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陸長明興致勃勃地找上金玉花,來到昨夜練劍的地方。
走在路上,金玉花見他情緒亢奮,以為他過于驕傲,不由嚴肅道:“不要以為自己是天才就驕傲,光是周氏皇朝,地域遼闊,人口便有幾十億之巨,天才的數(shù)量更是多如繁星,然而真正有高深成就的又有幾個?”
“一個人的天賦固然重要,但勤奮也不可或缺!”
“師傅教育得對!”陸長明趕緊低頭認錯。暗暗想到,連仇都沒有報,何談驕傲?
看來是最近的成就讓自己有些得意過頭了,陸長明心下一警醒,很快便恢復了平常心。
金玉花不認為陸長明能有多大長進,于是按照昨日的進度與他對練。
一開始還沒什么,但兩人互相攻擊幾個回合后,金玉花越發(fā)吃力,漸漸察覺到不對勁。
“這小子以往真的沒有殺過人?”
金玉花震驚了。
在短短一夜之間,陸長明整個人仿佛重做了。無論動作還是眼神,就像一個經(jīng)歷過生死拼殺的老江湖,具有凌厲的氣勢。
“這小子的天賦還真是無窮啊......”
金玉花內(nèi)心感嘆不已。
她一直把力量與速度控制在與陸長明相當?shù)乃缴?,然而這樣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完全被他壓制得死死的。
為了保住身為人師的威嚴,金玉花偷偷提升力量和速度,直接就超過了武徒的水平。
陸長明馬上便落了下風,這里可不是刃靈空間,他很難再捕捉到對方的出招軌跡,做出提前預判,就算運氣好感知到一二,時間上也來不及。
情節(jié)瞬間反轉(zhuǎn),陸長明漸漸被金玉花壓制。
見得頗有手忙腳亂,并努力找機會反擊的陸長明,金玉花嘴角逐漸上揚,她突然發(fā)現(xiàn),眼前的弟子有種說不出的可愛。
陸長明自然想不到眼前的師傅這般無良,一心應對戰(zhàn)斗。
臨近早飯的時候,金玉花一下挑飛陸長明手中的刀,淡笑道:“該回去吃飯了?!?p> 一返回營地,陸長明便察覺到,張崢身邊的人大都時不時看上他一眼,顯得有些異常。
“師傅說過,方行那個小子可能會在今天出手收拾我。然而作為鏢頭的她都已經(jīng)發(fā)過話了,這些人卻沒有絲毫顧忌,看來她這個鏢頭的位置并不穩(wěn)吶?!标戦L明又抬頭瞥了一眼營地中的一個長須老者,此人看起來有五十幾歲了。
烈酒鏢局屬于丙字鏢頭,規(guī)模很小,僅有一鏢頭,兩副鏢頭。
這個老者是烈酒鏢局的另外一個副鏢頭,他與金玉花的父親以及張崢的父親三人一同創(chuàng)立了烈酒鏢局,屬于目前僅存的元老級人物。
具體名字沒人知曉,不過大家都稱他為墓老。
經(jīng)過這幾日的觀察,陸長明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烈酒鏢局隱隱分為三個小團體,分別以金玉花、張崢、墓老為首。
金玉花是鏢頭,鏢局內(nèi)有許多成員受過她父親的恩惠,所以隸屬她的人最多,不過實力參差不齊。
張崢是一個武道大師的高手,憑著自身實力和年輕的資本以及過世老爹的影響力,拉攏了十幾人。他一直在追求金玉花,且掌控欲極強,但總是被拒絕,因此內(nèi)心極為不爽,對金玉花是又愛又恨。其手下也都是一些狠角色,大都是亡命之徒,戰(zhàn)斗力最強。
墓老雖然資歷最老,但人老體弱,實力有所下降,他完全不是金玉花、張崢兩人的對手,因此追隨他的人較少,實力最弱。不過他畢竟是烈酒鏢局的元老之一,干了幾十年鏢客行業(yè),經(jīng)驗豐富,人脈較廣,在局內(nèi)很受人尊敬。
以他的老辣眼光,早就看出了張崢、金玉花二人之間的矛盾越發(fā)深厚。但他卻一直都默不作聲,視若罔聞,讓兩人都不得不拉攏他,堪稱老奸巨猾。
早飯之后,眾人就要散去,金玉花來到陸長明身前低聲道:“方行會在晚飯前挑戰(zhàn)你,你要有心理準備。”
陸長明聞言眉頭一皺,沉聲道:“夠狡猾!”
他的身體素質(zhì)比那些鏢客差遠了,每次在趕路之后都像散了架似的,恐毫無反抗之力。那個時候其人前來挑戰(zhàn),他必敗無疑。
“不能坐以待斃!我必須主動出擊!”陸長明霍然起身,面露堅毅之色。
見得他主動出擊,金玉花暗暗點頭,心想自己沒看錯人。
陸長明拿起練習長刀,向著不遠處的方行走去,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他提起木刀指著方行居高臨下道:“短發(fā)矮子,你之前不是想挑戰(zhàn)我嗎?本少爺今天心情好,給你這個機會!不過我話先說在前頭,待會可別輸?shù)每薜澳?。?p> 他前世好歹也是活了幾十年的人,自然明白對付方行這種‘小屁孩’,語言攻擊大都能收到奇效。即便他不是一個喜歡嘴遁之人,但沒辦法,對方實力超過他,且咄咄逼人,他問心無愧,而且他也不是一個喜歡受虐之人。
方行畢竟還年輕,見得一個明明比自己弱的同齡人侮辱自己,特別是說他矮,這是他心中永遠的痛,頓時氣得火冒三丈,恨不得上前一劍戳死陸長明。
“冷靜!”經(jīng)驗豐富的張崢連忙伸手按住他肩膀,沉聲道:“那小子是在激怒你,只要你正常發(fā)揮,一定可以完敗他,不要讓他的語言干擾你情緒!”
只要不涉及金玉花,張崢還是一個能正常思考的人。
方行立即清醒,連連深吸幾口氣,緩解內(nèi)心的波動。
一旁的厲風笑上前一步,面帶譏笑:“我道是誰,原來是尊貴的長明少爺,誰在您的湯水中摻了白酒,怎么滿嘴屁話?就你這弱不拉幾的小身板,連走路都打晃,還有資格嘲笑別人?您要真想練習刀法,回頭我買只母豬送給您,您努把力說不定能夠成為殺豬好手!哈哈!”
語罷,其仰天哈哈大笑。
張崢身后的鏢客亦同樣如此。
他這么一打岔,方行的情緒迅速恢復。
其他幾個鏢客察覺到厲風笑的用意,紛紛出口嘲笑陸長明。
“方行啊,你要小心點,別一不下心把柔弱的官府少爺弄殘了,我們擔責不起!”其中一人大聲說道,說完還露出一副后怕的夸張神色。
“哈哈哈!”
其一伙人又是哄然大笑。
“官府少爺,您的隨從呢?您的護衛(wèi)呢?讓他們出手多好......噢!抱歉,我忘記了!你并沒有!”
“我尊敬的太守大人,您還是趕快去批閱文書吧,別在這浪費時間了,這并不適合您!”
......
面對他們的嘲笑,陸長明內(nèi)心毫無波動,只是有些遺憾?!安焕⑹抢辖@些鏢客中沒一個省油的燈。”
這些人毫不忌諱地大聲嘲笑,聲音傳出上百丈遠,幾乎將整個營地的人都吸引過來,饒有興致地看著陸長明與方行二人。
十幾個鏢客給他打氣,方行底氣越來越足。
陸長明見此大喝一聲:“閉嘴!我與這矮子比試,你們在這放什么狗屁?”
既然注定是敵人,面對對方的嘲諷,陸長明也不是那種好脾氣,自然不會給其等人好臉色,章口就來。
見得陸長明一臉囂張地掃視過來,張崢等人臉色頓時一黑,氣得咬牙切齒,若非在眾目睽睽之下拉不下臉,厲風笑恨不得親自出手教訓陸長明,讓他明白,什么叫尊敬長輩。
沒有理會他們?nèi)绾?,陸長明又看著方行說道:“我問你,你是否準備在晚飯之前挑戰(zhàn)我?”
“是又怎樣?”方行傲然抬頭,滿眼的鄙夷:“你這種渣渣根本不堪一擊!”
“呵!”陸長明冷笑一聲,大步上前,兩眼直視他,聲色俱厲道:“你口口聲聲說要與我公平一戰(zhàn),我原本認為你是一個可敬的對手,卻不想你如此卑鄙下流。你明知道我身體素質(zhì)羸弱,竟然還想在趕路之后與我比試,做出這種趁人之危的行徑,你還擁有鏢客的尊嚴?你還有臉皮?我都為你害臊,你簡直就是烈酒鏢局的恥辱,我等羞與你為伍!”
“哼!”最后,陸長明大揮袖袍,掃視一圈觀眾,指著方行似深痛惡絕又似恨鐵不成鋼道:“我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陸長明前世好歹也做過一段時間銷售,雖算不上能言善辯,可嘴遁之術也超越常人不少,對付這種小少年,還不是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