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雞總是會被發(fā)現(xiàn)的,不管紀昌是不是夢囈,劉鍵都發(fā)現(xiàn)了那本立著的書不是論語,面色有些難看的走到他桌案前,朱祐樘看劉鍵的目光在舅舅身上,頓時扯了扯紀昌的衣襟,紀昌一怔,剛剛迷茫的抬起頭來,身前案上啪地一響,劉鍵將戒尺在案上重重一敲,然后負著手走開,冷聲道:“國舅,中庸可學會了。”
嗯,學會了?!奔o昌一個激靈,從迷糊中清醒過來。
劉鍵嘴角扯了扯,但還是問道:“子曰:「人皆曰『予知』,驅而納諸罟擭陷阱之中,而莫之知辟也。人皆曰『予知』,擇乎中庸,而不能期月守也,是何意思啊?!?p> 紀昌一聽就知道劉鍵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偷偷睡覺。
這話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紀昌決定秀一把語文功底。
“這話的意思是孔子說:“人人都說自己聰明,可是被驅趕到羅網(wǎng)陷階中去卻不知躲避。人人都說自己聰明,可是選擇了中庸之道卻連一個月時間也不能堅持?!?p> “呃...?!?p> 劉鍵明顯有些詫異,不由得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
“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是何意思?!?p> 劉鍵很快相到了紀昌有可能僥幸看到了這里,故而又問了一句。
“回老師,中”,是人人都有的本性;“和”,是大家遵循的原則,達到“中和”的境界,天地便各在其位了,萬物便生長繁育了?!?p> 紀昌又很快的就回到出來了。
這下劉鍵不淡定了,看著旁邊崇拜的朱祐樘,輕咳一聲道:“看來你確實學會了中庸之道,只是你為何不愿聽老師講學?!?p> “老師誤會了,學生也聽著呢。”
“人不可能一心二用的,你在看中庸又如何聽得老師的課?!?p> 劉鍵皺了皺眉說。
“老師不信,盡管考來?!?p> 紀昌自信的笑了笑。
這一刻,紀昌總算體會到了,不用怎么努力學習就什么都會的學霸人生,那滋味夠酸爽。
劉鍵想了想,還是選了個難的問:“子曰:“君子不重則不威,學則不固。主忠信,無友不如己者,過則勿憚改,是何意?!?p> “意思是孔子說:“一個君子,如果不莊重,就沒有威嚴,即使讀書,所學也不會牢固。行事應當以忠和信這兩種道德為主。不要和不忠不信的人交朋友。有了過錯,要不怕改正?!?p> “這...?!?p> 劉鍵懵逼了,隨后露出一抹笑意:“早曾聽聞國舅詩詞功底極佳,才學自然也不會低,是老師教不動嘍。”
“老師的職責是教好太子,不必在意我,把我當個透明的就行?!?p> 紀昌也是佩服劉鍵的學識,朱祐樘正需要這樣一個好老師。
紀昌要做的就是保護他,順便讓他接觸一下德智體美勞的現(xiàn)代教育,畢竟他可是知道朱祐樘從小身子底單薄,落下一身毛病,導致早早的英年早逝,是為明朝中期的一大損失。
歷史能不能改變尚且不管,但調(diào)養(yǎng)一下他的身體還是可以的。
“既是如此,國舅你自便。”
劉鍵也算是對紀昌無奈了,只能繼續(xù)給朱祐樘上課。
臨到午后,紀昌建議道:“老師,我覺得我們都可以休息一下?!?p> “國舅爺一直坐著,難道很累?”
劉鍵有些狐疑。
“就是因為坐太久,對身體不太好,四處走走,也讓眼睛休息休息,這樣更好的為接下來的課業(yè)做準備?!?p> “國舅爺這番思想前古未有啊?!?p> 劉鍵算是同意了,放下手中課本,不過他只是去上了個廁所,回來又正襟危坐。
紀昌則拉著朱祐樘玩起了跳格子。
回來的劉鍵看到這一幕,不由得臉皮抖了抖,不過朱祐樘玩的很開心,最后在紀昌相讓下贏了,頓時興奮的蹦蹦跳跳。
“太子殿下,隨我的動作做?!?p> 紀昌隨后又將眼保健操做了一遍,朱祐樘自然照學,發(fā)現(xiàn)還很舒服。
“國舅,你剛才這是做什么?”
“老師,這是保護眼睛的一種按摩操?!?p> “你那隨隨便便摸下就能保護眼睛?”
“是啊,老師,看你老瞇著眼,是不是太遠了看不清啊?!?p> “你怎么知道?!?p> “這是近視眼,做我剛才那按摩操就能預防和緩解近視眼?!?p> “那老師試試?!?p> 劉鍵看紀昌說的煞有其事,頓時學著紀昌的動作擼了一遍,但動作不規(guī)范,被紀昌指正,才好些,按摩了一遍后,劉鍵晃了晃難道,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眼睛很舒服,似乎還看的清晰了些,頓時大喜。
“國舅,你這些稀罕東西是從哪里學來的。”
“夢中一個偉大的國度學來的?!?p> “這般看,陛下選你當太子伴讀算是選對了?!?p> 劉鍵欣慰的笑了笑。
“老師,以后課業(yè)可不可以朝九晚五?”
“什么朝九晚五?”
“就是巳時上學,酉時之前下課?!?p> “這足足少了一個時辰啊,會不會影響太子的學業(yè)?!?p> “老師,不會的,太子現(xiàn)在還是長身體的階段,不宜學業(yè)過重?!?p> “這個,還得跟陛下提提才行?!?p> “跟朕提什么啊?!?p> 朱見深悄然走來,遠遠的便聽到劉鍵的話。
“參見陛下...?!?p> 二人行禮,朱祐樘只是喏喏的喊了一句:“父皇?!?p> “無須多禮,朕只是來看看祐樘的學業(yè)的?!?p> “陛下,太子殿下非常好學,也聰明過人,這一天所講的課業(yè)他大抵都掌握了?!?p> “噢...那朕要考考他,他今天學了些什么?!?p> 朱見深將朱祐樘抱起來,看著他問。
“學而篇上半部。”
“呃...那子曰:“弟子入則孝,出則弟,謹而信,泛愛眾,而親仁,行有余力,則以學文是何意?!?p> 朱見深對著朱祐樘問。
朱祐樘想了想隨后開口道:“意思是孔子說,小孩子在父母跟前要孝順,出外要敬愛師長,說話要謹慎,言而有信,和所有人都友愛相處,親近那些具有仁愛之心的人。做到這些以后,如果還有剩余的精力,就用來學習文化知識?!?p> “真聰明?!?p> 朱見深龍顏大悅,親了一下朱祐樘的臉,隨后將他放下,看向紀昌,對劉鍵問:“太子伴讀表現(xiàn)如何?!?p> “陛下,國舅他太厲害了,微臣教的他早應該懂了。”
“呃...那剛才你要問朕何事。”
“國舅說太子在長身體,不宜學業(yè)過重,巳時上學,酉時之前下課,不知陛下覺得如何。”
朱見深看著紀昌,笑了笑問:“你能保證太子學業(yè)不落下?”
“我能保住。”
“記住你的話,朕恩準了?!?p> 朱見深讓懷恩將御賜令牌交給紀昌:“這是你托你姐姐向朕要的,可別弄丟了。”
“是...?!?p> 紀昌接過御賜令牌,隨后便要恭敬退走。
“今天留下來一起吃個家宴吧。”
朱見深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