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師尊還是那么無情
聽到這道聲音,眾人紛紛扭頭看過去,便見原本還在煙火堂門口的高大身影瞬息間便出現(xiàn)在了青姿身前。
不經(jīng)意掃了一眼青姿的傷勢,辭月華臉色更是陰沉的難看,如寒冰般的視線掃過蘇沐秋手中的鞭子,抬手一拂,瞬間將那條用靈力凝結(jié)出來的鞭子斷成了兩截。
“你的手未免伸的太長!”
蘇沐秋原本臉上還帶著高傲與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纳袂?,此刻見著因為靈鞭損毀而消散已經(jīng)空蕩蕩的手心,神情有一瞬間的呆滯,聽到辭月華的話后面色瞬間難看到扭曲。
她捂著自己的胸口,似是有些不敢置信地質(zhì)問辭月華:“就為了兩個犯錯的徒弟,你竟這般對我?”
“犯錯?不知我徒弟犯了何錯,還要勞駕秋吟長老在此動用私刑?”
“哼,你的女弟子損毀我的衣衫,你的小弟子更是對我出言不遜,難道我不應(yīng)該處置他們兩人嗎?”
“我的徒弟,即便是犯了錯也該由我這個師尊來處置,再不濟也還有律刑堂,萬萬輪不到你來管教!今日你將我的徒弟打成重傷,咱們就律刑堂見!”
說完也不去看蘇沐秋那張比鬼還難看的臉,指揮著時朗將青姿背起來四人急急離開了煙火堂。
此時的青姿已經(jīng)意識模糊了,蘇沐秋的這一鞭子斜著橫貫了她整個脊背,連帶著之前本來已經(jīng)愈合好的傷口也被撕扯的裂了開來。
迷迷糊糊之間,好像誰給自己上了藥,原本疼得火辣辣的傷口瞬間傳來一股清涼的感覺,再然后好像誰將自己摟在懷里喂自己喝藥,苦澀的味道刺激的她微微睜開了眼睛。
房間里漆黑一片,連燭燈都沒有點,眼前的人背著月光竟是讓人看不真切,可是即便如此,卻依然讓她覺得熟悉,好像師尊!
可是師尊怎么可能對她這么好,從來都除了嚴(yán)厲還是嚴(yán)厲。
不論她是乖巧還是頑劣都不會得到他多余的關(guān)注!
再次醒轉(zhuǎn)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大天亮了,青姿剛想動一下便感覺手上有異樣,扭頭一看,寧因的手正搭在自己的手上,準(zhǔn)確來說是自己正緊緊握著她的手。
此刻她正趴在床邊熟睡,看樣子應(yīng)該是一直守著自己,沒想到受了那一擊竟然讓自己睡了足足半天一夜!
看著寧因睡得香甜,青姿不想打擾她,動作輕輕柔柔的將她的手拿出來,坐了起來,想要穿衣下床。
動作再輕還是將寧因擾醒了,她揉了揉自己迷蒙的眼睛,看著青姿已經(jīng)坐起來了忙問她:“阿青,你醒了,好點了沒?”
青姿眉眼一彎扯出一抹甜甜的笑來,“我已經(jīng)沒事了,師姐守了我一晚上,讓你受累了,不如你在到我床上再睡一會兒吧!”
寧因笑了笑,起身去給她擰了一塊凈面帕,“我不累,餓了吧?小灶里還給你備了清粥,我去給你端一碗來?!?p> 聞著熟悉的靈米清香,青姿俏皮地道:“師姐你的廚藝真好,煮的面條酸辣過癮,熬的清粥又軟糯爽口,我怎么都吃不夠!”
聽了青姿這話,寧因的心情仿佛很不錯,似玩笑一般來了一句:“那阿青是喜歡面條多點呢?還是更喜歡米粥多一些?”
青姿思考了一下道:“唔……按照我的口味,我更喜歡清粥多一點?!?p> 寧因臉上的笑容不易察覺地微微一凝,而后嘴角彎得更厲害,意味不明地說:“是嗎?我還以為你更喜歡吃面條呢!”
青姿以為寧因?qū)λ幕卮鸩粷M意,立馬表忠心道:“面條我也喜歡,只要是師姐做的,我都很喜歡吃呢!”
寧因輕笑一聲道:“喜歡,過兩日我就煮面條給你吃。你這次受的傷不輕,吃完飯就回床上躺著去。”
青姿喝了一口粥搖了搖頭道:“我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了,是師姐你為我上的藥么?對了,那老巫婆沒難為你吧?”
寧因低頭撫了撫自己沾了點灰塵的裙擺,道:“她沒有為難我,當(dāng)時師尊到了便將我們都帶回來了!”
見她沒有回答自己的第一個問題,青姿便下意識認(rèn)定必然是她為自己上了藥,畢竟落英殿內(nèi)除了師姐便沒有誰會在意自己的死活了!
想起蘇沐秋,她面色冷凝,出口的話也寒氣逼人:“這個女人,我不會放過她的!”
而后她又對寧因提醒了一句:“師姐,相信你也看出來那女人對你不懷好意,今后看到她避著點,我怕我和師尊不在你身邊的時候她會找你麻煩!”
沒人看到的角度,寧因的目光也陰冷了一瞬,繼而揚起一抹無害的笑對青姿道:“阿青你放心吧,我會注意的,即便是她再看我不順眼,只要我沒有犯錯,她也不能拿我如何!”
見自己的師姐還是這么渾不在意,青姿無奈地?fù)u了搖頭,苦口婆心的勸了她一句:“師姐,你要知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小心防著些總是好的!”
寧因也無奈的回了一句:“我知道啦,你放心好了!”
看著她的樣子,青姿就知道多說也沒什么用,只能自己多加小心幫著她注意著點了。想起蘇沐秋的囂張陰狠,她倒是對后續(xù)事情的處理更加上心。
“師姐可知這件事情是怎么處理的?”
寧因搖搖頭,“暫時不知,今晨師尊才前往律刑堂,本來我也要去的,但是想著你這里沒人守著,師尊便讓我留下了?!?p> 青姿眉毛一豎,“沒有當(dāng)事人在場,那還不是由得那巫婆隨便編造了?”說著她便起身準(zhǔn)備趕過去。
這件事本來就是對方不占理,若自己在那里,還能理論理論,為自己叫屈,這就她自己在那里還不是添油加醋想怎么說就怎么說?
寧因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無語得掃了她一眼道:“你急什么呀,我還沒說完呢!你不用著急趕過去,少主說他目睹了全程,他已經(jīng)去作證去了?!?p> 聽她這么說,青姿更不放心了,時朗是少主之尊沒錯,但是他給人的印象都是不著調(diào)外加胡鬧,且他本身就有些莽撞,到時候若是好好說還好,但若是他被激怒,反而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此時的律刑堂如她所料,時朗被氣得跳腳,看著對面一臉得意的蘇沐秋,又抬頭不服氣地看看座上一直沒有開口的辭月華,開口懟了一句:“仙云長老,你倒是開口說說話啊,從來到這里你一句話都沒有說,難道你就眼睜睜看著你自己的徒弟被欺負(fù)嗎?”
聞言,辭月華懶懶抬了一下眼睫瞥了一眼下方氣急火燎的時朗,又看了看眼含挑釁有恃無恐的蘇沐秋。
“這件事是因我座下寧因失手弄臟秋吟長老的衣裳而引起的,確實是我們的過錯,這一點無可辯解,我們認(rèn)下了!”
此話一出,蘇沐秋的氣焰更是囂張,而時朗則是不可置信地瞪著上方神情寡淡的辭月華,不相信他會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就在辭月華準(zhǔn)備繼續(xù)開口的時候律刑堂大門被人推開,青姿一臉怒容地沖進(jìn)來大喊一聲:“我不服!”
她看向辭月華的目光充滿失望與不滿還帶著一絲憤恨,剛趕到殿外便聽到她師尊冷漠不含一絲感情的話音傳了出來。
是了,她就不該妄想她的師尊能為自己討回什么公道,在他的眼里自己只是他的累贅,只會給他惹麻煩,指不定他心里想著自己能將禍闖的更大,這樣他就可以將自己名正言順地趕下山去。
許是被辭月華的那句話刺激到,青姿直接忘了之前是辭月華強硬要收她為徒的事,她的腦海中只想著前世自己對他卑微的祈求,就為了求他將自己收下,卑微的猶如喪家之犬。
不論出什么事,她的師尊從來都只會想著將她丟出去,所謂的庇護(hù),都是別人家?guī)熗街g才會發(fā)生的事。
律刑堂掌管昆侖山的規(guī)矩與獎罰,一般弟子犯了嚴(yán)重的過錯或是自己師尊不愿意處理的事情都會交給律刑堂處置,是獎是罰也由律刑堂做主。
這次是事情由于牽扯到昆侖山的長老,所以此刻但凡是在山上的長老與尊主都需要到場。
青姿進(jìn)了律刑堂隨意的掃了一眼,正中間是時千秋,在他兩邊則分別擺放了五個位置,呈圓弧形包圍著下方青姿他們所處的殿臺。位置那里留了兩個空位,一個是站在下方與時朗對質(zhì)的蘇沐秋,還有一個應(yīng)該是不在山上。
看到青姿擅闖進(jìn)來,辭月華的眉毛擰的死緊能夾死一只蒼蠅,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你來這里干什么?出去!”
青姿哪里會聽他的話,梗著脖子不服氣地回懟一句:“師尊不愿意為弟子洗脫冤屈,難道還不準(zhǔn)弟子自己為自己辯解么?”
她話音剛落下,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之前就聽聞仙云長老座下有一個弟子目無尊上,違法亂紀(jì),我還有些不信呢,現(xiàn)在倒是讓我大開眼界,看來秋吟長老說的都是真的!這樣的弟子就該被亂棍趕下山去!”
青姿冰冷地目光轉(zhuǎn)了過去,就見一個長得跟白面小生似的男子不屑地看著自己,而后又聽他說:“不過這也不全是這個弟子的責(zé)任,這都上來好幾天了吧,作為他的師父,將自己的徒弟教成這樣一個混不吝,更是應(yīng)該負(fù)責(zé)任!”
青姿嘲諷一笑道:“難道堂堂昆侖山長老了解一個人都是靠聽聞,認(rèn)定一件事也是以點蓋面么?我這個當(dāng)事人還沒來,你們就開堂審案了?”
“好個伶牙俐齒的小子,昨日因為你害得我弟子被你的師尊打傷,而后對秋吟長老大不敬,如今更是擅闖律刑堂,屬實頑劣不堪!若不重罰,豈不是置我昆侖山規(guī)矩如無物,那昆侖山的威嚴(yán)何存?”戚陽長老陰冷地掃了一眼辭月華,將話說的大義凜然,好像他這么說不是為了報昨日之仇亦不是為了打壓辭月華。
然而他一番長篇大論后,殿里卻是鴉雀無聲。
戚陽長老看看時千秋,又看了看律刑長老,見他們都一副沉思的模樣,心里知道這些老狐貍肯定是不愿意開罪辭月華。但是他好不容易逮著這個機會,若是不狠狠打壓辭月華一番,怕是回去之后他幾天都睡不好覺!
“尊主,律刑長老,你們說句話啊!難道這樣的徒弟還要姑息嗎?這個時候你們還要顧及仙云長老的面子嗎?這件事本來就是他們落英殿不對!方才他自己也承認(rèn)了!”
見他們還是不說話,戚陽長老急了,“既然你們不愿意出頭,那我就來做這個惡人!落英殿仙云長老座下弟子青姿目無尊上,出言不遜且屢次違紀(jì)……”
“咳咳!”戚陽長老話還沒有說完,時千秋重重咳了一下打斷了他的自言自語。
他目光隱晦地看了眼辭月華,而后又看著下方的青姿道:“無召擅闖律刑堂,確實該罰!”
多的他也不敢說。
他是古板,但他又不傻,自己的兒子還指望人家能收為徒弟呢,睜只眼閉只眼意思意思得了!
“我自有主張!”辭月華緊接著來了一句。
他淡漠地掃了青姿一眼道:“擅長律刑堂,回去面壁思過!”
青姿哪肯,直言頂撞:“我不,秋吟長老這件事還沒有處理完,我與師姐都沒有錯,師尊你為什么不站在我們這一邊!”
“出去!”辭月華大呵一聲,而后掃了一眼時朗,示意他將青姿帶下去。
時朗對辭月華的態(tài)度與處事也不滿意,直接當(dāng)做沒有接受到他的示意,梗著脖子直愣愣地站在那里,心里默念:我沒看到,我沒看到,我沒看到!
見他無動于衷,辭月華揚聲叫道:“來人,將青姿帶下去!”
看著上方無動于衷淡漠至極的師尊,青姿心里又是氣憤又是委屈。在被人帶下去之前如被拋棄的小狼狗一般嗚咽了一聲,“為什么別人家的師尊都是想盡辦法保護(hù)自己的徒弟,而您卻絲毫不在意我們的委屈??。?!”
對于自己徒弟那一番充滿委屈的控訴,辭月華神色之中沒有半分波動,只淡淡看向蘇沐秋。
對方因為他的這番作為更加得意,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仙云長老果然大義滅親,看在你的份上,對于他們得無禮我就不予追究了!”
辭月華唇角微不可見的勾了一下,聲音緩慢而鄭重地對蘇沐秋道:“如此,那就多謝秋吟長老大度禮讓了!那,現(xiàn)在就來算算你傷害我徒弟的賬吧!”
此言一出,殿內(nèi)眾人都驚訝地看著他,他們以為他方才的那一番言辭是承認(rèn)自己徒弟
,愿意接受處罰,卻原來是在這里等著呢!
這其實不過是一樁小事,只是因為牽扯到兩名長老才會拿到律刑堂來過審,端看哪方追究而已。
原本他們以為追究的人是秋吟長老,現(xiàn)在看來并非如此。
蘇沐秋唇邊的笑意也因為他的這句話僵在了那里,顯得有些搞笑與狼狽。
她目光不確定地看著辭月華,似是不相信從前一直淡泊孤寡,無欲無求的天邊皎月有一天會收了弟子,還會因為自己的弟子步下凡塵來如凡俗世人一般與自己爭個你對我錯,討要說法。
“你這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之前我便說過,我的弟子我自己會教,你無故傷害我的徒弟,經(jīng)過我的允許了嗎?!”
說到最后,辭月華的聲音已經(jīng)冷得快要掉下冰碴子,殿里的溫度也在瞬間降至冰點,冷得時朗忍不住直搓自己的手臂。
原來他和青姿都想錯了啊,仙云長老并不是不護(hù)自己的弟子。
相反,他是護(hù)極了!
否則他們就不會站在這里了!
普通的小矮子
對了,書名我改了,書封沒得改,好尷尬,不咋會弄???? ⊙?⊙!大bug~漏了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