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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的二三事

第3章 關心你

國師的二三事 鉤北煥 3307 2020-03-31 06:35:58

  馬車是真的拖沓又緩慢。

  這要是御風而行的話,不過就一炷香的時間吧?可是馬車居然活活走了四天。

  每天早晚兩頓飯,晚上會在路過的城市或者小鎮(zhèn)的驛館休息。第一天她還有心思和玉骨聊聊天,后來發(fā)現(xiàn)玉骨這個人吧,說實在的,不怎么有趣,便盤坐在馬車里打坐了。

  路上還遇到過兩次巨蛇,它們盤踞在官道上襲擊過往車輛行人。嘉慕是最喜歡打架除妖的,一看到這種情形旁邊兩個人還沒說話,她就從車頂躍升了出去。以意念化出劍形,握于手中。

  這種能力是從師父那里學習來的,是師父的獨創(chuàng)。師父沒有傳授給三個師兄師姐,除了她以外,只教過現(xiàn)在不知道在哪里的那個大師兄。

  據(jù)師父說,意念化形是需要天賦的,如果不是看她有這方面的天賦,也不會同意她拜師。“你覺得為師會在街邊隨便救個人就收她為徒嗎?”記得師父這么說過。不過,她貌似也就只有這方面的天賦而已了。

  點點清澈的光芒聚集在她的右手之上,化成一把通體晶瑩剔透的劍,不過其實,說著是劍,但對于其他人來說,那半透明的,說不清邊緣在哪里的模樣,其實更像是一束光吧。

  師父是這么說的,“總之,不管是劍也好還是光也好,既然是閃閃發(fā)光的,那就叫七曜劍?!?p>  嘉慕踏空而行,青衣于風中翻動,輕盈飄逸的身影伴隨著耀眼的劍光,將巨大的蛇妖的眼睛刺穿。頓時鮮血噴涌,它掙扎了幾下,逐漸停止了呼吸。

  嘉慕收起七曜,如飛鳥般停在地上,沒有驚起絲毫塵土。那差點被蛇妖吞進腹里的馬車上下來幾個人,驚魂未定地感激著嘉慕的出手相救,看她翩然出塵,又夸贊她像是女仙一樣。

  嘉慕還是頭一次聽到這么真誠的感謝和贊美,還紅了臉。但畢竟師父教過“寵辱若驚,貴大患若身”。更何況,心靜如水才能延年益壽。

  于是當下嘉慕輕描淡寫地擺擺手,“諸位謬贊了,某不夠舉手之勞,無需掛心?!?p>  幾人見嘉慕這么謙虛有禮,更是欽佩,拿出金銀珠寶要贈與她,還問她是何方人氏,要登門拜謝。嘉慕當然連連拒絕,最后逃之夭夭。

  回到車里后,嘉慕還是忘不了當時的喜悅。

  不過待到第二回除妖,嘉慕的心情就平靜了許多。

  就這樣,五天后的傍晚,馬車終于到了京城。一到城門口,許多兵士圍著,仔仔細細地檢查安全,盤問來源。

  嘉慕偷偷問江大人自己該怎么回答,江大人大笑,“大人放心吧,有老夫在呢?!?p>  想想那個時候江大人就叫她大人了,嘉慕真是沾了師父好大的光。

  進了城之后,玉骨便與兩人告別,不知道上哪里去了。江大人暫時安排她住進了江府里,等著明天進宮去覲見圣上。

  江府在京城西,這附近住著的似乎都是官吏富商,多的是寬敞豪華的宅院,江大人的府邸在這些府邸當中也算是比較出挑的一座。一到府門口還沒進去,便有一個病懨懨的公子出來相迎,身后還領著幾位女眷,丫鬟奴仆什么的。

  這個公子二十多歲的樣子,臉色蒼白,唇無血色。面容雖俊雅,但也許是身體不好的緣故,有些女子的柔弱之態(tài)。已經(jīng)四月份了,他穿得卻還很厚實。這個虛弱的公子難道是江大人的兒子嗎,看起來有些神似。

  這位公子未開口先咳嗽了兩聲,身后丫鬟連忙幫他捋著脊背,他這才緩和過來,聲音有氣無力,“逾攜江府家眷恭迎國師大人。”

  現(xiàn)在就可以這么叫了嗎?嘉慕扭頭看江大人,江大人似乎也沒覺得有什么問題,只是請嘉慕進門。

  寵辱不驚寵辱不驚。嘉慕佯裝鎮(zhèn)定地微笑著,在眾人崇敬的目光下走進了江府。接著,又是喝茶,又是宴席,平時一向自認善于言辭的嘉慕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中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謹記言多必失的道理,敬酒就喝,不問不說,盡量確保每句話都沒給師父丟臉。

  兩個時辰之后,終于結束了。還好嘉慕酒量還算過得去,現(xiàn)下只是略有頭暈而已。江大人和溫柔賢淑的江夫人一同引嘉慕住進了客房,還滿懷歉意躬身行禮,“粗鄙陋室,還望大人見諒?!?p>  不,事實上,這個房間比她在嶓冢山的房間好多了。嘉慕也只能還禮,“江大人、江夫人,勞二位費心了。某在此謝過了?!?p>  又客套了幾句,嘉慕才進了房間。尋思能消停一會兒,又來了兩個丫鬟問她需不需要服侍,她巴不得一個人待著,就婉拒了她們。

  躺在床上,覺得臉上滾燙,真是酒意難消啊。聽得外面安靜了,嘉慕?jīng)Q定出去走走。

  江府的房屋、閣樓都非常雅致。后花園芬芳馥郁,滿園花朵但卻沒有擁擠之感。一汪潭水在假山之后,清幽深凈。

  嘉慕倚著假山坐了下來,夜風清爽,月色溶溶。雖然很美,但她想兩位師姐了。

  正發(fā)著呆,那位病怏怏的江逾公子不知從哪里走過來的,步履略微沉重。遠遠地看見嘉慕,他迎過來行禮道,“參見國師大人。”

  嘉慕討厭這些繁文縟節(jié),見江逾年齡不大,應該和自己聊得來,遂直言道,“什么參見不參見的,直接叫我名字算了,我叫嘉慕?!?p>  江逾觀她神情真摯,不像試探,于是點頭道,“逾知曉了?!?p>  從善如流啊。嘉慕對他有了些好感,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和他寒暄道,“江逾公子還不休息嗎?”

  “逾尚有事務未曾解決,還不能休息。”

  “這樣啊,既然你有事情要忙,那就快去處理吧,不用睬我?!?p>  說著嘉慕又去盯著潭水發(fā)呆。

  江逾卻沒離開,踱步到她身邊,“嘉慕大人可是有什么煩惱?”

  煩惱……也不能算是煩惱吧。話說他不是還有事要辦嗎,還留在這里干什么?

  “還好吧。修道之人,順其自然,從不過多煩憂。說是煩惱也算不上,只是茫然,算不了什么。你走吧,讓我靜一靜?!?p>  江逾沒有回應。嘉慕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他才恍然道,“逾這就告辭了?!闭f罷轉(zhuǎn)身退下。

  真是奇怪的人。

  嘉慕又坐在那里,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潭水,微風拂過之時,將松散的花瓣揚起,顫抖著墜入潭水之中。如少女的雙唇那樣嫣紅的花瓣,在平滑如鏡的潭水上漂浮著,嘉慕看得入神,忍不住伸手去撈。坐著夠不到,站著距離還是稍微遠些,如果站在水面上的話,還會破壞這潭水的潔凈。

  于是,嘉慕只能半蹲半跪著,努力地伸長手臂。馬上,還差一點點就夠到了。

  可就在這時,水面上突然倒映出一個漆黑的人影,嘉慕慌了一瞬,如果不是身后有人用冰涼的手攬了她一把,她就差點栽倒在潭里了。

  不過這個人似乎因為著急而太用力了,直接把她帶進了懷里。纖細卻可靠的懷抱里,有淡淡的迷迭香味道。

  “謝謝……”嘉慕道謝,抬起頭來。

  從這么近的距離,看到了一張熟悉的、少年的面孔。低垂的睫毛遮住漆黑的眼眸,膚白勝雪,唇卻不染而紅。

  原來是玉骨啊。

  嗯?玉骨,他怎么在這里?

  “哎,玉骨,你不是一到京城就走了嗎?你怎么會在這里?”

  所以剛剛那個漆黑的身影就是他啰。

  玉骨有些不自在地背過手去,輕輕咳嗽了一聲,“也沒什么。你不是說你一個人在京城人生地不熟,我就是辦完事來看看你?!?p>  嘉慕欣喜不已,“謝謝你!沒想到你這么關心我!說真的,我確實是煩躁,就像待在嶓冢山的第一天的時候的那種感覺,可能是認床吧,也可能是人到了一個新地方的防御機制,我看書里有這么說的……總之,看到你我覺得安心了不少。”

  “也不是關心你,”玉骨支支吾吾地左右晃了晃,“走走吧,走走吧,別站在這水池邊了,一會又掉下去了?!?p>  于是兩個人在花園里隨便走了走。嘉慕望了望大門的方向,“你是從哪來的,不是從正門進來的吧?”

  “這么晚了,我也沒有要事,怎么能從正門進的來?!?p>  嘉慕大笑,“所以你是從圍墻上偷偷翻進來的嘍!還好沒被人抓到,否則不是要被當成竊賊抓起來了?”

  玉骨哼了一聲,雙手抱胸道,“我怎么可能能被抓到,就算被抓到了,那也是你的錯?!?p>  嘉慕有幾分戲謔,“是是,是小女子的錯。為了小女子,堂堂玉骨少俠冒著被當成竊賊的風險偷偷溜進江府里來看我,我真的好感動啊。拜謝拜謝!”

  說著,朝他躬身拜了兩下。

  玉骨也不理她,別扭地繞過她往前走。

  “我說,要不我們一起出去玩玩算了。”嘉慕拉了拉他的衣袖,“這后花園也不大,轉(zhuǎn)個什么勁呢?!?p>  玉骨卻拒絕了,“改日。夜已深了,修道之人也要注意安全。回屋休息吧,我這就回去了?!?p>  “好吧,”雖然不情愿,但既然玉骨這么說了,嘉慕又能說什么呢,“那你走吧,我看著你走?!?p>  玉骨點點頭,騰空而起,那挺秀的身影輕點了幾下房檐,便迅速地從圍墻上踏了過去。

  哎呀,還真是少俠,芝蘭玉樹似的翩翩少年啊。

  不過,話雖如此,既然是修道之人,想來實際年齡也不會小的。像她就是,雖說看著不過二八年華的少女,但實際年齡至少得有幾十歲了吧。若非如此幾十年日夜修煉,又怎么能出成果呢。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嘉慕搖了搖頭,試著甩開消沉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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