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容是丞相上官雄的獨女,不但綽約多姿,眉清目秀而且知書達理,美名揚天下。毫不夸張的說,自上官容十四歲開始,到上官家求親的官宦人家?guī)缀蹩煲焉瞎俑拈T檻踏破。
尤其是上官雄榮升為丞相后,上官府每日門庭若市,最后沒有辦法才搬到了丞相府。
不過奇怪的是,如今上官容已經(jīng)二八年華,她仍舊沒有要嫁人的意思。
太子到太和殿拜見皇上的時候,上官容和丞相上官雄正和皇上熱切聊著。
“父皇找我有什么事?”
太子的態(tài)度是不耐煩的,如果不是必要他都不想進宮。最近皇上貼皇榜為他選太子妃的事情,讓他十分惱火。崔靈的爹爹阿娘因為這,強制要求太子休妻,將崔靈接回崔家,尤其讓他頭疼。
皇上忽略太子臉上的不滿,只給他在上官容的旁邊賜坐,然后便和丞相聊起政事來。
上官容恭恭敬敬地坐在太子的身邊,太子和她坐得很近,她甚至可以聞到太子身上淡淡的清香,很好聞。
但她也知道太子并不像看上去那般好脾氣,所以并不敢隨便說話,只安安靜靜的坐著。
太子進大殿時,自然也看到了上官容,不過他的視線只從她身上輕飄飄的掃過去,沒有絲毫興趣,坐下來便只自顧自的喝著酒。
皇上雖然看起來和丞相上官雄相談甚歡,但余光一直關(guān)注著太子和上官容之間的互動。
在太子沒有娶親之前,皇上就相中了上官容做太子妃,但是沒想到太子竟然主動求娶崔靈,以安撫崔家。
不然,以崔家漸漸落敗的家世,崔靈是根本不可能成為太子妃的。
“對了,蓉兒,太子來了,你怎么都沒行禮?”
見太子只顧著喝悶酒,皇上和丞相故意將話題引到上官容的身上。
“拜見太子!”
上官容臉微微發(fā)紅,站起身向太子行禮,看起來確實是風姿綽約。
上官容很害羞,她只是不動聲色的盯著太子看,太子卻并不在意她,只是瞟了她一眼,點頭示意。
上官容心里暗暗搖頭嘆氣,太子明顯對她不感興趣。
“上官丞相,我記得您的女兒還沒有婚嫁,是嗎?”
皇上滿意的看了看上官容和太子坐在一起,越發(fā)覺得兩人郎才女貌,十分相配。再加上上官家現(xiàn)如今的實力,確實也門當戶對。
上官丞相笑著:“小女確實未有婚嫁,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嫁出去??!”
上官雄自然知道皇上的意思想重選太子妃的意圖,于是十分的配合。
他其實早就相中了太子凌淵作為自己的女婿。這般年紀就能夠平反廢太子造反,在皇上微服私訪時獨立處理政事,以后必能君臨天下。
丞相之位再加上國丈,這般殊榮,也只有崔家獨享過。
“既然這樣,不如,就讓上官容嫁與太子?”皇上順勢提出賜婚。
丞相余光看了一眼太子,看到太子并沒有其他反應,覺得事情成了一半,但還是矜持的說:“這……還得憑皇上和太子做主?!?p> “太子,你看如何?”皇上和丞相齊齊看向太子。都覺得太子沒反對就是答應了。
連上官容都不禁期許的看著他。
“我不同意!”太子站起來,語氣清冷。
皇上和丞相這樣一起唱著雙簧戲,他只覺得煩悶和無聊
天色漸漸晚了,他急切的想要回府照看太子妃,沒時間和這些老頭耍小心機周旋。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就往外走。
等在門口的小廝蘇華看著太子這樣面色不快的樣子走出來,也不敢跟著太子太近,只遠遠的跟著。
太子的背影偉岸,確實越發(fā)有帝王的風范,只是蘇華很清楚,如果沒有太子妃,也就不可能有今天的太子。
這些年他跟在太子身邊,眼睜睜的看著太子從一無所有,從不爭搶什么的區(qū)區(qū)五皇子變成今天各個大臣都畏懼的一人之下的太子,只不過為了一個崔靈。
只是蘇華不明白,明明太子都已經(jīng)娶到了太子妃,為何他還是不快樂。
他臉上的笑顏越來越少,甚至連偷偷出宮去見崔靈時的笑臉都沒有了。
太子坐在馬車上,他手里拿著的是那個送給太子妃崔靈的自己母妃的遺物,一枚手鐲。
他看著,微微嘆氣。
手鐲是他在崔靈倒下的地方看到的,是崔靈強行摘下來的。
他知道,崔靈一向是這樣愛憎分明。
討厭他,所以他的東西她一概不要。
他甚至有些后悔答應將崔靈的兄長當場處刑了,只是他后悔也沒用。
從前陵王凌衡在崔靈身邊的時候,他總覺得他快要失去她了。
現(xiàn)在崔靈這樣躺在床上,了無生氣,他心里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次是他完完全的將她推開了。
他害怕她永遠不醒來了,但是他又害怕她馬上就醒來。
他還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
太子坐在馬車上,車身顛簸,他一直沉思著,而中心不過“崔靈”兩個字。
“太子,到了!”
馬車緩緩停下來,蘇華出聲提醒太子。
太子掀開簾子走了下來,他也沒等蘇華通報就徑直走到了西苑,太子妃的寢宮。
西苑燈火通明,丫鬟們有條不紊的做著自己該做的事,人雖然多,但卻沒有發(fā)出什么聲音。
太子站在門口,并不直接走進去。
崔靈剛剛住到這西苑的時候,丫鬟沒有現(xiàn)在那么多,但院里總是歡聲笑語的。
他知道崔靈因為被迫賜婚不愿見到他,為了讓她開心,他總是流連在外,只有時偷偷的在暗處看她一眼。
現(xiàn)在,他倒是可以明目張膽的看她了,也不怕她不高興不自在了,但是他就是沒有之前那么開心了。
“太子殿下!”
有丫鬟從寢宮出來,見到太子,趕緊下跪行禮。
“她怎么樣?”
這個她,沒有別人,是太子妃。
丫鬟跪在地上頭低著:“太子妃還是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太子擺擺手,直接往寢宮里進去。
丫鬟站起來抬頭看太子的背影。
太子妃已經(jīng)躺了十多天了,完全沒有要醒來的跡象,但是太子每日過來還總是問她。
她每次都低下頭不看太子,太子那充滿希冀后又迅速熄滅的眼神,她總不忍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