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胡亥被她們強行放在一臺花車上,他眼見陳子陵等人過來,叫道:“哥哥救我?!?p> 陳子陵道:“堅弟放心,她們并無惡意,只是你來窗口時就被小祭主看中了,如今她獲勝為王,選你當(dāng)伴夜郎。事后重重有賞?!?p> 胡亥哭笑不得,想不到自己在窗口看一眼人家也看見他了,還看中了。但這等艷福他實在消受不起,只好道:“弟弟無能,配不上小祭主,求她們另選別人吧。”
陳子陵看他的確不愿意,忙上前攔住女人們,他會一點夜郎話,嘰哩呱啦同她們說了半天,但為首的女郎頭搖得像撥浪鼓,死活不同意,最后把陳子陵一把推開,抬起胡亥就走。
“哎?怎么還強搶民男呢?”胡亥掙扎著要起來,沙的一聲,兩把雪亮的大刀壓在他身上,嚇得他不敢動彈。
陳子陵無奈,只好在后面大叫:“堅弟保重啊。”
陳子陵被一路抬到寨子,只見一幢格外高大的竹樓,大概便是祭主的宮殿了,兩側(cè)各四名威武的句町武士,竹桿上垂下竹神圖騰,中央一道獸皮地毯一直延伸進(jìn)去。
他并不是唯一一個夜伴郎,還有五、六個夜郎族的男子也被抬了來,只是和他不同,人家都是興高烈采,笑逐顏開。
進(jìn)去后在武士們的拱衛(wèi)下,七個男人一字排開,只見前方一架石頭皇座,座位上是老祭主做著奇怪的手勢,正給座下新晉的小祭主念禱文,兩邊各有打扮得古怪的侍男侍女,擺弄著手上的顏料,老祭主每念一句,他們便在小祭主身上畫一道油彩。
其實在窗口胡亥根本沒看清哪個巫師是哪個,此時她正雙手扶膝跪在地上,身形挺立,背闊肌上一根根肌肉綻出,力量如同經(jīng)爆炸出來一般,頸部還有傷口鮮血流出。單看背后,如同一名戰(zhàn)場歸來的勇武戰(zhàn)士,根本看不出是女子。
當(dāng)老祭主念完時,小祭主已經(jīng)身上畫得橫七豎八,再加上流下的鮮血,不要說女人,就是男人看了都害怕。老祭主最后呼喝了一句什么,兩邊的夜郎人歡呼起來,雙雙扶起小祭主。大概是禮儀結(jié)束,正式封王。
禮成后她在老祭主陪同下走到一排男子面前,這些都是夜郎族年少英俊的男子,果果昂首挺胸,眼中有期盼之意,希望自己能雀屏中選,只有胡亥低著頭,求神拜佛希望自己別被選中。
偏偏怕什么來什么,他只覺一根指頭挑起他下巴,然后正對著小祭主的臉。
其實小祭主并不難看,以現(xiàn)代美學(xué)來看屬于中性美,很有異域風(fēng)情,只是體格強壯得太像男人了。身形高大加上肌肉一抖一抖,配上一身猙獰的油彩,讓他這個穿越者無論如何不能接受。
隨后小祭主被眾人用一塊大紅布包裹出去了,他們幾人被帶到一個偏間,一個夜郎中年女子來和他們說了些什么,聽起來像是禮儀規(guī)矩之類的。
胡亥忙打手勢表示聽不懂,那女子和別人耳語了一會,接下來他被帶到另一個房間。在這里他居然看到已經(jīng)脫下儀式服的老祭主。
老祭主此時穿著一身白袍,戴下面冠后可以看到她臉上有四色刺青,頭發(fā)上扎著彩羽,乍一看和印第安酋長相似,雖說面容蒼老但精神矍爍。
她打量胡亥一會,用生硬的雅語(雅語即秦時的官方語言,歷史學(xué)家稱上古漢語)道:“秦人胡堅?”
胡亥行禮,“正是在下,拜見祭主。”
祭主道:“你在人群時我就看到你了,我知道阿琉一定會喜歡你的?!?p> 阿琉想必就小祭主,胡亥道:“在下不識貴地風(fēng)土人情,又語言不通,恐有負(fù)祭主厚愛。在下遠(yuǎn)來夜郎,只是謀個營生,請祭主放在下歸去?!?p> 祭主站起來道:“你是嫌我夜郎女子粗俗嗎?”
“絕對不是。只恐配不上祭主。”
胡亥說這話時正好祭主走開,他發(fā)現(xiàn)祭主身后有個大沙盤,讓他吃驚的是,居然是整個秦國包括一些周邊地帶的地形圖。
作為一名歷史系學(xué)生,他當(dāng)然是看到古代秦時地圖的,這個沙盤居然極為精確,無論山川高度還是界線劃分,還用紅線標(biāo)出原屬于戰(zhàn)國時期各國家的勢力范圍。雖說有些缺陷,但對古人而言已經(jīng)達(dá)到極高的水準(zhǔn)。
但讓人啞然失笑的是,夜郎國在地形圖上的范圍居然和秦國地盤差不多大,各地方標(biāo)的距離雖然沒錯,但比例起碼擴(kuò)大三倍。
胡亥不禁心想:“看來‘夜郎自大’還真有其事?!?p> 老祭主道:“我已經(jīng)是不句町國王,放不放你得阿琉國王說了算。但我想她不會放的。她一直說秦國男子干凈,身上沒有味道,她很喜歡。”
胡亥只好撒謊道:“在下已有婚約,恕難從命?!?p> “放心,又不要你長呆,句町王登基總要狂歡幾天,到時后你走也由得你,你要是覺得委屈,到時送你幾個女子,任你挑選?!?p> 胡亥還想說什么,老祭主道:“休得多言,這是夜郎,可不是秦國,到我們這就得聽我們的話。若不是看你語言不通,要教你進(jìn)宮后的規(guī)矩,我都懶得見你。你再不肯阿琉一生氣會把你頭砍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打得過她?!?p> 胡亥心底一涼,和那女張飛對打,那還不是虎口討肉?
見他不作聲,老祭主開始教他入寢宮后的規(guī)矩。聽了胡亥更是一身冷汗,反正基本上是不可描述的內(nèi)容,如何盡心盡力做一個好床伴,比午夜牛郎的服務(wù)工作還要夸張。
說完后祭主說他可以回客舍了,待小祭主養(yǎng)好傷便會來接他,但警告他道:“不要想逃跑,否則你同來的朋友都得死?!?p> 胡亥失魂落魄回了客舍,陳子陵忙上來關(guān)切地問他怎么樣。
“哥哥,此地不可久留,小弟要離開了?!焙グ咽虑檎f了。
陳子陵本來覺得只是陪陪祭主睡覺沒什么,一聽才知道居然還要給祭主提供這些變態(tài)的服務(wù)。畢竟他以前也只是聽說,如今才發(fā)現(xiàn)事情不妙。
陳子陵倒是義氣,道:“好,兄弟,我們生意不做了,一起離開吧?!?p> 然而話音剛落,只聽外面一陣嘈雜聲,卻是一批夜郎士兵,有男有女守在客舍外,還有一人通知他們,在祭主登基狂歡日結(jié)束前,不得離開,否則殺無赦。
“完了,跑也跑不掉了?!?p> 就在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時,忽然有人到訪,卻是靜木。
“道長快請幫忙。”陳子陵和靜木是舊識,“道長您在夜郎德高望重,我這兄弟不想當(dāng)小祭主的床伴,道長想想辦法吧?”
“果然?!膘o木苦笑,這事早在他意料之中,胡亥到底出身宮廷,白白凈凈樣貌端莊,又正是年青俊俏的最佳年齡,不管比起夜郎的粗鄙男子還是商隊其他年老又黑又臟的民伕,都那么鶴立雞群(按史書說法胡亥的確是個出色的混血美男子,母親是胡人)。不被選中才怪了。
靜木略一思索,道:“那只能打啦?!?p> 胡亥道:“那小祭主力大無窮,刀法高超,晚輩不是對手。”
“不見得。你也是一成年男子,難道不如一個女子嗎?”
這話不由讓胡亥臉紅,雖說對方是個猛女但也是個女人,男人怕女人終歸是丟人。心想自己不能太慫,看她威猛就先自怯了,讓男人的尊嚴(yán)何在?
便行禮道:“道長教訓(xùn)得是,晚輩愿奮力一搏,望道長指點?!?p> 靜木道:“夜郎武士力大而勇悍,但戰(zhàn)術(shù)而言,其實斗法單一,只地蠻力,公子可試著以巧招取勝?!?p> “請道長明示。”
“以前也有過不肯為祭主侍寢的例子,貧道見過雙方格斗,夜郎人比武是沒有規(guī)則的,就在臺上,被打倒或掉下臺來為敗者,武器也都是自備,而且夜郎人頭腦簡單,公子只須如此這般……”
他附耳過去向胡亥面授機(jī)儀,胡亥聽了大喜,“多謝道長?!?p> 靜木道:“公子放心,我這就去面見老祭主,聲明公子愿與小祭主以武定勝負(fù)一事。定保住公子清白之身。”
胡亥聽了“清白之身”四字感覺好生別扭,心想還真是到了母系社會了,男人沒地位啊。
不久,靜木前往老祭主宮殿,表明態(tài)度,約一個時辰后回來,告訴胡亥等人,老祭主倒是同意了,倒是小祭主大發(fā)雷霆,誓要明日砍下他人頭立威。
陳子陵擔(dān)心起來,“道長,那小祭主力道威猛,刀劍無眼,叫人十分擔(dān)憂啊?!?p> “莫急,公子請隨我來?!?p> 胡亥隨他到房間內(nèi),靜木道:“公子,貧道教你幾招防身之法,只要能扛住對方幾刀,便可從容應(yīng)對?!?p> 他魔術(shù)般從身后抽出一把短劍,長約一尺半,可以看到劍鋒之上藍(lán)汪汪的。
“這是貧道剛回去帶來的劍,劍鋒抹有見血封喉的劇毒,只要劃傷對方,哪怕一絲皮肉,不消幾息功夫,對方也會氣力全消。公子介時全力以赴,將其斃殺于劍下。”
這便是靜木和他商量的計策,胡亥聽了一驚,他本只是想制服對方就行,靜木卻是拿來的劇毒,便道:“道長,我只求獲勝,并不想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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