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人一句，竟然就這么草率地結拜了下來。
從見到斯考瑞到三人結拜，過去了十多分鐘，紀哲也算是冷靜了下來。
事到如今，就應了一句話，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雖然如果真動起手來，紀哲肯定不會束手待斃，但在這之前，看樣子也許還是有一定的可能與斯考瑞和平相處。
紀哲并沒有拿章寶擋禍的想法，但他的存在無疑是充當了兩人之間緩沖的作用。
“大哥，有沒有興趣單獨聊聊？”紀哲正無奈，斯考瑞充滿戲謔意味的聲音又出現(xiàn)在了他的腦海里。
紀哲想了想，用力地點了點頭。
在他點頭的瞬間，眼前的一切便靜止了下來，包括光線、微風、各種細碎的聲音，也包括笑的很是開心的章寶和那頭傻鳥。
斯考瑞展開了漆黑的翅膀，翼展兩米左右。紀哲定睛望去，發(fā)現(xiàn)上面有星星點點的光澤滲出，神秘非常。
“這是......”紀哲咽了口口水，開口小聲問道。
“這是黯空族的天賦，可以掌控空間或時間......而我是黯空族的少主，我同時掌控了它們?！彼箍既鹦χ馈?p> 少主！
紀哲嘴角抽搐，心底暗罵，章寶這二貨到底怎么交朋友的？隨隨便便就和人家黯空族的少主成了朋友不說，這么長時間還沒發(fā)現(xiàn)？
同時，紀哲也為斯考瑞話里的意思感到驚訝和難以控制的恐懼......黯空族的天賦竟然是掌控時間和空間？
這種涉及到一個族群的天賦也太恐怖了吧？
斯考瑞洞察了紀哲的想法，淡淡地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并不是你想的那樣，即使在黯空族內(nèi)，能真正掌握時間或空間的族人也是萬中無一的天才?！?p> “當然，不包括我?！彼箍既鹕斐隽俗约旱碾p手，聲音中并沒有什么炫耀的語氣：“我是黯空族從未出現(xiàn)過的天才?！?p> 紀哲沉默，甚至都不太敢在腦子里胡亂想些什么。
斯考瑞見紀哲謹慎的樣子，突然笑了笑，說道：“紀哲，真的不用這么緊張，僅憑你救了章寶這一點，我就不會對你做什么?！?p> 紀哲抿著嘴，生硬地點了點頭，而后很是不解地問道：“你和章寶......是怎么成為朋友的？”
“他沒和你說過？”斯考瑞反而很是驚奇。
“說過?！奔o哲苦笑道：“但我覺得應該不會那么簡單......隔著這么遠，他還被這只...鳥帶了過來，應該不是什么偶然事件吧？”
“確實不是，是我故意把他帶過來的?！彼箍既鸬怀姓J了這一點，而后又道：“但是原因......是我和他的事，你不用知道?！?p> “......”紀哲欲言又止。
斯考瑞驚奇道：“你不會真的擔心一個剛認識一天不到的人的安危吧？”
紀哲苦笑了一下，小聲道：“要是我說很擔心，就有點虛偽了......但此情此景，我覺得我還是問一下比較好?！?p> “你是個聰明人......放心，我對章寶沒有惡意?！彼箍既鹱旖菑澠饍?yōu)雅的弧度，淡淡道。
紀哲松了口氣，他這么說其實也只是確認一下斯考瑞對章寶的態(tài)度而已......如果他對章寶別有目的，估計自己也危險了。
“不如說說你自己？這里的時間和空間都已經(jīng)靜止了，我們可以聊很久?！彼箍既鹱诹耸噬?。
“好吧。”紀哲也沒反抗，順勢坐了下來，撓了撓頭，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醞釀了幾秒，紀哲沉聲道：“我來自三維宇宙的一個叫做地球的地方，從小就失去了父母，后來......”
“......師父在我十七歲那年離開了我們，只剩我們?nèi)齻€，第二年，我?guī)熋靡彩й櫫?.....”
“......然后我就來到了這里，成了一名律者，本來還想接觸一下魘神族嘗試著獲取天賦技能，但現(xiàn)在我覺得這件事還是先放一放吧......黯空族都有你這種實力的存在，魘神族恐怕更恐怖?！?p> 紀哲攤了攤手，沒什么負擔地把自己的事簡單說了說，最后苦笑了一下，深深地嘆了口氣。
“我自己就是這樣了......救了章寶也是很偶然的情況，雖然我挺想讓你因為這件事對我印象好點，但我更覺得和你實話實說比較好?！?p> 斯考瑞一直在安靜地聽著，眼神明亮，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聽完紀哲的嘮叨，他點點頭，略帶贊賞地說道：“紀哲，你真的是個聰明人，比之前我遇到的所有律者都聰明。”
“所以我想和你做一筆生意?！?p> “生意？”紀哲愕然，“什么生意？”
“先和你說一說我的事吧......”斯考瑞眼神稍稍黯淡了一瞬，而后又明亮了起來。
“我是黯空族古往今來從未出現(xiàn)過的天才，但我的父母只是普通的族人，他們與普通的黯空族人一樣，父親生有左翼，擁有時間方面的天賦，母親生有右翼，擁有空間方面的天賦。”
“雖然他們的天賦都不厲害，但在我出生后，他們享受到了族內(nèi)最頂級的待遇?！?p> 斯考瑞笑了笑，神色有些悲戚，他繼續(xù)道：“后來......他們死了，死在了那些死傀猴子手里?！?p> “怎么可能？”紀哲愣住，他疑惑地問道：“你父母應該有很多人保護吧？那些死傀猴子實力還不如我，怎么可能傷害到你父母呢？”
“呵呵......”斯考瑞冷笑了一聲，看了紀哲一眼，繼續(xù)道：“你知道死傀猴子是怎么回事嗎？”
紀哲搖了搖頭，但心中已有陰霾浮現(xiàn)，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發(fā)現(xiàn)的關于魘神族的那些不對勁的地方。
“死傀猴子，是魘神族制作出來的。”斯考瑞神色冰冷，聲音依舊淡然。
“......”
紀哲聽到這句平靜的話，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油然而生，他的手腳逐漸變得冰冷，腦海中迅速提煉出各種細節(jié)，最終得出了一個讓他聲音顫抖的結論。
“魘神族......是在養(yǎng)蠱？”
“養(yǎng)蠱？”斯考瑞看了紀哲一眼，點點頭道：“這個說法不錯，更準確的說法應該是，他們在挑選靈魂仆從，用以販賣、戰(zhàn)爭或者其他亂七八糟的目的?！?p> “荼靈獄就像一個進不來也出不去的密封盒子，里面的所有生物都是魘神族眼中的低等生物而已?！?p> “所以他們就制作出了死傀猴子，不停地逼迫荼靈獄的所有種族戰(zhàn)斗，從里面挑選符合條件的人嗎？”紀哲眼神直愣。
“不光是人族，哈哈......”斯考瑞嘲諷地笑了笑，聲音冰冷：“靈兔族幾乎整個種族都被魘神族帶走了，因為他們長相太完美了，想必無論是賣出去還是用以玩虐，都是不錯的選擇?！?p> “......”紀哲茫然地看著前方，很想在斯考瑞的話中找出他在騙自己的證據(jù)。
在地球上，他雖然也見過那些騙人的拐子，也聽說過聯(lián)邦艦隊發(fā)現(xiàn)新的外星文明時可能會出現(xiàn)各種戰(zhàn)爭和血腥，但他從未親身經(jīng)歷過。
直到現(xiàn)在，紀哲眼前突然浮現(xiàn)了戰(zhàn)場上一幕幕慘烈的廝殺，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那些竟然只是另一個種族，在挑選靈魂仆從？
血淋淋的事實在紀哲腦海中不斷地發(fā)酵、揭露，他又突然想起了那幾個身著銀色甲衣的身影，他們?yōu)橹覟醢钐峁┪淦餮b備，為他們提供食物藥品......
這些，只是為了不讓他們那么快滅族，能多篩選出一些商品？
章寶的父親、爺爺，忠烏邦每家每戶門前的那些通紅的小牌子，那些妻子的丈夫、母親的兒子......
都只是‘不合格的淘汰品’？
“你怎么知道的？”紀哲低聲問道，眼底聚起一些血絲，但神色漸漸平靜了下來。
“因為我是斯考瑞，黯空族從未出現(xiàn)過的天才，我天生掌握了時間和空間......”斯考瑞笑了笑，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他喃喃道：“其實我也不想知道......”
紀哲艱難地閉了一下眼睛，而后重新睜開。
斯考瑞繼續(xù)道：“針對每個種族的實力，魘神族都制作出了不同種類的死傀猴子，你在忠烏邦戰(zhàn)場上見過的死傀猴子只是毫無靈智，只知道嗜血的蠢物而已?！?p> “但黯空族和巨人族面對的每一只死傀猴子都強橫無比，它們甚至擁有不弱于人的神智，還擁有各種威力強大的攻擊技能?！?p> 斯考瑞吸了一下鼻子，淡淡道：“在那種死傀猴子出現(xiàn)時，所有人都很驚慌，就算我父母得到了族內(nèi)最好的保護，那時也沒法顧及的太周全，所以他們死了?！?p> “罪魁禍首，是魘神族?！彼箍既鹇曇羝届o，但紀哲能聽出里面蘊含的、壓抑的近乎死寂的仇恨。
“這件事，你沒想過告訴別人嗎？”紀哲問道。
“沒用的，我曾融入空間偷偷到荼靈獄外面看過，即使是魘神族駐扎在荼靈獄外圍的防衛(wèi)力量，也能輕易的把整個荼靈獄血洗。告訴誰，就等于害了誰，魘神族的實力的確深不可測?！?p> “你想報仇？把駐扎在這里的魘神族都殺了嗎？”紀哲沉聲道。
“沒錯，但不止于此，這也就是我要和你做的生意?！彼箍既痤D了頓，繼續(xù)說了下去。
“你是律者，離開荼靈獄不會被魘神族發(fā)現(xiàn)......整個荼靈獄，你是目前唯一可能幫到我的人?！?p> “而且，另一件事，也是只有你們這些來自其他維度宇宙的律者才能做到的......”
“所以你可以考慮一下，要不要和我做這筆生意?！彼箍既鸬匦α诵?。
紀哲眼神一凝，沉聲問道：“我能做什么？”
斯考瑞戲謔地看了看紀哲，語氣隨意地笑道：“難道不應該先談談報酬嗎？這可不是你們律者的風格?！?p> “即使沒有報酬，我也愿意幫你?！奔o哲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開誠布公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愿意幫你的原因其實很簡單。第一，我的實力不如你，我很怕我不答應你就會殺了我。第二，我很憤怒。”
“在我的家鄉(xiāng)，有一位我很喜歡的作家，他在他的作品中曾寫過一句話，讓我此時感同身受。”
紀哲一字一頓地鄭重道：“終究意難平。”
“終究意難平......”斯考瑞收起了隨意的表情，很是認真地看了看紀哲，而后突然笑了起來，不是那種淡淡的、似有似無的笑容，而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
“紀哲，你很聰明，也很真誠，最重要的是，我很喜歡你這句話，所以我可以向你保證，事成之后，給你一份超乎你想象的報酬?！?p> 斯考瑞笑著，眼中有淚有恨：“只要能成功！”
......
會唱歌的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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