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初舒捧著茶和夏舟跪在夏父夏母身前。
“兒媳給公爹奉茶?!背跏骐p手捧著茶走到夏父身前,恭敬奉上。
夏父接過茶,飲了一口便放在桌上,“小舒啊,從今以后,你就是我夏家的人,你要學會如何照料丈夫,孝敬公婆,為夏家開枝散葉,打理夏家大小事務?!?p> “兒媳謹遵公爹教誨。”
初舒又捧起另一杯茶,走到夏母身前,“兒媳給婆母奉茶?!?p> “唉,乖孩子?!毕哪附舆^茶飲下,又從頭上拿下一支翡翠簪子,提初舒戴上,“望你日后能好好為夏家!”
“兒媳謹遵婆母教誨。”
初舒回到原來的地方,與夏舟再一同跪下,給二人磕頭。
......
再次回到房中,天已近正午,房中還維持著昨日的模樣,一片通紅。
初舒褪下一身紅衣,換上了婚前啊娘為她置辦的衣裳,根據(jù)自己的記憶,挽上了代表婦人的發(fā)髻。
忙完以后,初舒不由得對著銅鏡沉思,鏡中的自己,挽著婦人發(fā)髻,衣裳的式樣也與在家中大不相同,樣貌于未經(jīng)人事時大不相同,褪去了眉眼中的青澀,還多了些許嫵媚,顯得更加嬌俏可人。
“小舒,快來!該為午膳做準備了!”是夏母在喚她。
而夏舟早在奉茶之后跟隨夏父進書房里核算昨日賬目去了。
初舒踏進廚房,見只有夏母一人,正好奇,“婆母,下人都去了何處?”
“你是說昨日那些陪嫁的丫鬟仆役?”
“正是他們?!?p> “今晨我見老爺找了幾個人牙子,從你的嫁妝中翻出賣身契給發(fā)賣了?!?p> “什么?!發(fā)賣了?”初舒震驚了。畢竟爹娘怕她不適應婚后生活,特意給她挑了十個丫鬟和十個仆役作為陪嫁,嫁妝里還有百兩黃金和幾畝良田。
“怎么了?咱們夏家不比初家富裕,可養(yǎng)不起這些下人,老爺便著手發(fā)賣了,還有你的嫁妝也盡數(shù)歸由老爺?!毕哪敢姵跏娌唤?,認真給她解釋了一番。
按照律法的規(guī)定,女子出嫁以后,她的嫁妝是屬于她自己的,就算夫家也無權占有。
“好了,趕緊準備飯食吧!不要讓老爺久等?!毕哪复叽佟!拔抑闶谴髴羧思?,十指不沾陽春水,但如今你嫁入夏家,就要按照夏家的規(guī)矩。一時半會學不會沒關系,婆母會慢慢教導你的?!?p> 初舒在家的時候,也曾下過廚房,不過都是有下人在一旁幫忙劈柴燒火,還有嬤嬤指導。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嘴里吐了一口氣。心道:沒關系,你自己不是說過嗎,只要和夏哥哥在一起,再苦的日子你也愿意熬,沒事的。
這樣寬慰自己幾遍后,就開始在婆母的指導中完成她未來幾年都要重復的第一道任務。
午膳過后,初舒和夏舟回房小憩。
夏舟在初舒替他更衣時,發(fā)現(xiàn)她白皙的手上劃出一道血痕。
他心疼的說:“怎么了?明明昨晚還沒有的,怎的我只是和爹商議一會兒事后就這樣了。”
“沒關系的,夫君。是我準備飯食時不慎劃傷的?!?p> 夏舟趕緊在房里一陣翻找,終于,他拿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細細地給初舒的手上藥,罷了,還輕輕吹了吹。
見夫君如此溫柔地體貼自己,初舒頓時覺得自己所受的委屈也不在意了,她只要面前的人能一直這樣呵護她,就夠了。
“夫君,你待我真好?!背跏孳涇涢_口,一雙桃花眸更是水汪汪地看著夏舟。
夏舟被她看到臉上微微發(fā)燙,他輕咳一聲,試圖掩飾,“娘子,你若喜歡,為夫定日日待你如此,把你捧在我心里?!?p> ......
然而,夏舟還是沒有遵守自己的諾言,他也忘卻了曾經(jīng)自己待初舒的種種。
“桑之未落,其葉沃若。吁嗟鳩兮,無食桑椹。吁嗟女兮,無與士耽。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無可脫也?!?p> 五年后,夏舟憑借著初舒的嫁妝從商,前四年都是虧損的,直至一年前,夏舟孤注一擲,竟然開辟了一條新的道路,再加上初家的暗暗幫助,生意竟開始有些起色,直到現(xiàn)在愈發(fā)紅火起來。
但是,由于生意場上的忙碌,夏舟歸家的時間也越來越晚,有時甚至夜不歸宿,且每次歸來都是酩酊大醉。
初舒也不止一次同夏舟說,一開始,夏舟也還應和,盡量早回家,但是后來,他就沒再聽,把初舒的話撂在一旁。
自從四年前公婆因為一次意外而行動不便,夏舟又愁于生意毫無起色,極少關心家里,于是,照顧全家的擔子就交到了初舒手里。
一開始,初舒還難于適應,時常同夏舟抱怨,夏舟也會偶爾抽空替她分擔一點,后來,初舒漸漸適應了,她已經(jīng)完全可以操持整個家。但是日夜辛苦勞累,讓初舒白皙細嫩的雙手上滿是老繭,甚至為了方便干活初舒也疏于打理自己。
期年以來,初舒日漸憔悴,不復往日嬌俏容顏,反倒是夏舟在初舒的細心照料下,光彩照人,熠熠生輝。
如今他們一家也換上了較大的房子,還從人牙子手中購買了些許奴仆,初舒也不用那么勞累了。
但是,夏舟在一次父母的控訴中,知道了下人苛待他們,一向孝順的他便讓初舒親自照料父母。
初舒看著夫君懇切地樣子,心一軟,答應了他,還為了方便,褪下華麗的衣裳,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個丫鬟。
一次,夏舟邀請生意場上的友人到家里做客。
友人開口問詢:“聽聞嫂子知書達理,溫柔賢惠,不知能否得見?”
夏舟同意了,吩咐下人讓初舒過來。
初舒剛從婆母院子里出來,還未換衣裳就被叫到前院。
“這,這是嫂子?!不會吧?這明明是個丫鬟??!夏兄,你這娘子若帶出門去,可是有失你商賈新貴的顏面??!”
初舒愧惱地低下頭,驚覺自己給夏舟丟臉了。
夏舟面色鐵青,讓下人帶初舒回院子里,下人甚至能在一旁感受到夏舟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