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云展一行人傷勢不輕不重,回轉(zhuǎn)的行程卻是慢了許多,一路歇息養(yǎng)傷一路行進,足足耗費一個月方返回瑯琊城。
馮覲源聽了馮云展的敘述,沉吟了一番,森然道:“查,他們的來歷,今后的去向。這幾人來歷不明,資質(zhì)奇佳,恐怕將來會成為國家的禍患,一概查明,即刻派人追殺,一個也不要放過!”
......
隆冬寒風(fēng)吹裂大地。
在千里冰封天寒地凍的冰天雪地漫長跋涉近四個月,石起眾人方接近了風(fēng)一鳴所描繪的晨曦啟明地界。
宮映雪傷勢經(jīng)近四月的將養(yǎng),除了身體尚且虛弱,已無大礙。
在這次前所未有的遠程遷徙中,石起才真正知道了冰天雪地長途跋涉的可怕。
看似風(fēng)平浪靜古井無波的冰封雪原,時時會出現(xiàn)靈氣風(fēng)暴,幾乎毫無征兆。好在眾人大多擁有地級修為實力,而且小心翼翼加以防備,否則一旦被卷入風(fēng)暴,甚至有可能被風(fēng)暴撕碎。
有驚無險平平安安抵達晨曦啟明。
風(fēng)一鳴所描述的晨曦啟明是伊卡蘭大陸、希望大陸與天靈大陸交界,實際上距離這三塊大陸尚距些路途,更是許許多多小陸塊拼湊而成的獨立大陸,只是仿佛被世界遺忘的角落,世俗間皆未曾承認其擁有獨立大陸的資格。
這里氣候怪異,冷熱變化極大,時時會有天災(zāi)級的靈氣風(fēng)暴席卷而過,許多陸塊上寸草不生,根本就不適合人族生存。
正因為這里距各個大陸相距些路程且氣候暴烈,所以無論是人族官方還是玄獸都對此地不屑一顧,但是對在其他大陸無法生存容身的人來說,這里就是冒險家的樂園。
在最開始的時候,能夠活著抵達此地的都是最強壯或是最兇惡之人,時間久了,此地就變成五方雜處牛驥同皁之地。
來到此地都為追尋心中那一個期盼,久而久之,這里的人們將之取名晨曦啟明。
荒野異?;臎觯±实目輼溟g出現(xiàn)一座破敗的小鎮(zhèn)。
一陣狂風(fēng)夾雜著沙塵呼嘯而過,石起眾人將蒙布拉起遮住了臉。
加快了腳步,幾個在鎮(zhèn)口游蕩的身穿皮衣漢子見有來人,稀稀落落迎將上來。
“外來的,留下買路錢?!睘槭捉j(luò)腮胡朝眾人打量了一番,對著地上呸了一聲,吐出嘴里的沙塵。
“各位,行個方便?!憋L(fēng)一鳴自宮映雪處要了五十兩銀錢遞了過去。
“只有這么點?不夠我們打牙祭吧?”絡(luò)腮胡接過銀錢在手中掂了掂,側(cè)著頭鄙夷道。
石起明白,這里是灰色地帶,這些人專以敲詐為生,面對這些人,要么就是服軟,要么就是比這些人強硬。
自眾人踏上遷移的路程后,醒來方半年的石起一路上就時不時思考今后的路,今后的命運將是如何,都要靠自己把握。
“我們初來乍到,還要繼續(xù)維持將來的生活,能來這里的,你也知道都是這樣那樣的原因,與人方便即與己方便,難不成你們愿意將人逼上絕路?”他向前一步,眼神凌厲地向每個人臉上掃過,聲音冰冷得森森然。
絡(luò)腮胡向石起看了看,感覺到那森冷的殺氣,略一遲疑,向跟著的那些人揮揮手道:“我們走!”
應(yīng)付了小麻煩,眾人進入小鎮(zhèn),尋到管轄勢力駐扎驛站,進行入駐身份登記,登記的是個容貌清秀的年輕人,他收起風(fēng)一鳴遞上的一兩銀錢,拿出四塊鋼鐵制成的牌子,在上面刻上四個人的名字,拋給風(fēng)一鳴道:“這里是曷朱的地盤,這是你們的身份證明,也是出入晨曦啟明的憑證?!?p> “襄城那邊正缺人手,只要你們肯去,就能夠得到一塊土地。”
石起一干人對晨曦啟明一無所知,如果能夠順利落腳,那是去哪里都一樣。
問明行走路線,眾人再度啟程。
已經(jīng)到了晨曦啟明范圍,眾人不再凝聚靈氣趕路,花了一天多的時間,終于來到了年輕人所說的囊城。
一眼望去,說是一座城市,在眾人的眼里卻是與所見的村落相差不多,稀稀落落的數(shù)百間矮房被周圍茂密的森林掩映其中,顯得格外的不和諧。
此時正是午時,光線明媚。從城里走出幾個人,居中是個魁偉大漢,他朝石起等人望了一眼,才道:“你們就是新來的?地方已經(jīng)給你們留好了,你們可以在劃給你們的土地上蓋個房子?!?p> “在這里生活,必須記住一件事,交稅!”
在魁偉大漢安排人員帶領(lǐng)下,大約在森林中穿行了幾十里,才來到一片寬闊地帶。森林外是一片緩坡,坡下是一片遼闊平地錯綜交雜嶙峋亂石。
交代了劃給眾人使用的大致區(qū)域,丟下一本包含晨曦啟明的相關(guān)規(guī)則和物產(chǎn)的書籍,轉(zhuǎn)身離開。
那被安排的人離開時閃過一絲怪異的眼光石起眾人就當(dāng)什么也沒看到。
新到一個地方,或許總會遇上這個那個的事發(fā)生,畢竟這里是晨曦啟明其中一個可以安居之處,眾人境界不低,萬一有什么突兀的事件發(fā)生,憑借眾人的實力,并非無可抵敵。
石起再次確認劃分給自己的領(lǐng)地,以此地為中心,方圓五十里范圍。
宮嬋娟見已抵達目的地,松了一口氣,解開藏身背后的小白。
小白落地抖了抖身,身上白毛有若梳子梳過一般順滑起來。
石起見它左顧右盼,撓了撓頭,而后神神秘秘走到石起跟前拉了拉,然后向遠處蹦蹦跳跳跑去。
石起大概知道它的意思,隨后跟上。
隨著小白走了大約二里路,來到森林邊的小山包,此地灌木雜草叢生,小白撓了撓頭,又抓了抓耳,然后可憐巴巴的看著石起吱吱叫喚,仿佛告訴石起將房屋搭建在此地。
石起知道小白不會無的放矢,房屋建哪里都是建,反正都是自己領(lǐng)地范圍,管轄方也沒規(guī)定自己房屋一定要搭建在那個位置。
對小白點頭表示明白,招呼眾人都轉(zhuǎn)移這邊。于是各自分工明確開始搭建房屋工程。
宮映雪與宮嬋娟姐妹負責(zé)眾人的餐飲,風(fēng)一鳴負責(zé)房屋搭建,石起負責(zé)建房材料的采伐。
小白見石起同意自己選的住宅地,情緒高漲,歡天喜地緊隨石起進入森林伐木。
進入森林,石起選了一株一人合抱的大樹,估摸了大樹的材質(zhì),拔出隨身大砍刀,并未運起幾許靈力,揮將下去。
大樹應(yīng)聲而倒,不過卻是聽到一聲似人的嚎叫聲。
石起大為驚異,凝神察看倒地的大樹。除了流出的樹汁像人血般殷紅,與平時所見的樹木沒有什么不同。
未待石起詳細考究,小白卻拖著大樹要走。
“小白,等等,樹枝樹葉不要拖回去?!笔饠r住小白的蠢蠢欲動,揮刀將大樹枝干剔除,方讓小白扛回。
石起還真沒見過樹汁是紅色。也許這株樹的品質(zhì)就是這般吧。
他另選了一株揮刀砍下,卻發(fā)生了相同的奇遇。
或許是此地地質(zhì)特殊使大樹材質(zhì)發(fā)生變異?他百思不得其解。
先前那劃分地界之人也未告知石起眾人此地大樹的特異,但是房子總是需要木材搭建。石起不再考慮許多,一根接一根將大樹伐倒剔凈,小白卻似不知疲倦來來回回,石起砍好幾多它就拉走幾多。
余暉落幕,石起估摸材料已差不多,與小白一人一根扛著回到營地。
風(fēng)一鳴畢竟功力深厚,石起砍下的木材已經(jīng)被搭建了差不多。
石起看著席地而起的新房,雖然時間倉促,但扛不住修為精湛的幾人全力施為,竟然也有模有樣,并不比在升輝山時的房屋局促。
篝火漸漸明亮,石起協(xié)助風(fēng)一鳴完成了最后的工序,宮映雪姐妹晚膳也已香氣四溢。
晚膳十分豐盛,顯然宮嬋娟花費了些心思,竟是不知哪里弄來了新鮮的魚和野菜。長久沒有飽食新鮮膳食的眾人大剁特剁驚濤拍岸風(fēng)卷殘云,一小會就將香氣四溢的食物一掃而光。
月上中天,清冷的月光映照晨曦啟明。
即將開春的夜,更是發(fā)泄著刺骨的寒意。
這里就是晨曦啟明,夜晚森寒。
風(fēng)掠過森林,叢林發(fā)出有若悲鳴的聲音,有哭泣,有嘶吼,有哀鳴,此起彼伏。
砍伐樹木之時,石起曾觀察過森林之內(nèi)的動向,未曾發(fā)現(xiàn)有任何動物,而現(xiàn)在,從森林中卻傳來了動物的悲鳴聲。
小白或許白天過于勤奮,安靜躺在石起身邊,發(fā)著輕微的鼾聲。石起知道它是靈獸,真的有事發(fā)生肯定會引起它的警覺,于是對森林中的悲鳴聲不再關(guān)心。
一夜無事。
用罷朝食,眾人聚齊商討今后的生存方略。
“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自己的地塊,要不兌換一些靈草靈藥種子回來種種?”首先開口的竟是年齡最小的宮嬋娟。
“我看可行,靈草靈藥種植當(dāng)初在宗門有一些經(jīng)驗,我可以打打下手?!憋L(fēng)一鳴點點頭接話。
“工具和補給我們沒有,這些需要添補。畢竟我們沒想到居然要在一片完全陌生的土地上安家。”宮映雪一掃遷徙的疲憊與不快,清冷的臉上寫著微笑道。
“是的,很多細碎的必須品也需要去采購?!笔瘘c頭附和道。
“那么就這么定了,今后我們以靈藥靈草培育種植為根基,視情況再拓展其他。”宮映雪敲定了從今往后的戰(zhàn)略方針,接著道:“今天大家先把需要的家具都打造好,配套的房子再加一些。石起,采購的事明天你去辦,老風(fēng)在家和嬋娟把靈藥靈草種植的地塊整理出來?!?p> 當(dāng)清晨再度來臨時,石起草草用罷朝食,告別了眾人,只身前往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