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的大街上,父子二人上演著速度與激情。
一陣雞飛狗跳后。
王扒皮便堅持不下去了,氣喘吁吁的,步伐越來越慢,見追不上,終于停了下來咧咧嘴朝前喊道:“有種永遠別回來...?!?p> “哎呀,王扒皮,趕緊賠老娘的蘿卜?!?p> “王扒皮,你兒毀壞了我七八個雞蛋,不賠走不了?!?p> “還有我的甘蕉....。”
幾個販子將姍姍來遲的王扒皮圍住了。
王扒皮掃了眼四周暗道一聲不好,扳著臉道:“老周,你家雞蛋明明是被自家羊羔子撞上摔壞的,這你也想訛我。”
老周臉色有些漲紅支支吾吾道:“那...那也是你兒驚嚇了我家羊羔子才撞上的。”
“你少胡扯,我兒還在清苑書院讀書呢,怎么會在這里?!蓖醢瞧坼X如命,自然不想賠這無妄之災,只能裝傻充愣道。
“爹...?!蓖醮蟀l(fā)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他身后叫了一句。
“呃...?!蓖醢瞧び行擂?,不用看就知道是王大發(fā)。
“不是他,是你小兒子,別偷奸?;禳c賠錢了事?!崩现苌斐鲆皇秩碌馈?p> “我可就只有大發(fā)這么一個兒子,什么小兒子,沒有的事。”王扒皮回身走到王大發(fā)身邊說道。
“爹,我還有弟弟呢?!蓖醮蟀l(fā)急忙說道。
王扒皮臉皮抖了抖,瞪了王大發(fā)一眼。
“哈哈,王扒皮,你大兒子都承認了,別胡攪蠻纏了,今兒個不賠錢你休想離開。”老周和那幾名販子疾走幾步,又上前圍住了王扒皮,開始動手動腳了。
“哎呦喂,打死人了,打死人了...。”王扒皮借勢倒在地上,不斷哀嚎道。
“我就輕輕推了下...怎么會...?!睅酌溩用婷嫦嘤U,看越來越多的行人圍觀,老周眼珠子一轉,便道:“肯定是裝的,你們在逼他一逼,我去幫你們看著攤位?!闭f完便急匆匆的離開了,廢話,在不離開就是訛人不成反被訛,誰叫你剛才推了他一下。
幾名販子一看這架勢,頓時一哄而散,相比于碰瓷的損失,蘿卜雞蛋啊那都是小意思。
這時有行人上前打趣道:“老王,這次該不會真的嗝屁了吧?!?p> “去去去,老子身體還康健著呢。”王扒皮一骨碌爬了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嘟嚷了一句。
“老王,你這般一次兩次的裝,就不怕哪天變成真的了?!蹦切腥诵Φ?。
“狗嘴吐不出象牙,在敢叨叨,老子可要抽你了?!蓖醢瞧]了揮手上的雞毛撣子惡狠狠的看著那行人。
“老王,你家瘋童都管不了,還要這雞毛撣子有何用,不如拿去當柴燒了,哈哈哈...?!毙腥诵χ榱锏呐苓h了。
“爹,我要吃肉包子?!蓖醮蟀l(fā)拉了拉還在氣悶的王扒皮衣袖道。
“吃吃吃,就知道吃,書院今天怎么這么快就放學了。”王扒皮惱道。
“先生說我不是讀書的料,就叫我回來了?!蓖醮蟀l(fā)撓了撓頭迷糊道。
“什么,敢這么說我兒子,走,找他算賬去?!蓖醢瞧ゎD時怒了,拉著王大發(fā)就要走。
“爹,先生說的對啊,我真不是讀書的料,不如讓弟弟去讀吧。”被拉著的王大發(fā)又說道。
“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他不是你弟弟,如果真的不能讀書,那就跟著爹學經(jīng)商去?!蓖醢瞧は肓讼氲馈?p> “肉包子,肉包子...?!蓖醮蟀l(fā)對肉包子極其的癡愛,距賣包子的小販攤位還有一段距離就開始叫喚著。
“你都胖成個球了,還吃。”王扒皮瞪了他一眼道。
“爹,我就要吃,我就要吃...?!蓖醮蟀l(fā)看王扒皮不想買頓時撒潑打滾起來。
“起來,你不嫌丟人,老子還嫌呢?!蓖醢瞧げ煊X到行人的目光,微微擋住自己的半邊臉。
“買,買還不行嘛,我的小祖宗哎。”王扒皮看王大發(fā)絲毫不為所動只能無奈道。
.......
狂奔了一陣的紀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世一個死宅男,跑個幾百米就會累得跟狗一樣,可現(xiàn)在跑了這么久居然臉不紅氣不喘,別說是這家伙的底子好,底子好就不會冬天里過年的時候凍死了。
看王扒皮沒有追來,紀昌又淡定的背著手,吹起了輕佻的口哨,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
“李叔,可別再上山砍柴了?!奔o昌路過一戶民宅,習慣性的一瞥,便看到李樵夫在磨著砍柴刀頓時站定說了句。
“去去去,不砍柴,燒水做飯用什么?!崩铋苑虻闪思o昌一眼,手上動作不慢道。
“不是還有煤炭嗎?”紀昌提醒道。
“燒煤炭那就是燒錢,你當我傻啊?!崩铋苑蚬殴值目戳思o昌一眼道。
“可照你這速度砍下去,那幾個山頭很快就光禿禿的了?!奔o昌不走,反而向李樵夫家里走去,隨手將拿在手中的甘蕉皮丟進了牛欄里。
“這山頭沒了,在去更遠一點的山頭就是了,這事你就甭操心了。”李樵夫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摸了摸刀鋒,感覺還是有些鈍又繼續(xù)磨。
“那如果都沒有了呢?!奔o昌走近后說道。
“豈會都沒有了?!崩铋苑蜻诌肿?,這事他從來都沒想過,在他思想里,樹木是砍不完的。
“你們又不種,你砍一棵,他砍一棵,成千上萬的人都去砍一棵,怎會不被砍光?!奔o昌目光灼灼的看著李樵夫說。
“沒有就沒有了,關我何事,你少給我在這添亂。”李樵夫刀磨好了,起身不耐煩的揮揮手道。
“你這般,下次我還要把你磨好的砍柴刀藏起來?!奔o昌微微一笑道。
“別,算我怕你了,我以后少砍點行不行?!崩铋苑蚩粗o昌那惡魔般的微笑心頭一緊,把砍柴刀藏在身后無奈道。
“王扒皮也真是的,自己的兒子也管不了,從小就偷偷摸摸,長大了還得了。”心中卻腹誹著。
紀昌也知此事想要一蹴而就是不可能,只能循序漸進,轉身便走,好像知道李樵夫心中之言一般:“我可沒偷,砍柴刀都是自己長腳溜達到澹臺湖的。”
李樵夫看著離去的紀昌,獨自在風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