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紙扎街（九）

　　“神、神經(jīng)?。槭裁匆易咔懊?？”

　　“我的攝像機快沒電，你來拍攝504單元?！?p>　　“我……”

　　螢火蟲慌忙打開自己這臺，不但成功開啟，而且電量剩一半。

　　“螢火蟲，你幫忙拍攝504單元吧?！碧m月適時打輔助。

　　眾人迫切的注視下，螢火蟲硬著頭皮答應(yīng)。他扶墻站起來，哆哆嗦嗦地舉起數(shù)碼攝像機。

　　“走……走吧，大家?！?p>　　喉嚨干澀的螢火蟲邁開顫抖的腿，先左拐看門牌號。“這是N4，501。504應(yīng)該在這邊？”

　　他抹一把臉，出汗太多導(dǎo)致發(fā)冷。尤其看到前面擺放兩個紙扎人，他的心跳要漏兩拍。

　　越過紙扎人，504緊閉的鐵門就在眼前。

　　門兩側(cè)沒有貼土氣的春聯(lián)，門楣掛著銅黃色的鏡面。螢火蟲輕輕一拉鐵門，竟然能拉開。

　　張小南仔細(xì)打量春聯(lián)留下的長方形印痕，并不新，只是比墻壁別處干凈一點，并且殘留一些別的印痕。

　　像是封條留下，這些痕跡比春聯(lián)的嶄新。

　　這時螢火蟲已經(jīng)打開鐵門后的木門，霎時涌出渾濁的灰塵氣味。

　　待土豆的強光燈照亮，櫻桃牛奶和蘭月不太敢進(jìn)去了。

　　墻壁殘留洗不干凈的血跡，雖然很淡，但被血跡包圍的感覺很不好受。家具東歪西倒，戰(zhàn)場似的。

　　“進(jìn)去吧？進(jìn)去拍完就完成任務(wù)了?！迸e著攝像機的螢火蟲先邁進(jìn)一步。

　　就在櫻桃牛奶要跟上時，張小南突然喊住她?！暗纫幌拢邉潟屛覀冎攸c拍攝504單元，但沒說明要我們進(jìn)去?！?p>　　櫻桃牛奶懸空的前腳馬上停住，站立不穩(wěn)的她踉蹌后退。

　　“是這個理?！毖坨R蛇恍然大悟。

　　螢火蟲一頭霧水。“不進(jìn)去怎么拍攝？”

　　張小南指著門邊的痕跡，“這里曾經(jīng)貼過封條，痕跡比春聯(lián)留下的新。你們看，和墻壁對比，封條的痕跡算是白凈。姑且說封條是近期內(nèi)被拆，我們單是拍攝門口也夠了?！?p>　　櫻桃牛奶連忙翻出策劃書，一字一句查閱。“沒錯，策劃書說重點拍攝504單元，沒指明必須進(jìn)屋拍攝?！?p>　　眼鏡蛇搶過去看。

　　“重要的問題是，封條什么時候拆，為什么拆？徐萍確認(rèn)無法懷孕是在1972年，案發(fā)時間至少在72以后，那么封條貼了起碼二十年，為什么突然拆掉？”

　　張小南更在意旁邊的紙扎人和門楣的八卦鏡，兩者總同時出現(xiàn)。

　　可惡，他還沒串聯(lián)出原因。

　　“你說這么多，是不是沒膽進(jìn)去？如果只拍攝門口不能通關(guān)，我們要陪你留在這里？”螢火蟲不耐煩。

　　此言一出，櫻桃牛奶和眼鏡蛇神色僵滯。

　　對啊，他們賭不起。

　　誰想留在這種年代，這個鬼地方？

　　“進(jìn)就進(jìn)，趕緊拍完走人?！蓖炼沟诙€邁進(jìn)屋里。

　　櫻桃牛奶和眼鏡蛇雖然心存疑慮，但通關(guān)要緊，快步跟上土豆。

　　蘭月轉(zhuǎn)頭看張小南，也想留在外面，不料里面的人喊她去收音。無奈之下，她舉著吊桿麥克進(jìn)去。

　　剩下張小南，他不想進(jìn)屋的理由是螢火蟲的言語和行為漏洞百出。

　　他抬頭望門楣的八卦鏡。

　　他觀察屋里片刻，當(dāng)沒有出現(xiàn)情況才踏進(jìn)去。

　　如果冒出鬼魂，他一個平底鍋拍去。

　　櫻桃牛奶在鏡頭前簡單介紹環(huán)境，最后面的張小南翻找家具。側(cè)寫的眼鏡蛇也沒事干，一同搜索。

　　張小南看見翻倒的柜子底下墊著一張發(fā)黃的紙，他一手抬起柜子，一手撿起紙條。

　　紙條殘缺，字跡是手寫。

　　鋼筆字體蒼勁有力，他猜寫的人書法不錯。

　　“古書記載，以什么什么入藥可安胎，足月后麟兒誕?！睆埿∧夏钪厦娴奈淖?，偏偏藥材名殘缺。

　　“給我看看?！?p>　　他把紙條遞給眼鏡蛇。

　　“我們有沒有找錯地？徐萍生不了怎么安胎，難道這藥方能讓徐萍懷孕？前面寫著古書記載，這是中藥吧？”

　　“可能是偏方之類?！?p>　　眼鏡蛇撓頭發(fā)深思。

　　“蘭月，能把徐萍的檔案給我看看嗎？”張小南抬頭。

　　蘭月放下吊桿麥克，翻出徐萍的檔案袋給他。

　　張小南迅速瀏覽一遍，確定自己沒記錯。“徐萍做的是人流手術(shù)，而不是流產(chǎn)?！?p>　　“嘁，我懂了。徐萍懷了野種去做人流，結(jié)婚后懷不上。”

　　櫻桃牛奶大驚失色，“你們在屋里說主人家的壞話真的好嗎？”

　　靜謐一剎，陰風(fēng)陣陣。

　　土豆打破沉默：“我們拍完了，下樓找個地方等零點。”

　　大家面面相看。

　　根據(jù)恐怖電影嚇人定律，這個時候大門會突然關(guān)上不讓他們離開，然后boss出現(xiàn)。

　　出乎意料，兩道大門沒有關(guān)，boss也沒出現(xiàn)。

　　“走……走吧？”櫻桃牛奶顫聲催促。

　　土豆帶頭出去，她緊跟著。剩下的人陸續(xù)跑出屋，聞到走廊飄著奇怪的氣味。

　　不是灰塵，不是垃圾酸臭，也不是死老鼠的腐臭。實際上他們聞過這氣味，但一時間想不起來。

　　張小南習(xí)慣性抬頭望門楣，下一刻，他瞪大眼?！安粚牛銈兿葎e動?！?p>　　五人猛地凝固身形。

　　他先檢查兩個紙扎人的外貌，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接著他回頭望門邊，驚覺門兩側(cè)沒有貼春聯(lián)留下的印痕。

　　“這里不是原來的樓層?！?p>　　他們面面相覷。

　　張小南指著門楣，“我們進(jìn)屋前，八卦鏡鏡面朝外，現(xiàn)在卻是八卦鏡背面朝外，還有貼春聯(lián)的印痕消失了?！?p>　　說著，他注意螢火蟲的表情。

　　“螢火蟲，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為什么你不吃驚？”

　　其他人盯著平靜的螢火蟲。

　　“開玩笑，我會知道什么？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來這棟樓。”

　　張小南插兜攥緊文具袋，步步逼近螢火蟲?！鞍素早R能夠辟邪但數(shù)量不多、醫(yī)師抽屜有符箓，這里曾經(jīng)住著一位高人。我想貼鐵門外的不是警方的封條，而是符咒吧？”

　　螢火蟲猛然移開視線。

　　“你果然有問題！”

　　平底鍋在他手，螢火蟲見狀落荒而逃。

　　頓時平底鍋飛去，砸中螢火蟲的后腦勺，張小南急忙將其撲倒地。

　　“說，你到底知道什么？”

　　螢火蟲的臉被壓在地上。“呵呵，大家都逃不了了?！?p>　　話音剛落，他的臉起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