪會有這般惡毒的心思?!?p> “再說,謀害小公主對我而言有什么好處,還是你以為我想害她是為了跟她爭寵?”
她謝寰在二十一世紀(jì)是老媽一個人拉扯大的,自幼就明白一個道理,只有不夠強大的人才會被別人欺負(fù)。謝寰絕不會成為那樣的人,是以轉(zhuǎn)頭的那一瞬,她就已經(jīng)想好了對策。
素蘭挺直腰板,諷刺一笑。
“公主不必狡辯,奴婢是奈何不了您,待我稟報容妃娘娘,容妃娘娘定會告知皇上,求皇上處置您!”
“那你便去告吧,順便問問你家娘娘有沒有聽說過貓薄荷這個東西,最好搞清楚了再去皇上那里搬弄是非?!敝x寰丟下這一句轉(zhuǎn)身便走,無人阻攔。
素蘭望著謝寰遠(yuǎn)去的背影,牽起呆愣的小公主,目光中隱隱透出一股陰毒。
謝寰慶幸自己并未走遠(yuǎn),拐至一堵宮墻后便一路跑回水華宮,她必須趕在容妃之前去見皇上。
今日之事雖然只是意外,但若真鬧到了皇上面前,她定是解釋不清的,畢竟貓是在她懷里受了驚嚇才撲向小公主的。
謝寰推開朱漆大門,一路跑進屋內(nèi)。驚了坐在屋前發(fā)呆的清溯。
“公主,怎么了?”清溯看她神色不對,急忙跑上前去。
“清溯,有一件事我要你立刻去辦?!?p> 謝寰少有這樣認(rèn)真的時候,清溯心頭一跳隨即正色道。
“什么事?”
“出了水華宮往東南方向,去尋一些薄荷來。”謝寰一邊說,一邊手腳麻利的解開腰帶,換下身上的宮女服。
“公主,你找薄荷做什么?”
“不必多問,你去便是?!?p> “可我聽說那薄荷是藩國進貢給皇上的,據(jù)說有清熱解暑的功效,皇上命人種養(yǎng)在御花園里,不得隨意采摘?!鼻逅菪闹薪辜?,不由加快了語速。
“你盡管去摘,我自有辦法?!?p> “是!”清溯不再耽誤,連忙去摘薄荷。
“記得帶上薄荷草去御書房找我?!?p> “好,奴婢知道了?!逼饺绽雉[歸鬧,清溯還是相信自己主子的,公主這番慌慌張張的樣子,定是遇到了大事。
謝寰迅速換了身衣裳往御書房趕去,巳時三刻皇上應(yīng)該已經(jīng)下朝。
謝寰不知道容妃住在哪個宮中,離御書房又有多遠(yuǎn),但她必須趕在容妃之前見到皇上,向皇上請罪,不然等容妃添油加醋的向皇上敘述一番,只怕她是真的熬不過這一劫了。
素蘭一個奴婢,必然是要先到容妃那里告一狀,才能鬧到皇上那里去的。盡管謝寰安慰自己,時間夠了,腳下的步子卻仍邁得飛快。
她的師父關(guān)大人從不讓她踏出水華宮,更多的是怕她安奈不住自己的脾性,露了鋒芒。
謝寰卻不認(rèn)為,有時候,正是因為隱瞞,才會生出猜忌,不管她謝寰都從關(guān)大人那里學(xué)了些什么,即便真學(xué)了那掌政治危之道也不該隱瞞。
要知道,在這宮里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秘密暴露的那一瞬間才是最致命的。
是以打從一開始,謝寰就從未想過隱瞞些什么。
如今也是,于其等著容妃在那位皇叔叔面前添油加醋的告上一狀,再質(zhì)問她的罪責(zé),好不如先容妃一步,如實稟報御花園一事。
謝鴻興若真想要了她的性命,遲早會做些文章,不如借此機會探一探她那位皇叔叔的想法。
另一邊,周子晉走到御書房的時候已是巳時二刻,皇上讓他巳時一刻到御書房等候卻讓他給耽擱了。
王公公守在門邊,見他來了急忙通傳。
“皇上,周大人到了?!?p> “讓他進來?!?p> “是。”王公公上前兩步,低聲提點道。
“周大人,皇上等你許久了?!?p> 周子晉點頭回應(yīng),目光落在御書房內(nèi)。
“王傳!”
“朕怎么不知道,原來你這么多話?!痹忍幚砉珓?wù)的皇帝也不知何時走了出來。
王公公心中一駭,連忙轉(zhuǎn)身跪下。
“皇上恕罪,老奴是怕皇上動怒,傷了龍體,這才。。。”
“自己掌嘴,二十下?!被实坌毖坌Σ[瞇的看著他,卻瞧得人后背一陣寒涼。
王公公立刻照辦。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奴才多嘴,奴才多嘴。。?!?p> 見王傳如此,皇帝才側(cè)眸睨了周子晉一眼。
周子晉彎腰行禮。
“微臣來遲,請皇上恕罪。”雖說是告罪,可臉上的神情卻十分淡漠的好似隨口一說。
皇帝見了知曉他性子冷淡,并不生氣,仍舊笑瞇瞇的。
“周愛卿在朕的御花園里可有瞧見什么有趣之物?”
周子晉平靜的雙眸閃了閃,既然知道是在御花園,老狐貍定是知道都發(fā)生了些什么。
“不敢欺瞞皇上,微臣見到了公主?!?p> “公主?你說的是前兩日剛剛得了封號的祭月公主,還是朕的昌平?”
“恰巧兩位公主都在?!?p> “哦,這么巧,可有發(fā)生什么有趣的事?”
周子晉在心里冷笑一聲,這老狐貍真會裝傻。
正要說話,就聽到哐當(dāng)一聲,有什么東西從王公公袖子里掉了出來。
周子晉并不意外,他早就瞧見王公公袖子里的東西,他扇得用力遲早都會掉出來的。
王公公瞧見東西嚇得微微顫抖了,他怎么將這東西給忘了。
女子的帕子?這倒是有些解釋不清。
周子晉挑了挑眉頭,一副看戲的模樣。
“什么東西?”皇帝漫不經(jīng)心的轉(zhuǎn)過身,盯著地上鼓囊囊的帕子,里頭顯然裹著什么。
“打開讓朕瞧瞧?!敝x鴻興指著地上的東西道。
王傳這個狗奴才,花樣倒不少,宮女的帕子都敢收在身上。
王公公悔不當(dāng)初,他以為謝寰一個不受寵的公主,身上不會有什么值錢的東西,這才忘記將東西收起來,亦不曾打開瞧上一眼。如今他自己都不知道里頭包著什么東西。
王公公顫顫巍巍的伸出手,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手一抖倒將帕子扯了下來,里頭的東西恰巧滾到了皇帝腳邊。
“王傳,你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