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墨看著云軒,“如果我不告訴你這個,你還會幫我把崔靈騙進宮去嗎?”
說實話,如果不是云軒這么單純,他哪里會借云軒的力?
“你有病吧?”云軒眉目間涌起怒意,“崔靈到底哪里惹你了,你要這樣對她?”
陸墨看著手里的酒杯,淺笑,“崔靈,自然是沒有惹過我的?!?p> 惹怒他的另有其人。
云軒現(xiàn)在又氣又惱,“那你給我一個理由!”
“你不覺得,崔靈可以成為我們的一粒棋子嗎?”陸墨幽幽的開口。
他讓云軒找上崔靈,一開始就是為了利用她。
這太子和陵王之間的戰(zhàn)火,可還得靠崔靈才能點燃。
“但是,你心里很清楚,”云軒不可置信的看著陸墨,“崔靈一點錯都沒有,你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崔靈沒有承受這一切的理由。
“沒有錯嗎?”陸墨站起來,看著云軒,“如果不是她,崔寧怎么會嫁給太子?”
太子的德行,民間百姓看不清,他陸墨倒是知道得很清楚。
表面是正人君子,實則虛偽。
崔寧嫁給太子十年,青樓女子哪個不知道太子在外的花名?
這一切,都是崔靈的錯。
“你怎么會這么想?”云軒不住的搖頭,嘆息,“崔寧,她是自愿的,怎么可以把這些都怪到崔靈的身上?”
崔靈,是崔寧去世之前,最放不下的人,
崔寧都不曾怪過崔靈,陸墨就更沒有資格了。
“不然,你要我怎么樣?”
陸墨怒吼,將手里的酒杯重重的放在木桌上,有酒水濺出來,打濕桌子。
如果他不報復(fù)任何人,他哪里能得到救贖?
崔寧死了,那是他最愛的女人。
難道讓他什么都不做,一輩子就這樣裝作糊涂的過下去嗎?
“陸墨,你是該放下了”云軒勸道。
崔寧已經(jīng)死了三年有余,很多人都把她忘了,只有陸墨,還沉浸在過去里。
“放下?”陸墨看著云軒,冷哼,“你放下了嗎?”
不管是他,還是云軒,他們都沒有放下。
不然,云軒不會一聽說崔寧的事情,就只自告奮勇的要將崔靈送回東宮,助她恢復(fù)記憶。
云軒搖頭,“我確實沒有放棄對崔寧的愛,但是我放下了?!?p> 他也只是固執(zhí)的想要給過去的事一個完美的答案,所以才會聽信陸墨的胡話。
“云軒,”陸墨盯著云軒看,“崔寧的事情,還沒結(jié)束,你相信我?!?p> 那場謀反案實在是太過蹊蹺,偏偏是在陸墨的眼線撤離京城,云軒舊病復(fù)發(fā)的情況下發(fā)生。
皇上處理那次叛亂,不過短短三天,民間的一切消息也被封鎖。
他這三年來,幾乎就要把京城翻遍了,崔寧的尸首,毫無蹤跡。
這其中一定有隱情。
“三年了,”云軒看向陸墨,“已經(jīng)過去了三年,怎么可能還沒結(jié)束?”
云軒不相信陸墨。
更確切的說,他是不敢相信。
三年,這三年他一直這樣頹然,現(xiàn)在告訴他崔寧的事情還沒有結(jié)束,他真的接受不了。
“這三年,我看清了朝堂之上的每個人,唯獨凌淵……”陸墨頓了頓,語氣堅定,“三年前的事情,和凌淵脫不了干系?!?p> 他把崔靈送進宮,不僅是為了讓凌淵和陵王明爭暗斗,更是為了更好的監(jiān)控凌淵。
他一定要找到三年前泯滅的線索。
“凌淵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皇上了,你又能如何?”云軒還是覺得陸墨提前將太子送上皇位,不是個好決定。
陸墨幽幽淺笑,“是皇上才好呢,身不由己了,不是么?”
云軒不吭聲了。
“你看,”說著,陸墨從懷里拿出一封信來,展開,鋪到云軒面前。
云軒微微皺眉,“這是什么?”
陸墨揚眉,“是陵王和崔少簡的信。”
“信?”云軒看著陸墨,“他們二位,怎么會寫信來?”
且不說這里位置偏僻,信是怎么進來的。他們是怎么知道陸墨在這里的?
陸墨細細讀著信,“我以你的名義,給他們二位寫了信,讓他們考慮謀反的事。”
“你要謀反?”云軒一驚,“你什么時候生出了這般心思?”
他和陸墨,生在大梁,長在大梁。就算先皇晚年時再怎么昏庸無能,他都不曾想過謀反的事。
謀反,就意味著生靈涂炭,國家動蕩,甚至四方大國都會趁虛而入。這并不是一個好的決定。
“云軒,凌淵和我之間的矛盾,不可調(diào)和”
陸墨很清楚,他要做的是什么。
凌淵不會輕易地放過他,他也不會輕言放棄。
“隨便你要如何,但是,”云軒頓了頓,“你必須保證崔靈的安全?!?p> 既然崔寧要他照顧好崔靈,他就必須做到。
陸墨幽幽的看著云軒,“放心吧,崔靈不會有事的。”
搶著要保護崔靈的人,多了去了。
云軒點點頭,看向遠方。
這片幽靜的山林,是極其適合隱居的,鳥雀無影,人跡無蹤。雨露豐沛,是一片凈土。但這一方土地,過不了多久就要掀起驚濤駭浪。
已經(jīng)是傍晚天邊的晚霞給山林蒙上了一層絢麗的色彩?;蕦m的晚霞,也好看得打緊。
崔靈站在城墻上,這里是皇宮最高的宮殿。
她淺笑,“難怪,這世間的人都喜歡極目遠視,這視角果然獨到,幾乎整個京城都要盡收眼底?!?p> 她看得到許多東西,比如東宮,凌王府,還有崔府……
皇宮里行色匆匆的丫鬟太監(jiān),和張燈結(jié)彩的御花園。
今日,皇上要舉辦晚宴。
“太子妃,我們還是回去吧?!毖诀咴谝慌詰n心忡忡的看著崔靈,生怕她一個想不開,就跳了下去。
崔靈搖頭拒絕,“這皇宮里,盡是丫鬟太監(jiān)大臣侍衛(wèi),有什么意思?不如在這里看看風(fēng)景?!?p> 那些大臣今日的面容,她看得很清楚。
個個俯首稱小,阿諛奉承,一臉諂媚,真是不忍直視。
“再不回去,皇上都該著急了。”丫鬟接話。
眼見著這晚宴的時辰都快到了,皇上今日心情本就不好,難保不會因為這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