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已現(xiàn),紀哲睜開了雙眼,這才察覺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熟睡了過去,又沒有什么計時的工具,他無法判斷自己睡了多久。
石炕另一邊的章寶依然在呼呼大睡,看臉上的表情,大概率是夢到了什么愉快的事情。
不知是因為身體素質(zhì)確實好了很多,還是因為昨天紀哲喝了一些‘斐濟泉水’,總之當他醒來之后,身體各處的酸痛疲憊已經(jīng)幾乎感覺不到了。
“嗯......”
紀哲坐起身來,猛地抻了個懶腰,肚子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
昨天晚上雖然也吃了不少東西,但酒液實在太占地方,現(xiàn)在肚子餓了也是情有可原。
“吱呀——”
紀哲推開屋門,來到院中,呼吸著晨間的空氣,心中竟然出現(xiàn)了久違的放松。
過去的二十幾年,童年流浪,遇到師父后生活好了很多,但師父走后紀哲又進入了某種類似于‘自閉’的狀態(tài)中,雖然物質(zhì)生活已經(jīng)不再是問題,但心中始終沒什么寄托。
更別提后來的商場沉浮。
短短七年,紀哲白手起家打造出市值百億的鈺哲集團,其中的各種勾心斗角、爾虞我詐根本數(shù)不勝數(shù)。
此時,在異界的朋友家中,身旁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但紀哲就是莫名其妙地感覺輕松。
“吱——”
左側(cè)的屋門打開,章君打著哈欠推開了門,身上穿著一件青白色的素凈裙裝,頭發(fā)也未系成馬尾,而是自然地散落下來。
不施粉黛,素面朝天,青衣長發(fā),眉眼如峰。
紀哲以欣賞的眼光上下看了看,笑著打了個招呼:“早!”
“早,紀大哥!”章君抬起頭,聲音清脆,臉上露出清澈干凈的笑容。
昨天飯前,章寶和妹妹、母親在屋子里聊了很久,雖然不知道聊了些什么,但最終勸服了章君,不再非要嫁給紀哲。
而后,在飯桌上,章君就鄭重其事地認下了紀哲這個大哥,此時一聲‘紀大哥’叫出來,聽的紀哲心中很是受用。
“紀大哥,我去做飯,我哥還沒醒吧?你先洗洗臉,飯很快就好。”章君走到院中,打了些水放好,脆聲說道。
“行?!奔o哲笑著點點頭。
洗漱完畢,紀哲回到屋中把章寶也折騰了起來,最終一家人依然聚在了章寶母親的屋中,吃了頓溫馨的早餐。
紀哲已經(jīng)很久沒有體驗到這種一家人一起吃飯的感覺了,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yīng)。
師父走后,只剩師兄妹三人相依為命,后來師妹也走了,就只剩他和師兄紀世。
兩人都是單身漢,又都是不怎么鬧騰的性子,所以聚在一起除了喝喝酒之外也沒別的好聊。
等到創(chuàng)辦了鈺哲集團之后,紀哲就更忙了,十天半個月也不一定能與師兄聚上一次。
記憶中,上次與師兄聚在一塊吃飯喝酒,還是兩個多月前的事,最近這半年,紀哲幾乎每天都被咳嗽和眼中的金色細線煩到爆炸,和師兄聚的比較少。
“紀大哥,我給你盛?!?p> 早餐依然是那種清香、粘稠的粥,配上幾樣咸菜,吃上去清爽開胃,很合紀哲的胃口。
紀哲吃完一碗,章君主動接過了空碗幫他盛飯,桌子另一邊的婦人笑的眉眼瞇起,不住地點頭,看向紀哲的目光越發(fā)親切。
“對了,紀哲,我昨天晚上是不是說了要帶你認識個朋友?”章寶狼吞虎咽地一邊吃著,一邊含糊地道。
紀哲點點頭,當時只當是章寶的醉話,沒想到這位竟然還記得......只能說這酒度數(shù)不高,醉且醉矣,沒有斷片。
“一會吃完飯就帶你去!”章寶賊眉鼠眼地向著紀哲努了努嘴,嘿嘿笑著,一副隱藏了多大秘密的表情。
紀哲一愣,心想不會是‘那種’朋友吧?
“什么朋友?”紀哲忍不住問道,他可不想增加什么奇怪的知識,這可是新生維度,鬼知道有沒有什么奇怪的疾病啥的。
“哎呀,咳咳......”章寶剛想回答,卻被粥嗆了一下,連咳幾聲才沙啞著嗓子道:“去了你就知道了,他沒在忠烏邦?!?p> 紀哲眼皮跳了幾下,沉默地點了點頭,剛來到這里,到處見識見識倒也是不錯的選擇。
“等見完你朋友,陪我去找一趟安大哥,我有些事想詢問一下。”紀哲想了想,說道。
“沒問題,啊——”章寶長噓一口氣,把石碗放下,碗中空空如也。三碗粥下肚,神采奕奕,猛地打了個嗝!
都吃完后,紀哲讓章寶給他找了身衣服,把尼克賓套裝換了下來。章寶雖然看上去瘦小,但其實實際體型與紀哲差不多,他的衣服紀哲剛好能穿。
尼克賓套裝折疊起來就是個不大的小盒子,完全可以直接掛在那條蛇紋狀腰帶上。緊急情況下,只要按一下盒子表面的按鍵,四五秒就可以全部穿上。
至于其他的裝備,紀哲也只好背著了。
一襲青灰色粗麻布衣,穿起來并不算舒服,尤其是紀哲里面除了內(nèi)褲之外沒別的貼身衣服,所以皮膚的觸感有些粗糙。
但這種小問題并不礙事,紀哲只是為了不那么顯眼而已,至少現(xiàn)在從外表看上去,他與一般的忠烏邦族人已經(jīng)沒什么太大的區(qū)別了。
二人收拾一番,天光大亮的時候才出門。
左轉(zhuǎn)右轉(zhuǎn),最后兩人從昨天進城的地方走出了城門,一路小跑著往南行去。
路上,經(jīng)不住紀哲的追問,章寶這才神秘兮兮地透露了他這位朋友的身份。
竟然是另一個族群,黯空族的人!
據(jù)章寶所說,他和這個名叫斯考瑞的黯空族少年認識的過程其實很戲劇性,是因為一只傻鳥......
那是幾年前的事了。
有一次,章寶心中郁悶,又沒法和他人說,只能自己難受。而就在他難受的時候,有一只長的奇丑無比的傻鳥又非得招惹他,不但在他頭上舒服了一坨,還似乎通人性一般站在屋頂嘲諷他。
這他能忍?
章寶當時就怒了,大石頭小土塊,往屋頂甩了無數(shù),結(jié)果傻鳥不但輕松躲過,甚至還抽空又來他頭頂舒服了一坨......
章寶頓時火冒三丈,正想再找點順手的武器時,傻鳥嘰嘰喳喳地叫了兩聲,就施施然飛走了。
當時被連著舒服了兩坨的章寶簡直被怒火沖昏了頭腦,想都沒想就跟著傻鳥追了上去。
城內(nèi)城外,翻山越嶺,也幸好章寶體力不錯,不然非得被這只明顯在故意遛他的傻鳥累死。
到了最后,章寶也沒多生氣了,他反而很想知道這只傻鳥到底想帶他去哪,于是一人一鳥就這么慢悠悠地走過了十幾里路,來到了黯空族的領(lǐng)地。
他與斯考瑞就是這么認識的,那只傻鳥其實是斯考瑞的寵物,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那么通人性。
它是在斯考瑞不知道的情況下,自己溜出去的,然后把章寶遛了回來......
二人也算是一見如故,雖然那只傻鳥不時地嘰嘰喳喳叫幾聲,但兩人都不在意,皆是互相分享著各自族里的趣事。
章寶和斯考瑞就這么成為了好朋友,每次章寶上戰(zhàn)場后,都會跑到黯空族的領(lǐng)地去找斯考瑞聊聊天。
他心里壓抑的情緒,也只有在外族人的面前才能暢所欲言,在同族人面前根本沒法說出口。
說什么?我爹死了?誰家沒死過人呢?
聽完章寶的講述,紀哲嘴角抽搐著,心道你還好意思叫人家傻鳥?就你這智商,估計不比那只鳥高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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