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并未理會秦宴的話,腳步不停地走了出去。
秦宴面無表情地看著安琪:“自己回去領(lǐng)罰?!?p> 安琪剎那間臉色白到幾乎透明。
不,她不要回去,她不要回去領(lǐng)罰。
若是回去領(lǐng)罰,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可能離開那個萬惡的地方,她極有可能死在那里,從此再也見不到眼前這個男人。
“先生?!彼p膝跪地,痛苦地看著秦宴。
“你還有什么可說的?!鼻匮绲溃骸皾L回去,從此不得踏進(jìn)這片土地!”
說完,秦宴快速離開。
所幸,他們還沒有走遠(yuǎn),剛剛到樓下。
秦宴想也未想,一把抓住;陸漫的手腕。
“你干什么!”陸漫怒斥。
秦宴輕聲道:“給我一點點時間,行嗎?”
“對不起,我要回家了?!标懧s回手,不打算給他任何眼神。
倒是喬莫恒,握著陸漫的手,對她道:“漫漫,給他一個機(jī)會。”
陸漫終究答應(yīng)。
“我先帶你回家?!鼻匮绲?,他說的回家,自然是指陸父陸母家。
“我要和莫恒一起去?!标懧淅涞?,她看向喬莫恒,她不想和秦宴一起,她對這個人充滿敵意。
“我就不去了,漫漫你可愛記得,他為了救你受了傷?此刻他的傷口應(yīng)該還在流血?!眴棠愠懧α诵?,他只希望自己的一番話可以讓陸漫減少對秦宴的敵意,畢竟他們之間始終是擁有血緣關(guān)系的兄妹,說著,他看向秦宴:“照顧好她。”
秦宴點頭。
一路上,二人保持沉默,或許,他們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陸漫突然聞到一股血腥味,她想起喬莫恒的話,她猶豫地看向秦宴:“是不是你的傷口流血了?”
“我沒事!”秦宴低頭看了一眼。
“要是傷口嚴(yán)重,你也不必堅持,先去醫(yī)院處理一下。”她道。
原本以為秦宴會拒絕的,他卻道:“好!”
車子朝市區(qū)一家醫(yī)院駛?cè)ァ?p> 下了車,陸漫才終于看到,秦宴白色襯衫的前襟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了。
她忍不住皺眉。
這個蠢貨,傷成這樣了,還一路開著車,絲毫不當(dāng)回事的樣子。
“不必?fù)?dān)心?!鼻匮绲?。
“我,并沒有擔(dān)心?!标懧煊?,她其實看到那么多鮮血,十分慌亂。
再怎么說,就算秦宴只是一個陌生人,可他是因為救她才受的傷,不管站在哪個立場,她的心緒總會有波動。
秦宴的傷口經(jīng)過了一番處理,他看起來一切正常,并不像是受了重傷的人。
這一刻,陸漫想到了安琪的那番話。
所以,秦宴除了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還有什么身份?
從周臨那件事上便可猜出,他的身份很有可能處于某種灰色地帶,不可言說。
“讓我來開,你還是安靜地坐著吧?”陸漫站在駕駛室的門外。
“不用,我可以,你只需要照顧好自己和我未來的侄兒?!鼻匮缇芙^。
“隨便你吧?!标懧膊粓猿?。
到了陸家,陸漫的突然出現(xiàn),陸母自然開心,不過當(dāng)她看到陸漫身邊的秦宴時,十分驚訝。
“咦,你不就是在醫(yī)院時幫我指路的那個小伙子嗎?你和我家漫漫認(rèn)識?快請進(jìn),請坐!”
“媽。”陸漫看了一眼秦宴,原來母親并不知道秦宴的身份,她才緩緩道:“媽,他是秦宴,就是我爸的......那個......”
陸母一愣:“你做什么呢?說起話來結(jié)結(jié)巴巴的?小秦,你認(rèn)識我家漫漫的爸爸?”
“我......”這一刻,秦宴似乎從未做過心理準(zhǔn)備,他竟然不知該如何回答,或者說,無論他如何回答,在這一刻似乎都是錯的。
“媽,他就是我爸那個孩子!”陸漫道。
聽清了陸漫的話,陸母的臉色在這一瞬間來回變幻,最終,她似乎放下了什么,看著秦宴,緩緩拉著他的手,一臉心疼地看著秦宴:“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免得你爸爸一直擔(dān)心你,這些年你流浪在外,受苦了孩子,以后啊,你就把我當(dāng)作你的媽媽,好不好?”
秦宴的眼圈瞬間紅了。
他顯得異常地激動。
“好?!彼溃曇纛澏叮骸爸x謝您!自從我母親當(dāng)年過世,這些年,我最最渴望的,就是擁有家人,現(xiàn)在,我的愿望實現(xiàn)了,我是個有家的人?!?p> “好好好,這兒就是你的家,我現(xiàn)在給你爸爸打電話,讓他回來,他肯定要高興壞了?!闭f著,陸母給陸父撥打電話。
電話那頭的陸父確實非常激動,不消片刻,便回家來了。
父子倆相認(rèn)后,免不了又是一番喜極而泣,陸父更是老淚縱橫:“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小宴啊,我這么稱呼你可以吧?”陸母坐在秦宴身側(cè)。
秦宴重重點頭,看得出來,他對陸母是無比尊重的:“當(dāng)然可以?!?p> 陸母煞有其事地道:“小宴啊,你知道嘛,漫漫這個丫頭呀,從小的時候就跟我和你爸吵著鬧著,說人家都有哥哥,別的女孩都有哥哥保護(hù),就她沒有,在學(xué)校被人欺負(fù)了都沒有哥哥護(hù)著,現(xiàn)在你終于回來了,漫漫的心愿也算是實現(xiàn)了?!?p> 秦宴好笑地看了一眼陸漫:“這是真的嗎?”
“當(dāng)然是真的?!标懩更c頭。
陸漫不滿地瞪了一眼母親:“媽,你才見人家第一面,就把你女兒的老底都給揭了。”
陸母有點尷尬:“哎呀,小宴他又不是別人,他是你的哥哥。對了,漫漫,你都還沒有叫小宴一聲哥哥吧?快點,當(dāng)著爸媽的面,叫一聲,以后你們就是雷打不動的親兄妹了,以后你就有哥哥護(hù)著你了?!?p> 秦宴站起身:“叫不叫我哥哥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回來了,我一直擔(dān)心我的出現(xiàn)會破壞一個家庭,我只是沒想到......我就早些回來了?!?p> 他有點哽噎。
他一直感覺,他若是出現(xiàn)在陸家,定然會擾亂陸家的平靜,他從未想過,他們?nèi)绱溯p易地便能接納他。
原本他以為會出現(xiàn)的狂風(fēng)暴雨根本沒有出現(xiàn),人非草木,他如何能夠不動容?
“好了,別難過了,如今你回來了是好事,是大喜事,今天我下廚給你們做好吃的,小宴你喜歡吃什么盡管告訴我?!标懩感χ馈?p> “媽,是不是他一回來我就要失寵了?!标懧粗赣H,一臉抱怨。
“當(dāng)然不會啦,你多了一個哥哥寵溺還不好?。俊?p> 秦宴突然無比認(rèn)真地看著陸漫:“從今往后,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fù)你,包括喬莫恒,他也不可以欺負(fù)你?!?p> “哼,你最好說到做到!”陸漫不服氣地道:“不過,我不會輕易就讓你做我哥哥的?!?p> 此刻的秦宴或許找到了家庭的歸屬,眼角眉梢原本的寡淡和冷峭皆已消散,面色越發(fā)柔和。
“那是自然,以后我會用我的行動告訴你,我是否夠格當(dāng)你的哥哥。”
餐桌上,陸父十分高興,不由多喝了幾杯。
陸母不停地勸說,讓他少喝點,免得喝醉。
“媽,您就讓我爸多喝幾杯吧。”秦宴起身,端起杯子:“媽,我敬您,從今以后,您就是我的媽媽,好么?”
陸母是真的沒想到,秦宴會把她當(dāng)成自己的母親,而且,他的話特別真誠,特別的情真意切。
“好啊,兒子,從今以后,媽又多了一個兒子,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