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宴將車上昏迷不醒的楊欣抱下車,并且將將她送到藏老的地方。
藏老得董事長父親的真?zhèn)?,醫(yī)術(shù)非常了得,他一定可以治好楊欣。
“喲,你竟然帶回一個女人?!辈乩蠎蛑o地看著秦宴:“她和你什么關(guān)系?”
見他臉色未變,像往日一樣冰冷,眼中一片肅然,藏老便識相地閉上嘴巴,開始專心檢查楊欣的傷勢。
“傷得還真是嚴(yán)重?!辈乩祥_口。
“我知道?!鼻匮绲馈?p> 藏老推了推老花鏡,臉色微微變化,看了看楊欣,又抬眼看著秦宴。
“按理說,她傷成這樣,又耽擱了這么久,指定活不成了,可此刻我看她雖然氣若游絲,卻不像將死之人,你該不會,讓她服了固元丹?”
秦宴點頭。
藏老不滿:“嚯,你可真是大方,這是當(dāng)年老爺子特制的藥,除了董事長手中有兩粒,便只有你的手中有,其他人求也求不到,你卻輕易讓這個女人服用,嘖嘖嘖,老爺子要是知道你如此大方,保不齊要從墓穴里爬出來?!?p> “不會,既然是他老人家給我的東西,那么我就有權(quán)利選擇如何處置。況且,她是為了救我!”
“行行行,你說的有理!”藏老沒好氣地道,他總是對這件事耿耿于懷,遂決計不再理會秦宴這個大傻子。
他可不就是個大傻子,保命的藥啊,多珍貴,他輕易就送了人。
“你先出去?!辈乩蠚夂艉舻氐溃骸拔医酉聛硪獎右粋€小小的手術(shù),把她身上的彈片取出來?!?p> “不用幫忙?”秦宴問。
“放心,我保證把她救活?!贬t(yī)者,救人乃天職,藏老如此說,便該信他。
秦宴走了出去。
站在門外等了片刻后,臉上露出煩躁的神色,他踱步到花池旁,坐下,掏出香煙,點燃,狠狠吸了一口,吐出一圈煙霧。
一般當(dāng)他心中煩躁,或者有心事的時候,他就會習(xí)慣地默默抽煙。
抽完一根,有續(xù)了一根,屋子里一直沒有傳來任何消息。
一連抽了三支香煙,秦宴緩緩起身。
“你進來吧?!辈乩系溃苊黠@是對秦宴說的。
秦宴將煙頭丟在垃圾箱,迅速推開門,走了進去。
“彈片已經(jīng)取了出來?!辈乩匣瘟嘶问种械蔫囎樱骸拔乙呀?jīng)給她全部包扎好了,切記,傷口不可沾水,每天記得帶她來找我換藥,得要五六天時間?!?p> “好!”秦宴并未再說其他,輕輕抱起依舊昏迷的楊欣,離開藏老的治療室,穿過一條長達五六百米的長廊,在繞過一個花園,然后停下一處院落前,打開門,走了進去。
這兒是秦宴的專屬活動空間,一般情形下,除了秦宴本人,其他人未經(jīng)他本人的同意,不得走進。
走到二樓的臥室,他把楊欣放在大床上。
而楊欣一直處于昏迷狀態(tài)。
秦宴知道,她失血過多,如今止了血,沒有七八個小時是不會醒過來的。
他盯著她看。
她的五官很平常,可是長在一起,倒是很特別,容易讓人一眼就能記住。
可她到底是個涉世未深的留學(xué)生,他始終無法想象,普通如她,哪來那么大的膽子為他擋槍?
待他反應(yīng)過來,卻發(fā)覺自己盯著她足足過了五分鐘,他恢復(fù)面無表情,輕輕咳了一聲。
夜深之時,整個莊園暗黑而幽靜,只能聽到草坪傳來極低極低的蟲子叫聲,除了秦宴的院子里燈火通明。
他以為她該要醒來的,可是她絲毫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又過了一個小時,秦宴焦急地去找藏老,彼時藏老早已休息。
“誰呀?”老頭迷迷糊糊地問。
“是我!”秦宴低沉道。
藏老慌慌忙忙開門,許是被人擾了清夢,臉色很不好:“怎么了?”
“人到現(xiàn)在還沒醒?!?p> “還沒醒?不至于吧?”
“你去看看她。”秦宴用沒得商量的語氣道。
藏老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你先回去,我先準(zhǔn)備準(zhǔn)備,后腳就到。”
內(nèi)室,藏老正在給楊欣把脈,而后又看了看她的眼球,爾后露出奇怪的神色。
“如何?”
“嘖嘖嘖,奇怪啊,竟然如此奇怪,你確定給她服過固元丹?”藏老問。
秦宴點頭,他親自將藥送到她嘴里的,自然萬分確定。
“這就怪了,她的元氣到現(xiàn)在完全沒有恢復(fù),甚至越來越枯竭了?!?p> “怎么會這樣?會否是藥失去了效用?”
“這不可能,除非,她的體內(nèi)原本有其他病癥?!辈乩喜聹y道。
秦宴皺眉:“能確定嗎?”
“你知道的,我的看病手法,主要依據(jù)病人的氣血和阻滯來確認(rèn)病人是否有病,倘若她的體內(nèi)有病灶,我可以診斷出她的氣血阻滯,并不能確定究竟是何種病癥,想要確定,唯一的方法就是去醫(yī)院,用先進的醫(yī)療器材檢測?!?p> 夜半時分,秦宴獨自駕車帶著楊欣去了一家較為偏僻的醫(yī)院。
據(jù)醫(yī)生說,倘若他把人稍稍晚點送過去,便沒救了。
秦宴心中慶幸著。
隨后,醫(yī)生為楊欣安排了檢查,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她的心臟旁邊,有一個陰影,醫(yī)生說這個陰影看起來很像是金屬碎片。
秦宴知道,那是彈片,只不過藏老未能發(fā)現(xiàn)而已。
看來,藏老真老了。
因為金屬碎片隨著血液的流動,很有可能進入心臟。
醫(yī)生立即為楊欣安排了手術(shù)。
第二天,楊欣總算緩緩醒來,看著周圍陌生的一切,她很想掙扎著坐起來。
“別動,你剛剛動完手術(shù)。”
聽到熟悉的聲音,楊欣立即轉(zhuǎn)到尋找那個人。
待她看清那個人,心底一動,果然是秦宴。
“我怎么了?”她問他。
“你幫我擋了子彈,零星的彈片停留在你的血液中,剛剛動了手術(shù)?!鼻匮鐩]說的是,這已經(jīng)是她第二次手術(shù)了,畢竟藏老之前幫她取出彈片,也是動了手術(shù)刀的。
聽他如此說,楊欣方才想起發(fā)生了什么,只是中彈后,她便意識全無。
“等你再恢復(fù)一些,馬上回國?!鼻匮缤蝗坏馈?p> “為什么?”楊欣不解,她又不是來這兒旅行的,說回就回?
“你若繼續(xù)留在這個國家,我不保證他們會不會盯上你!”
楊欣暗暗心驚。
三日后,楊欣幾乎可以活動如常,秦宴已經(jīng)替她買好了回國的機票,出院第二天早上最早的航班。
記得他對她說:“從今以后,我不認(rèn)識你,你也不必認(rèn)識我,就算我們某一天會在路上遇到,也只是陌生人?!?p> 他還說了一句讓楊欣心底撕裂般的疼痛,他說:“哪怕有一天我死在你的面前,你也要做到視而不見!”
她雖然知道,他是為了她好,不想讓她陷入危險之中。
后來,她回國了,她似乎與秦宴再無交集,就如同他所說,我不認(rèn)識你,你也不必認(rèn)識我。
......
楊欣躺在藤椅上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只知道,往事如夢!