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章 震動
一場史無前例的怪異事件,迅速引爆了整個青陽城乃至于北陽王朝的輿論場。
朝堂之上,一眾臣子在大殿上面紅耳赤的唇槍舌戰(zhàn);力主調查派,要求派遣精干力量前去青陽城調查,并通知宗門協(xié)助;力主無關緊要的另一派,直斥調查派夸大形勢,妖言惑眾。
當朝陛下沒有發(fā)表決定性的言論,只是說此事還要再議。
如果沒有確定的調查結果,神魔志怪一類的事情,會迅速在民間爭相傳頌。
讀書人展開了想象力和自身的影響力,引經(jīng)據(jù)典,各種言論層出不窮;江湖說書人,為了生計,添油加醋,一段沒頭沒尾,風言風語的怪事,被他們演繹的妙趣橫生。
找到機會的言官,御史臺之類的機構,紛紛上書,言之鑿鑿“德政不修,天降災禍?!备侵背馇嚓柍浅侵髯鳛榈胤礁改腹伲瑸檎蝗?,釀成禍患。
看熱鬧的最普通的民眾,也是最活躍的一群人,跟著整個天下的人競相討論,猜測逝水河中到底是什么怪物。
武道一途的修行之人,乃至于宗門,各路高手,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一掌之下,逝水河天門洞開的罕有之事。
李賢這個本身帶著爭議和傳奇色彩的名字,短時間內迅速成了整個玄天大陸最受關注之人。
很多人都在打聽,他是誰?實力如何?
北陽王朝背后的四大頂尖宗門,此時更是百爪撓心,難受的無處發(fā)泄。
這樣的人才,如此天賦的年輕人,他們貴為頂尖宗門,竟然成了漏網(wǎng)之魚。
現(xiàn)在此人天下皆知,少不得各路勢力競相爭奪,若是失此天賦異稟的“璞玉”,有可能打破宗門之間的勢力平衡,損失將是無法估量的。
頂尖宗門的競爭自古便是臺上臺下,處處風起云涌。每個頂尖宗門在強大自身實力的同時,也在擔心對方實力提升過快,從而影響了他們的地位。
李賢作為李朝歌直系后人之事,也讓此事多了點無法言喻的復雜之處。
林中原在流云宗成了眾矢之的,宗門長老怪他上次青陽城之行一無所獲不說,還漏掉了這么一個沒有被發(fā)現(xiàn)的天賦之人。
林中原百口莫辯,若不是身為宗主的師父替他擋下了那么多指責,這一關怕是難過了。
沒有意外,林中原落選了這一次青陽城之行的最終名單,青陽城派出數(shù)十位門下弟子,由長老帶隊,準備繞過北陽王朝官方,獨自調查此事。
流言越來越來多,壓的小小的李家喘不過氣來。
哪一件都是他們不能承受之重,關于李賢的樁樁件件讓李家兄弟兩膽戰(zhàn)心驚。
那一掌的威力,雖未親眼所見,也能從那么多流言蜚語中知道個大概。
更不用說還有孫有才這個忠心耿耿,從不會撒謊的下人親眼目睹的證詞。
李明山著急的在原地來回踱步,驚喜是半點都沒有,驚嚇倒是陰影不散。
剛剛說完了那天在逝水河的所見所聞,孫有才也算長出一口氣,對于兩位老爺復雜反常的表情,他這個當下人的看不明白。
別人家都是害怕自己家的孩子寂寂無名,一輩子沒出息,怎么到了李家,反過來了,少爺越來越厲害,兩位老爺卻一副大難臨頭的憂愁。
“老爺,我不太懂,少爺真這么有本事,不是好事嗎?”他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李明通看了一眼這個從小在李家長大的孩子,聲音沒那么沉重的道:“有才啊,咱李家什么家庭,就是個青陽城不值一提的小家族。有經(jīng)商的,有當官的,僅此而已。賢兒這么長時間,身上發(fā)生了很多事。真真假假,我們也不確定哪些是真的,那些是假的。若是沒天賦,沒實力那還好,就在青陽城過點簡單的日子,一輩子衣食無憂。可真要天賦過人,青陽城,北陽王朝,還有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宗門,更不用說上次無風崖的事情,魔教余孽依然方興未艾?!?p> “這么多勢力,哪一個都惹不起。利益錯綜復雜,糾葛千頭萬緒。誰是敵人,誰是朋友,我們不知道,也可能全都是敵人。利益至上,爾虞我詐,人命是最不值錢的,更不用說那些各大勢力中,為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野心家。賢兒就算天賦異稟,也沒什么實力;面對如此復雜的局面,你讓他一個年齡并不大的孩子怎么辦?是成個傀儡,任人擺布,還是奮起反抗,身首異處;又或者成了各方勢力斗爭的犧牲品?主動權,根本就不在我們這些勢力弱小,實力也不足的人手中啊有才?!?p> 平日里所有的生活中心只是李家這小小的天地,孫有才所關注的也是李家這一畝三分地,這里和他的生活全部息息相關去,其他的就有點可有可無了。
見李明通這么一說,他很不好意思的傻傻一笑:“我沒想那么多?!?p> “你先下去吧?!崩蠲魍〒]了揮手,心里煩啊。
李賢也并非兩耳不聞窗外事,逝水河那邊的事情他已經(jīng)聽說了。
拿著鏡子照著,仔細的瞧著自己這張臉。
有點帥,年輕,有朝氣。
他對著鏡子自言自語:“我真的這么厲害,能一掌劈山倒海?”
他問過孫有才了,說是真的,那么多人也親眼所見,不可能是假的。
他使勁的又揮出幾掌,什么動靜都沒有。
又不靈了?
段譽剛學會的六脈神劍啊。
李賢放下鏡子,不管怎么說,他是有點高興的。
有實力是王道,管他靈不靈,有實力才是真的。
李賢的目光從新集中在那本《大荒經(jīng)》上,八成是這《大荒經(jīng)》和玄真道人教給他的道家法門的產(chǎn)生了某種微妙的聯(lián)系,偶有所悟,又在那怪物的巨大威壓下,激發(fā)出了某種不可知的力量。
完了,這么大動靜,怕是要天下皆知了。
算了,那樣也好,早晚的事。
至少目前自己還有那么一丁點的主動權,有人真來找他,他是會考慮一下的,在宗門那樣的地方,最起碼也是個可靠的避風港。
李賢從新拿出《大荒經(jīng)》,和在逝水河的船上那樣,閉著著眼睛,打開了一扇門一般,很容易就能在那復雜晦澀的文字中,找到一兩條處處可循的羊腸小道。
這玩意大有用處,得勤加練習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